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他們趕到了何瀾的私人診所門外,看到的卻是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外圍的警車和隱約可見的黃色警戒線,讓眾人心都提了起來。
「不會吧。」柳青皺了皺眉頭道,「那麼湊巧啊?」
「很難說啊。」展昭和白玉堂打開車門下車,走到了外圍,分開人群走了進去,看到了警員們正在忙碌。
「白隊?」一個警察眼尖,看到了白玉堂,白玉堂和展昭發現……的確是何瀾的診所被圍了起來,瞬間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出什麼事了?」白玉堂問那警員。
「死人了。」警員道,「這心理診所的醫生還有護士。」
「幾個?」展昭和白玉堂都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問。
「兩個。」警員回答,「死了很久了,都臭了。」
「讓你們的人先撤,守住現場。」白玉堂拿出電話,道,「這案子SCI接手了。」
「是。」警員進去通知領隊的了,一會兒,領隊的跑了出來,是原先艾虎的一個手下,叫墨子陳,「白隊。」
墨子陳的偶像就是白玉堂,奔出來的時候有那麼些興奮,問,「這案子你們接手了?我就說麼,死那麼詭異肯定不會是普通謀殺。」
「詭異?」展昭有些不解,問,「怎麼個詭異法?」
「倆死人在笑啊。」陳子墨搖頭,「這屍體看多了有心理陰影啊。」
白玉堂等都皺起了眉頭。
展昭問陳子墨,「誰發現屍體的?」
「負責打掃的阿姨。」陳子墨說,「那個阿姨是家政公司的,簽了合同每個禮拜來打掃一次的,她有鑰匙,打開門進去就聞到臭味,後來發現了屍體,所以就報警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和展昭一起,走進了何瀾的私人診所裡頭。
「貓兒,怎麼看?」白玉堂邊往裡走,邊問展昭。
「殺人滅口吧。」展昭有些無奈,道,「我現在擔心的是許友的家人朋友會不會也有危險。」
何瀾的診所裝修簡潔而現代化,看起來非常高檔,乾淨。
「這麼趕乾淨要阿姨來打掃幹嘛?」白玉堂走到何瀾辦公室的門口,就看到房間裡頭有兩具屍體,都是女性,一個躺在地上,是二十多歲的護士,還有一個坐在辦公椅上死去的,就是何瀾。
兩人的屍體看來是被存放了很長時間,已經開始發臭,屍臭的味道不是一般臭味可以比擬的,讓人作嘔外加本能的毛骨悚然。
展昭戴上鞋套,走入了房間裡面,環視四周沒發現什麼異常,又走到屍體的身旁,就見兩具屍體的臉上,都掛著詭異的笑容,屍體已經變得發烏,看來死了真的時間不短了。
「他們死了那麼久,都沒有人發現麼?」白玉堂覺得有些奇怪。
「嗯。」展昭點點頭也覺得疑惑,「何瀾性格很強悍,好像是孤家寡人型的,可是這個小護士都沒有家人的話,那就有些可疑了。」
「隊長。」這時候,外面SCI的人也趕到了。
「霍,又是兩個。」公孫提著箱子走了進來,「這兇手是集團式的吧,殺那麼多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公孫,你不是回去看木乃伊了麼?」
「騙人的!」公孫虎著臉一臉的不爽,剛剛白錦堂騙他!回去發現被騙了之後,公孫正想跳腳就被白錦堂扛上樓了,無奈別墅里什麼人都不再,就他倆。用白錦堂的話說——你喊吧,喊破喉嚨也沒人來叫你。
幸虧這個時候電話響了,公孫踹翻了身上人就跑了,白錦堂靠在沙發上抽悶煙,惡狠狠交代,「晚上等你回來好好治你。」
所以公孫決定今晚上通宵。
「你們都先出去看看別的吧,。」公孫戴上手套,示意鑑識科的人開始取證,邊對白玉堂和展昭道,「這裡交給我了,完事了再叫你們。」
白玉堂和展昭點點頭,出去了。
白馳和柳青已經去外面問鄰居以及知情人查找線索了,展昭和白玉堂退出了診所,讓眾人去四周問問,白玉堂找來了開門的阿姨。
那阿姨說,今天早上,她打開門進屋,發現了屍體,嚇壞了然後就報了警,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展昭想了想,問,「阿姨,你進來的時候,門是鎖著的,還是開著的?」
阿姨想了想,道,「鎖著的。」
展昭皺眉,又想了想,問,「你幾點的時候來的?」
阿姨看了看展昭,道,「呃……早上……六七點吧……我都是早來的,在何醫生他們上班前把衛生打掃好。」
白玉堂聽後,微微皺眉,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展昭對他點點頭,白玉堂走到一旁,拉住一個警員低聲問,「唉,那位大嬸幾點報警的?」
