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難得安靜,全神貫注的研究動畫片。
我去衛生間洗澡洗衣服,順便給靈溪打了個電話。
知道她一定會追問道門之行的詳細過程,我索性從頭說起。
從潛伏雜役院開始,到遇到老槐樹和道火兒。
再到兩人間的約定,最後的順利得手。
我儘可能的「坦白從寬」,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你不只竊取了兩滴魂血,還把人家最寶貝的神秘底牌拐走了?」電話里,靈溪深感震驚,難以置信。
我苦笑道:「不是我拐走的,是她非要暫時跟著我。」
「而且,哎,這死丫頭聰明的很,無意間發現了我不少秘密。」
「丟下她是個禍端,不如帶在身邊來得安全。」
靈溪質疑道:「當真只有七八歲?不是什麼美若天仙的大姑娘?」
我傻樂道:「媳婦,你吃醋了。」
靈溪也不反駁,提議道:「拍個照片看看,我就好奇三百多歲的娃娃長什麼樣。」
我應道:「行,等我洗完衣服。」
靈溪催促道:「現在就去,立刻馬上。」
無奈,我掛斷電話,偷拍了一張道火兒趴在床上看電視的照片,微-信發送。
「哇,好漂亮的孩子。」靈溪回了條語音,大為驚嘆道:「長大了絕對是個美女,真正的傾國傾城。」
我賣乖道:「再漂亮也沒你漂亮。」
靈溪回了個敲腦袋的表情,嗔怪道:「油嘴滑舌。」
我快速打字道:「媳婦,想我沒有?」
「我不在的日子是否如隔三秋?」
「想不想我做的菜?」
「……」
我這邊字還沒打完,道火兒一顆糖果砸了過來,瞪著眼道:「笑容極其猥瑣,噁心死了。」
我懶得理她,鑽進衛生間洗衣服。
道火兒有氣無力道:「易購,我餓了。」
「薯片蛋糕不管飽,我要吃蘊藏靈氣的天材地寶。」
「人參,靈芝,最好是新鮮的,年份越久越好。」
「再不濟,你得給我準備點紅霜果。」
我滿臉黑線,默默放下衣服。
人參,靈芝,新鮮的,年份久的,這得花多少錢?
這哪是請了個幫手回來,這是祖宗好嘛。
「小易子。」道火兒見我不理她,頓時嗓音拔高道:「為什麼電視裡的豬和道門雜役院的不一樣。」
「這真的是豬嗎?」
「那個喬治,對了,恐龍是啥?」
晚上六點,根據靈溪發送的地址,我找到了西杭市崑崙分部。
負責人接到通知,在地下停車場與我碰面,將早已準備好的天材地寶送上。
我說了聲謝謝,黑衣蒙面離開。
回到賓館,道火兒手舞足蹈,捧著屬於她的「單獨口糧」一個勁誇我大氣。
我告訴她,今明兩天休整,後天一定得走。
西杭市距離玄門還有三四天的路程,我經不起這般浪費。
道火兒嚷嚷道:「那今晚帶我逛夜市,我要吃很多好吃的。」
我同意道:「去洗個澡,收拾乾淨。」
八點多,我領著小丫頭出門。
打了輛計程車直奔最熱鬧的步行街。
糖葫蘆,鐵板魷魚,臭豆腐……
道火兒是個典型的吃貨,沒完沒了的吃吃吃,走到哪吃到哪。
我跟在後面付錢,隨時隨地幫她擦拭嘴角。
「那個炸香蕉,再給我來五根。」
道火兒一邊舉著大魷魚狂咬,一邊吩咐我道:「裝盒子裡,帶回去當夜宵。」
「唔,剛才的奶茶也不錯,半糖。」
「喲呵,電玩城?」
某個小人竹籤一甩,好巧不巧落在十米外的垃圾箱內。
而後,我被道火兒推了進去。
運動籃球機,跳舞機,爵士鼓,抓娃娃。
但凡能玩的,小丫頭逐一嘗試,笑聲不斷。
這期間,一位頭髮油膩的眼鏡男一直在我們身後亂竄。
大概四十歲出頭,皮膚暗黃,精神萎靡。
一會舉著手機晃悠,一會刻意跑到道火兒身前,裝模作樣的彎腰繫鞋帶。
剛開始,我懷疑他是道門弟子。
可隨著心神的細緻感應,我發現對方毫無修為,只是普通凡人。
這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搞不懂男人幾個意思。
差不多半個小時,突然有人輕拍我的肩膀。
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西裝男,他指著大門方向說道:「這位先生,外面有人找你。」
我扭身觀望,確實有一個中年婦女在朝我招手。
樣子著急,表情膽怯。
我努力回憶,似乎根本不認識對方。
西裝男解釋道:「路邊魷魚攤老闆,說你有一串魷魚沒給錢。」
我掏出手機看了下付款記錄,明明給了的。
西裝男聳肩道:「這個我不清楚,我只負責傳話。」
我轉身叮囑道火兒別亂跑,向中年婦女走去。
「那個……」
不等我亮出掃碼記錄,中年婦女慌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看花眼了。」
「沒付錢的不是您,是另一位和您一樣背著單肩包的客人。」
「我,實在不好意思。」
她合攏雙手,歉意滿滿。
我擺手道:「算了算了,一點小事。」
中年婦女強顏歡笑的退後,轉眼消失在人流中。
我鬱悶的往回趕,打算叫道火兒走人。
吃了,喝了,玩了,尚有明天一整天給她折騰,沒必要弄到大半夜回去。
但就在我走到一半的路程,只見娃娃機前,道火兒拎著油膩眼鏡男拳打腳踢。
一邊打,一邊怒罵道:「什麼玩意,就你,也敢打姑奶奶的主意?」
「給我一根糖,去找我爸爸?」
「我天生天養,爸爸在天上,你去不去?」
「還硬拽我?我站著不動,你倒是拽個試試看。」
「砰砰砰。」
又是一頓爆踢,眼鏡男慘叫連連。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連電玩城的保安都在往這邊趕。
我搶先衝過去,拉著小丫頭問道:「怎麼回事?」
道火兒大咧咧道:「你前腳剛走一分鐘,這傢伙就湊上來了,說你出去給我買奶茶被車撞啦,昏迷不醒的那種。」
「拿我當傻子唄。」
「你說你武力十……是吧。」
「你被車撞,壞的一定是車。」
「我不理他,他掏了根棒棒糖給我,說帶我去找爸爸。」
「昂,我最愛吃糖了,本想著賺一顆糖也不錯。」
「但這不要臉的東西,他,他竟然在棒棒糖上下了藥。」
「我去,我從小在道……在老家煉丹房打滾撒潑,這麼劣質的迷藥能瞞過我?」
前因後果講述完畢,道火兒叉著腰道:「這是個壞人,少說打斷雙腿驅逐下山。」
我看了看鼻青臉腫的眼鏡男,不僅為他默哀。
惹誰不好,非得去惹道門最強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