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段音樂,對準的是陳瑜和馬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這一點是最讓SCI眾人頭痛的。
一顆炸彈,對準的是隨機出行的馬漢和秦鷗,炸彈的威力十足,如果這次去的不是秦鷗,那無論是誰,估計非死即傷。
這是赤-裸-裸的恐嚇,或者說威懾。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輕嘆,「派了鑑識課和拆單組去看看現場。」
「說起來……」展昭突然問白玉堂,「秦鷗和陳宓都走了,現在的拆單組組長是誰?」
「哦……前兩天聽包局說了,國外回來的一個專家,名字十分囂張,還是大哥的朋友。」白玉堂回答。
「哈?」展昭聽著都新鮮,「大哥以前跟警察很熟?」
「哦……是因為大哥開酒店開公司開超市開醫院總之開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被人裝了十幾二十次炸彈,於是拆彈拆到跟人家認識了!」白玉堂回答。
展昭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一旁馬欣聽到了,也吃驚,「哇,白大哥太神了吧!」
「嗯,所以那個拆彈專家取笑他是衰神附體。」
「哦?除了公孫,竟然還有人讓大哥吃癟?」展昭很好奇。
「當然不可能了。」白玉堂搖頭,「那個警察中文不太好,於是大哥報復性地,給他起了個很霸氣的中文名字。」
「什麼名字?」展昭和馬欣一起問。
「哦,他喜歡老虎,問大哥,有沒有姓老虎的姓。」白玉堂給兩人解釋,「於是大哥就告訴他,老虎是百獸之王,姓王吧。還說他那個人那麼囂張特立獨行,就再取個霸氣的霸字,於是大名王霸!「
展昭和馬欣都咧嘴,「好缺德!好過分!」
說話間,揚帆晃晃悠悠地過來了,似乎是聽到了「王霸」兩個字,笑道,「哦……那位王囧人啊,我認識他,他和秦鷗還挺熟的。」
「王囧人?」白玉堂和展昭都不解。
「哦,秦鷗說以前跟他合拆過炸彈,那位王警官有個習慣,就是在拆彈的時候講冷笑話。」揚帆無奈「秦鷗笑點超低的,那次笑得肚子疼,拆彈的時候手抖差點剪錯線。」
「這樣啊……」展昭對這個警察倒是有些興趣,不過想想又覺得奇怪,就問,「那個王囧人在國外就是拆彈專家了,為什麼突然來我們這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揚帆搖頭,「我走了,你們去看陳瑜吧,她已經沒事了。」
展昭等點頭,別過揚帆往回走。
「欣欣,你們最近小心點。」白玉堂囑咐馬欣,「特別是陳瑜……她可能是無意之中發現了什麼,所以招來了殺身之禍。」
「對的,我也這樣覺得。」展昭在一旁點頭,「對方似乎是很決絕。」
「決絕?」白玉堂對展昭用的這個形容詞很有些感覺。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展昭總結。
「這麼巧?」白玉堂失笑,「我也是。」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安——警察的預感是一件很叫人頭痛的東西,因為基本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回到了病房,陳瑜情況已經很穩定,不過剛才的那段記憶沒有了,醫生說她需要留院觀察一天。
留下馬欣和陳宓照顧她,其他人先回家。白玉堂派趙虎照顧那一群姑娘,自己帶著展昭先回警局。
SCI的辦公室里,聚集了幾個鑑識課的同事,包局也在,正在聽他們匯報這次電話亭炸彈的事情。
見兩人回來了,包拯接了報告謝過鑑識人員,就對兩人一招手,示意——跟他進辦公室。
