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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當他們說你是啥的時候,你最好是

2024-08-30 17:58:37 作者: 馬賽克的憂鬱
  「姓名?」

  「陳劍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職業?」

  「礦工。」

  「作案動機?」

  陳劍秋沒有打算回答這個問題,眼前審訊桌前坐著的兩個人,似乎和他一樣沒有什麼太多的耐心,他知道,根據慣例,不管他說些什麼,他們都會編出一些東西,然後把他送上絞刑架。

  「從你在酒館裡的刀法來看,是個慣犯了吧?說來聽聽呢?」強尼問道。

  陳劍秋仍然沒有回答,神色如常,倒是饒有情趣地打量著強尼身後的窗戶。

  「您受傷的手沒事兒吧?」他的目光落在了強尼受傷的那隻手上,現在那裡用棉紗布包裹著,看起來有點可笑。

  強尼有些惱怒,他站了起來,走到了眼前這個階下囚的身前。

  「小子,你動作不是很快麼?我看看你頭是不是也和你的嘴一樣鐵。」強尼轉過頭對記錄的那個人說道,「過來,替我把他摁住。」

  還在記錄的那個小伙子有點不太情願,身為這個鎮的治安所為數不多的認字的人,還要替眼前這個粗野的牛仔打下手,真的是不甘心。

  小伙子繞到了陳劍秋的身後,一手摁住他的頭,一手框柱他的脖子。

  「兄弟,小心點,你的長官拳打得不太靠譜。」陳劍秋突然說話了。

  小伙子還在琢磨這話什麼意思,一個拳頭已經砸了過來,他忽然覺得摁在身子下面的人腦袋晃了一下,又好像沒晃,而自己的肚子卻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長官,我……」小伙子忍住疼,喊了一聲,可話音剛落,他又覺得自己的胳膊上中了一拳,拳的力道很大,小伙子感覺自己胳膊快斷了。這次好像是前面這個人肩膀動了下。可自己明明摁住了他啊。

  「強尼!」小伙子怒不可遏,他已經顧不上什麼尊稱了,「你他媽的在打我!」

  強尼也愣住了,他明明是照著陳劍秋的臉和胸口去的啊。

  「我說吧,你的長官拳法稀爛。」陳劍秋嬉皮笑臉。

  強尼停下了,小伙子也鬆開了自己的手。

  「見鬼,這個黃種人是個巫師,趕緊把他丟牢里去,明天一起絞了。」強尼喃喃道。

  「最好到時候給他釘上十字架什麼的,我去牧師那找點聖水。」小伙子補充道。

  治安所並不大,一樓辦公室,二樓審訊室,而負一樓的地下室,則是不大的牢房。

  陳劍秋被帶了下去,推進了其中的一間牢房。他觀察了周圍的環境,只有地下室的頂部有一個小小的採光窗。而他的「鄰居」,是那個黑人,和他僅僅擱著一道鐵柵欄。他的對面,則關押著那個印第安人。

  這黑哥們兒正舒適地躺在牢里的板凳上,似乎對這種地方習以為常。

  「嘿,兄弟,你跟他們說啥了?」黑哥們兒看見陳劍秋被推了進來,立馬翻身爬了起來,湊到鐵柵欄邊上,「我叫肖恩,你叫什麼?」

  「我姓陳。」陳劍秋並沒有看向這個有點話癆的黑人,而是在反覆觀察著牢房裡的環境。

  如果明天是在鎮中心的絞刑架處刑,那自己得想辦法製造點混亂。以自己的身手,脫身應該不難,可會有被槍打中的風險,然後怎麼離開這個鎮子呢?扒火車?