「就剛才啊。」警員回答,「不到一個鐘頭,我們剛剛拉起黃線的。」
白玉堂看了看表,現在已經中午了,回頭走到展昭身邊,問那打掃衛生的阿姨,「阿姨,你為什麼現在才報警啊?」
「啊?」阿姨似乎有些猶豫,道,「哦……我有些怕,沒敢說話就跑回家了,後來……我兒子說這種事情要報警的,我就報警了。」
「你兒子說的?」展昭突然問了一句。
「這……跟我兒子沒關係的啊。」那阿姨一著急,趕緊擺手解釋。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她等於是說這事情跟他兒子有關係了。
「你兒子在哪兒?」白玉堂問。
「不……真的不管他的事啊,小梅雖然和他在吵架,但是人肯定不是他殺的呀。」大嬸解釋著,「我兒子很疼小梅的,他看起來不正經,但是本性很好也很孝順的。」
「小梅?」展昭想了想,問,「就是那個護士?」
「對的。」阿姨點頭,「我兒子跟小妹是高中同學,後來我兒子念大學了,小妹念的是衛校。他們一直都有聯繫,不知不覺地就好上了。挺久以前了吧,我兒子的一個朋友有病了,他就帶著人來這裡看病,何醫生人很好的,說我們本來就挺困難,他那個朋友呢,正好是生了一種相當罕見的怪病,她可以用來做研究,所以就沒收錢。」
「他朋友叫什麼?」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問。
「呃……姓許。「阿姨回憶。
「許友?」展昭問。
「對的對的。」阿姨趕緊點頭。
「你兒子現在在那兒?」展昭趕緊追問。
阿姨不高興起來,道,「都說了……不是我兒子……」
「不是。」展昭皺眉,「你兒子有危險,他人在哪裡?」
阿姨一聽傻眼了,問,「真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記,「阿姨,何瀾是因為許友的事情死的。「
「啊?!」阿姨睜大了眼睛。
「阿姨,你快說啊,你兒子在哪兒?」白玉堂拉著他往車子的方向走,柳青跟了上來,白馳也想跟去,展昭對白馳一擺手,道,「馳馳,你這收集完了證據就回去吧。」
白馳一愣,知道展昭是讓他去看趙禎的表演,但是……
正在猶豫,沈仲元跑了上來,拍拍白馳的肩膀,跟白玉堂他們一起上車,走了。
阿姨告訴了白玉堂自家的地址,白玉堂讓總部吩咐附近巡邏的警察先趕過去,邊將手機給那阿姨,道,「給你兒子打個電話。」
「打不通的。」阿姨急著道,「他手機這幾天關機。」
「嘖……」展昭皺眉問,「為什麼?阿姨,你說實話,究竟怎麼回事?」
「我……」那阿姨猶豫了一會兒,老實說,「是因為,昨晚上阿京回來很晚,他這幾天正在和小梅吵架,就勸了他兩句。」
誰知道他發酒瘋,說,「小梅都快一個禮拜沒聯繫了,還說小梅和何醫生有私情,罵了很多狠話。」
柳青愣了愣,問,「有私情?倆都是女的啊吧?」
「我也這麼說啊。「阿姨嘆氣,道,「但是阿京說,現在的女人,最看重的是錢和地位,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好人,她們才不管呢,還放狠話說要殺掉那兩個女的。」
「然後呢?」展昭問。
「他發了酒瘋之後,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酒也醒了,二話沒說就衝出去了。一個多小時後回來了,臉都綠了,倒頭就睡。然後我今天一大早,來開房門,看見小梅她們都死了……哎呦,我嚇死了呀,還以為那小崽子昨晚上借酒裝瘋真的做傻事了啊。不過後來我回家之後問他,他也嚇壞了,說沒有,還說……趕緊報警,然後我就報警了,假裝是開門之後發現了,膽小不敢說……」
眾人聽後,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語,這位大嬸還真是……
到了阿姨的住處,先到的警車停在門口,警察卻不在,白玉堂等人都往樓上跑,這是一座簡陋的大樓,總共五層,阿姨家在三樓。
白玉堂等人上了三樓,轉角第一家就是,大門開著。
白玉堂覺得不對,拿出槍閃到了門口,往裡頭一望,就見一個警員躺在地上。
柳青先進了屋裡,發現沒有其他人。
展昭蹲下查看警員傷勢,在腹部開了一個口子,顯然是被刀戳的,但是還有氣息,就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和警車,那大嬸有些急眼了,進去轉了個遍,發現兒子沒在,就要喊,「阿京……」
「噓。」沈仲元趕緊對她一豎手指,示意——別出聲。
隨後,沈仲元和柳青下意識地看白玉堂,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看了看那警員的位置,和躺著時候的姿勢,伸手指了指出門左拐……示意眾人——上樓!
