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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乙並不明白大人為何這麼做,但他知道自己也不用明白,於是隨手便丟給這位倒霉鬼一瓶治療藥劑。
毀滅宣告驚呆了,他從未想過對方居然真的會放掉自己,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的藥劑,又抬頭看看程實,想說點什麼,可又張不開嘴。
程實哼笑一聲道:
「你沒說謊,所以從現在起,你自由了。
走吧,去找你的隊友,或者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待試煉結束,亦或去見證你想要見證的【湮滅】壯舉。
坎納爾城很大,足夠你逛一陣子了。」
毀滅宣告的心猛地緊繃了一瞬,他發現對方是真的想放了他,可在見識過這兩位的強勢尤其是這位看上去神秘至極的話事人氣質後,他心裡突然升起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他不想走了。
對方明顯也是玩家,既然兩邊都是玩家,那為什麼要去找一堆低分仔,而不是來抱高分大佬的大腿呢?
於是他極其堅定的搖了搖頭,又狠狠的點了點頭,以一種恨不得剖心自證的態度對著程實開口道:
「大哥,我想......跟你們混,可以嗎?」
「......」
「......」
程實眨眨眼,又差點笑出聲來。
小伙子有點眼力見,可問題是你要是賴在我身邊不走,我上哪裡去找【瘡痍之賜】去?
大乙更是嗤笑一聲,直接開始斜眼看人,那鄙夷的眼神分明在說:姥姥的,你什麼身份能跟我一起追隨大人?
毀滅宣告看出了對方拒絕的態度,但他還想嘗試一下,可程實沒多浪費時間,他指了指窗戶道:
「把他丟出去,我們也走。」
說著,抬腳就往屋外走去。
大乙領命直接將人扔出了窗戶,而後跟著程實漸漸走入狂風暴雪之中,但沒過多久他的身影就再次消失。
至於那個被丟出窗外的毀滅宣告,他此時正躺在巷子裡,看著頭頂狹長又灌滿風雪的天空,怔怔出神。
他覺得這兩天自己經歷了太多,平時見都沒見過的高端玩家一個接著一個出現,他們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甚至能跟歷史中的有名有姓的人物鬥來鬥去,就算是有關祂們的道具,也有實力覬覦一番。
反觀自己......
除了在這末日裡打砸搶燒衝著一堆沒有生命的東西發泄自己的毀滅欲外,從來沒幹成過任何事,做人做到這個份兒上,也太失敗了。
以往隊友都是同分段的玩家,這種挫敗感還不強,可今天,三番四次按捺住四處毀滅的秉性到處裝孫子,這種強烈的情緒衝擊和憋屈感,讓他破防了。
「不,我不能這麼渾渾噩噩下去了,我也得干點大事證明自己!」
想著,他朝著雪花紛揚的天空大喊了兩句,而後快速爬起身來朝著巷外走去。
「我得先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然後,給這段歷史,留下一段大新聞!」
毀滅宣告離開了,而當他離開之後,巷旁的屋頂上,大乙不耐煩的啐了一口唾沫。
「姥姥的,磨磨唧唧,要不是大人下令要盯著,不如殺了了事。」
說完,他身影一晃,再次跟了上去。
這下,這場試煉中的三名「原住玩家」分成了三路,【沉默】的獵人跟蹤三個變量,【混亂】的刺客盯梢另一個變量,還有一個變量死在了廣場上,而此時程實要做的就是去復活他,然後,讓這個不能動的變量再動起來。
試煉進行到這一刻,他不想賭那唯一的機會一定不發生在那位寂滅使徒身上,所以為了穩健,還是讓這個冒失鬼再加會兒班好了。
於是他趕到了廣場,找到了那堆已經被凍成了冷凍肉的碎肉,用從大乙那裡要來的鐵刺輕輕扎了對方一下,而後又躲到廣場之外,戴好角冠隱匿身形,對著碎肉打出了一髮帶有復甦氣息的治療術。
寂滅使徒很快就自動拼合屍體活了過來,等他睜眼的那一刻,他渾身的冷汗幾乎浸透了所有衣服。
冷,寒風刺骨!
但比之體感,他的心更冷。
他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這場試煉也不簡單,那傳奇匕首【瘡痍之賜】根本就不是他能覬覦的東西。
但好在,對方雖然殺了自己卻又復活了自己,看來對方並無惡意,只是在警告自己別打那匕首的主意。
想通了這一點後,何卒立刻借著風雪陰影遁走了,他一刻都不敢停留,只想離開這個曾讓他湮滅過的地方。
程實笑看著對方離開,心道接下來只需時刻關注這五個人的行蹤便可以了,大乙能找到自己鐵刺的味道,所以跟蹤之事根本不需要程實自己出馬。
當然,作為局勢掌控者,他也不可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五個變量身上,這偌大的坎納爾城裡到底還藏著什麼線索,傳送陣如今又是何種狀態,沒追過來的大元帥他們還有沒有可能再趕過來,這都是他需要去確認的東西。
於是,程實再次隱入風雪,去尋找更多的線索去了。
混亂了一整天坎納爾城再次沉寂下來,驚慌的市民或成群聚集或各自回家,躲入房中不敢出來,自發號召集結的勇士們堵在皇庭門口請願出戰,羅斯納皇室自從今日神使降臨就未曾再現,儘管很多人都覺得是神使的雷霆掃清了不忠的皇室,但他們還是希望能有一個人站出來,至少是懂得帶兵打仗的人來帶領他們守衛自己的家園。
他們不知道這是一場空想,但就如羅斯納帝國的信仰史一般,這些勇士仍在悶頭嘗試。
老加侖的屍體此時正在皇庭的高牆上躺著,他的胸腹少了一塊碩大的肌皮,本應赤紅的血肉此時已被凍的慘白,這位想跟自己孩子死在一塊的史官終究是沒能完成自己的心愿,但至少在死後,他的屍體還是見證了羅斯納帝國最後的勇氣。
程實就在這詭異的氛圍里再次走入了皇庭,直直的朝著大皇子曾經的居所走去。
那間無數次從別人嘴裡聽說過的密室他還始終未曾去過,這會兒,他需要親眼去看看,看看那裡是否還有其他線索的痕跡。
可就在他剛剛到達大皇子的寢殿門前時,他卻聽到裡面傳出了窸窣的響動聲。
程實目光一凝,悄然停住了腳步,他微微側頭想要仔細聽聽,卻又恰好發現遠處的天空中墜下一支無力的箭矢,朝著自己輕輕「飄」來。
這是【沉默】的獵人約定好用來通信的方法,程實輕手輕腳的摘下了這支箭矢,而後沿著箭杆一摸,摸到了兩行小字。
第一行寫著跟蹤的狀況:「三人慾藏一屋,牧師尋機遁走,皇庭方向,目標未丟。」
第二行寫著一個名字:「凋零祭司,南宮。」
「?」
程實一愣,而後勾起了嘴角。
這個名字,怎麼突然讓自己想到了一位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