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紅著眼,滿臉的不忿,年田旭走到他面前:「趙煜!你以為你這樣回去,趙老爺他們就會跟你道歉還是說他會去水家幫你取消婚約。你做夢吧!你大娘他們巴不得你不能入贅柳家,等著看你們這一房的笑話,他怎麼可能會讓你如意!別說四夫人了,他一向在趙家幾個妾室里最得勢,也是最受寵的,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獨子去娶一個小門效家的女兒為妻……」
深宅大院的內鬥,年田旭從小看到大,趙家這樣的情況很普遍,也很多見。
他說的這一番話有些犀利,直然連田旭心裡有些不舒服。
可他又找不出任何反駁的地方,他們趙家就是這麼一個地方,他爹風流成性,娶了這麼多妾室,尋常各房子爭鬥不斷,還互相陷害。
他爹那麼好面子的人,最注重名聲,怎麼可能去水家悔婚。
突然間,他覺得先前所有的努力全都化為虛無,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雙目渙散,神情一片落寞,直接就像被抽乾靈魂一般。
「兒子,你這是怎麼了?不要嚇娘呀!」姚嬸被他的樣子給嚇得驚叫出聲。
記憶里,就算以前過得再慘,被別人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兒子都沒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娘,我沒事的,讓你擔心了,是兒子的不對,我現在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休息。」留下這句話之後,他起身離開,踉蹌了幾步,差點沒跌倒,好在自個又站穩了。
唐綿察覺出他心裡在想什麼,正預追上去跟他說上幾句話,缺被年田旭給拽住。
他衝著她搖頭,示意她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唐綿依舊有些擔心,害怕趙煜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然後做出什麼偏激的行為。
也不知過去多久,直到夜深人靜,趙煜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跟他進屋門就發現屋裡坐著個人,直接沒把他嚇個半死。
「是我。」唐綿急忙出聲,她不是故意嚇唬趙煜的。
眼見快到一更天他還沒回來,唐綿心裡有些擔心,又困到不行,不得已只能點燃一根蠟燭去到他屋裡等著。
估摸著是風把蠟燭給吹滅了,這才把他給嚇一跳的。
「趙煜,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在!你很需要那100萬的銀子去做自己喜歡的事,這樣好呢,我可以借給你100萬兩銀子,不過5年之後你必須如數返還。你看可好?」
唐綿一擊即中他心中所想,讓趙煜瞬間睜大眼,完全一副吃驚不已的模樣。
他沒承認,但是也沒否認,只是極力的在表示著自己願意入贅到柳家。
唐綿見他還是不願意承認,輕聲嘆了口氣,接著道:「趙煜,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選擇你嗎?」
趙煜搖搖頭,至今為止他都想不明白唐綿為什麼會選擇他?
畢竟以她的身價,想找什麼樣的人找不到!
見他沉默許久,唐綿就知道他猜不出來,於是直言:「你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非常像,人身上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韌勁……」
唐綿跟他說了許多,趙煜也聽了進去。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一心想入贅到柳家,只是為了銀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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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唐綿,我辜負了你的期待……」沒說兩句他羞愧不已,繼而哭出聲來。
在趙家的這二十多年裡,他過得壓抑,痛苦和無助。
因為娘和弟弟的緣故,縱然經常被這家裡人欺負,他也從不敢反抗,甚至於大哥他們說什麼,他就去做什麼。
連著丟貨物丟錢的事情,他們推到自己身上,他也不敢解釋半句。
就是害怕有朝一日,連累娘和弟弟他們。
唐綿懂得她心裡那種壓抑痛苦和無處發泄的煩惱,上一輩子她在沈家的那些年,不也是這般壓抑著自己熬過去的。
瞧見他哭得如此傷心,她伸出手拍著他的肩膀,「趙煜,我有辦法能讓姚嬸下定決心離開趙家,同時還能讓你和十三被趙家除名,不知道你可否願意?不過我需要你的配合!」
趙煜長久以來每天都期盼著早日跟著趙家脫離關係,如今唐綿有辦法,他自然點點頭。
而後唐綿就跟趙煜說了自己的計劃。
第二天一早,伴隨著小翠的一聲尖叫,趙煜驟然雪從唐綿的屋裡衝出來,正好被前來送飯的姚嬸撞破。
瞧見她的手上染紅的血,以為他傷到哪兒,急忙靠近。
不想趙煜搶先一步拽過她的手,大喊著,:「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傷害綿,是她、是她不對,是她要解除婚約的……」
姚嬸被他這一番胡言亂語給嚇得完全失了神。
帶到這時,小翠從屋裡衝出來。
「趙煜!主子平日裡對你掏心掏肺,你居然敢刺傷他!來人呀,給我把他抓住!不要讓他跑了!立馬送他去官府!」
做戲做全套,小翠知道自己演技差,為了不讓姚嬸看出破綻,她只能強迫著自己說完唐綿安排的台詞然後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硬生生的擠出幾滴眼淚。
不明真相的火就聽到她這麼一吼,急忙衝上來團將趙煜給圍住。
「慢著!」唐綿捂住「受傷」的手臂從屋裡出來,「趙煜,你我畢竟相識一場,還差點要成為夫妻,我自問但你不薄,你卻要殺我……」
不會,兒子怎麼會做出殺人的舉動?姚勝開口想解釋兩句,被趙煜搶先一步。
「唐綿,你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我!你不喜歡我!更加不想嫁給我!你現在要把我趕去臨海縣那麼遠的地方去擔任掌柜!不是在變相趕我走——」趙煜想起他在趙家受過的那些侮辱,面露凶光,盯著唐綿的眼眸之中全是殺氣。
竟讓躲在暗中的年田旭和年素刮目相看,沒想到呀,他還演的挺好的。
若不是提前知曉今兒發生的事,他們還以為趙煜心裡有多怨恨唐綿呢!
「兒子知道你在說什麼呀?綿幫了我們這麼多,你為什麼要跟他說這樣的話?你……」
「閉嘴!我是事不著你管——」趙煜從小到大就沒讓姚嬸操過心,乖巧懂事不說,還對她言聽計從。
突然被他一吼,她整個人完全處於蒙圈之中,然後回過神,急忙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