白玉堂帶著柳青追了出去,沈仲元留下和展昭照看傷者和那個急壞了的大嬸。
衝上五樓,白玉堂和柳青悄無聲息的閃到了平台的門外,就聽到平台上有聲音。
一個人喊,「喏,你別過來啊……警察快來了!我媽說帶著SCI的人來了的。」
柳青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輕輕打開虛掩的門,就看到平台上面,兩人對峙……一個是穿著白色套頭衫的年輕人,帶著個棒球帽赤手空拳靠牆站著,有些害怕地盯著眼前人。
在離開他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穿著黑衣的年輕男子站著,他手上拿著帶血的刀,還戴著口罩。
白玉堂和柳青做了個顏色,進入了平台……那白衣服的年輕人一眼看見柳青對他打手勢讓他別出聲,但他的眼神已經引起了那黑衣人的懷疑……就見黑衣人猛一轉身。
白玉堂和柳青都看到了他的長相,一愣,就見那人戴著墨鏡、口罩……最誇張的是還滿臉繃帶,跟個木乃伊似地,顯然是不想讓人家認出來。
那人一看到白玉堂他們進來了,轉身就跑。
白玉堂拔腳就追,可最讓人想不到的是,那人竟然毫不猶豫地飛身躍出了平台的護欄……騰空躍下……
「不是吧?!」柳青撲上去扒住護欄邊往下望去,白玉堂也皺眉探身看……可最最讓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是……那人竟然憑空消失了,樓下的地面上,根本沒有屍體。
而這時候,就見下頭已經有警車停下來了,趙虎和馬漢下車,柳青喊,「唉,下頭有人麼?剛剛有沒有人掉下去啊?」
趙虎和馬漢對視了一眼,都聳肩,有些不解……四外看了看——那兒有人啊?
白玉堂對他們做了個手勢,示意——封鎖這棟樓,查!
兩人點頭,守住門口,打電話調派警力過來。
「呃……」柳青揉了揉眼睛,問,「隊長……我有沒有看錯?」
白玉堂皺起了眉搖搖頭,回頭,那個叫阿京的年輕人似乎是嚇癱了,正靠在牆壁上嘆氣。
白玉堂道,「跟我們回趟警局吧。」
阿京點點頭,抬眼看白玉堂,問,「我媽呢?」
「在樓下。」白玉堂道。
「呼……」阿京點點頭,鬆了口氣,道,「你們別怪她,她沒念過書什麼都不懂,以為我殺人才胡說八道,那人不是我殺的。」
白玉堂收起槍,看了看他,「還像句人話。」
阿京望天翻了個白眼,白玉堂問,「你多大了,許友是你什麼人?」
阿京撇了撇嘴,道,「二十三了,他是我酒友。」
這時候,展昭也走了上來。
「那警察怎麼樣?」阿京問。
「送去醫院了。」展昭道,「死不了。」
「哦。」阿京拍拍胸口,「嚇死了……多虧了那兄弟,不然我就死定了。」這時候,阿姨也沖了上來,摟著兒子大哭。別看這阿京跟個小地痞似的,倒還是挺孝順,哄他老娘別哭。
展昭問白玉堂,「人跑了。」
柳青趕緊對展昭招手,道,「哎哎,展博士,你看這什麼把戲……人從五樓跳下去,沒了。」
「什麼?」展昭一愣,走到樓邊往下看。
白玉堂也點點頭,「邪了門了,看著他往外跳,一閃不見了。」
展昭眨了眨眼,皺眉,「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