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路過公交車站,或者某一處宣傳欄,『希望之城』四個字耀眼奪目。閱讀М
蘇爾並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萬分鎮定,身邊環繞著一群妖魔鬼怪,免不了下意識提起防備。
步行速度太慢,他便找了輛電動三輪車代步。
根據地圖,再往前行就是最後一處特危區域,紀珩只有可能在那裡。
前方天空的顏色變了,雲層間布滿暗紅的斑塊。蘇爾適時停下,遊戲自然不可能以怪物和人類力量上的較量為主,貿然進入,萬一紀珩正處在勝利的邊緣,反而會被打亂全盤計劃。
「怎麼停下來了?」怪物可沒那麼好的耐心,遊動在半空中的古怪小紅魚尖銳開口。
蘇爾打開手機地圖,尋著就近的一家文具店走去,找到馬克筆,又扯下隔壁蛋糕店的窗簾,迅速在上面寫下一行字,走出來交給會飛的怪物。
「請帶著這個飛到空中展示,順便播報一下上面的內容。」
一旁的巨蜥不屑:「我嗓門大,喊上一聲就行。」
蘇爾笑道:「排場要足,光靠喊得不頂用。」
怪物已經表現出不耐煩,蘇爾補充道:「為了一次保健和特危區域的守關者逞凶斗惡,萬一傷到了不划算。」
話說得仿佛擔心這些怪物的安危一樣,雖然知道假到沒邊,至少聽著舒心,餘下的怪物沒有再太計較。
·
紀珩的通關要求是保護怪魚卵三小時。
首先要找到卵,帶著它們四處躲藏,避免被這片區域的怪物吞吃。其次卵的成長速度極快,在一小時後會長成幼魚,幼魚被人類的血肉味吸引,哪怕是保護者,它們也會毫不猶豫地進行攻擊。
要確保不被幼魚吃掉,又得躲避區域內進行搜尋的怪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一隻幼魚試圖偷襲咬斷喉管時,紀珩毫不猶豫捏傷了它的魚鰭。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這片區域一共有三個怪物,遇上一個逃脫難度不大,就怕打鬥聲引來另外兩隻。
紀珩視線瞄準對面的一棟高樓,又看了眼地下停靠的車輛,開始估算製造一個爆炸的機關需要多久。
被捏傷的幼魚惡劣道:「你可得保護好我們。」
其他幼魚同樣幸災樂禍開始鬧騰,其中一隻趁亂想咬傷紀珩的手指。
這些幼魚就像是完全沒有腦子的熊孩子,絲毫不擔心保護者死了,它們也會葬送在怪物口中,仿佛基因里只刻著無條件針對人類。
就在它們努力拖慢紀珩的步伐時,天空中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紀珩勇敢闖,靠山永不倒,求救請喊『1』……」
聲音由遠及近又飄遠,天空中飄著一截紅色的綢緞,隱約能看見上面囂張地寫著『靠山』二字。
紀珩眼皮一跳,一看便是蘇爾的手筆。
原本遊走在商場附近的一個石人發現有工作人員搗亂,威脅地朝半空中投出石子驅趕。可惜後者仗著能飛,硬生生無視了這一幕,躲開石子之後繼續新一輪的廣播。
沒有人知道它的肺活量有多大,在這座空城裡,聲音穿過高樓大廈,甚至連危險區域的一些玩家都能聽到。
怪物之間發生摩擦,有利於紀珩藏身,現下距離遊戲結束只剩一刻鐘。
「紀珩勇敢闖,靠山永不倒……」
外界傳來完全不同的一道聲音,內容卻是一樣的。
紀珩低嘆一聲,可以肯定蘇爾絕對不止派了一隻怪物來『應援』。四周亂鬨鬨的,以防萬一,他趁機去到對面樓設下陷阱。
秒針轉動了好幾圈,眨眼間僅剩三分鐘。按照紀珩往常為人處事的風格,少不得要冒個小險引一隻怪物過來炸個半死,也算是給對方追殺自己幾小時一個小小的回報。
不過和蘇爾認識久了,難免受了些影響,後者的風格是能穩絕對不作。
即便看上去誇張的操作層出不窮,蘇爾卻是最謹慎的。是以紀珩最終沒把怪物引來,安靜靠在牆上等著最後一段時間流逝。
抬頭看了眼天空中來來去去的怪物,不禁嗤笑一聲:「算了。」
能拿到信息就成,沒必要惹事。
·
周邊有數條街道,為了防止錯過,蘇爾特地派怪物貼滿告示,註明在XX超市外見面。
事後開始履行約定,用電擊器做大保健。
這絕對不是個令人愉悅的過程,有怪物故意鬧事,說時間比其他同類短。後面排隊的又嫌棄它廢話多,大大小小打了好幾次。
蘇爾險些受到波及,若非躲閃及時,絕對要被飛過去的碎片劃上一道。
紀珩出現時,他身邊還剩下最後三隻怪物。
眼睜睜看蘇爾輕車熟路地把小紅魚放在膝蓋上,面無表情使用電擊器,小紅魚嗷嗷嗷叫個不停,魚鱗都拍飛了幾片,事後一臉喝醉酒的表情離開。
「……」
「生活所迫,賣藝不賣身。」蘇爾淡定道。
他的『藝』便是充分利用電擊器,該電鬼時就電,該讓鬼爽時就爽。
紀珩記得先前儲藏的陰氣消耗得差不多,顯然蘇爾又發了筆橫財,忍不住笑了笑,上前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坐在台階上的時間太長,加上長時間使用電擊器,站起身時蘇爾的腿和虎口處都有些發麻。
「信息拿到了麼?」首先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紀珩點頭:「警惕寄生。」
算是很明顯的一條線索,蘇爾:「特危難度的區域,果然提示會更加明朗化。」
紀珩大致介紹了遊戲內容:「有一條怪魚幼崽一直試圖給我製造傷口。」
蘇爾停下腳步:「你懷疑它是想寄生?」
紀珩:「弄虛處處透露玄機,遊戲內容不會是完全憑空捏造。」
蘇爾稍一尋思:「所以在必死局裡,要儘量避免受傷。」
但要做到一點傷口也沒有,還是在地獄難度級別的副本里,基本不可能。沒繼續往悲觀的層面想,他從袖子裡掏出一截桃枝。
「去了趟苟寶菩那裡,用過路費換回來的提示。除此之外,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話也是線索。」
過路費?
