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殺過人?」白玉堂拿著子彈,有些不解地看藍西,不清楚狀況。
「那是很久之前在南美的一個小鎮,突發狀況。」藍西跟眾人解釋,「具體情況我不記得了,但當時情況比較緊急,有個毒販綁架了一輛幼兒園校車。大哥參與了營救,當時並沒有正規軍警幫忙,再加上時間緊迫,一定要殺死那毒販頭子。可問題是眾人對他的防彈車一籌莫展,於是大哥就自己改造了那把槍和子彈。」
展昭皺眉,「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的確,後來又一次,大哥和我喝酒的時候說起這事情,真是驚心動魄,他還保留了那顆子彈給我看。」說著,藍西也是無奈地一攤手,「可我大哥確實死了。」
「也許,並不是你大哥做的。」白玉堂看了看子彈,「跟你大哥學的,或者……教你大哥的那個人。」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情況越來越複雜。
警局再一次戒備了起來,包拯不出所料地大發雷霆,展昭和白玉堂趁機先溜走了。
雙胞胎到了醫院探視,打來電話說,楊法醫還在搶救,據說子彈在他的胸腔里彈了幾下,傷到了多處內臟器官,介於他的年齡和身體狀況,醫生們要眾人做好心理准準備。
揚帆也參與了楊法醫的會診,說情況不太樂觀。
展昭和白玉堂等眾人到了楊法醫的辦公室,仔細檢查,想找出他究竟想告訴眾人些什麼,說不定也能順藤摸瓜找到這次狙擊的兇手。。
蔣平打開楊法醫的電腦仔細查看,公孫翻著一堆專業文件,馬欣帶人一點點查看法醫室。
展昭則是坐在楊法醫辦公室中間的一張轉椅上面,來回地轉著,觀察四周圍的環境。
「老楊找了很多資料啊。」公孫翻看著文件說,「都是醫學論文和一些外科案例的記錄。」
「他不是法醫麼?」白錦堂有些不解,「想轉行?」
公孫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有些奇怪。」
白玉堂見辦公室里整整齊齊,老楊是個十分愛乾淨的人。他說了要來SCI,又被叫下樓拿包裹……顯然是有人匆忙要置他於死地,可能跟他的發現有關係。
展昭仰著臉看天花板,良久,「老楊最近貌似有些懷舊。」
「懷舊?」白玉堂不解。
展昭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一疊光碟——亂的。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那裡有一疊影碟,很舊,似乎是老楊之前翻找了一通。
《狂醫鎮》的電影光碟打開了,放在最上邊,光碟卻沒了。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伸出手指對他勾了勾。
白玉堂湊過去,「怎樣?」
「我們上次去聽音樂會的票根在哪兒?」展昭毫無徵兆地問。
白玉堂略一想,「夾在那本你看了一半的小說裡邊,大概兩百頁左右的位置。」
眾人都一臉黑線——潔癖和強迫症有時候會導致人演變出很可怕的能力。
「上次刻錄的那張莉莉婭生小貓的錄像光碟呢?」展昭接著問。
白玉堂微微一揚臉,「嗯……書架的第二格,莉莉婭和魯班的合照旁邊。」
展昭伸手一指桌上打開的光碟殼子,「碟片在哪兒?」
白玉堂愣了愣,身邊眾人也都四處找了起來。
白玉堂卻是皺了皺眉頭,快步走到了桌邊,對正在擺弄電腦的蔣平說,「光碟機裡面有沒有光碟?」
蔣平打開了光碟機,的確……光碟在裡頭,是狂醫鎮的影碟。
白玉堂拿出光碟,看展昭,「貓兒,說明什麼?」
「他想給我們看這張光碟。」展昭道。
「會不會是忘記拿出來了?」公孫問,「我每次看光碟都忘記掉拿出來。」
眾人也點頭。
展昭卻是搖了搖頭,「不太可能。以老楊的那種性格,不會容忍光碟殼子就這樣翻開放在桌上。」
