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戀選我我超甜（四）
平安夜的前一天是宋厭參加的英語演講比賽頒獎的日子。
一班的班主任阮恬,人好，性格開明，知道周子秋和宋厭夏枝野關係不錯,晚自習結束後就把他們一起帶上去吃了慶功宴。
席間不知道夏枝野那個臭不要臉的玩意兒又對宋厭做了什麼,還一不小心被隔壁學校陳銳撞破了,總歸兩個人回來的時候稀里糊塗地編了一堆網戀的瞎話。
於是阮恬就開始了諄諄教誨：「老師不是一桿子打死所有網戀，只是說一下特殊情況。」
「你看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很多照片音像都不一定是真的,網戀帳號背後的人可能完全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可能別有目的，也可能玩玩而已，你們還小,很多時候比較感情用事,所以就比較容易受到傷害，在這種情況下你要知道怎麼保護自己。老師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夏枝野這種毫無羞恥心非常不要臉的人當然面不改色地應了下來：「嗯,知道了，老師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也絕對不會被網戀影響學習。」
阮恬又看向其他人：「老師剛才說的話，你們聽見沒？」
「記住了！」小胖和趙睿文自然十分給面子，答完後還特地看了周子秋一眼,「聽見沒？你們這種天天打遊戲的網癮少年？」
天天打遊戲的網癮少年周子秋漫不經心地夾起一片肥牛：「聽到了，我又不傻,對面男的女的好的壞的我能分不清嗎？」
是的，他只是否認了自己被騙的可能性，但並沒有否認自己網戀的可能性。
因為他的確網戀了。
儘管他沒告訴任何人,可他就是網戀了。
他的網戀小女友又甜又乖又會撒嬌，脾氣很好，還懂得疼人。
會每天早上「哥哥~早安~麼麼」，每天晚上「哥哥~晚安~麼麼」。
會給他買奶茶買花花買情侶皮膚。
會為了他把其他男性陪玩全部拉黑，只叫他一個人哥哥。
會幫他在遊戲裡氣呼呼地懟人，會在每次坑了他的時候就讓穿著粉色女僕咖啡裝的小妲己圍著他跳舞哄他開心。
每次他想要回贈禮物的時候，她都只會說「哥哥可以花時間陪我就很開心啦，我不要哥哥浪費錢」。
聲音甜成這樣，人乖巧成這樣，還不圖財不圖色，能是男的？能是騙子？
不存在的。
所以周子秋覺得網戀被騙這種事情壓根兒就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再說了，他又不是夏枝野，一遇見宋厭就彎成了曲別針。
他一個鋼鐵直男能分不清對面是男是女？
笑話。
想著，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拿出一看。
[人間至甜小奶莓]：哥哥~哥哥~回家了嗎~
周子秋飛快回復。
[人間最帥周小秋]：還沒，怎麼了？
[人間至甜小奶莓]：我叫的同城配送已經出發啦！你記得回家簽收一下~
[人間最帥周小秋]：又買什麼啦
[人間至甜小奶莓]：沒什麼！不貴噠！就是平安夜禮物！一點小小的心意~
[人間至甜小奶莓]：哦，對了，哥哥，你能在晚上12前回家嗎？
[人間最帥周小秋]：怎麼啦？
[人間至甜小奶莓]：沒怎麼，就是《九劍》今天晚上十二點有個活動，你來嘛~
《九劍》是小奶莓最近拉著周子秋一起玩的網遊，基本就是小奶莓負責把自己的角色打扮得漂漂亮亮，周子秋負責練神兵，打競技場，打副本。
順道還去結了個情緣，買了個房子，小奶莓最近甚至在計劃要個高靈根寶寶。
其實周子秋對這種網遊興趣不大，但是看小奶莓每天在遊戲裡跟過家家似的，覺得也還有點意思，就陪她一起玩了。
至於有什麼活動，他不太清楚，估計又是打什麼新Boss有什麼新獎勵吧，反正就小奶莓的技術，自己不在的話只能被人欺負。
想到這兒，周子秋直接收起手機，站起身：「家裡有點事兒，我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眾人再盤問，就徑直快步離開，頭也不回。
到家的時候，剛剛卡在十二點之前，一上線穿著紅色狐狸裝的小奶莓就蹦蹦跳跳出現在他面前：「哥哥~哥哥~快點擊跟隨我~」
周子秋看著那條掃來掃去的狐狸尾巴，忍不住勾起點兒唇角：「嗯。」
