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美女一路鬥嘴,打打鬧鬧,又都長的傾國傾城,實在是引人矚目。
我走在後面,不知為何想到了蘇童鳶。
這個我明明討厭到不想多看一眼的姐姐,眉宇間總帶著一股淡淡的哀愁。
她這麼有錢,為什麼會不開心呢?
靈溪說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什麼苦衷能讓她十一年來對我們不管不問?
既是不管不問,既是撇清了關係,又為什麼偷偷給家裡錢?
為什麼要救我?
為什麼現在又來找我?
我想不通,更想不明白。
只是比起從前對她的厭惡,現在的我更想知道她這些年來到底經歷了什麼。
而這些,或許只能從靈溪的口中探知。
到達四樓後,靈溪和陸知夏幫我挑選了幾雙保暖運動鞋,外加襪子,圍巾,手套。
說是全副武裝也不為過。
我大包小包的拎著,路過女鞋專櫃的時候,我看到一雙極為可愛的粉紅色毛絨雪地靴。
上面縫製著白色的兔耳朵造型。
陸知夏見我駐足觀看,輕笑提議道:「禮尚往來,給你師傅買一雙?」
我扭頭看向靈溪,面色發燙道:「師傅,你喜歡嗎?」
在我看來,這麼可愛的鞋配上穿卡通睡衣的靈溪,那妥妥的可愛到爆表。
靈溪笑著搖頭:「童鳶應該會喜歡。」
我咧了咧嘴,表示沉默。
陸知夏煽風點火道:「師傅不喜歡就給姐姐買唄,她會很開心的。」
我本想直接離開,但想到蘇童鳶為我花了不少錢,哪怕我不把她當姐姐,就當做陌生人去感恩,我也確實該表示一下。
想到這,我上去看了眼價格,一千三百多塊。
還好,不是很貴。我身上有我爸給我的兩萬塊錢,買雙一千多塊的鞋還是可以的。
「三十七碼。」靈溪說道。
我輕輕恩了聲,讓導購員拿了雙三十七碼的鞋。
這雙鞋靈溪沒有幫我付錢,用她的話說,這是我送給蘇童鳶的,她要是付錢就變了意思。
隨後,我又跟著靈溪各種掃蕩。
糖果,巧克力,飲料,零食,滿滿當當裝滿了兩大購物車。
好在靈溪的奔馳商務車空間夠大,不然我都苦惱怎麼帶回去。
陸知夏一直將我們送到門口停車場,依依不捨道:「過年這陣商場比較忙,等年過了再去找你們聚聚。」
靈溪警告道:「別再帶你的小男朋友去我那了,一個個不著調的樣子,看著煩人。」
陸知夏狂笑道:「你這是眼饞,眼饞我那些小男友個個帥氣逼人。」
靈溪懶得再理瘋婆子似的陸知夏,當即開車走人。
在車上,靈溪告訴我,陸家是京都十大富豪之一。
陸家名下的連鎖購物廣場遍及華夏各個城市。
陸知夏身為陸家老太爺最寶貝的孫女,早在上大一的時候就開始掌控陸家的生意。
只不過陸知夏生性灑脫,為人不拘小節,無法迎合生意場上的趨炎附勢和陰謀詭計。
所以哪怕陸家老太爺強烈要求她跟著長輩學習經商之道,以後好接手龐大的陸家,陸知夏仍舊不為所動。
這女人的心思壓根不在做生意上。
我聽著有趣,順嘴問道:「陸家沒兒子嗎?還得靠知夏姐這樣的女人接手家族企業?」
靈溪嘆氣道:「陸家老太爺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陸藏,也就是陸知夏的父親。現今的陸家集團董事長,真正的陸家掌舵人。」
「陸家這些年在他手上經營的很不錯,起碼比陸家老太爺退位讓賢時更加雄厚。」
「只可惜陸藏的身體不太好,最多還有七年壽命。」
「您幫他看過?」我問道。
靈溪輕應道:「五年前吧,我剛從師門下山,陸家找到了我的師伯,求著他為陸藏改命延壽。」
「我師伯說陸藏命中本無子嗣,因為請高人布陣逆天而行生下了陸知夏,遭了天譴,壽命大減,無法改命。」
「陸知夏知道這件事後前來相求,跪在我家別墅門口不吃不喝。」
「我師伯性子硬,最討厭別人強迫他,當天就離開了京都,並囑咐我不許管這件閒事。」
「我本來也沒打算管的,誰曾想陸知夏以死相逼,當真割脈自殺躺在了我的面前。」
「我被她嚇到了,同時也被她的孝心打動,瞞著師伯為陸藏推演了一次天機。」
「天機顯示,陸藏壽盡皆因陸知夏的降生。」
「想要幫其延壽,就得藉助陸知夏的壽命。」
「也就是所謂的骨肉至親續命法。」
我聽著異常震撼道:「續上了?」
靈溪清澈的眸子內閃過一絲難過,悶聲道:「因為是天譴報應,陸知夏二十四年的壽命才換回陸藏十二年的壽命。」
「五年已過,只剩下七年。」
