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似乎就一種天氣。
第二天依舊陰沉沉的,白晝的光剛剛勉強照進屋子,四人便不約而同走出房間。軒轅傲宇幾乎處於脫力狀態,右手還握著生鏽的菜刀,汗水順著虎口留下。
「活下來了。」他靠在牆上平息急促的呼吸,忽然想到什麼,神經開始緊繃:「那小怪物進屋沒?」
蘇爾搖頭:「還差一點距離。」
連續兩天只吃了一些乾麵包,大家的武力值或多或少都有些下降,雖然距離『1』的臨界生死點還遠的多,但在這樣的環境下,難免讓人不安。
李黎不死心地進廚房四處翻找,還真被她在櫥櫃最裡面找到些粉條和干紫菜,混在一起煮成湯,味道雖然不怎麼樣,在這種環境下也足夠讓人心滿意足。
「要是能有包方便麵就好了。」張河暢想起更高品質的飲食起居。
蘇爾納悶:「這麼大的別墅人都死絕了,居然沒斷水斷電。」
張河:「也許才死不久呢。」
李黎關注更現實的問題:「如果活著出去,以後要隨身備點吃的。」
殘酷的世界裡一不留神就會被鬼殺了,如果再被餓死,豈不是很慘?
話一說完就發現大家都在看她。
蘇爾:「宣傳冊里寫了,武器食物通訊設備都帶不進來。」
這也是他不願意暴露電擊器的最大原因,那東西一定有什麼特殊之處。
勉強吃了頓飽飯,眾人沉重的心情微微放鬆了一些。
張河起身:「我再去閣樓看看。」
蘇爾瞄了眼大廳掛著的表:「往常這個點,我們會輪流講故事。」
說完不理會眾人變化的神色,把門打開一條小縫。小孩正艱難地匍匐前進,每一下都移動的格外費力,骨骼在碾壓和復原間循環往復。
蘇爾:「距離你哭泣的時間還有兩分鐘。」
小孩子抬起頭,目光陰森森的。
蘇爾專注及時:「就剩一分鐘。」
李黎拉了拉他的袖子:「別,別懟了。」
蘇爾:「我前天好心講故事哄孩子睡覺,他卻放蛇想咬死我,奚落兩句怎麼了?」
「……」好有道理。
「十,九,八……三,二……」蘇爾開始美妙的倒計時:「零。」
此刻小孩距離正門還有一米的位置,蘇爾回過頭,望向月季紳士:「他上班遲到了。」
這是個不稱職的怪物。
「……」
蘇爾:「鬼比人嚴厲,我們犯點小錯就要被殺,按照流程,他是不是該被直接解僱?」
月季紳士溫和的聲音中透露出殺意:「這塊不歸我管。」
漏洞鑽不了,蘇爾搖頭:「你不行啊。」
「……」如果不是規則受限,月季紳士真的很想一點點拆開他的關節,做成花的肥料。
李黎本來想勸勸別一懟到底,轉念一想蘇爾的行為探究出了一個隱藏的點:小孩不進門,夜晚就會相對安全,也就是說那些實質化的恐怖故事,受這個孩子操縱。
蘇爾關上門,準備開始整理已經獲得的信息。
李黎:「就這樣?」
蘇爾沒立刻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過了片刻才好笑道:「不然呢?往門外丟幾個臭雞蛋。」
他像是這麼喪心病狂的人麼?
幾道視線同時落在蘇爾身上,停留了兩秒才各自偏移。
蘇爾從他們的眼神中讀取出一些信息,蹙眉:「如果有雞蛋,還不夠我們吃的,怎麼捨得拿去丟。」
眾人啞然。
「不過……」蘇爾若有所思,從衛生間找來一個拖把,重新打開門,小心朝前一推,剛爬進的小孩便被強行後退了幾步。
「有用。」蘇爾眼前一亮:「看來外面的空間擠壓只針對活物。」他激動地轉過身:「多虧大家給我的靈感!」
小孩眼神如刀,穿過蘇爾憤恨地盯緊屋內其餘三人,瞧著恨不得活剜了他們。
被痛擊的隊友:「……」
月季紳士眼前一黑,只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就要走到頭。
蘇爾又往前一推,然而這次拖把還沒近身,便被鋒利的指甲撕扯開。輕嘁了一聲,果然有些捷徑不可取,遺憾地關門:「我們還是腳踏實地吧。」
張河深吸一口氣,走近拍了拍蘇爾的肩膀,道出大家的心聲:「這句話多勸勸自己。」
說罷不再浪費時間,走進一個房間開始地毯式搜索。依照目前的距離來看,午飯前那怪物肯定能再次進門,昨天是軒轅傲宇,今天該輪到他來講故事。
蘇爾沒加入搜查,逕自低頭研究著幾張照片。
李黎本來要上樓,看到後走過來問:「這些照片,有什麼特殊之處?」
蘇爾:「總覺得忽略了哪裡。」
李黎猶豫了一下:「我看看。」
蘇爾遞過去。
李黎坐在旁邊,認真地一張張看過去,垂落的髮絲遮住半邊臉。
蘇爾忽然想起了祝芸,那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他們穿著一樣的教派衣服,但這些照片應該是不同時候拍的。」李黎挑出其中兩張:「從窗台花開的程度就可以看出,而且聚會時間多是在晚上。」
蘇爾:「晚上才好掩人耳目。」
嘴上信誓旦旦,其實邪教組織成員潛意識裡也知道是在進行見不得光的活動。
門外傳來指甲滑地的聲音,聽著心裡很不舒服。李黎:「房子裡恐怖,我看外面更勝一籌。」
她毫不懷疑一步踏出就會被活活擠成碎片。
「也許外面的世界才是真實的。」
