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擾了眾人的X的真實意義,讓展昭等人跌破眼鏡——竟然是一個X形狀的海溝。
展昭哭笑不得地拿著照片,照片上顯示,一個和圖案符合的小島旁邊,有個X形狀的深色地帶。
「這是自然造成的麼?」
公孫托著下巴,「可能是海底的深度不一樣導致顏色差異,還是這地方有什麼洋流或者魚群造成的?」
「一片湛藍的海水中,一個X形狀的深藍色?」展昭問蔣平,「能確定經緯度了麼?」
「確定了,面積很小是個無名島,暫時可以命名成X。」蔣平又調出了幾組照片,「我找了一下這個小島附近區域的新聞,有大發現。」
展昭和白玉堂接過蔣平拿出來的另外一張照片,發現是一張發黃的老資料照,應該有些年頭了。照片拍攝的畫面中,一艘破舊的大船停靠在小島附近,船員們正集體從船上往島上搬東西,都是木頭箱子。
這些船員一個個背著槍,但是又不像士兵。
「看旗子。」蔣平提醒了一聲。
「海盜旗?」展昭驚詫,問蔣平,「這照片是什麼時候拍攝的?」
其他人也傳閱照片,都覺得稀奇——真有海盜旗啊?
「我搜索了當地的新聞,這個小島位於的航道,當年海盜橫行。」蔣平敲著鍵盤,「還有更有趣的,這些海盜後來大多被逮捕了,而問及他們將搶奪的財物藏在了哪裡,他們都說藏在海盜島上。」
趙虎拍拍胸口,「我還以為會說在ONEPIECE。」
眾人一起鄙視他,「少看點動畫片!」
「海盜島……很生動哦。」公孫指了指那個X,「就像海盜旗必備的那兩根交叉的骨頭,這神色可能是人為造成的坐標。」
「還有,我通過軍方幫忙找到了一些衛星照片,大概三年前拍攝到的,沒有公開過,多虧了包局幫忙踩弄到。」蔣平拿出另外一組照片給展昭和白玉堂看,就見同樣的是那個X小島,島嶼上濃煙滾滾,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爆炸。其後的幾張上邊,依稀可見有飛機的殘骸,四零八落的。
「這是三年前飛機失事的那個島嶼麼?」白玉堂皺眉,「跟之前得到的信息不太一樣啊!」
「沒錯,完全不同的兩個島嶼,記錄世事島嶼的那個小島,在附近不遠處。」蔣平托著下巴,「我猜想,X島才是真正的客機失事地點,另外一個島嶼是第二現場,也就是偽造的!」
「把屍體和飛機殘骸運送到其他島嶼……」展昭摸著下巴,「為了掩蓋真相。」
「難怪當年的報導如此不詳細。」白玉堂冷笑,「這麼說來牽扯重大。這個X島一定有什麼大秘密,而這次復仇事件的起點應該就在這裡。」
「就算真是這樣,那報仇不是應該殺回原來的島嶼,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殺岑易秦天他們?跟一群演戲的人有什麼瓜葛?」公孫也是越想越糊塗。
「去問問陳可晴吧。」展昭淡淡一笑。
白玉堂憂心,「但是她未必肯配合。」
「她完全不肯合作。」張龍走回來,「這女人在審訊室了,囂張得一塌糊塗。」
展昭淡淡一笑,對白玉堂勾勾手,「我有法子。」
眾人跟著展昭到了審訊室門口,隔著玻璃觀察了一下陳可晴的狀態,展昭打開對內的話筒,「你不想合作?」
陳可晴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那好吧,反正損失也不是特別嚴重,就當民事案件處理,我們會把賠償帳單寄給你。」展昭說完,笑,「你可以走了。」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就這麼放她走?