靈溪自責道:「我那時第一次下山,不懂世事常情,根本沒明白我師伯的苦心。」
「他老人家早就知曉陸藏壽盡的轉折點,之所以不點頭答應,就是不想連累陸知夏。」
「父為女,女為父,因果循環,何苦來哉?」
「陸知夏本來可活八十六載,因為我的愚蠢好心,她壽終六十二歲。」
「反過來想想,我這是幫了誰呢?」
說到這,靈溪自嘲道:「這件事後,我再也不輕易幫人改命,過不了心裡那道坎。」
我寬慰道:「知夏姐並沒有怪你不是?」
靈溪苦澀道:「她怪不怪我是一回事,我心裡怪不怪自己又是一回事。」
我岔開話題道:「就不能從旁人身上借命?非得骨肉至親?」
靈溪將車停在路邊,喝了口礦泉水,幽幽吐氣道:「命由天定,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想從旁人身上借命得符合三個要求,第一,得到主人家的同意。」
「第二,命運相符。」
「第三,因果不計。」
「陸家有錢有勢,花錢找個願意割捨壽命的外人很簡單。難就難在後面兩點。」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個乞丐,命中注定一窮二白,這樣的人,他的命運與富貴不可擋的陸藏相互衝突,完全無法融合。」
「而那些有錢人,因為有錢,他們把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誰捨得為旁人續命?」
「再則,就算真找到命運相符的那個人,還得看兩人命中因果。」
「有些人,壞事做盡,下半生要承擔不可饒恕的因果報應。這種人的命不能借,借了就得和他共同承擔這份因果。」
「試想一下,借了十年壽命,突然出了車禍躺在床上成植物人,這不比死更難受嗎?」
靈溪鄭重道:「所以跟外人借命難之又難,難於登天。除非機緣巧合,否則是極難遇到的。」
休息了一會,靈溪繼續開車。我抱著一堆零食整理道:「骨肉至親續命有要求嗎?」
靈溪回答道:「肯定是有的,只不過比起跟外人借命要簡單一些,容易一些。」
我心中泛酸道:「要是能早點認識您多好,那樣,或許我爺爺就不用死了。」
靈溪透過後視鏡看著我道:「情況不同,你爺爺殺了靈官豬,被惡靈當天纏身。哪怕有我在,也不一定能保住他的命。」
「我和你說過,靈官豬的惡靈是天上神仙的分身,是下凡渡劫的。」
「這種沾了仙人因果的報復很難解決。」
「人不與天斗,人同樣很難與仙斗。」
「即便是天靈師一行,也只能說是利用一些特殊手段鑽了老天的空子。」
「真要擺在明面上斗,誰能斗的過天?」
靈溪直白道:「你能撿回一條命,歸根究底還是運氣好。惡靈弄死了你爺爺,陰氣有所損耗,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殺你。不然等到我從京都趕去,你八成死透了。」
我後怕的同時不忘討好靈溪道:「主要還是師傅手段高明,小小的惡靈哪是您的對手。」
靈溪白了我一眼:「油嘴滑舌。」
我訕笑道:「對了,知夏姐的父親壽命將至,她不是還有個叔叔嗎?他就不能挑起陸家的重擔?」
靈溪回答道:「知夏的叔叔叫陸臥,是個只會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讓他花錢可以,指望他掙錢,呵,估計能把陸家產業盡數敗光。這樣的人,陸家老太爺哪能看得上?」
我靈機一動道:「陸藏,陸臥,這名字取自藏龍臥虎?」
靈溪笑意戲虐道:「不錯,只可惜藏龍是真龍,臥虎如病貓。」
我哈哈笑道:「陸臥沒兒子嗎?又還是兒子和他一樣不成氣候?」
靈溪按了按喇叭,拐彎朝郊區開去:「被你猜對了,陸臥的兒子叫陸侗年,比知夏小一歲,正讀大二吧。這傢伙比他父親更能折騰,三天兩頭出事情,不是被派出所拘留,就是在去派出所的路上。這也是陸家在京都有點勢力,換成普通家庭,這樣的兒子早去吃國家飯了。」
我佩服道:「難怪陸家老太爺一個瞧不上,就盯著知夏姐呢,他這是沒得選。」
靈溪忍不住發笑道:「知夏聰明,就是太貪玩了,不然以她的天資確實是陸家最好的接班人。」
我沉默了一會,裝作無意的提起道:「陳家呢,陳家在京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