然後點擊跟隨。
很快穿著白虎長袍的男性角色就跟著小狐妖一起往傳送點跑去。
雖然剛開服不久，但是這對情侶一個有錢，一個操作好，在服里都是出了名的，於是這一路「狐假虎威」地跑過去，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過小奶莓似乎根本不在意，只是一路帶著周子秋到了情人山巔，選好了位置，停下來，解除跟隨：「哥哥！閉上眼睛！等我叫你你再睜開！」
「好。」
周子秋雖然這麼應著，卻沒有真的閉眼，就那麼看著屏幕上的小狐妖彎著腰，晃著尾巴，掏出煙花，點燃，再大喊一聲：「哥哥！好啦！」
然後「咻」的一聲，遊戲裡的夜空綻放出一團絢爛的煙花，在天幕上呈現出「平安喜樂」的字樣，再「咻」的第二聲，又是一個。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似乎沒完沒了，無止無境。
直到屏幕右下角系統播報出現【玩家[人間至甜小奶莓]為玩家[人間最帥周小秋]點燃平安夜節日限量煙花999個】時，世界才重新歸於安靜。
而語音那頭，小奶莓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希望周子秋同學以後都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呀。」
那一瞬間，周子秋覺得自己心裡有什麼更深處的東西被觸動了。
握著滑鼠的指節微微用力，想說什麼，可是性格使然又有些說不出口。
正好門被敲響，起身開門，門外的配送員送上一個大盒子一個小盒子：「請問是周子秋先生嗎，你的平安夜禮物。」
「好的，謝謝。」
簽收，拿回房間，拆開盒子。
小盒子裡是一個平安果，大盒子裡是一雙繡著粉色小心心的羊絨手套。
還有一張賀卡，寫著：哥哥平安夜快樂呀！
落款：小奶莓*^o^*
周子秋坐在座位上，指尖輕輕撫摸過小奶莓三個字，垂著眼睫，沒有說話。
語音那頭的沈嘉言先忍不住了：「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了啊？是不喜歡嗎？」
「沒，喜歡。」
很喜歡。
喜歡到那一瞬間周子秋突然有了一個衝動的想法，「小草莓，你想見我嗎。」
「？？？」
話音落下的時候，沈嘉言直接嚇得打出三個問號。
見什麼面？
周子秋為什麼要見面？
難道周子秋發現自己是個男的了？
不應該啊。
自己裝得挺好的呀。
想到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因為遊戲裡周子秋非常男友力的強大保護和偶爾一聲縱容無奈的低笑而心跳加快的場景，沈嘉言就覺得周子秋必不可能發現自己是個男的！
因為再裝得像一點，他自己都要以為自己是真的喜歡男生了，周子秋一個鋼鐵大直男憑什麼發現？
想到這裡，沈嘉言有底氣了些，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要見面啊？」
因為想親眼看看你，然後當著真實的你的面親自鄭重地問一句你願不願意真的和我在一起。
雖然周子秋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心照不宣，但到底從來沒有對彼此正式說過我喜歡你，甚至他連小草莓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很多事情就還欠一個交代。
網上的一切也終究還是不夠正式，有的話一定要當面說才算說得明白，有的關係一定要當面確認才算真正確定。
所以他就一直想著找個合適的日子提出見面，結果找來找去，直到今天，才下定決心，覺得擇日不如撞日。
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天鵝絨的長條形盒子，打開，裡面躺著一條被雕琢成草莓形狀的紅水晶項鍊。
這款項鍊對於他來說其實有些過於昂貴，但他覺得這條項鍊一定很適合小奶莓，於是一邊熬夜代練一邊省吃儉用，最終攢夠錢買了下來。
他看著這條項鍊，低聲道：「沒什麼，就是想送個禮物給你。」
「哦，這樣啊。」沈嘉言瞬間鬆氣，「那你寄給我吧~我把地址發給你~」
「這個禮物沒法寄。只能當面送。」
「啊……」沈嘉言瞬又從鬆氣變成失落，「那怎麼辦呀？」
「元旦節我可以去北京找你。」
