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和孟凡又閒聊了會,直到夜裡十一點,這傢伙實在困成狗了,我只好掛了語音。
靈溪那邊似乎早已熟睡,我怕吵醒她,輕手輕腳的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老老實實鑽進被窩。
這一晚,我睡的並不踏實,準確來說是噩夢不斷。
一會夢見爺爺渾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一會夢到那人頭豬身的惡靈掐著我的脖子猖狂大笑。
早上六點,我從噩夢中醒來,大汗淋漓,手腳冰涼。
我的睡眠質量本來是很不錯的,但因為被惡靈纏身後,這幾天我就沒睡過一個踏實覺。
這一點,倒和精神乏力的孟凡有點相似。
睡不著,我索性穿衣起床下樓做早飯。
靈溪昨天購買的食材中有不少速凍餃子湯圓之類,還有小鹹菜。
我本來是想隨便下點湯圓吃的,但仔細一想,等下靈溪起床也要吃。
於是我像模像樣的熬了鍋稀粥,炒了兩份小鹹菜,蒸了十幾個速凍肉餃,外加兩個煎蛋。
一切搞定後,我上樓刷牙洗臉。
七點十分,樓下傳來靈溪洗漱的聲音。
我下樓喊了聲師傅,去廚房把早飯端上客廳的茶桌。
靈溪微微失神,滿是驚訝的問道:「你做的?」
「是啊。」我坦然笑道:「在家就是這樣吃的,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慣。」
靈溪洗漱完畢,化了個淡妝,徑直坐在茶桌前面露期待道:「看上去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嘗嘗看?」我給靈溪遞去筷子。
「唔,有點燙。」靈溪小口小口的喝著粥,吐著熱氣。那模樣,可愛到讓我心生漣漪,似潮水般圈圈散開。
漂亮的女人本就養眼,更何苦靈溪的美又是那麼的無可挑剔。
「看著我做什麼。」靈溪煽動著好看的眸子問道。
我臉色一紅,趕忙低頭吃飯。
吃完早飯,名叫鐵山的專職司機開著那輛商務奔馳車趕來了。
「送我去陳家總部。」靈溪打開車門道:「蘇寧去南大街。」
「恩?」我坐在後車位心中一驚,滿腦門問號道:「師傅,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南大街?」
說實話,我都懷疑我昨天和孟凡語音的時候靈溪在外面偷聽,不然她怎麼可能知道我今天要去的地方。
靈溪不著痕跡的撇了我一眼,輕啐道:「我可沒偷窺別人隱私的習慣。」
「哈,我不是那個意思。」被靈溪一語點破,我頓時尷尬無比道:「師傅神通廣大,徒兒有什麼動作哪能瞞過您的眼睛。」
靈溪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笑意說道:「吃早飯的時候我看你命宮有黃氣湧出,這是朋友相會的意思。你當時坐在沙發上,面朝西方,可你的左腳去指向南方。」
「左腳為出,右腳為歸,寓意你今天要去的方向在南方。」
「京都南方,也就是南大街那一塊咯。」
靈溪系好安全帶,示意鐵山可以開車了,然後繼續說道:「你今天是去辦手機卡的,但你的財錦宮顯示你今天有兩筆財氣流逝。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朋友相會,請客吃飯你付錢唄。」
「我去……」我久久無言,目瞪口呆。
鐵山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會心一笑。
「師傅,你這……」我豎起大拇指道:「你簡直比神仙還厲害。」
我說的是實話,真不是故意溜須拍馬。
我們村也有幫人算命的神婆,神神叨叨的,又是念經又是拜佛。
可她問事之前還得問問人家的生辰八字,家庭住址之類。借著供奉的大仙賜予的特殊能力幫人算命看事。
哪像靈溪,光看我面相就能把我今天的行程說的準確無疑。
這完全打破了我對算命這一行的認知。
「以面相算命只是小道,哪能和神仙相比。」靈溪搖頭道:「更何況我本來就是吃這一行飯的,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又如何當得起天靈師三個字。」
我被靈溪勾起了好奇心,小聲問道:「師傅,什麼是天靈師?不應該是算命師嗎?」
靈溪手扶額頭,輕聲道:「算命師是算命師,天靈師是天靈師,這是兩個概念。」
見我一臉茫然,靈溪詳細為我說道:「算命師的看家本領是幫人算命,除此之外,再無其它。而靈師是集算命,風水,誅邪,改命為一身的特殊行業。」
「靈師有四個等級劃分,從低到高分別為黃靈師,地靈師,玄靈師,天靈師。」
「等級越高,則代表靈師的境界越高。」
「就拿我來舉例,我是天靈師,整個華夏的天靈師不超過十個。」
「而像我這個年紀成為天靈師者,華夏大地絕無第二人。」
說到這,靈溪精緻無暇的臉上浮現絲絲自傲:「你以為蘇童鳶花一百萬請我過去救你是我獅子大開口?」
「哼,我那是念著姐妹情誼,給了她一個友情價。否則以我堂堂天靈師的身份,少於三百萬我是懶得理會的。」
我不太懂靈師這一行的玄妙,但我知道,任何行業的佼佼者都是天之驕子。
華夏大地有多大?靈師這一行又有多少人?
靈溪能成為那十個天靈師之一,尤其還這麼年輕,足以看出她的妖孽。
我甚至有些慶幸,慶幸自己遇到了靈溪,否則別說來京都積累功德了,怕是在桃山村的時候我就死了。
可反過來想想,靈溪之所以會去桃山村救我,主要還是因為我那分別十一年的姐姐。
我恨我媽,同樣也恨我姐。
恨我媽拋夫棄子,對我不管不問。
恨我姐這些年來徹底忘了我這個親弟弟。
當年七歲的我都還記得有這個姐姐,她比我大三歲,難不成記性還不如我?
我想不通,更不願意去想。
因為越想,我對她們的恨意就越濃。
錢是個好東西,她偷偷給我爸錢,似乎是彌補這些年來對家裡的虧欠。
可有些東西錢買不了。
比如親情。
車子一路行駛,我再也沒有說話。
靈溪見我情緒不對,主動開口道:「我認識蘇童鳶很多年了,她其實很在乎你這個弟弟。」
「起碼,除你之外我沒見她為誰哭過。」
我冷笑道:「有一種哭叫惺惺作態。」
靈溪諷刺道:「拿一千萬去作態,蘇寧,你覺得自己有那麼值錢?」
「什麼意思?」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