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有一眾士兵衝進屋裡,二話不說就要帶唐綿他們走。
「幾位大哥,你們這是要帶我們三去哪兒呀!你倒是說句話呀!你這樣不開口,我心裡很不安啊……」為首那人自顧朝前走,根本不理會唐綿在叫囂著什麼,他們必須趕在中午前把唐綿帶到金鑾殿,事關國體,耽誤不半分。
「喂,你們倒是說句話呀!」唐綿費力半天,就是聽不到任何回應,心裡猛地一緊,第六感告訴她必須要問清楚,不能跟著坐上馬車,不然會有危險的。
幾乎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她拖著腳,感覺以後有股力量把她朝前拖拽,她乾脆一屁股坐下,賴在地上就不走了。
「東家,你這是在做什麼?」田伯瞥見幾個士兵臉色各異,特別是為首那位臉直接黑了,拼命衝著唐綿使眼色,讓她趕緊站起來,不要做出格的事。
「今兒你們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走了!」唐綿開始是扯皮,她知道他們幾人里誰是老大,直接看向他說道。
「來人!把唐綿捆住弄上馬車!」為首那人絲毫不吃唐綿這一套,他見時辰不早,沒感繼續浪費時間。
「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可就對你們不客氣了——」唐綿衝著他們幾人發出怒號,依舊沒阻擋他們的步伐。
躲在不遠處的公惟殊明知道這些御林軍的人不會傷害綿,卻在聽到她撕扯著嗓子的瞬間心也跟著提到嗓子眼。
他不自覺地朝前走了兩步,好在被身後的林子給及時拽住。
「主子,我們應該進行第二步計劃了。」林子提醒道。
公惟殊這才回過神來,要想讓唐綿他們成功脫罪,必須還要再弄出一些事情來。
皇上自從即位以來獨信神明,他也不知道綿能不能靠著自己脫罪,他必須要讓「神跡」出現,讓皇上相信唐綿他們不是壞人。
被弄上馬車的唐綿不僅被捆住手腳,連著嘴巴也被堵住。
就在她想弄掉口中那塊破布時,一股風掛過,吹開了馬車簾。
她不經意地瞥見宮門,遲鈍幾秒後,猛地意識到什麼。
柳秦落沒騙她,他真的去告御狀了。
太好了,只要能見到皇上,她就有辦法脫罪。
她拼命回想起上輩子沈廣博常跟她提及的那些事。
皇上除了吃喝玩樂外還酷愛木工活,正是因為喬生精通木工還救過他的性命,二人之間才能產生一種凌駕於君臣之間的友誼。
她無比慶幸著上一輩子沈廣博經常在她耳邊說皇上性情陰晴不定,難伺候。
她很清楚皇上個人喜好。
有救了,這次他們所有人都有救了。
「民女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唐綿不是第一次來皇宮,不過新皇還是頭一次見。
總算她平日經常拋頭露面,能說會道。
見到天乩國的王也沒露怯,反倒是表現得落落大方,連禮儀也沒任何出錯的地方,倒是讓皇上對她好奇不已。
他聽喬生說過不少關於唐綿怎麼應聘他當掌柜,又如何在他身患疫病時捨身試藥的事。
今兒一見,到底比太多朝廷命官要強上不少。
「大膽唐綿!你可知罪!」皇上突然發怒,讓唐綿急忙垂下臉眼,「民女不曾學過宮中禮數,衝撞皇上還請降罪!」唐綿反應很快,直接扯到別的地方。
高坐上位的皇上瞧出她不像在裝的,丟出句話,讓御林軍把柳秦落給帶上來。
早上柳秦落狀告吏部胡亂抓人後,就被皇上給請到大理寺做了會兒。
他遠遠瞧見跪在金鑾殿上的唐綿,眼淚就落下了。
他強忍著跪下行禮。
「唐綿,你爹柳秦落為救你,狀告整個吏部,你可有想說的?」皇上問。
唐綿壓下心底涌動的思緒,不管柳秦落今兒告御狀的目的是什麼。
她心裡都有些觸動。
「皇上,請您放過我爹,我爹他年紀大了,狀告吏部也非其所願,都是我不好,昨兒他來探監,我想求他把我弟弟小寶給帶出去……」唐綿說話極為又邏輯性,她避重就輕,先請皇上放過柳秦落,後才說起事情的經過,等這番話說完後,再次跟皇上求情放過柳秦落,瞬間又增加不少皇上對她的好感度。
她知道皇上從小備受先皇恩寵,他特別看中孝順的官員。
她主打「孝」這招很明顯起了效果。
皇上順勢傳召田伯和白雲娘他們二人上來。
莫說是沒見過世面的白雲娘身子抖得不行,就連田伯也在抖。
他做夢都沒想到,能在有生之年裡親眼見到皇上聖容,激動到不行。
稍後皇上問話,二人除些磕巴之外,倒也跟唐綿說得並無二致。
「好,既然你們都說自己無罪,那就傳曹豐上來!」
海公公得到命令後,掐著嗓子傳話。
未過多久,曹豐走上大殿。
「微臣扣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
皇上:「曹豐,說說你為何要抓口口香的人到吏部!方大人不在朝堂,你是從哪兒弄到他的官印的!」
皇上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對朝廷的事沒半點興趣。
若非父王臨終前希望他繼承大統,他也不會繼位成為新帝。
他放任著朝中大小事務給許宰相,可不代表著有人能背著他胡作非為。
天乩國律法他牢記於心,他曹豐只是小官,竟敢背著方一數去抓人,就沖這一點他現在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請皇上恕罪,實在是事情發生得太過於突然,臣察覺出唐綿一干人等想逃走,這才大著膽子去抓人,不過在抓到人後的第一時間裡,臣也飛鴿傳書給方大人,全是依照著吏部定製的規則行事,還請皇上明鑑!」
曹豐敢背著方一數動唐綿他們,就是提前做好所有準備。
皇上記不得有這一條,讓海公公去查看。
半晌後得到他的回應,「皇上,確實如此。」
稍後,皇上又接連問了好些個問題,而後才看向唐綿,「唐綿你可有話要說。」
「回皇上,民女要自辯!」
「准了!」
「第一,曹大人說我們口口香的人想跑,我們又沒窩藏逆賊,跑什麼跑!周圍鄰居和東街所有店鋪都能給我們作證;第二,他說人是半夜在我家後院抓到的,所以我們口口香全是共犯,還真是好笑,難道小偷去你們家後院偷東西,你們全家都是小偷的幫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