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南無佛主，平等佛尊
顧清源轉身看向老者，生命本源的重創和日常的心力消耗讓老者的年齡與外在大不匹配，任誰也難以想像，這些形銷骨立的瘦弱人影不過才一百六十歲，而在這個人均壽命臨近三百的世界，一百六正當時。
隨手取過桌上的瓜果，顧清源咬了一口，意想不到的酸，十分的提神醒腦，將果子放到一旁，他取出一枚靈果，擺在桌上，示意老者品嘗，一換一，很公平。
老者沒有去看那枚靈果，哪怕莫名的清香充斥鼻間，生命的本能慫恿他務必吃下那枚果子，他只是拿過桌上的普通果子，狠狠咬了一大口，同時落座。
「年紀大了，難免有些口重，尋常的果子吃起來沒滋味，還是這果子合胃口。」
不一會，他就將果子吃的只剩果核，然後一仰頭，整個吞下，看向顧清源：「見笑，剛到此地，物質匱乏，也就我這老漢能吃點果子充飢，不敢浪費。」
老者將身上零碎物件，骨笛之類的東西擺到一旁，這是他的壓箱底寶貝，同時也是法器，將這些取出，示意自己沒威脅。
「不知貴客從哪裡來，到我這小小的部族中有何要事，還請講出，小老漢無一不從，只是莫要驚動了我族中孩兒。
我知客人並非凡人，桌上器物皆是我族中珍藏，合用法器，若是有入眼的，一併取走，老漢我絕無二話。」
若問他何至於此，皆只因此界不同尋常，黑夜與白天交迭更替，白天歸人，夜晚歸獸，獸是凶獸，詭獸，凡是在夜晚出沒的人族，無有火光照映，聖獸庇護，皆視為凶詭口糧。
能在夜幕下行走者，九成九為強者，老者看了看窗外孤月高懸，黑夜降臨，他身據庇護之力，那一圈圈的火把就是聖獸力量寄託，而老者作為溝通聖獸之人，能借神力，火光籠罩之內，盡數入眼，明察秋毫。
可縱然如此，卻不曾發覺眼前之人如何出沒此地，老者身為祭祀，延續部落血脈是頭等大事，他不敢賭，也不想賭，剛遷徙到此地的聖石部落也經不起波瀾，他只想著破財免災。
「不必如此，我來此，並非與你為難，只是有筆交易可做。」
顧清源輕輕搖頭，知道老者是驚弓之鳥，自己出現在這裡，已經代表了事態超出老者的掌控，如此作為，也是應當。
若是換做以前，老者早就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一股毒煙將來人放倒，可現在深受重創命不久矣的他卻不能這麼做，甚至不能讓風雨飄搖的聖石捲入任何波瀾中，靜養生息才是首要的事。
「貴客說笑了，若說交易，也該尋消息靈通的鐵隅，實力雄厚的騰蛇，或者王城的大部族，我小小的聖石，百廢待興，吃穿都難以支撐，更別說做交易了。」
老者打定主意不接話茬，只想儘快將顧清源送走：「若是貴客有想要的，我做主送與你就是，交易什麼的就算了。」
「我這裡可是有一筆大買賣，」顧清源點著桌面，「都說富貴險中求，聖石經此一敗，要想再度崛起，可就難了。」
他瞥了一眼老者：「你又身負重創，哪怕用草藥壓制你身上的疼痛，麻痹自己的感知，終究是難以繼力，與我做交易，不會讓你吃虧，至少，你身中重毒，我也能解，此毒一解，起碼延壽二十年。
二十年，足夠你帶領聖石部落平穩發展，依我看來，要承你衣缽之人，在這聖石部落中可不算多，你真就放心的下？」
老者嘆了一口氣，他有苦難言，原本他手下有五名弟子，都是承接衣缽的最佳人選，可一場大禍，全葬送了性命，時不待人，只能在剩下的裡面選個相性差不多的人來接手，至於結果如何，只能說是前途多舛。
聽聞顧清源所言，老者擺擺手：「兒孫自有兒孫福，要怎麼走，都是他們自己選的，我一把枯骨，又豈能干涉。」
真是如此？倒也未必，只是人老奸馬老滑，老者這一百多年不算空活，就算是只豬，過了一百多年，也該成精了，他心知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結果誘人，指不定要承擔什麼義務，以聖石現在的體量，求穩為先，經不起禍害。
「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顧清源畫了一個圈，「只是想借貴部族之力，完成我一想法，不知貴部族可有換個信仰的念頭？」
老者一聽，微微驚訝，在這片大地上，人與獸共存，獸是巨獸，實則並無什麼聖，凶，詭之分，只是因其行事作風才有人對其劃分。
對人族抱有善意，或者有益，不胡亂吞食人族的巨獸，被冠以聖獸之名，而那些動輒吞噬無數人族，擄掠血食的則是凶獸，若非凶獸有白天不侵襲被聖獸庇護的部族，以及夜晚放縱凶性的天定法則在，人族早就無有生存空間了。
這實則也是樁生意，人族供奉，祭祀，信仰巨獸，能增長起神力，人族得一時安息，互利互惠，相互利用，那所謂的聖獸，往前倒個幾十年，或許就是雄霸一方，吞食人族無數的凶獸，只不過起了圈養人族，細水長流的念頭，這才庇護一個或數個部落。
有些事，老者心裡清楚，甚至更可怕的猜想，他也有些眉目，但他不敢說，也不能說，真要說開了，那就是十死無生的境地。
他沉思片刻，抬頭望向顧清源：「不知貴客所說信仰，是何方神聖？」心中已經分析出了大概，眼前此人，應該是某位巨獸的代行，為其四處奔波，傳播信仰，畢竟那些巨獸，與人居久了，也好臉面，豈能如同凡人一般，求著別人供奉？
顧清源張開雙手，各顯出一幅畫像，他指向左邊，一金字塔倒立，一尊恢宏身影顯露其中，金身散發無量光，無窮輝，圓眼瘦臉，盤坐於上，胸口有一卍字印：「此為巨乘佛教迪迦如來。」
又指向右邊，那位更是了不得，圓頭圓臉，整體修長，流線型身材，綠色迷彩，上刻五星，中段有41字號。
「此為南無東風佛主，這兩位寶相莊嚴，更有無上平等心，慈悲心，普渡心，無他相，無我相，人人平等，護持世人。」
「你若信其中一位，燃指供奉，早晚燒香，誠心感動我佛，莫說小小騰蛇部落，便是萬噸級巨獸來襲，也可保你無憂。」
顧清源微微一笑，高深莫測的說道：「畢竟此二位佛祖，皆是有無上法力，應對巨獸，也算是專業對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