「貓兒……」白玉堂小聲問展昭,「據你目測,包局心情怎麼樣?」
展昭低聲道,「颱風九級。」
「這麼嚴重?」白玉堂叫苦不迭,包局又要發脾氣了。
果然,進了房間包拯就黑了一張臉,「怎麼搞成這樣?」
展昭和白玉堂你看我我看你,都示意——對方解釋。
「你先說!」包拯看白玉堂。
「現在案子不明朗。」白玉堂將下午見藍西的事情說了一下。
「藍棋?」包拯回味著這個名字似乎是有些印象,「空難……我明天幫你們去問問這事情,看能不能拿到資料。」
展昭和白玉堂當然高興了。
「可是為什麼有人要殺陳瑜?電話亭還會爆炸?」包拯皺著眉頭看展昭,「剛才拆單組的王警官告訴我說,炸彈的量非常大,但是幸好只引爆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是放炸彈的人有意識地做了物理絕緣。如果全部引爆,那馬漢和秦鷗就算逃得再快也得喪命。另外,炸彈是遙控控制的,對方擺明了只是想嚇唬嚇唬他倆,這是什麼狀況?」
「嗯……」展昭琢磨了一下,「如果簡單一點說,我覺得可能是我們不小心觸及到了某個案件。而這個案件是兇手計劃周密且不容有失的,不想我們觸碰!所以他要警告我們——他不想傷害無辜,但如果再敢打亂他的計劃,就不會那麼好運了,他也證明了自己有這個能力。」
「那你描述一下那個所謂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包拯端著咖啡,聽展昭給兇手做心理測繪。
「這是一種典型的有目標有計劃犯罪,兇手並非精神失常也不變態,而是將這種犯罪行為當成一件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展昭說到本專業,立刻來了精神,拖了張凳子坐下,伸手拿包拯桌上的巧克力吃,邊說,「兇手的指向性非常明確,而兇手又覺得自己是有人性的,是正義的,並非殺人狂,所以他不願意傷及無辜。可見他平日是個比較負責也事業有成的人。但是他所要做的事情又對他非常重要,即便放下自己的道德底線,也要完成!」
「等等……」包拯一臉無奈加無力地打斷展昭,「你說我聽得懂的人類語言行麼?」
展昭扁嘴,一旁白玉堂也拿了個巧克力,「這貓說,兇手可能是復仇者。」
包拯聽後,摸著下巴,「哦……復仇啊。」
展昭橫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將巧克力塞進嘴裡,「幹嘛?」
「斷章取義!」展昭不滿。
白玉堂點頭,「那你把你要說的所有前因全去掉,得出的結論兇手可能是個什麼人?」
展昭磨牙半晌,「……復仇者……」
白玉堂一聳肩,被展昭踩了一腳,疼得頭皮一麻,無奈地看他。
「如果是復仇的話,手法會越來越極端,我們以前也碰到過不少這種案子。」包拯深吸一口氣,「兇手可能也沒想到一早就會被你們盯上。」
「我也覺得……畢竟,如果陳瑜不認識我們,大哥不是一早就讓我們去處理秦天的案件,陳可風的案子沒被我們碰上,可能要很久之後,我們才會發現這些案子都有關聯。」白玉堂低聲道,「另外,這種復仇者對待警察的態度能充分證明兇手的決心和仇恨的程度,貓兒剛才『決絕』兩個字用得不錯,之後可能還會有更多事情發生。」
「那你們有沒有什麼線索?」包拯憂心,「這幾天有很多學術交流和大型的會議會在S市召開,這滿大街放炸彈我可吃不消!」
「有!」展昭雙眼亮了亮,「陳可風的姐姐陳可晴!」
「貓兒,你懷疑她知道什麼?」白玉堂問。
「嗯!」展昭點頭,「從她對那支箭的反應上來看,我覺得她知道得還不少。特別是藍西的哥哥也是空難中遇難,還是被箭射死的,所以我覺得陳可晴對當年的空難可能知道很多!」
「那兇手為什麼殺陳可風而不殺陳可晴?」白玉堂疑惑。
「嗯……威脅?或者別的目的,這個還要查。」展昭邊說邊一個個吃包拯的巧克力,覺得味道口感超級好!
