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裴川和鐵山哈欠連天的補覺去了。靈溪與唐靜月充當司機,車子再次行駛。
小魚兒收拾廚房,我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給蘇童鳶回信息。
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蘇童鳶說等我回了京都她給我接風洗塵,慶祝我此番遊歷平平安安。
我有苦難言,又不能對她明說,只能故作開心的接受了這番好意。
隨後,我靜下心認真誦讀了兩遍地藏經,無聊翻閱著手機新聞打發時間。
或許是昨晚睡得太晚,迷迷糊糊的我開始犯困。
這一次,我又夢到了那個名叫九陽的男人。
他站在空曠的大殿內,身著紫袍,嘴角含笑。
他的笑很溫暖,讓人如沐春風,心生親近之意。
我站在他的面前,好像深海中的一片落葉,隨波逐流,起伏不斷。
他的嘴唇在上下跳動,似乎在跟我說話。
偏偏夢境裡的我什麼都聽不到,雙耳嗡鳴,大腦空白。
他說了很久,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
最後他伸出了右手,緩緩按在了我的眉心,輕輕一點。
「轟。」
仿佛晴天霹靂在我耳邊炸響,九陽的聲音如絲線般鑽入我的腦海:「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我的瞳孔瞬間放大,如遭雷擊,四肢僵硬。
我想要說話,嗓子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下一刻,我從床上驚醒,渾身冷汗,衣衫濕透。
我大口的呼吸著,神魂未定的同時一抹惶恐自心中升起。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又夢到了九陽,為什麼會接二連三的做這種怪夢。
什麼叫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他想告訴我什麼?
他幹嗎死揪著我不放啊。
我又不是紫薇一脈的人,於情於理他都不該和我這個小蝦米扯上關係呀。
再說了,靈溪說九陽在一千九百年前就成仙問道羽化飛升。
堂堂仙人,腦子有病嗎,無緣無故的嚇唬我這個普通凡人?
我蹲在地上,不受控制的顫抖。
明明是六月份的大白天,我的身上卻冒著寒氣。從腳底到頭頂,冷得我直打哆嗦。
「一定是血蟥蠱產生的影響。」我自言自語道:「今天還沒吃補血丹,人體血液在不斷減少的情況下會出現精神恍惚虛弱多夢的症狀。」
「對,師傅也這樣說的。」
我扶著凳子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去衛生間洗臉。
抬頭的一刻,我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眉心中央在隱隱發亮。
一閃一爍的,極為詭異。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下意識的用手去摳。
亮光仍在,光芒更盛。
「艹啊。」我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衝出衛生間。
按我當時的第一想法,我是打算去找靈溪求助的。
可跑到一半,我猛然想起靈溪在開車。
我急急忙忙的往裴川房間跑,想讓他幫我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裴川的境界造詣雖說沒法和靈溪比,但好歹也是崑崙親傳弟子。
論見識,論眼界,自然比我這種普通人強多了。
但這傢伙熬了一宿,此刻睡的正香。
被我大呼小叫的喊起,完全是一臉懵逼。
包括鐵山,滿臉黑線的看著我道:「你閒著無聊可以去找青禾她們聊天,我倆晚上還得開車,必須養足精神。」
「對不起對不起,事發突然,我也是沒辦法了。」我歉意的擼起額頭劉海,面朝裴川道:「快,看看我眉心中間發亮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裴川垂拉著腦袋打盹,對我的心急如焚視而不見。
我急了,抓著裴川的肩膀晃動道:「大哥,人命關天,你認真點行不行。」
「蘇寧,我求你了,你靠譜點成不成?」裴川抓狂道:「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今天不該調侃你眉心有第三隻眼。更不該說你是二郎真君下凡天生自帶第三隻眼。」
「真的,你原諒我吧。我嘴賤,我該打。」
「你不是二郎真君,我是哮天犬。」
「嗷嗚,勞資要睡覺啊。」
裴川往自己臉上打了幾巴掌,可憐兮兮的看著我道:「這樣行了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拿這件事開玩笑了。」
鐵山睡眼惺忪的幫腔道:「由我見證,裴川要再敢損你,我第一個幫你揍他。」
「去去去,自己玩泥巴去。」裴川把我往外面推嚷道:「找塊鏡子,別說眉心發亮了,你就是變身奧特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哐當。」
門關了,且被裴川從裡面反鎖。
我站在外面風中凌亂,特喵的,為什麼就不信我啊。
多看一眼會死嗎?
我憤慨且崩潰的回到衛生間,果然,眉心的光點還在跳動。
我強忍著恐懼心理自拍了張照片,打算中午吃飯的時候給靈溪看看。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無論我怎麼自拍,照片裡的我並不存在眉心發亮的現象。
即便我錄下視頻,仍舊無濟於事。
我傻了,蹲在衛生間跟做夢一樣。
我想到了九陽,想到了夢裡他用右手按在了我的眉心。
我懷疑我此刻的怪異是九陽造成的。
可仔細想想,我又斷然掐滅了這個念頭。
夢只是夢,夢裡的東西還能操控現實里的我?
這說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別人信不信先甩一邊,我自己能接受這種假設嗎?
答案不言而喻。
我閉上眼睛思索了很久,將這些意外的夢境全部推到了血蟥蠱身上。
是的,除了血蟥蠱我實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中午吃飯,沒拍下證據的我直接放棄了向靈溪求助的想法。
我怕啊,怕靈溪會把我當成「瘋子」。
但不找個高手諮詢下,我這心裡又委實不踏實。
裴川在睡覺,季青禾嘴快,唯一符合我要求的……似乎也只剩下唐靜月了。
趁著吃完飯休息的半個小時,我來到唐靜月的房間,腆著臉喊道:「姑姑,聊五分鐘的?」
唐靜月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我說話,她臉上浮現愉快笑容道:「吃飯那會就發現你小子心不在焉的有心事,說吧,到底什麼煩心事能把你愁的茶飯不思。」
「讓我猜猜啊,難不成是昨晚靈丫頭睡你房間,你們倆發生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
「不錯啊,這麼快拿下靈丫頭了?我以為以你的膽子起碼還要再等半年才敢有所行動。」
唐靜月美眸流轉,落在我身上,又一點點往下移動,神情曖昧道:「感覺怎麼樣?」
「什,什麼怎麼樣。」我心裡發虛道:「我和師傅清清白白的,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也不是您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唐靜月舒展腰身,露出長袍下曼妙動人的曲線。
我看的口乾舌燥,不敢直視道:「就,就那樣。」
「咯咯咯……有賊心沒賊膽。」唐靜月嬌笑連連道:「行了,不逗你了,說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