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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龍龜有靈

2024-08-30 18:07:56 作者: 蘇皖
  崑崙靈師一脈的手法極為繁瑣,每一種手法都有與之配合的異術。

  拿最簡單的開天眼術手法來說,裴川運用的時候信手拈來,看似簡單明了。可等到靈溪教我的那會,我看了七八遍,愣是沒記住。

  說實話,真不是我智商不夠。

  實在是這些手法太過古怪,比如說雙手合攏後右手小指觸碰左手拇指,左手小指連接右手食指。

  剩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相互糾纏,這一通折騰下來,酸的我手指關節都在隱隱發痛。

  更別提這只是開天眼手法的起手勢。

  中途還得變換手法,每一種手法都不比起手勢容易。

  期間不能出錯,出錯就會失去配套效果,得重頭開始。

  來墨家寨的車上,我最起碼學了三四天,這才勉強把開天眼手法練習熟練。

  就這,我還得花費三十多秒方能施展成功。

  所以當我看到三伯坐在八卦陣中運用崑崙手法時,那如蝴蝶穿花般的靈活靈動,我是打心眼感到羨慕的。

  當然,羨慕歸羨慕,我最關心的還是三伯能否在第一時間破開屈長安布下的先天八卦陣。

  如果不能,我恐怕活不過一分鐘了。

  畢竟滿臉殘忍的屈長安一副要將我挫骨揚灰的狠辣模樣。

  「轟。」

  在我焦急萬分,性命難保的關鍵時刻,奔騰的瀑布內,有四方印章破水而出。

  被困在八卦陣中的三伯眉角輕挑,朝天的掌心急速縮攏。

  「和我玩陣法,你配嗎?」三伯長嘯如雷,乾坤印落入其手砰然放大。

  九枚懸浮半空的古老錢幣發出銀鈴響聲,震動不停。

  屈長安猛然回頭,眼中似有喜色浮現。

  他不再對我動手,疾步回到布陣的原處。

  「叮。」

  第十一枚銅錢被屈長安丟出,落在第十枚銅錢上。

  兩者疊加,閃爍的先天八卦陣縱橫交錯,亮起數以萬計的模糊線條。

  三伯目不斜視,口噴血霧。

  乾坤印好似飢餓的孩童,貪婪的吸收猩紅血氣。

  屈長安不知是因為太過激動還是年老體衰,他的雙臂抖動的很厲害。

  「去。」

  他食指輕點,目光如炬,臉色潮紅的像打了雞血。

  疊加的兩枚銅錢一前一後撞向乾坤印,火花四濺,一閃而逝。

  三伯微微皺眉,臉色陰鬱。

  屈長安猖狂道:「蘇星闌,此刻方有察覺是不是太晚了?」

  「十年啊,我在墨家寨謀劃了十年龍龜望月穴,又豈會一點底牌不留?」

  「真以為我會愚蠢到和你硬碰硬?」

  「你太天真了,天真的讓人可笑。」

  屈長安刻薄嘲諷道:「龍龜山,駝峰山,潮水山,三山相連。靈穴尚未圓滿,但龍龜已然生靈。」

  「三山氣運不竭,龜靈不滅。」

  「我借你半滴舌尖精血污穢龜靈,壞其靈智,你說它會怎樣?」

  屈長安攤開掌心,兩枚古錢幣上一抹鮮紅血珠輕盈飄動。

  三伯細眯著雙眼寒聲道:「好算計,拿成了氣候的龜靈對付我,其威力確實比你強上許多。」

  「但你這樣做的話,墨家寨的村民將全部為我陪葬。」

  屈長安譏誚道:「與我何干?」

  「當年你殺進玄門,那麼多的玄門弟子死在你的劍下,你可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心軟猶豫?」

  「沒有,你大殺四方,半分不留情。」

  「如今悲天憫人的和我談無辜,談慈悲?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

  屈長安嘖嘖怪笑道:「不不不,不只是你虛偽,整個崑崙都是表面功夫的偽君子。」

  三伯怒視道:「六大勢力的恩怨向來不牽扯無辜百姓,這一樣是六派約定。」

  屈長安打斷道:「我已叛出玄門,早就不屬於六大勢力任何一派。拿這些規矩約束我毫無用處,我也不會後退。」


  「再說了,我今天就沒想過活著離開。」

  「能拉著你一起死,答應觀良的事我做到了。」

  「九泉下,我這個當哥哥的能笑著陪他喝一杯酒。」

  屈長安惡毒道:「這一天我等的太久,不管死多少人,誰都別想阻止我為觀良報仇。」

  「嗖。」

  蘊藏三伯舌尖精血的兩枚古錢幣被屈長安彈出,帶著破音沖入垂降的瀑布頂端。

  不過短短的十幾秒,詭異的事發生了。

  瀑布停止了流動,露出光滑如鏡的岩壁,包括後方隱藏的山洞。

  我搞不清狀況,只看到三伯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

  他舉著乾坤印厲聲道:「青禾,快,快通知靈丫頭出來。」

  季青禾抱著重傷之軀正待行動,山洞前,裴川攙扶著靈溪緩慢走出。

  「所有人呆在一起,別下山,別亂跑。」三伯語氣急促道:「九陽鏡給我。」

  裴川隨手將九陽鏡拋入半空,小心的避開正在施法的屈長安,與我們匯合。

  「師傅。」看到靈溪平安無事,我欣喜的喊道。

  只是不能起身,我躺在地上憋屈的很。

  「蘇寧體內被這老混蛋種下了二十年的血蟥蠱,全身無力動彈不了。」季青禾解釋道:「血蟥蠱食人體鮮血而活,且散發麻痹毒素。中蠱者除了沒力氣外,隨著時間的拉長,會越來越犯困。直至一睡不醒,死於夢中。」

  靈溪輕輕應了聲,以衣袖幫我擦拭臉上的灰塵,溫柔道:「別怕,有師傅在,不會讓你死的。」

  「師姐……」季青禾欲言又止道:「二十年的雌蠱,不容易找到的。」

  「你會不會說話?」裴川幫鐵山和小魚兒解開捆綁的繩索,瞪著季青禾道:「不容易找也得找,難不成看著蘇寧死?」

  季青禾垂喪著腦袋,沒有與裴川爭辯。

  靈溪坐在我身邊道:「怕不怕?」

  「不怕。」我老實回道:「要沒有您去桃山村救我,我已經被惡靈弄死了。這些日子都是白撿來的,心滿意足。」

  「只是……」

  我話說一半,赫然停頓道:「就怕連累了您。」

  靈溪微笑道:「你都不怕,我這個做師傅的哪有害怕的道理。」

  我直視靈溪的雙眼,繼而低頭自語道:「對不起啊師傅。」

  「恩,這個對不起我接受了。」靈溪一本正經道:「所以我們之間誰都沒有虧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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