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回到藥鋪,小青連忙迎上前來,詢問道:「法師,他們是什麼人?沒什麼事吧?」
李慕對她微微一笑,道:「沒事,不必理會,先看病。【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說完便回到自己的位置,示意小青引導病人來自己這裡診病。
下午未時剛過,最後一個病人拿著李慕開的藥,千恩萬謝的離開,因為李慕診病抓藥,都是不收錢的。
白素貞起身走出案桌,對李慕笑道:「法師,看來城中已無多少病人。」
李慕點頭道:「嗯,這些時日,賑災物資已到,各家醫館藥鋪的藥材也陸續到達,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小青柳腰輕擺,湊到李慕身側,狀似無意的輕輕抱住他一條胳膊,胸前的豐滿貼在他大臂上,興致勃勃的問道:「那法師,我們之後去哪?」
白素貞看到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青的行為在她看來,不異於玩火。
柔軟的觸感自手臂傳來,李慕在小青緊張的心情中,似笑非笑的扭頭看了她一眼,道:「你的心跳這麼快,神魂中似有一絲恐懼之意,你在害怕什麼?」
「啊?呃,這個,我……」小青滿臉尷尬和窘迫,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難道說害怕你發怒,反手一巴掌拍死我?
李慕莞爾一笑,溫言道:「其實你無需如此害怕,也不需要試探,本座修的,從來都是有情道。」
「你們想要與本座親近,本座只有歡喜欣慰,又如何會生氣?」
聽聞此言,小青不由大喜,笑意盈盈的望著白素貞道:「看吧姐姐,我就說法師是個有情之人吧!」
白素貞遲疑的道:「可是法師,佛法要我們摒棄七情,拋卻六欲,舍小愛而悟大愛,如此方能做到大愛無疆,普渡世人,這……」
李慕搖搖頭,道:「佛法從不曾要我們捨棄七情六慾,而是教我們能夠控制七情六慾,不令其蒙蔽己心,被情慾所支配。」
「何為小愛?何謂大愛?其實不論是男女之愛,親人之愛,朋友之愛,皆在大愛之中。」
「若連小愛都不懂,又如何能明悟大愛?連自己和所愛之人都渡不了,談何普渡眾生?」
「擁有情慾,才能學會控制情慾,有過執著,方能學會放下執著,小白,你著相了。」
李慕的話對白素貞來說,不異於醍醐灌頂,令其茅塞頓開,她雙目神光湛湛的道:「所以,大愛實則是由小愛升華而來?」
李慕微笑頷首道:「正是如此,曾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為了你,我可以熱愛全世界。」
「這豈不是小愛升華為大愛的最佳詮釋?」
白素貞心悅誠服的合什誦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李慕的手臂被小青抱得更緊,她嬉笑道:「法師,那你愛我們嗎?」
相對白素貞,小青的道行就太淺了,她如今對李慕的話,只能看到表面淺顯的層次,根本無法真正理解領悟。
李慕卻也並不在意,修他的道本也無需領悟什麼大愛無疆,只要修為到了,自可成仙作祖,得享長生。
李慕面不改色的道:「我當然愛你們。」
小青追問道:「是哪種愛?」
李慕笑道:「你認為是哪種,就是哪種。」
「嘻嘻,那我就當是男女之愛囉!」
「想做本座的明妃,你道行還差得遠,好好修行吧!」
……
小青很快就明白,為何李慕會說她道行還差得遠。
當夜她就攛掇白素貞,爬上了李慕的床,結果是她精疲力竭,癱軟如泥,連連求饒。
白素貞雖然堅持得更久一些,最終卻也在李慕的歡喜禪法之下,昏睡過去。
不過經此一場修行,白素貞和小青的修為,都有了不小的精進。
雙方修為境界差距太大,李慕跟她們雙修,好處微乎其微,反而是她們得到了莫大好處。
白素貞的道行法力本為大乘後期,只比法海低一個小境界,這一夜之後,卻突破到了大乘巔峰。
小青則是相差甚遠,不過元嬰期,白素貞只突破一個小境界,她卻是直接突破一個大境界,臻入化神期。
至於智珠小和尚,僅僅只是金丹期而已,他也只能是羨慕,誰讓他不是母蜘蛛。
……
「法師,我們要離開杭州了嗎?」
李慕略一沉吟,道:「不急,先在此盤桓一些時日,本座要等一些人,不過我們不適合住在城內,還是去城外居住為好。」
「一會兒我們去府衙,告知知府一聲,然後出城。」
李慕要等的,自然是天庭之人。
按敖聽心所言,天庭可以下法旨的,有玉帝王母、三清四御、五方上帝。
這種法旨多半不會是玉帝王母所下,三清四御應該也不至於。
三清天尊說白了,就是太清聖人一氣所化,奉行無為而治,不可能下這種法旨。
太上老君乃太清聖人的善屍,與三清天尊一脈相承,一心煉丹煉器,對香火信仰更是從不在乎。
四御同樣不可能,紫微大帝掌諸天星斗,定凡間皇朝更替,有人族皇朝氣運加身,皇室供奉,哪裡看得上尋常香火願力?