「？？？」沈嘉言再次被嚇出三個問號，連忙道，「別別別，別來北京找我！」
周子秋：「？」
沈嘉言為數不多的腦細胞飛快旋轉：「北京冬天太冷啦！你一個南方人過來凍壞了我心疼！」
「其實我不怕冷……」
「哎呀！我媽媽來了！哥哥，我先掛了！回頭再說！」
沈嘉言說完就飛快掛掉語音，順手給周子秋剛發的曬平安夜禮物的朋友圈評論了一個[哥哥喜歡就好*^o^*]，就把手機一扔，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要被周子秋發現自己是個男的了。
可不能被他發現自己是個男的。
不然他以後肯定就不會再帶自己上分了。
正想著，手機突然一震。
本來以為是周子秋，結果打開一看發現是宋厭，發過來了周子秋朋友圈的截圖，問：[怎麼回事]
沈嘉言坦坦蕩蕩：[沒怎麼回事呀，就是看他帶我上分辛苦了，平安夜給他寄了點禮物]
然而宋厭的下一句話直接驚掉了他的下巴：[不是網戀？]
[人間至甜小奶莓]：？？？
[人間至甜小奶莓]：宋厭！你在說什麼！你不要玷污我的清白！我還是個純情的小處男好嗎？！
宋厭直接再次發了一張截圖過來：[你自己看看]
看到截圖上周子秋承認這些禮物是他女朋友送的的那一刻，沈嘉言先是愣住了，然後震驚了：[臥槽，我什麼時候成他女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
宋厭理智無情：[你自己想想除了叫哥哥和送禮物以外，你有沒有做過其他會讓他誤會的事情]
沈嘉言仔細思索：[我想想]
[人間至甜小奶莓]：今天不是平安夜嗎，有個網遊搞活動，我閒著沒事幹，就去買了999個限量節日煙花放給他看。這個算嗎？
[YAN]：？
[人間至甜小奶莓]：但那是為了感謝他帶我競技場打到了全服前十！
[人間至甜小奶莓]：哦，還有，每次出了情侶皮膚我都會送他，他會不會也想多了？但是我只是想聽特殊語音啊。
[人間至甜小奶莓]：有的時候我太坑了，也會給他點點奶茶唱唱歌哄哄他開心什麼的，但那是因為怕他生氣了不帶我上分了，其他的好像也沒有什麼了。
對面的宋厭沉默了。
少時，發過來一條消息：[我就問你，如果一個女生每天對你這麼撒嬌賣萌搞浪漫，平安夜還送你粉色愛心手套，你會怎麼想？]
[人間至甜小奶莓]：她愛慘了我
[YAN]：所以。
[人間至甜小奶莓]：但我是個男的啊！周子秋也是個男的啊！這不一樣啊！
[YAN]：他知道你是男的嗎？
[人間至甜小奶莓]：......臥槽！大意了！
對啊！周子秋不知道自己是個男的啊！
所以就算他是個鋼鐵直男也可能愛上自己啊！
這可怎麼辦啊！！！
沈嘉言連忙向他最機智聰明的朋友宋厭同學求助。
宋厭同學只送給他一句話——拖得越久死得越慘，坦白從寬，說不定你還能活到十八歲。
可是他因為小學生過一次重病，留過一級，所以沒幾天就要18歲了，這算一算也活不了多久了。
[人間至甜小奶莓]：委屈
[人間至甜小奶莓]：那我找個合適的機會和他聊聊吧[貓貓委屈.jpg]
[人間至甜小奶莓]：可是如果他真的生我氣了怎麼辦啊，我該怎麼哄他啊？
[YAN]：？
[人間至甜小奶莓]：？？
[YAN]：你為什麼要去哄一個陪玩？
宋厭發過來的時候，沈嘉言微愣了一下，對哦，他為什麼要去哄一個陪玩。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關係，不高興一拍兩散不就完了？
可是他為什麼這麼怕被周子秋發現，這麼怕周子秋生氣，這麼怕周子秋不理他了呢？
難道是因為周子秋聲音特別好聽？難道是因為周子秋總是會維護他保護他？難道是因為周子秋雖然表面話不多可是實際上對他總是很耐心溫柔有求必應？
短暫的思考後，沈嘉言給出了一個完美的答案：[因為他技術好啊！！！]
沒錯，就是這個原因。
分奴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
沈嘉言覺得自己完全說服了自己，就一個技術好的陪玩而已，滿大街多的事，如果周子秋實在太生氣，大不了自己換一個就是。
不過……
想到周子秋發的朋友圈還有周子秋剛才低低的那一句「小草莓，你想見我嗎，我有禮物要送給你」，沈嘉言心裡突然就沒來由地酸得厲害。
有點難受。
也不知道為什麼。
可能還是覺得騙人不太好吧，沈嘉言抿了抿唇，在短暫的思考後，還是決定拿出手機，點開[人間最帥周小秋]的頭像：[哥哥，你別來北京了，有時間我來南霧找你吧，我有話想當面和你說]
