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微笑不過是一種假象而已。」公孫手裡拿著一杯加了西瓜汁的奶昔,看著被洗乾淨了放在解剖台上的屍體臉上詭異的笑容。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看著公孫拿著奶昔「呼嚕嚕」地吸著,邊盯著那個詭異的微笑著的屍體看,嘴裡道,「腓尼基人那個已經不是秘密了,是因為藏紅花水色芹裡頭的毒素導致面部肌肉抽搐造成的,能造成面部肌肉抽搐造的有毒成分是很多見的,就好像金庸小說裡頭星宿老怪用的三笑逍遙散,肯定也是這種成分的!」
展昭和白玉堂不自覺地嘴角抽了抽,道,「公孫,你別把科學和小說放一起講吧……」
「嗯?」公孫抬眼看兩人,問,「你們不覺得很幽默麼?這個例子我上解剖課的時候用過,同學們都說很好笑。」
展昭和白玉堂都無力垂頭,白玉堂邊裝作掏耳朵邊壓低聲音對展昭道,「所以說學法醫的都是變態啊……」
展昭低聲應和,「不知道大哥平時跟他一起都討論什麼話題的。」
「咳咳。」公孫咳嗽了一聲,展昭和白玉堂收回視線,就聽公孫涼冰冰道,「我們最近在談論他的腹直肌不是很對稱的問題,只要多加練習上腹斜肌,就能改善,最終練出一個極度完美的腹部來。」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有了一些想要撞牆的衝動……腦內自動腦補白錦堂靠在床上,公孫趴在他身上認真地給他講腹肌的問題……這個畫面光想想就讓人有些抓狂。
「咦?」正在展昭和白玉堂胡思亂想的時候,公孫卻突然放下了手裡的奶昔,低頭,湊過去仔細地看死者的頸部,就見那裡有一圈明顯的紅色痕跡,還有一些破皮的跡象。
「這是什麼造成的?」展昭和白玉堂湊過去問,「像是被很細的繩子勒的。」
「嗯。」公孫從一旁的證物袋裡拿出了那個微笑死亡面具的吊墜掛飾,將繩子的紋路拿過來對比了一下,道,「有可能是這個造成的。」
「這個勒痕不像是自然造成的。」白玉堂道,「像是被拽了一下,然後繩子劃破了嗓子……這繩子挺粗糙。」
「嗯……如果沒弄錯的話,毒藥大概是下在這裡的。」公孫說著,用鑷子將證物袋中的吊墜拿了出來,取下一小段掛墜的繩子,進行檢驗。不一會兒,檢驗結果出來了,公孫看了一眼,也不說話,就是點點頭。
「公孫。」展昭問他,「要不然資源共享下?」
公孫看了看兩人,道,「在這墜子的掛繩上有測出藥物,表示繩子是在藥物裡面浸泡過的,然後,這條繩子屬於很粗糙的麻繩,只要拽住這根吊墜用力一拽……就有可能在死者的頸部造成擦傷……然後導致中毒。」
「所以中毒的時間才拿捏得那麼好麼?」展昭問。
「沒錯,這種死亡微笑毒藥的毒性是相當容易發作的,潛伏期很短,要說它是見血封喉那也不為過,總之就是中毒之後,沒多久就會發作,首先產生幻覺。這種幻覺基本是相當恐怖的,大多為墜崖、有妖魔鬼怪在追自己……等等,因此他大概才會說『別殺我』之類的,他跑到鬧市區發瘋的時機估計也是算好的。」
「給他下毒的人是想讓他造成儘量大的傷亡?」展昭問。
公孫聳聳肩,「你是心理學家,這個就要問你了。」
「他的槍是哪兒來的呢?」白玉堂皺眉,這時候,白馳跑了進來,道,「哥,死者身份查到了。」
白玉堂伸手接過白馳遞來的資料,展昭湊過去看……
「名字叫劉嵩,男25歲,T大化學系研究生。」展昭看著資料,「現正在協助導師莫良光研發X公司的新藥,主要是治療面部神經癱瘓的。」
「呵。」公孫突然笑了起來,道,「那就沒錯了,藏紅花血色芹,也就是製造死亡微笑毒藥的主要成分,其藥用功效可以用來治療人的面部神經癱瘓。不止如此,美容也可以用到。」
「美容?」展昭和白玉堂同時皺眉,「用毒藥美容?」