「啊?」
蘇爾站到窗邊:「那怪物一旦橫空出世,多少人得遭殃,所以規則才限制它出去。」
李黎心下震動,條件反射想要跟著探討幾句,卻聽蘇爾笑了一聲:「胡亂猜測幾句,別太放在心上。」
說完轉身圍著兒童床,盯著上面的血跡研究。
李黎凝視他的背影,許久垂下眼。這人透露出的信息看上去都很合理,七月半出生招過髒東西,患有輕微的情感障礙,但遠遠不能夠解釋他在這裡的表現。
至少自己從沒在蘇爾眼中看見過對鬼神的敬畏。
樓上突然傳來奔跑和叫罵聲。
李黎下意識就要跑上去,蘇爾拉住她:「帶上傢伙。」
廚房裡能用的工具昨晚都被帶到房間,李黎只找到把剪刀,蘇爾就地取材,一腳踹掉兒童床的護欄,當做武器橫在身前。這玩意輸出值不高,但可以有效規避近身攻擊。
張河一臉血地出現在樓梯口,他的腳崴著了,強忍著疼痛往前移動。身後,軒轅傲宇提著生鏽的菜刀一步步走來。
禍不單行,別墅的門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門鎖處直接被掏出一個窟窿,伴隨著吱呀的響動,小孩爬了進來。他的腳幾乎退化成野獸的利爪,反而不適合站立行走,終於爬到了熟悉的位置,一抬頭發現床的護欄被卸了。
被人贓俱獲的蘇爾:「……」
張河正艱難地下樓梯,望見這一幕忍不住罵了句髒話,一時竟分辨不出樓上和樓下哪個更危險。
「退一步海闊天空。」蘇爾暗示他下來。
軒轅傲宇雙眼無神,好在移動的速度不快,菜刀朝著空氣揮舞,基本是無差別攻擊。
不等他們開口,張河就主動說明情況:「我們在閣樓發現一個香爐,這傢伙低頭看了會兒,就不正常了。」
蘇爾:「香爐呢?」
張河有些不確定:「還在閣樓吧。」
李黎聲音有些哆嗦:「先想想身後的這位祖宗怎麼對付?」
蘇爾回頭看了一眼,小孩子坐在被破壞的床邊,冷冷注視著自己。
蘇爾看了下時間:「沒到他聽故事的時候。」
說得難聽直白些,如果對方可以隨時隨地出手,他們根本活不到現在。
李黎眼睛都不敢眨地盯了一會兒,確定小孩雖然看他們的目光不善,但沒有動手的意思,便強迫自己轉過身,將注意力集中在軒轅傲宇身上。
「得想個辦法讓他恢復清醒。」
從人數上說,他們占據絕對的優勢,然而被附體的瘋子和想活下去玩家,前者的戰鬥力要更強。
蘇爾把護欄頂在前面,一步步邁步上樓梯,軒轅傲宇被聲音吸引,揮刀砍來。護欄比想像的好用,失了神智的軒轅傲宇一頓亂砍,蘇爾趁機放棄護欄近身,手快速伸進兜里,隔著口袋迅速電了幾下對方,為了不引起懷疑,期間假模假樣拿出照片對著人,大喊了一聲:「讓他清醒。」
照片裡的女人還未反應過來,又重新被塞進口袋。
電擊帶來的疼痛讓軒轅傲宇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眼神透露出迷惘,似乎恢復了幾分。
蘇爾假模假樣呼喚:「你不記得了麼?我們是隊友,是危難中彼此的依靠!」
趁大家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表演上時,又電了一下。
「軒轅傲宇,你醒醒!你看著我!想想我們一起經歷過的一切!」
鬼只能影響人的意識,身體的極限卻擺在那裡,被過大電流衝擊,軒轅傲宇成功昏了過去。
張河連忙跑上來幫著把人搬到沙發上,以防萬一把手捆得很緊。李黎去找了些涼水澆在他臉上,軒轅傲宇這才悠悠轉醒。
身體麻木,尤其是腰間,見大家都圍著自己,他皺了皺眉:「出什麼事了?」
蘇爾:「你受到了鬼物影響。」
一旁張河反應過來什麼,猛地一拍手:「對啊!你找到的那張照片也能影響人的意識,以毒攻毒。」
照片其實根本沒發揮作用,蘇爾擔心裏面的女人報複利用軒轅傲宇攻擊自己,所以只是拿出來做做樣子又趕緊收了回去。但表面上的工作還是要做的,只見他長吁一口氣:「不過最後關頭喚醒你的是隊友情。」
軒轅傲宇:「隊友情?」
蘇爾點頭。
軒轅傲宇眉峰聚攏,感覺存在什麼誤解,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對大家存在這麼深刻的感情?
「是真的。」李黎描述從旁觀者看到的假象:「當時你和蘇爾四目相對,手中高舉菜刀,在砍與不砍間掙扎,最後因為痛苦的掙扎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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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都是出來打工的,為什麼他上班遲到不會被追究責任?
月季紳士:……
蘇爾:我要投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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