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姣姣秒懂她們的意思,這是想用大桶坑自己呢。她立馬想好該怎麼好好配合她們,一定要給她們一種,自己被她們算計了,她們得了大便宜的感覺。
「陳姣姣,你寫的這個一文錢兩桶水可算數?」商量好後,陳萍仰起脖子,問陳姣姣。
陳姣姣裝出一副啥也不懂的樣子,點頭:「算數。」
「那好,這裡是十文錢,你幫我挑二十桶水。」等陳姣姣接過錢,陳萍立刻換了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對陳姣姣說:「不過我有個要求,你得用我們的水桶挑水。」
陳姣姣把十文錢仔細地放進自己的衣兜里,面上卻裝出一副上當了的樣子:「不是,我寫的一桶是指普通的水桶。」
「你這上面只寫了『一桶』,可沒寫桶大桶小,你要是想反悔,就把錢雙倍退還給我們!」
「對!雙倍退還!」
「十文錢二十桶水,這可是你自己寫的,反悔就得賠錢!」
大家都開始起鬨,她們知道陳姣姣沒錢賠,逼得她答應了大家的要求。
有人飛快地跑回家拿了一個半人高、桶底直徑大概七十厘米的大木桶出來,這樣的木桶,平時都是村民們洗澡用的。真要用這樣的木桶送水,一桶水就夠把她們家的水缸裝滿了。
這麼大的一桶水,跟十桶小木桶的水量一樣多。真要把水裝滿,至少有五六百斤,普通人連晃都晃不動,更別說抬著走了。
「你要是抬不動,就把錢雙倍還給我們!」陳萍叫囂著,別提多得意了。
她沒想到陳姣姣還是這麼傻,就這麼一點小小的伎倆,就能騙到她。
「快點抬水呀,我們家還等著用水呢。」人群中,有人跟著陳萍起鬨。
大家都在放肆地取笑陳姣姣,笑話她傻,想賣力氣掙點錢,錢沒掙到,倒被人騙了十文錢。
陳姣姣『滿臉痛苦』地往大木桶里打水,然後在大家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幽怨地把裝滿水的大木桶頂在頭上,腳步如飛的往各家送水。
她剛才守在井邊的時候,早就試過自己的力氣。對她來說。提一小桶水就跟拿著一瓶礦泉水一樣輕鬆。頂一大木桶的水,不過就跟頂了二十斤米一樣輕,還沒有一個小孩重。
她原本想裝得為難一點,奈何肚子太餓,想趕回家吃午飯,動作就稍微快了一點。
二十桶水,她來回跑了二十趟,累得滿頭大汗,把二十戶村民家的水缸全灌滿了。她就像一個人形貨車,事情做得又快又好。這麼便宜的工錢,幹這麼多活,村民們都覺得她吃虧了。到處傳言,說陳姣姣幫人打一缸水,只需要一文錢。
陳萍和那群找事的女人,看到陳姣姣用一張『上當受騙的委屈臉』,辛苦地奔走忙碌著。她們很想笑,卻又覺得哪裡不對,表情複雜地看著陳姣姣,好半晌才記起來,陳姣姣掙到錢了!這錢還是她們送上門讓陳姣姣掙的。
送完二十桶水,陳姣姣滿足地摸著荷包里的十文錢,找村東頭的富農陳大娘換了三斤米半斤肉,提著吃的開心地往家裡趕。
走在回家的路上,陳姣姣的腦子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恭喜宿主;成功減重500克,獎勵工具大鐵錘一個。】
陳姣姣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左右看了看沒人,卻在空無一人的地上,看到了一把大鐵錘……
陳姣姣撿起大鐵錘,明白過來,剛才那個聲音應該是穿越者人手一個的系統發出來的。只是,別人家的系統,都牛逼轟轟的,想要什麼給什麼。她的系統,不但要逼著她減肥,還這麼摳,忙活了這麼久,就送了一把大鐵錘給她。
已經快晌午了,村里家家戶戶都冒著炊煙,只有陳姣姣家,沒有生火做飯。
因為他們家連個生火的灶台和煮飯的鍋都沒有。
陳姣姣暗自嘆了口氣,認命地趕回家,先在地上挖了個土坑生火,又找了塊石板,用水沖洗乾淨架在火堆上,在石板上煎肉吃。
她把買來的米交到蘇郁手上,讓他用藥罐煮飯。