說著,展昭又指了指筆記本,對蔣平說,「看看筆記本下面有沒有東西?」
蔣平低頭看了看,筆記本還是挺平穩的,沒什麼大問題。他將筆記本抬起來,下邊也只是玻璃桌面。
可就在他準備放下筆記本的時候,一張照片,飄飄忽忽地從筆記本底部飄了下來……
白玉堂走過去撿起來,「筆記本底部發熱,照片正面朝上很容易粘住。」
「表面太熱會破壞照片的。」展昭道,「老楊應該是急匆匆才放在那裡,而且只準備放一會兒。」
「嗯。」白玉堂看著那張照片,「很莫名的一張照片。」
展昭站起來,湊過去看,只見照片上是兩個十三思歲的少年,一個戴著眼鏡,一個一頭金髮像是個外國孩子。兩個少年都很瘦,不過很活潑的樣子,曬得也很黑。兩人光著膀子就穿著褲衩,笑得尤其燦爛,手裡還托著一條很大的魚,兩人身後都豎著魚竿,可見是釣魚的戰利品。
「老楊為什麼把這樣一張照片藏在筆記本下面?」白玉堂不解。
展昭點了點筆記本,「老楊在猶豫。」
眾人都看他。
「他坐在椅子上,光碟放進電腦,手裡拿著照片在做最後的猶豫。」展昭說著,拿過照片,「就在這個時候,電話突然來了,他想把照片放下。」
眾人看著展昭的舉動,似乎看到了剛才老楊的反應。
「但是這張照片非常重要,而且其中有什麼秘密。」展昭說著,看眾人,「通常,如果你手中拿著很重要的紙張類東西,突然要離開一會兒,會將紙隨手丟在桌上?還是……」
「用東西壓住!」眾人異口同聲回答。
「如果這張照片他一會兒沒用了,大可以放回原來的地方,或者抽屜里,而急匆匆隨意塞在了電腦下邊,就說明他一會兒還要用。」
「一會兒要用就是他想給我們看,是吧?」白玉堂點點頭,的確展昭的推斷很符合邏輯。於是眾人都圍過來端詳那一張照片。
「照片有什麼問題麼?」眾人仔細查看,看不出什麼異樣。
「這個是老楊。」公孫忽然伸手,指了指照片上的一個少年。
「完全不像啊。」展昭驚訝。
「的確,但是面部骨骼結構是不會騙人的。」公孫伸手捏了捏鼻樑的位置,「老楊的面部主要特徵就是這個少年的成長完成狀態。」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看著旁邊那個金髮少年,「那他又是誰?」
「到目前為止,沒見過這個人。」公孫拿著照片仔細看,「不過可以做一下面部特徵的比對,如果說是有犯罪記錄、照片記錄、或者是已經死亡的人……也許能查出來。
「老楊反覆看了這張光碟很多遍。」蔣平查看了老楊的電腦,「這一段時間,他幾乎不停在看。」
「不停?」
「似的,幾乎一整晚。」蔣平仰起臉看白玉堂和展昭,「從昨天到今天,一直在反覆看。」
「難怪今天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公孫皺眉,「他究竟發現了什麼呢?
白玉堂拿著光碟,「借警局的放映室用一下,大家一起再看一遍這電影,這次我們注意一下細節。」
眾人都點頭,拿著光碟去了放映室。
包拯再找SCI眾人的時候,得到的消息是全體成員在放映室看恐怖片。於是,包拯氣勢洶洶殺到了放映室,「你們……」
「包局。」白玉堂沒等他開口,拿那張照片給他看,「認識這個人麼?」
包拯拿著照片,搖了搖頭,「那個黑頭髮的是老楊是吧?」
「你認識?」白玉堂驚訝。
「廢話,他年紀比我們大點,不過我認識他那會兒他還年輕呢,老楊是國內最早的一批法醫。」包拯拿著相片仔細看,「這個少年麼……好像也在哪兒見過。」
「好好想想。」白玉堂催促,「老楊被襲擊可能跟他有關係。」
「呃……」包拯歪著頭努力想,展昭湊過來,「包局,年紀大了想不起來麼?我幫你……」
「去!」」包拯瞪了展昭一眼,倒是真的想起來了什麼,「對了,你們關在審訊室裡頭那個卡西莫多準備怎麼處理啊?審問完了沒?」
「準備審問但是現在資料不全,想看了光碟後再去問。」展昭回去坐下。
包拯皺眉走過來,「這片子有什麼特別麼?」