知道其中的風險,紀珩視線上下一晃,確定沒看到傷口:「用了道具恢復?」
蘇爾搖頭:「這就是最奇怪的一點,青蓮智者沒有戳穿我的騙局。」
說話時,眉頭不禁微微一緊,其實最好的情況就是自己被怪物打個半死,這說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現在這樣,反而叫人惴惴不安。
紀珩:「詳細說說。」
蘇爾重新講了一遍過程,不過這次幾乎加上了所有被省略的細節。從如何收過路費到和苟寶菩的交流,甚至連同怪物的對話也一字不落複述。
紀珩聽完沒發表什麼意見,兩人已經進入危險區域,一隻巨耳兔看到人類踏足自己的邊界,正準備加個餐。
才靠近幾步,注意到蘇爾的胸針無奈歇了一部分心思,再看到紀珩的胸牌,問:「你就是那個背後有靠山的紀珩?」
「……」
紀珩默默看了一眼蘇爾,後者側過臉呈四十五度角望天。
巨耳兔像個複讀機,沒聽到回答,張著血盆大口問:「你就是那個……」
「是我。」紀珩定定望著它:「打一架?」
巨耳兔拒絕,指著蘇爾:「我出手,萬一他用身體護著你,我就是違背了員工準則。」
蘇爾覺得新奇:「這座城市裡的兔子倒都挺聰明,還罕見的和善。」
譬如昨晚跟了一夜的兔子仿真人,沒有搞夜半偷襲。
至於這隻巨耳兔,一開始起了殺心,但能抑制住。放在一般妖物身上,管他三七二十一,吃人的機會絕不錯過。
巨耳兔很滿意這種狀似無意地溜須拍馬,多說了一句:「我們是固定員工,職業操守高。」
快走到酒店門口時,全城的喇叭都在進行播報:[區域難度探索環節結束,特危區域死亡人數2,危險區域死亡人數3,存活玩家可自由活動。]
除了萬億和紀珩,特危區域只有蘇糖衣活了下來。
二十二名玩家轉眼間剩十七人,再次聚在酒店時,眾人面色都不大好看。
他們已經摸清了一些規律,弄虛里所有的危險都來自於個人的選擇,如果一直按照最低標準來,活著走出去不難,但出去後可能會面對更大的麻煩。
紀珩和蘇爾推門而入的瞬間,這些擔憂的眼神瞬間變得古怪。
一個走後門,一個據傳有靠山……這對組合絕了!
『叮』。
電梯門開得聲音讓眾人收回視線,青蓮智者打了個呵欠,滿臉懊惱說:「午睡過頭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看到玩家,強忍著睏倦說:「我讓員工提前準備好了下午茶。」
外面的怪物還沒有完全離開,這會兒大家更願意留在酒店,沒人有異議。
蘇爾注意到主持人的動作,看似慵懶,實則每一步邁開的距離都一樣,甚至連眼睛眨動的頻率都不變。
紀珩用吃甜點的動作打掩護,低聲道:「弄虛的主持人應該一直沒變過。」
蘇爾點頭,收過路費時,從怪物對青蓮的評價可以看出,雙方很早之前就打過交道。
「苟寶菩連必死局的消息都有,為什麼多此一舉問你弄虛的主持人是誰?」
蘇爾同樣迷惑,弄虛算是遊戲裡的大事件,作為奸商不可能連基本的消息都沒有。
這一問,很可能是在提醒自己什麼。
喝了口奶咖,被膩到了,他放下杯子大膽猜測:「主持人被怪物附身了?」
紀珩:「想事情要往最糟糕的一面考慮。」
本想說主持人被|幹掉了,站在面前的其實是個未知生物。餘光瞄到青蓮智者恆定不變的笑容弧度,宛如一台精密的儀器,蘇爾嘴角一抽髒話飆了出來:「不會是狗逼遊戲親自下場來試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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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我這麼乖,為什麼大家都針對我?
紀珩:欺軟怕硬吧。
路人甲乙丙: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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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