白馳拉著展昭,「哥,她差點射到禎。」
就在眾人都表示異議的時候,白玉堂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看陳可晴的表情。
只見陳可晴驚訝地看著玻璃窗的方向,張著嘴似乎很焦慮。最有趣的是,她根本沒走。
「她知道復仇者的最後一個目標就是她。」白玉堂已經領會了展昭的意圖,「若是脫離了我們的保護,陳可晴必死無疑。」
展昭點頭,「嗯,那個復仇者跟我們毫無恩怨,適當的警告只是為了讓我們不要妨礙計劃。對方為了順利復仇,不惜跟我們為敵甚至射殺警務人員,表示對方是抱著必死的心來復仇的。所以說,不殺了陳可晴,事情不算結束。而在整個復仇過程中,出現了幾條毫不相干的線索,正是這些線索把我們引向了案件的真相。」
「那幾條線索絕對不可能是復仇那一方疏漏造成的,而是有人故意給我們。」白玉堂指了指審訊室里的陳可晴,「很可能是她。」
「她會開口的。」展昭觀察著陳可晴的神色,此時的陳可晴,緊張和不安已經寫在臉上。
「那麼多人裡邊,兇手顯然對陳可晴的仇恨最深。」秦鷗始終疑惑,「這麼嚴重的空難、還有寶藏之類……為什麼會和一個普通的女醫生扯上關係?」
洛天倒是也理解一些復仇的心態,「兇手利用羽箭是狩獵的習慣,最重要的獵物留在最後享用,之前讓獵物注意到自己身處危險之中,心力交瘁保受折磨而死。」
「的確是蓄謀已久的復仇,無論如何,他也會想手刃陳可晴。」展昭一笑,「這個時候,陳可晴卻適時地被抓住了,於是我們成了兇手報仇的最大障礙。」
「以對方的能力來說,突入SCI總部估計是不可能的。」白玉堂沉默了會兒,「還有兩個狙擊手在外邊!」
「照射傷老楊和襲擊公孫的手法看,對方相當專業。」馬漢搖頭苦笑,「被狙擊手盯上了的確就像被獵人瞄上的獵物,結果都是在恐懼中死去。」
「防衛的區域有多大?」白玉堂問。
「半徑八百米到一千米都十分可能。」馬漢拿出S市地圖來鋪開,「警局附近的地形比較複雜,不好防範。」
「方圓一公里,怎麼守啊?」趙虎撓頭,「得多少警力?」
「並不是所有地方都適合狙擊。」馬漢雙手支著桌面指地圖,「我以前分析過警局附近的狙擊點,位置不是特別多,但都要查到,起碼動用一千兵力。」
「前提還是就以警局為目標。」展昭嘆了口氣,「我可以讓陳可晴開口,但是未必能找到神出鬼沒的兇手。」
「這玩意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趙虎覺得防不勝防,「如果我是兇手大不了等麼,又不可能躲一輩子!」
「先問出兇手吧。」展昭見陳可晴的焦躁已經差不多到火喉了,就想進去審問。可正這時候,走廊上傳來了叫聲,「白隊長!」
蔣平拿著資料走出辦公室,就看到衝出電梯的是那位動物學家陳寅。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探頭望走廊,公孫也走了出去,「陳寅?」
眾人都納悶,陳寅剛才送了一趟照片之後又走了,怎麼回來了?
白玉堂就注意到他的胳膊上有傷,皺眉,「出什麼事了?」
「趙勤被抓走了!」陳寅跑到近前情緒有些激動。
「被誰抓走了?」
展昭也不解,「綁架麼?」
「兩個黑衣蒙面人。」陳寅顯然是跑來的,有些喘不上氣,「他們說不會傷害趙勤,要我把這個給你們。」
白玉堂伸手接過來,就見是一張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明天中午十二點,帶陳可晴到醫院陳可風的病房,不然就給趙勤收屍。
白玉堂皺眉收了紙條,「醫院的話,襲擊方式很多種,而且中午十二點是人員最密集的時候。」
「醫院病房過於開放,適合狙擊!」馬漢皺著眉頭
陳寅抓著展昭,急得要命,「你們一定要救趙勤啊!」
