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邊不能得罪,可沈老爺那邊不好交代啊!
「老爺,你不止玉兒一個女兒,你難道忘記白雲娘了。」
唐綿和白雲娘的存在始終是王翠娥心裡的一根刺,好在這些年老爺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她才沒能忍下去。
她無不慶幸當年聽從父親的話,沒殺掉她們母女,反正沈家要唐家的女兒沖喜,唐綿也是老爺的女兒,也不算違背當年的婚約吧!
被她這麼一提及,唐秦落才想起來他還有個女兒,叫唐綿。
想當初這名字還是他取的,寓意爹娘雙倍的愛,可造化弄人,他為仕途不得已娶王翠娥。
稍後不久,他叫人回華寧縣去尋白雲娘她們母女的下落,卻在幾天後得知,當年唐綿逃婚後一併帶著白雲娘離開,現如今不知所蹤……
半晌後林子將在唐家偷聽到的來跟唐綿匯報。
「什麼!我爹他要找人冒充我嫁去沈家?」唐綿有想過唐秦得知她不見時是何表情,但沒料到他如此淡定又想李代桃僵。
「唐姑娘,因為沈家急著沖喜,婚期就定在七天後。」林子提醒道。
唐綿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不少下人在院子裡忙活。
不知怎麼腦海里浮現出杜雲澤抓頭撓耳的畫面,最近秦家放出許多不利於杜家的消息,杜雲澤估計不好受,正好她的事爆出來,他也不會被這麼多人罵,於是她扭頭看向林子,「你去告訴你家少爺,我要把當年我逃婚的事爆出來,希望他別介意。」
一個時辰後忙得焦頭爛的杜雲澤看著林子發來的加急信,還以為唐綿出什麼大事,展開信一看,瞬間石化了。
不過待看清楚前因後果後,他心裡一片明了。
原來是她那不負責任的父親要打她的注意。
不行!要是那丫鬟已唐綿的名義嫁過去,那之後她們在一塊不得被人說死。
他可以被千夫所指,綿不能受半點委屈。
可當年的事爆出來對綿的風評肯定不好。
於是他提筆開始勸唐綿別這麼做……
半柱香的時間足夠唐綿看完杜雲澤寫給他的信。
看完最後一句話時,她發現桌面上已躺滿二十多頁紙,唐綿哭笑不已。
杜雲澤是真的擔心她,不過這次不管是為他還是為自己,他都必須這麼做。
就在沈老爺親自登門送聘禮的當天,皇城上流傳了唐綿以非完璧之身的消息,還有人爆料她當年逃婚也是因為被人輕薄失了貞潔,為了杜家名聲只能逃走……
唐秦落當年為仕途拋妻棄女的事也跟著傳得沸沸揚揚的。
還有人說唐秦落為了堵上沈家的嘴,捨不得嫁他和王翠娥的女兒,又尋不到失蹤許久的唐綿,最後便想讓個丫鬟替嫁……
「這些人還真是閒著沒事幹,非要亂傳這些事。看我不撕爛他們的嘴,我就不叫小翠。」小翠叫囂著,被蝦米和喬生一人拉一邊手給拖進屋。
「小翠姐姐,你千萬別跟那些無知婦孺理論什麼,嘴巴長在人家身上,我們不能阻止別人說什麼。」喬生還沒勸完,邊上的蝦米急忙迎合道:「對!主子不也說了,不要理會最近的流言蜚語,清者自清——」
「啊--」小翠發瘋般地大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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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氣不過,明明她家主子什麼都沒做,這些髒水怎麼全潑到她身上。
「小翠,你別生氣了。」唐綿在屋裡跟門然他們商量要如何改建廚房,再添置哪些工具,聽到院子裡小翠的撕吼聲,透過窗戶瞧見小丫頭氣得臉都變了,示意門然他們停停,她出去後走到小翠面前笑著說了一句。
「主子,我真的沒法做到像你這般淡定。我、我——」她最近聽太多八卦,她難以相信主子會在成親前逃婚是什麼的。
在她心目中唐綿一直都是無比完美的存在,完全就挑不出半點毛病那種,現在這算什麼情況?
她真忍不了了。
「淡定,跟著我做深呼呀——」唐綿拽過她坐下,跟她再次重複著她不介意云云。
小翠的心情卻依舊難以平。
她看著唐綿故作堅強地臉,哇地一下哭出聲。
主子真是太不容易了,怎麼總遇到這些鬧心事。
她這一哭,院子裡又亂做一團。
林子跨入院子,瞧見這一幕後,在原地停頓三秒,而後才走到唐綿面前,「唐姑娘,我有事要跟您匯報。」
之後,他將最新的消息告訴給唐綿。
沈老爺聽了關於唐綿的傳聞後,上門討要說法,還帶上當年他們指腹為婚時的三個見證人,指出當年跟他兒子沈廣博指婚的對象是唐玉兒,不是不潔的唐綿。
迫於壓力,唐秦落只能答應要唐玉兒嫁過去。
「唐姑娘,現在唐玉兒在家裡哭鬧不止,王翠娥還告到父親王成處,也不知唐秦落跟他岳父說了什麼,王成最後也只能默認這婚事……」
「林子,按照我對唐玉兒的認知,她肯定會鬧自殺,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讓她上花轎!」唐綿等不及看戲了,反正要不了多久沈廣博就會醒來。
她到今兒依舊記得當初沈廣博對她說的話,字字句句響徹耳畔,挖心之痛也不過如此。
好在這一次,她再也不會愛上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
三天後,在眾多吃瓜老百姓的觀禮中,沈家迎娶唐家小姐唐玉兒為妻。
唐玉兒畢竟是嫡出,而沈廣博什麼都不是,為給兒子撐場面,沈老爺賣掉老家幾千畝地,才勉強替兒子娶唐玉兒為妻。
唐綿站在不遠處,冷漠地看著唐玉兒跟只大公雞拜堂,心裡依舊不解氣。
好戲還在之後,她等不及看唐玉兒被沈夫人折磨的樣子。
等賓客散去,一聲酒氣的唐綿丟給林子一疊銀票。
「林子,辦得還,這些銀錢是賞賜給你和兄弟們的,幫我分下去。」
林子知道唐綿如今缺銀子,不願收。
見他推諉,唐綿站定身子沉下眼,吐出一股酒氣,「林子,你就收下吧!這些銀錢我三天就能賺到,這次多謝你們沈廣博下藥……」
今兒唐綿高興,有種算計別人後的快感。
她有想過一次讓林子他們弄死沈廣博和唐玉兒算了,可一想那樣太便宜他們,她才布下這麼大的局。
在上馬車前,她扭過身子看著滿目的紅色燭光。
等著吧!這才是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