公孫將喝光的奶昔杯子放下,道,「用毒藥美容這算什麼?人類歷史上為了美容進行的大膽嘗試可以說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包括束胸,為了控制體重吞噬條蟲,用精*液來染頭髮,用蛇來做皮膚按摩,還有……」
「行了行了。」白玉堂阻止公孫再往下說,「你饒了我吧,快到吃飯時間了。」
「唉。」這時候,馬欣單手插兜晃晃悠悠地逛進來,另一隻手上一個三層的大漢堡,正在邊啃邊走,嘴裡嘀咕,「你們這種天生麗質的男人就是女人犧牲自己的健康換取美貌的罪魁禍首。」
「欣欣。」白馳對馬欣道,「你為什麼一天都在吃?還有啊,為什麼法醫們似乎總是在吃東西,但是卻不會胖?」
馬欣笑眯眯靠近過去,對白馳道,「馳馳,你要叫我欣欣姐。」
白馳看馬欣,「為什麼,我們明明同年的。」
馬欣眯著眼睛看他,叫不叫?白馳扁扁嘴,他難道看起來很好欺負麼?馬欣從來不欺負別人但是已經開始欺負他了。
逗了白馳一會兒,馬欣突然對白玉堂說,「對了隊長,包局正在以每秒鐘一大步的速度走過來,而且臉色超級黑,腎上腺素明顯上升,血壓偏高!臉上的表情用非學術一些的語言來形容叫憤怒。」
白玉堂就感覺眼皮一顫,拉起展昭道,「貓兒,風緊,扯呼!」
話還沒說完,就聽門口有人吼,「扯什麼呀?扯皮還是扯淡啊?!」
白玉堂和展昭抬眼,就看見包拯在門口站著呢,臉色那個難看啊,白玉堂乾笑了兩聲,道,「包局,怎麼說話那麼粗俗……」
「我給你氣的,你倆給我到辦公室來!」說完,轉身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泄氣。
白馳不解,問馬欣和公孫,「我們最近沒有犯錯呀,包局為什麼那麼生氣?」
公孫挑眉,將手裡的手術刀放下,道,「算了,看來這具屍體也不是我的了。」
白玉堂和展昭別過眾人低頭耷拉腦袋去見包拯,白馳很是納悶,公孫見他不明白,就道,「小馳馳啊,你知道最近SCI破了多少案麼?」
白馳想了想,道,「我們這個月幾乎每天都在破案呀,抓了好多犯人了,為什麼包局不開心。」
「問題就在這裡啊。」馬欣道,「SCI是精銳部隊,專門用來破大案子的,本來就證明了比其他科室的警員要厲害,因此在警局裡頭大家也是有些忌諱的。可是最近沒大案子破,就把其他隊伍積累下來的案子都辦了……換句話說,不就是變相證明了其他隊伍的無能麼?既然SCI那麼神勇,那還要別的隊伍做什麼?乾脆以後大案小案都交給SCI破好啦。」
白馳皺眉,道,「可是……我去問他們拿資料的時候明明問啦,有破不了的,來不及的案件,才拿過來……他們怎麼破了案又告狀的?」
「唉,這就是辦公室政治啊。」公孫從小冰箱裡頭拿出一盒炒麵來,放進微波爐里熱,邊道,「大家表面上給你鼓掌,可是背後說什麼就不知道啦。所以說,包局氣呼呼地來將人帶過去,不過也就是一種姿態,也是做給其他科室的同事看的麼。他是局長,總要一碗水端平,不然會惹人非議,所以說,進了辦公室之後他會不會罵人,也是不一定的……嗯,大概不會吧。」
……
「你倆別以為我今天不會罵你們!」包拯在辦公室里拍桌子,對著白玉堂和展昭吼。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老爺子又發飆了。
「白隊長,你看看你這個月破了多少案子?你幹嘛?想做超級警探啊?別的科室還要來幹嘛?乾脆我把警局別人都開了,就留下你們SCI好了?!」
白玉堂和展昭同時皺皺鼻子,不說話。
「今天聽說趙虎受傷了?」包拯道,「你真行啊,你SCI的都是精英你知不知道啊?你竟然帶著他們去街上抓流氓,你是不是連巡邏警的工作也要搶啊?」
白玉堂低頭小聲嘀咕,「那是突發狀況。」
「什麼?」包拯瞪眼。
白玉堂噤聲,瞟展昭——老爺子怎麼了?火氣那麼大?