長生大帝掌凡人最為重視的福祿壽,本就香火不缺,自然也不會下這種法旨。
勾陳大帝主持人間兵革之事,掌兵戈殺伐,負責天庭的對外征戰,常常率軍在凡間斬妖除魔,護佑百姓,同樣香火鼎盛。
后土皇地祇更不用說,主宰地道,掌六道輪迴,地位不在玉帝之下,皇天后土乃凡人必敬之神靈,那香火自不必多說。
如此算下來,有可能下這種降天災以懲凡人不敬法旨的,只剩下五方上帝中人。
三清四御皆為準聖大佬,李慕目前是惹不起的,可五方上帝不過大羅級別,李慕還真沒放在眼裡。
便是五方上帝親至,他也不帶虛的。
李慕的推測絲毫不差,下那道法旨的人,正是五方上帝中的東方青帝。
東海及江南一帶正是他的管轄範圍,因為唐三藏出身金山寺,江南一帶也是最早受到佛法東傳影響的地方,且影響頗深。
唐三藏成佛後,便留在了靈山,很少再涉足東方,這也是青帝敢對江南百姓下狠手的原因。
東海龍宮將天譴被唐三藏弟子法海阻撓的消息,報至青帝處後,一開始青帝是十分憤怒的。
不過冷靜下來後,他終究還是選擇偃旗息鼓。
畢竟這事如果鬧大,靈山介入的話,他根本就不占理。
加上法海背景深厚,乃唐三藏親傳弟子,如來的嫡系徒孫,他還真有些惹不起。
半月天譴雖未做足,卻也有九日,也算是給了江南百姓一個教訓。
只消後期再派人傳出消息,讓江南百姓知道為何會受此災劫,香火願力自會有所提升,也不算白干一場。
如此一來,他自然就沒必要再去招惹唐三藏一脈,那鬥戰勝佛的棒子,可是真的難頂。
便如此,李慕帶著白素貞三人在杭州城外等了半年,小青和智珠都開始出現冬眠反應,依然沒有等到來自天庭的責難。
李慕心裡明白,那責難多半是不會到來了。
這讓李慕心下暗暗自得,有個強大的後台,果然省事。
既然已經無需考慮天庭責難的問題,待得渡過冬季,春回大地,小青和智珠重新變得生龍活虎時,李慕便帶著三人離開杭州,開始遊歷天下。
……
這一日,李慕一行到得河北西路一帶,遙遙可見前方一座黑乎乎的大山,山下有一條寬闊的河流。
四人這奇怪的組合,走在官道上頗為引人側目。
畢竟兩名和尚帶著兩名千嬌百媚的姑娘,且表現得十分親昵,尚堂而皇之走在官道上的景象,眾人這輩子都沒見過。
此時與李慕一行順路的,有一幫行商,應該是去西域做生意的絲綢商人。
這可是大生意,自然不會沒有護衛的武力,隨行的有十數名身披竹製札甲,身配單刀的漢子。
那些漢子總在似有意似無意的打量白素貞和小青,小聲嘀咕著什麼,時不時發出一陣嘿笑。
幾乎不用專門去聽,就知道他們在嘀咕些什麼。
不過李慕也沒理會他們,只是自顧自的行路,說著自己的話。
這幫傢伙一個個印堂發黑,烏雲蓋頂,眼有紅絲,眉目帶凶,已是身染死劫,他又何必跟一幫將死之人計較?