  「嘿,陳,你覺得他們會怎麼處理我們呢?」肖恩絲毫沒有在意陳劍秋的態度,仍在絮叨。

  「他們打算明天絞死我們。」回應平靜如水,在黑人那卻不亞於一道驚雷,肖恩抱頭一聲哀嚎,坐回了椅子那。

  「不信你聽唄。」陳劍秋指了指他們的頭上。

  樓板很薄,一樓辦公室的聲音他們竟然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長官,那三個人罪名咋寫?」

  「入室盜竊,殺人,放火,隨便兩樣湊一塊兒都夠絞死他們了。」這明顯是強尼的聲音。

  「那這三個人的身份怎麼寫?」

  「編唄,寫的越惡劣越好,那個印第安人,殺人慣犯,那個中國人,嗯,匪徒,至於那個黑鬼麼,小偷,你看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強尼再次回復道,「今天編完,啊呸,不對,整理完。明天當眾審判,絞死他們。」

  肖恩的臉色更難看了,感覺快要哭了出來。

  可陳劍秋思索了一下,突然間壓低聲音,向肖恩問道:「你是小偷對不?」

  黑哥們兒尷尬地笑了下,比哭還難看:「那啥,我,只是,偶爾……」

  「我跟你說啊,雖然我來美國不久,可總結出一個道理。」陳劍秋繼續低聲對肖恩說道,「這些白大人如果說你有武器,你最好有;他們說你是惡人,你最好是。」

  他指了指黑人牢房門口上的那把鎖,「這鎖,你應該不難打開吧。」

  肖恩點了點頭,可又隨即搖了搖頭:「我需要一個尖點的東西,而且,我們也干不過外面的那些衛兵啊。」

  「這些就不用你來操心了,我說了,他們說你是啥,你最好是。」

  「如果你們能帶我出去的話,我有躲避他們追捕的辦法。」從進來後一直一言不發的印第安人忽然說話了,用著他不太熟練的英語,「我叫飛鳥,是蘇族的戰士。」

  陳劍秋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這個印第安青年的眼睛。

  「你為什麼要去殺煤礦老闆?」他突然問道。

  「那人原名叫羅伯特,是美軍的一名上校,南北戰爭結束後,就一直在追殺我的族人,五年前,他從背後殺死了我的父親,蘇族最偉大的戰士——瘋馬。」提到父親,飛鳥的眼睛裡閃爍著淚光。

  陳劍秋點了點頭,他兩根手指頭指了指雙眼,對飛鳥說道:「別讓復仇蒙蔽了你的雙眼,他能給你帶來力量,但你需要更果斷的決定和更周密的計劃。」

  他從這個年輕人的眼神中,看到了勇氣,但仍容易被情緒左右,需要歷練。

  他甚至一時間忘了自己也是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雖然他暫時無法喚起這具軀體的更早記憶,但潛意識中,他能感受到,這具軀體曾經經歷了許多。

  飛鳥點了點頭,又坐了回去。

  陳劍秋回頭看了看監牢里的木頭長凳,深吸了一口氣,猛的一巴掌拍在了凳子面上。凳子的木頭面下沉一寸,露出了嵌在裡面的細長鐵釘。

  「吵什麼那?」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腦袋探了進來,是剛才審問他的那個小伙子。

  然而他只看見那個中國人隔著鐵柵欄,揪著黑人的衣領,兩人似乎發生了什麼爭執,怒目互視。

  「你們倆能不能安靜點,明天這個時候就可以一起下地獄了。」小伙子翻了翻白眼,又關上了門。

  陳劍秋聽到背後門關上的聲音,鬆開了揪著黑人衣領的手,然後把右手握著的細長鐵釘遞給了他。

  「這樣的行不行?」

  肖恩比劃了下鎖孔,點了點頭。

  「那晚上再動手吧,咱們先休息會兒。」陳劍秋說完,躺回了那張被拍的有點歪的長凳。

  他看著天花板,回憶起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

  為什麼莫里斯警長要殺礦老闆,哦,或者說羅伯特上校呢?還要放火燒了他的房子?他出來的時候,手裡提著的箱子裡,又裝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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