蘇郁、何慕和於景行看到她拿回家的米和肉,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家主,這些米和肉,你都是找誰借的?」蘇郁害怕地不敢接,家裡已經欠了一屁股債了,再這麼借下去,家主肯定會把他們賣了抵債。
「這些都是我掙錢買的,趕緊把飯煮上,我快餓死了。」陳姣姣催促蘇郁,蘇郁不敢信。
「家主,你怎麼掙到錢的?」
「我給人挑水掙的,放心吧,不是搶來的也不是借來的。」
何慕正在清理嫩草根,看到肉和白米,連著吞了好幾下口水。可是他仍然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他知道有米有肉也跟他沒關係,這些東西只有家主一個人能享用。
以前家裡有錢的時候,他們跟陳姣姣吃的東西就不同。他們不能上桌吃飯,也不能比陳姣姣先吃。每次都只能等陳姣姣吃飽了,再吃她剩下的飯菜。
陳姣姣飯量大,十分喜歡吃肉。她每次吃完飯,剩下的就只有青菜,連肉渣都沒有。白米飯也剩得很少,蘇郁他們每次都只能吃個三分飽。
於景行跟何慕一樣,看到陳姣姣在石板上煎肉,口水都流出來了。
家裡沒有調料,也許是陳姣姣餓得太狠了,嘗了一口白味的肉也覺得很好吃。她趕緊用筷子夾起其他的肉,跟蘇郁他們一起分享。
「誒,你們快嘗嘗,還挺好吃的。」
蘇郁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吃:「家主你自己吃吧,肉這麼少,家主一個人吃都不夠,我們怎麼敢吃。」
陳姣姣知道原身以前對他們很不好,吃肉都不分他們一口,雖然那些事都不是她做的,陳姣姣依然覺得很愧疚:「一起吃吧,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現在家裡一切有我,我不會再讓你們過得那麼辛苦。」
在院子裡忙活的三個人,聽得一愣,全都齊刷刷地朝陳姣姣看了過來。
家主從懸崖上摔下來,真的摔清醒了?知道顧家,知道維護他們了?
陳姣姣被他們看得臉紅,原身真的太渾蛋了。所以自己現在說這些,他們才會如此震驚。
「吃吧,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半斤肉,攏共也沒幾片。陳姣姣往他們的嘴裡,一人塞了幾片肉。
蘇郁很久都沒吃到肉了,肉入口後,他嚼得很慢,就像在吃什麼珍饈美味,細細品味。
何慕吃得快,吃完一直在舔舐嘴角,根本就沒吃夠。
就連一向將吃喝看得很淡的於景行,也是一臉的回味無窮,大家都沒吃夠。
石板上還剩幾片肉,大家都以為這些肉陳姣姣是留給她自己吃的。誰知道陳姣姣竟揮揮手,把賴在她家不肯走的徐五叫過來,將筷子遞到他手上。
徐五沒有動。
陳姣姣指了指石板上的肉:「這些都是你的了。」
徐五縮成一團不敢動,他應該是長時間挨餓,人特別瘦。跟著陳如夢他不但要每天幹活,還要被陳如夢打。別說吃肉了,連喝口水都要經過陳如夢的同意。
他怎麼敢相信,這些肉都是給他吃的:「陳大當家的,你說這些肉都給我吃?」
陳姣姣:「嗯,人人有份。」
徐五見他不像在開玩笑,大著膽子把筷子伸向了石板上的肉。
陳姣姣看他磨磨蹭蹭的,在後面催他:「快點吃,還要做飯呢。」
徐五聞言,狼吞虎咽地把肉夾進自己嘴裡,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
陳姣姣自己只吃了一片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讓徐五吃肉有什麼錯,她一點都沒察覺到自己家那三個男人在想什麼。只顧低頭忙碌著。
於景行和何慕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倆又齊齊地看向蘇郁。蘇郁瞭然地對著他們搖搖頭,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三個人用眼神交流著。