「法師,那是什麼山呀?怎麼黑乎乎的?」
李慕微笑道:「既然是黑乎乎的,自然就是黑山。」
當李慕在這附近的城鎮歇息時,聽說這裡有一座黑山,立馬就決定走上一遭。
在洪荒神話類世界,黑山上必有老妖,那不是常識嗎?
小青掩口笑道:「可是黃山也不是黃澄澄一片啊!」
小青話音剛落,一名跟在絲綢商人隊伍後,書生打扮的俊逸青年,一邊往這邊湊了幾步,一邊開口道:「姑娘有所不知,此黑山也非是寂寂無名之地。」
「東漢末年時,以張牛角、張燕等為首的義軍,以此山為據點,因此被稱為黑山賊,是繼黃巾賊之後的又一大勢力。」
李慕微笑道:「施主博聞廣記,貧僧佩服。」
李慕雖霸道,但他的霸道從來只針對敵人,對普通人向來是十分平和的。
因此跟普通人說話時,他很少自稱本座,而是最尋常的貧僧。
這書生雖有搭訕之嫌,但終究沒什麼惡意,想勾搭白素貞或小青,他也還不夠格。
書生對李慕拱手一禮,道:「小生洛知秋,未請教大師法號。」
李慕也合什還了一禮,道:「貧僧法海,有禮了。」
見禮過後,便算是互相結識了,洛知秋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行四人旁邊,隨口問道:「不知這二位姑娘是?」
李慕道:「她們是貧僧的左右護法。」
「啊?」洛知秋滿臉錯愕,這千嬌百媚,如扶風弱柳的小女子,能護個什麼法?
「左右護法?我看是左右相好吧!」聽到李慕的話,那邊行商群中,一名護衛語帶調侃的道。
「哈哈哈……」
行商隊伍中頓時發出一陣鬨笑,個個都在肆無忌憚的打量白素貞和小青。
洛知秋眉頭皺了皺,顯然對那些護衛的行徑十分看不慣。
可惜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即便看不慣也無可奈何。
小青巧笑嫣然的道:「你們這幫臭男人,以你們的江湖經驗,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個奇蹟。」
隊伍中笑聲一滯,一人開口道:「姑娘此話何解?」
小青道:「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行走江湖,有三種人不能惹。」
一名似是領頭的大漢眉心一跳,主動開口道:「和尚,女人,小孩。」
洛知秋看了看李慕一行的組合,這三種人似乎全占齊了。
智珠看上去年紀雖已不算小,但也只是個半大小子,尚未脫離小孩的範疇。
只是洛知秋卻不太明白,為何這三種人惹不得。
是以他發揚不恥下問的學子精神,開口問道:「敢問姑娘,這三種人為何惹不得?」
小青笑吟吟的道:「很簡單,和尚哪怕不是武僧,也大多自小習武練功,肯定是不好惹。」
「至於女人和小孩,既然敢出來闖蕩江湖,又豈能沒有自保的本領?」
洛知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對小青抱拳一揖,道:「多謝姑娘指點,小生又學到一點。」
小青嬉笑道:「公子學沒學到倒是無妨,看你也不像是喜歡惹是生非之人,不惹事自然就不會得罪人。」
洛知秋呵呵一笑,道:「倒也是。」
那邊領頭的大漢道:「這麼說,姑娘手底下也有幾分本領?」
小青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身形忽然模糊了一陣。
「鏘」
一聲兵器出鞘聲響過,小青手中已多了一柄長刀。
那領頭的大漢只覺腰間一輕,垂首去看時,刀鞘已空,再一抬頭,冷汗唰的就冒了出來。
只見小青以食中二指夾住刀尖,輕輕一掰。
「乓」
刀尖上長約兩寸的一截,竟就這樣被輕描淡寫的掰斷,就跟掰的是麵條一樣,而且這還沒完。
「乓……乓……乓……」
小青一邊一截一截的將刀身掰斷,一邊對那為首大漢媚笑道:「閣下看看,小女子這點本領算幾分?」
一眾護衛噤若寒蟬,那些絲綢商人更不用提,江湖中人的交集,他們哪裡敢插嘴?