吃到最後,盒子被包拯搶走了,「你倆要分析案情就出去分析吧,還有,明天的大學心理學會議別忘記了!」
展昭被白玉堂拉出了辦公室,心裡一百二十個不願意,「明明有線索了,去學校參加什麼會,拜拜浪費時間。」
兩人邊說,邊走回了辦公室,蔣平桌上厚厚一疊資料。
「查什麼呢?」白玉堂拿過資料看。
「是那次空難裡頭所有遇難人員的資料。」蔣平無奈地嘆氣,「我都找到了,不過資料好多,全部看完可能要一段時間。」
白玉堂抱著胳膊看展昭,「貓兒,總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想個法子以退為進才行。」
「那要不然派人去盯著陳可晴?」展昭提議。
「也行,不過那個大小姐那麼彪悍,要小心點,不然麻煩多多。」白玉堂找來了張龍和王朝,讓他們跟蹤陳可晴。
全部安排完後,白玉堂看了看時間,「走吧貓兒,回去洗個澡還能睡兩個小時。」
「去吃宵夜吧?」展昭忽然來了興致,「一天都沒好好吃飯,要祭祭五臟廟才行。」
「你不困?」白玉堂納悶。
「明天要去參加會議,正好補眠。」展昭雙手插兜往外走,和白玉堂找了地方吃宵夜,心情還不錯。白玉堂看得出來,展昭對這次的案件還是有些興趣的。
「上次的拼屍案還沒有線索。」白玉堂給展昭夾菜,「我們明天去那間大學,正好可以看看。」
「對啊,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那裡也算馬欣他們的母校,就當做去實地調查一下了。」展昭叼著筷子,堅決要求再來一份鹽酥雞。
兩人吃得正高興呢,白玉堂的電話響了起來。
「張龍他們……」白玉堂看來電顯示。
「不是吧,剛派他們去跟蹤這麼快就有情況?」展昭湊過去聽。
「隊長,我們盯著那個陳可晴,現在在酒吧,不過剛剛就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說話的是張龍。
「出了什麼事?」展昭隔著電話問。
「陳可晴剛剛下班和兩個女生去酒吧喝東西,我們就假裝也進去喝酒。」張龍說了一下情況,「喝到一半,突然聽到她們三個尖叫了起來,我們過去一看,發現她們喝了一半的雞尾酒裡面有一根手指頭一根腳趾頭……都是人的。」
「咳咳……」
展昭正抱著杯子喝西米露呢,驚得嗆到了。
白玉堂也有些反胃,「每人杯子裡都有?」
「是啊,她們現在正吐呢,酒吧里也很亂,我們已經報警了。隊長,要不然你們自己來看看?」
「好的,我和貓這就過去。」
展昭摸著下巴,「手指頭和腳趾頭,這是典型的惡作劇啊!」
白玉堂將展昭從椅子上拉起來帶他出門,「惡作劇也不是誰都能弄到人的指頭吧?」
展昭挑起嘴角,「這倒是。」
開車到了酒吧,就見來了好多鑑識課的人,公孫也在。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走過去,只見救護車停在一旁,陳可晴和幾個女生還在那兒不停地扣嗓子眼吐。這三人都有些大小姐架勢,幾個救護員想讓她們上車她們也不去。
展昭注意觀察了一下,雖然他不太懂什麼名牌不名牌,但這幾位衣著光鮮,首飾和包也都很高檔,估計身家都不錯。
「怎麼吐成這樣?」白玉堂問臉上笑吟吟的公孫,覺得有些詭異——公孫心情那麼好,肯定有古怪!
「是這樣的。」公孫指著有指頭的杯子給眾人看。
原來那幾杯雞尾酒的底層有白色鮮奶,因此腳趾頭和手指頭沉在底部,要喝到最後才能發現,酒水幾乎都喝光了,難怪那麼噁心。
「這還不算最噁心的。」公孫伸手指指桌上吃了一半的漢堡,從裡面夾出一片肉來給展昭和白玉堂看。
展昭一皺眉,白玉堂有潔癖的,看著就覺得反胃。
只見公孫夾出來的是半片耳朵……雖然切的很薄,但一眼就能看出是耳朵。
「其實,這還不是最噁心的!」公孫兩邊嘴角都翹起,「下次把這個恐怖片題材賣給錦堂他們的編劇。」
「還有更噁心?」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很難想像還有什麼能更噁心。
「看這個。」公孫指了指地上,就見那裡有一堆嘔吐物,應該是三個女生剛剛吐出來的。
公孫拿出一個塑膠袋,裡頭有幾片粉紅色的肉,樣子跟豬肝似的,顏色更加粉一些。
「這是什麼?」展昭歪過頭。
「哦,從她們的嘔吐物里發現的,人的舌頭。」公孫很滿意展昭和白玉堂臉上的驚悚表情,接著說,「按消化程度來看,應該是在晚飯的時候吃下去的,已經消化了一部分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眼皮子直跳——誰會這樣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