展昭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老楊似乎希望我們看看。而且岑易和秦天兩個主演都莫名其妙死了,那個大個子又是在狂醫鎮的拍片現場找到的,所以……」
「啊,這裡停一下!」
展昭正說話,白馳忽然一指屏幕。
眾人都知道白馳有瞬間記憶的能力,他估計能將電影都「錄」進腦袋裡,然後逐幀檢查過去。
「怎麼了?」展昭到白馳身邊。
「我剛剛看到了和於小鳳身上紋身一樣的圖案。」白馳按了回放鍵,在一個地方停下來,湊過去指著屏幕中的牆壁,「看,牆上塗著。」
眾人都圍過去看,只見在狂醫鎮的醫院的漆黑樓道裡頭,牆壁上,黑色的噴漆噴著那個類似於地圖,又類似於坐標,有箭頭,還有個莫名X的圖案。
「連寫X的筆跡都十分相似。」展昭之前剛剛研究了一段時間的筆跡鑑定,一眼看了出來。」
「我們下午也經過這樓了。」白玉堂搖了搖頭,「沒有理由沒發現!」
「那裡有紅色的血跡。」白馳將片子快進,第二個重複場景再次出現的時候,那個坐標被塗抹掉了,變成了一大灘血跡。
混在眾多的血跡之中,並不突兀。但這時候看來卻很詭異——因為這血跡非常大片,和周圍的噴濺狀不一樣,似乎是刻意為了塗抹掉那坐標圖。
「這算是個不怎麼明顯的穿幫鏡頭是吧?」包拯問眾人。
「嗯。」白玉堂點頭,叫蔣平放大那一塊血跡。
「呃……」眾人等圖像放大後再看了一眼,一起指著血跡上方,異口同聲地說,「這裡有個手印!」
放大後的畫面上,清晰地顯示在血跡的上方有一個紅色的手印,比較完整。還是那句話,在這種恐怖場景里,有血跡、血手印甚至血手血腳都很正常。可是在展昭和白玉堂等人看來,這個手印卻是非常奇怪——因為,這手印似曾相識!
眾人都笑了起來,對視一眼——好大的手印啊!
包拯也想了起來,「是那個卡西莫多?」
「這影片是很久很久之前拍攝的了。」展昭道,「也就是說,有人故意塗改了鏡頭,想隱藏了那塊坐標,做這事的就是那個大個子的怪物。但是……鏡頭已經被拍下來了,而且沒有人注意到。」
「一般人看電影都不會注意這個細節吧。」展昭輕輕摸著下巴,「這涉及到什麼秘密呢?」
「將岑易輕而易叫交出去的人,署名也是X!」白玉堂指了指畫面上的X,「會不會就是指這裡的這個X?」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白馳又發現了一個穿幫鏡頭,「看這裡!」
湊到屏幕前,眾人盯著白馳手指的一個地方。那是個群魔亂舞的鏡頭。
拍攝的時間應該是傍晚,所以採光不是很好。在近景和中景的地方,有一些化妝成喪屍的群眾演員在扮演四處覓食的殭屍。
而在遠景一個極不起眼的角落,那一瞬間,拍到了另外兩個人。他倆沒有穿戲服和化妝,更不是電影角色。
若不是白馳指出來,真的很難發現,這就是高智商的絕對優勢,注意力比一般人要難分散很多。
就見那是兩個正在往遠處發足狂奔的人的背影,他們看樣子快要跑出鏡頭之外了,只是一瞬被捕捉進了畫面。
蔣平放大了畫面,那兩個人是一前一後跑的,跑在後面的是一個大個子,塊頭十分巨大,動作也很不協調。
眾人都一眼認出來,是那個被他們抓到的大個子。
而另外一個跑在前邊的人,被大個子遮擋住了大半個身子。
不過很幸運的是,他正在往回看,那一瞬間,拍到了他的一個清晰側面。
蔣平將那個側面放大,那人的面容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那是個金髮老外,長著濃密的絡腮鬍根本看不出年紀,但是眉眼有些眼熟。
公孫將那張照片拿出來,將上頭那個金髮少年擺在了逃跑的金髮老外旁邊,「絕對是同一個人,老楊認識他,可能還是俗稱的那種——發小。」
眾人都一挑眉,也同時鬆了口氣——這就是關聯處!
而與此同時,包拯也輕輕一拍額頭,「我見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