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慕容霽也上前一步,果然在抽屜里看到了一把細長的匕首。
許是之前擦得不仔細,刀尖上還殘留了零星的血跡。
靈兒連著叫了好幾聲,嚇得直往趙輕丹懷裡鑽。
慕容霽動了動喉結,眼神複雜地朝趙輕丹看了一眼。
這女人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怎麼樣?」
夏嬤嬤跪在地上發抖:「王爺,這匕首一定是王妃讓人偷偷放在這裡,為的就是要嫁禍給側妃。否則一隻畜生怎麼可能告知王妃這一切,她毫不猶豫地走向這裡,根本就是提前知曉了位置。」
「夏嬤嬤難怪這麼受側妃器重了,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這張嘴真是白的都能被你說成黑的。誰人不知沈側妃被王爺當成心肝兒似的護著,怕是半個王府的侍衛都用來保護側妃了,別說是一個大活人不可能不聲不響的進了側妃寢室,就是一隻老鼠都進不來啊。」
趙輕丹拿起匕首,因為看的細緻,在底部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霽」字。
她不由笑出了聲:「呦,這匕首怕是王爺送給側妃的定情信物吧,這麼貴重的東西竟被夏嬤嬤說成是臣妾的?臣妾可沒這福氣得到王爺這等賞賜呢。」
慕容霽的臉色瞬時陰沉得難看,從第一眼看到匕首,他就認出來這是自己送給沈月秋的了,所以夏嬤嬤的說辭定是不成立的。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森然開口:「夏嬤嬤,你如何解釋?」
「嬤嬤,難道真的是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沈月秋看起來毫不知情,一副天塌下來的震驚模樣:「枉我那麼信任你,你卻這般陷我於不義?」
趙輕丹冷笑了一聲,真想給她拍拍手了,好演技啊。
沈月秋都這麼說了,夏嬤嬤哪能不認。
她整個人伏在地上痛哭流涕:「是奴婢一時鬼迷了心竅,因為被王妃打了一巴掌心存怨恨,便對靈兒下了狠手來嫁禍給王妃。奴婢該死,但此事確與側妃無關,王爺,側妃一向心地純良,否則也不會第一時間為王妃求情了,一切都是老奴的錯,老奴願一人承擔。」
沈月秋也跪了下來,哭得梨花帶雨:「王爺抱歉,是妾身管教不當竟讓下人做出這等荒唐的事情,妾身無地自容。」
趙輕丹故意長嘆了一聲:「哎,側妃還真是水做的人兒,明明是本宮被人給冤枉了,本宮這還沒哭呢,你倒是先哭起來了。」
說完,她看了一眼邊上的慕容霽:「王爺可說要為靈兒做主,不知如今換了個人,還舍不捨得下手啊?」
慕容霽怎能聽不出她話里話外的諷刺,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地上垂淚的沈月秋,沉聲道:「你想本王如何做?」
「我還記得夏嬤嬤說,要以性命發誓不是她所為,若要是今天保住了性命,這種毒誓豈不是人人都敢發了。」
夏嬤嬤哇得叫了起來:「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看來老奴盡心盡力地伺候側妃的份上,就饒了奴婢這條賤命吧。」
「王爺。」沈月秋一雙明眸含著淚水,緊緊地抿著嘴唇。
那眼神就跟帶鉤子似的,楚楚動人。
趙輕丹扯了扯嘴角:「王爺貴為龍子,應當知道什麼叫一言九鼎吧。」
他不悅道:「就算夏嬤嬤有錯,也罪不至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王爺可是差點對我下了殺手,原來王爺捨不得殺側妃身邊的一個下人,卻捨得殺自己的王妃,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慕容霽徹底冷下臉來:「本王有何捨不得,來人,將夏嬤嬤拉出去,杖斃!」
「罷了。」趙輕丹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就將她打五十鞭子,攆出王府,再也不准靠近這裡半步。」
沈月秋只好硬著頭皮對她說:「月秋替嬤嬤謝王妃不殺之恩。」
「側妃該對本宮說的,恐怕不該是個謝字吧,難道本宮平白惹了一身騷,還擔不起側妃一句道歉嗎!」
沈月秋低著頭可憐巴巴地說:「是妾身的錯,妾身給王妃賠不是了。」
「好了。」慕容霽溫柔地扶起她:「你罰也罰了,月秋也道過歉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別再抓著不放了。」
「慕容霽,這是第二次了。」趙輕丹不咸不淡地提醒他:「還希望下一次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你身為王爺能公允一些,事不過三,次次都給我潑髒水,我可是很不高興的。」
她的眼尾一挑,竟是像在威脅。
慕容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面對這樣的趙輕丹,竟覺得格外陌生。
很顯然,她跟過去差別太大了,幾乎像是變了個人,到底怎麼了?
趙輕丹卻無暇管他,而是低頭查看靈兒的傷勢,朝紅螺道:「蒲公英給我。」
拿到了蒲公英,她用手將莖葉搓揉成泥狀,慢慢敷在靈兒的傷口處。
慕容霽用力捏住她的手腕,語氣寒沉:「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