於景行:「你們看她根本就沒變,對別人的男人那麼好。」
何慕:「就是,那麼香的肉,竟讓給野男人吃。」
蘇郁脾氣最軟最懂事,安撫他們:「遇上這樣的家主也沒辦法,她現在知道顧惜我們,已經很不錯了。」
陳姣姣動手能力特別強,因為在穿越過來之前,她做過各種工作。進過廠、當過服務員、幹過銷售,也送過外賣。她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沒人管她,她只能自己養活自己。
她很喜歡做手工,什麼東西都喜歡自己捯飭。
家裡唯一的一雙筷子,都已經用得發黑了,碗一個都沒有。陳姣姣讓何慕把米飯煮上,特意跟他強調了好幾遍,家裡人多,三斤米全部下鍋煮。她自己則提著何慕的斧頭,去了後山的竹林。
何慕怎麼捨得把這麼多米全放到藥罐里煮,他只放了一小半的米,其他的都交給於景行收了起來。
陳姣姣知道山腳下的林區都是村民分配好的,她只能往深山老林走。她腳程快,如果不是因為長得太胖,走起路來大腿上的肉磨得厲害,她可以走得更快。
到了沒人劃分的林區,陳姣姣砍了二十多根竹子,把枝葉和用不上的尖都去掉,又砍了兩棵跟她大腿一樣粗的松木。家裡什麼都沒有,她得用這些竹子和樹,趕緊做一些要用的東西出來。
力氣大就是好,陳姣姣一個肩膀扛著竹子,一個肩膀扛著樹,飛快地往家裡趕,也不覺得累。不過她身上的汗水卻一直在往外流,衣服都打濕了。遠遠看去,她肥碩的身軀,就像熊一樣。扛著竹子和樹在山林里飛快地穿梭。
這要是換了普通人,扛一根木頭都很困難,更別說扛這麼多東西,還走得這麼快。
這種全力拼搏,不抱怨不氣餒,拼命工作的態度,就是陳姣姣這個打工人的常態,她習慣了馬不停蹄地幹活,為了更好的生活不停地努力。
回到家,飯也已經煮熟了。
陳姣姣趕緊用斧頭劈開一根竹子,把半圓形的竹筒洗淨,用來盛飯。又削了一把竹棍,用斧頭的利刃,一點點把竹棍磨圓潤,做成筷子。
她動作麻利,幹活的時候十分認真,很少說話。
碗筷子都有了,盛飯的時候,發現沒有勺子。陳姣姣又二話不說,選了一根最粗的竹子,用斧頭小心地磨出一截完整的圓形竹筒,把竹筒洗淨,用來盛飯。
這些工具都很簡陋,還有青竹的味道。不過這些已經是目前,他們唯一能用上的東西了。
蘇郁的藥罐不大不小,做五個人的飯勉強夠用。陳姣姣給大家都盛了飯,包括徐五。
蘇郁他們端著飯,卻不敢吃,都在等陳姣姣先吃。
這是第一次,陳姣姣主動給他們盛飯,還是香噴噴的米飯。何慕的筷子已經舉起來了,卻看到蘇郁沒有動,他也不敢動。
「家主,這些飯都是做給你吃的。我們沒有幹活,吃草根就行了。」蘇郁知道陳姣姣的飯量,這藥罐里的飯,她一個人吃都不夠,現在分給大家吃,她要是沒吃飽,肯定又要打罵他們出氣。
再說了,這個世界,所有人的觀點都是,得讓家裡的女人先吃飽飯,男人不干力氣活,沒什麼用,給他們吃飯就是浪費。
陳姣姣話不多,現在又餓得不行,話更少了。她掃了一眼自己家三個俊美的相公,又看了徐五一眼,只說了一句話:「趕緊吃,下午還要幹活呢。」
蘇郁他們都很怕她,徐五就更怕了。四個男人圍著藥罐坐了一圈,悶頭吃了起來。
何慕做的是白米稀飯,稀飯並不濃稠,陳姣姣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何慕沒有聽自己的話,把三斤米全都下鍋煮,如果三斤米全下鍋煮,是可以做出一大鍋白米乾飯的。
陳姣姣沒有怪何慕,她想著吃稀飯就吃稀飯,趕快減肥還有獎勵。
蘇郁他們三個,不敢明著聊天,又用眼神交流起來。
何慕:「大哥,白米飯真香,真好吃,要是以後天天都能吃上白米飯,我就滿足了。」
於景行:「這飯真好吃,可惜,我們家連田地都沒有,不能種糧食。」
蘇郁:「家主看起來是真的改了,今天家主對我們可真好,還讓我們吃白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