展昭挑挑眉——估計今天早上便秘了。
「你倆少給我眉來眼去的!」包拯吼道,「你們SCI是用來查大案子的,別的案子有刑警隊和其他科室的人去查!」
「那最近沒案子。」白玉堂嘀咕,「總不能晾在辦公室裡頭發霉。」
「那就去查舊案子!」包拯道。
「都二十年前的了。」白玉堂道,「早看過資料了……說不定現在犯人都死絕了。」
「誰讓你們查你們手上那些了?」包拯一瞪眼,從桌上的一個盒子裡,翻了翻,找出一枚小鑰匙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好奇。
就見包拯站起來,走到了牆邊,將那一排柜子靠左側最上方的一個柜子門打開,取出幾個文件袋來,遞給展昭他們。
「這裡頭有幾個懸案,時間都在五年之內的。」包拯坐到桌邊,拿起茶杯喝茶,道,「你們要是想查,就給我挑這裡的案子來。」
「包局?」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問,「那你幹嘛以前不給我們?私藏案件啊?」
包拯白了兩人一眼,道,「這以前不是屬於S市的案子。「
「啊?」展昭和白玉堂打開文件袋看。
「哦……是南城的啊?」白玉堂和展昭瞭然,最近下了文件,說城市規劃有一定的改變,原先屬於K市郊區的南城,現在劃歸了S市的市區,因此S市的面積擴大了些,警局的管轄範圍也就擴大了。
「以前有個南城分局。」包拯道,「分局裡頭一半的人掉到K市局了,還有一部分掉到了我們這個總局裡頭,這幾個案子,是當年南城分局的懸案。」
「霍。」白玉堂和展昭看厚厚一疊資料,道,「南城地方不大,案子不少啊。」
「其實也沒幾個,資料比較多罷了……南城分局規模小,有屬於兩個大市相交的真空地帶,因此經常有犯人鑽空子,南城分局短短几年時間,死了好幾個刑警隊長了。」
「就是因為這幾個案子麼?」展昭問。
「嗯,我懷疑裡頭有什麼牽連,所以把案子要來了。」包拯點點頭,看白玉堂,道,「你不能麼?你要真想給我露臉就把這幾個案子都給我破了!別整天上街抓什么小混混,殺雞用電啊?你知不知道浪費啊?今天趙虎要是掛了你拿什麼賠我啊!你們一個個多值錢你們心裡沒數是不是?」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和展昭相視一笑,雖然不痛不癢被罵了一頓,不過有案子還是很開心的。
「對了,南城那邊,對這個案子比較熟悉的有兩個警員,下午我讓他們去SCI,把案情給你們交代一下,南城你們不熟,讓他們給你們帶帶路什麼的。對了,你倆看看這兩人怎麼樣……要是不行,我就把他們分刑警組了,要是行,你們自己挑了留著用,他倆都挺有名。」
「什麼人呀?」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問。
「柳青和沈仲元,聽說過麼?」包拯問。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眨眼,同時搖頭,「沒聽過。」
包拯無力,道,「那你倆回去問問王朝馬漢他們,他們估計聽說過,儘快破案,聽到沒!」
「是。」白玉堂和展昭答應一聲,拿著資料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