這幫護衛本就是他們花重金托關係才請回來的,個個都是大爺,兩邊他們都得罪不起。
聽到小青的話,看著那不斷變短的單刀,大漢咽了口唾沫,連忙抱拳躬身道:「我等孟浪,多有得罪,還請姑娘恕罪。」
小青見此,隨手扔掉手中的殘刀,臉色這才冷了下來,「你們應該慶幸,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否則你們一個也活不了。」
大漢身子躬得更低,道:「姑娘慈悲,感謝不殺之恩。」
說完回頭輕聲道:「加快速度。」
隊伍中沒有任何人有一句廢話,紛紛加快腳步往前行去,很快就消失在幾人眼前。
李慕全程面帶微笑的冷眼旁觀,任由小青處理,看到她的處理方式後,不由滿意的輕輕點頭。
離開杭州已經幾個月,這幾個月來,不枉他一番悉心教導,小青的獸性終於徹底消退,更像一個人了。
正如她所言,若是以前的她,哪裡能忍到現在?恐怕早已大開殺戒。
至於那些什麼江湖經驗,也是在路上無聊時,李慕隨口講給三人聽的。
小青看著倉惶而走的行商隊伍,不屑的撇撇嘴,冷哼道:「哼,不知死活。」
李慕微笑道:「小青不必與他們置氣,反正他們這一路也是多災多難。」
「哦?」小青好奇的望向李慕,問道:「法師何出此言?」
洛知秋也豎起了耳朵,他可是要跟著那伙人去西域的,若他們多災多難,豈不是說他自己也是一樣?
李慕笑望白素貞,道:「小白應該也看出來了吧?」
白素貞點點頭,道:「那伙人眼有紅絲,眉目帶凶,神浮肉虛,隱有異氣,其氣玄黑,是為穢氣,穢氣纏身,必有大災。」
小青和智珠恍然,原來是以望氣之術看出來的。
洛知秋緊張的道:「大師,白護法,不知小生身上可有穢氣?」
李慕道:「你與他們為伍,身上自然也是沾染了穢氣的,若你一直與他們同行,必然會被他們連累。」
洛知秋滿臉為難的道:「可是小生還想跟著他們去西域,學習怎麼做生意呢!」
李慕搖搖頭,道:「你跟著他們,能學到的不過就是奸商之道,其實做生意無非就是『低買高賣,投機倒把』八個字而已。」
「要學生意經,不妨去兩浙路或晉中一帶,這兩地之人,在做生意上皆是天賦異稟,不比不遠萬里跑去西域要強?」
「更何況,你跟著他們,未必能順利走到西域,說不定半路就把命給丟了。」
聽完李慕的話,洛知秋心裡頓時打起了退堂鼓,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他遲疑的問道:「大師,小生到東南沿海或晉中,真的能學到上乘生意經?」
李慕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浙商和晉商乃是天下最頂尖的商人,最難得的是,這兩地的商人,少有為富不仁者。」
「你到這兩地去,不僅能學到上乘生意經,還不會黑了良心,保留那一份仁義。」
聽到此話,洛知秋腳步一頓,對著李慕抱拳深深一揖,道:「多謝大師指點,小生知道前路該如何走了,這就告辭,但願他日有緣,能夠再與大師相見。」
「善哉善哉。」
洛知秋走了回頭路,而李慕發現,當他拜別自己,往東而去時,他身上那淡淡的穢氣瞬間消散。
相反,頭頂竟隱隱泛起了紅光。
那紅光不是代表凶煞之氣的猩紅色,而是代表鴻運當頭的艷紅色。
不出意外,這小子日後定能成為一名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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