公孫安慰陳寅,「沒事的,你別那麼擔心。」說著,帶著他到辦公室先坐一會兒
「如果兇手真是郝靈,倒是不用擔心趙勤的安全,只是……」展昭忽然摸著下巴,「為什麼偏偏抓趙勤呢?」
「貓兒。」白玉堂看著審訊室裡頭的陳可晴,「你先審問她。」
展昭知道,白玉堂可能已經有了一定計劃,就點頭,進入了審訊室。
展昭走進去,白玉堂問馬漢,「醫院人那麼多,適合狙擊麼?」
「醫院的確人多,但是病房區人不多,而且目標是固定的,外加醫院病房窗戶多是一大特點,太適合狙擊了。」
「醫院在市中心,在方圓一公里之內布防幾乎是不可能的。」趙虎笑得無奈,「就算陳可晴交代兇手是什麼人,對方現在是亡命徒也無固定居住地點,要抓住幾乎不可能。」
「狙擊手本來就很難抓。」白玉堂說著,忽然輕輕一笑,看馬漢,「但也未必就是不可能,是吧?」
馬漢愣了愣,「頭兒,你想……」
「我聽說你曾經做過一次。」白玉堂正色,「在狙擊手裡頭那是傳奇。」
馬漢尷尬。
眾人都朝他看,「你幹嘛了,小馬哥?」
白玉堂一笑,「抓住狙擊手的終極手法,反狙擊。」
「反……」眾人面面相覷,「這個要怎麼反?」
白玉堂對馬漢挑挑眉,那意思——你解釋下。
「反狙擊的原理就是狙擊手對狙擊手。」馬漢解釋,「在知道狙擊目標的前提下,分析當時的狙擊環境,以及推測對方狙擊手的心理,根據各種情況猜測射擊點,並進行伏擊。等到對方狙擊手一出現,搶先在他射擊之前幹掉他。」
「這麼神奇?」白馳感慨,「可是適合狙擊的點有那麼多,怎樣猜測兇手在哪裡動手?」
「所以運氣的成分很大,還要掌握足夠的情報,特別是對方的心理……我沒那麼大自信。」馬漢有些打退堂鼓,好傢夥,這壓力太大!
「你行的。」白玉堂給了馬漢一個很不負責任的鼓勵,「我相信你。」
馬漢難得地哭喪著臉,「有點豪賭的性質啊。」
眾人都拍馬漢的肩膀,「小馬哥,你加油!」
白玉堂轉回頭,想集中精神聽展昭審問陳可晴,卻聽馬漢道,「我一人不行,還得拖個人下水。」
眾人都回頭,就見馬漢伸手,指著白玉堂。
白玉堂愣了愣,指自己,「我?」
「你也幹過吧,狙擊手。」馬漢微微一笑,「你的視力條件和心理素質是狙擊手的好材料。」
「我打過不過不是正式的。」白玉堂擺手,「你再找個好的狙擊手配合你,我讓包局給你調人。」
馬漢搖頭,「來不及,好的狙擊手都在外執行任務,我認識幾個高手要趕過來起碼兩三天時間,而且狙擊手必須提前準備。那些學員,心理素質上根本承受不了反狙擊的壓力。」
白玉堂撓頭,馬漢拍了拍他肩膀,反將一軍,「頭,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眾人都忍笑。
白玉堂嘆氣。
這時候,就聽審訊室內展昭輕輕咳嗽了一聲,他戴著耳機呢,知道外邊在討論什麼,於是也促狹地望了一眼白玉堂的方向。
白玉堂挫敗地對著麥克風,「貓兒,開始吧。」
「你不走?」展昭問。
「不問我就讓我走?」陳可晴伸手抽出一根煙。
還沒來得及點,展昭抽走了她的香菸,架起腿直視她,「那咱們閒聊吧,描述一下你現在的心情。」
眾人都有些想笑,這問題問的……
陳可晴也突然笑了,「展博士,你厲害,玩心理我自然玩不過你,但是殺人放火的不是我,你該抓的是兇手。」
「那你描述一下兇手。」展昭直截了當,「或者告訴我兇手是誰?」
「是郝靈。」陳可晴低聲說,「但是我沒看見她的人,估計是鬼魂。」
展昭低笑,「鬼魂啊。」
眾人都看白玉堂——展昭那神情,似乎想到了什麼?
白玉堂也聳肩——這次沒感應到,隔著快玻璃呢。
「那說說當年你幹了什麼吧?」展昭輕輕敲了敲桌面,「不說,你就從這裡走出去。」
陳可晴咬著牙,猶豫了良久,終於開口,說得也簡短,「我害了她,沒錯!所以她來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