看到這條消息的一瞬間，周子秋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上揚的弧度，眉眼微彎，藏不住笑意：[嗯，好]
那天晚上過後，小奶莓好像迎來了什麼考試，整個人開始忙了起來。
王者榮耀LOL吃雞還有九劍都一直沒上線，周子秋主動去問的時候，她也只是甜甜地說最近複習太忙啦，末了照舊習慣性地捎上可可愛愛的表情包。
所以周子秋也沒太在意，只當期末了，小奶莓這個小學渣開始臨時抱佛腳了。
他倆都是高二，都是文科，周子秋成績還不錯，於是就把自己的筆記和複習資料整理好，列印出來，裝訂成冊，再用不同顏色的記號筆標註區分好後，準備在期末考之前快遞給小奶莓。
甚至就連元旦節露營當天，周子秋都還打著手電筒，在帳篷里忙活。
和他一起的小胖看著他埋頭奮筆疾書的樣子，忍不住上前問道：「不是，秋哥，你再愛學習也沒愛到這種程度吧？這黑燈瞎火的你急在這一晚上？」
他是不急，但是小奶莓急啊。
就她那個連「凸高為低，凸低為高」都還沒弄明白的地理基礎，自己不加快速度把資料給她寄過去，期末考多半得亮紅燈。
而另一邊的趙睿文聞言也湊上來，拿起資料，翻了幾頁，忍不住脫口而出：「不是吧，秋哥，這麼基礎的內容你還要複習？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周子秋頭也沒抬，面不改色，雲淡風輕：「不是我自己看，是給我女朋友看。」
「？？？」
「！！！」
「周子秋你真有女朋友啦？！我還以為你說著玩玩的！」
「你個叛徒！」
「女朋友幾班的？」
「好看嗎？」
「怎麼認識的？」
「還有單身女閨蜜嗎？」
兩個萬年單身狗一連串的發問，根本不能動搖周子秋批註的速度，只是一邊飛快滑動筆尖，一邊漫不經心答道：「不是我們學校的，北京的，好看，打遊戲認識的，沒有單身女閨蜜。」
「北京的？還是網戀？！」
「周子秋，你腦袋瓦特了吧，沒聽上次恬妹說的網戀不靠譜嗎？」
「就是，隔壁班那個王二狗你知道吧？上個月網戀被騙了幾千塊錢，以為是給自己的小女友買手機，結果對面是個四十多歲的猥瑣大漢。」
「哦，還有，隔壁的隔壁的那個劉三丫，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結果那男的同時談了五個女網友，最先談的那個還鬧到學校來和她吵架了。」
「所以網戀不靠譜啊，兄弟。」
「真的真的不靠譜，你可千萬別被騙財騙色了。」
聽著兩人痛心疾首憂國憂民的語氣，周子秋終於停下筆，微撩起點兒眼皮，問他們：「你們當我是傻子？」
小胖、趙睿文：「……」
「話不能這麼說啊，兄弟。」小胖當慣了老媽子，「俗話說，戀愛中的男人智商為零，有時候不是我們傻，是敵方太過狡詐，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放心，她不是那種人。」周子秋重新垂下眼睫，「我每天和她語音，還看過她的照片，是男是女我能聽不出？而且她從來沒有問我要過任何東西，都是她主動送我，每次我要送她東西都被他拒絕了。和我在一起後她也沒有再去找過其他陪玩，那些異性都被她刪了，所以她絕對不可能腳踏幾隻船。這下你們放心了吧？」
趙睿文問：「你確定？」
周子秋非常篤定：「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我又不是商淮，智商為負。」
「……」
也是。
周子秋這人平時看著就挺靠譜的。
「那行吧，祝福你們！」趙睿文覺得事已至此，祝福就是對朋友最好的鼓勵，「行了，先別忙活了，我們先去找夏爺他們買飲料去，也不知道你們一個二個怎麼回事，怎麼都興網戀呢？」
此時此刻的趙睿文還被蒙在鼓裡，並不知道夏枝野和宋厭已經暗度陳倉，還以為他們兩個因為同一個女網友而鬧僵了關係，愁得不行。
「你們說夏爺和厭哥之前關係那麼好，怎麼現在里每天要打要殺的呢？你說他們倆這麼好的友情如果就這麼掰了，多可……臥槽！你們兩個在幹嘛！」
三個人慢慢悠悠地拐過巨大的帳篷時，一眼就看見了夏枝野正坐在椅子上，宋厭正面對面跨坐在他腿上，兩人之間貼得很近，面對著面，氣氛曖/昧。
是個成年人都能看得出來正在發生什麼或者即將發生什麼的程度。
小胖和周子秋當場心裡就一樂。
夏枝野和宋厭這兩個天天秀恩愛的曲別針今天終於要翻車了吧。
反正趙睿文也不是外人，他就看熱鬧看個高興。
周子秋於是就雙手插兜，懶洋洋地靠著帳篷，唇角微勾起點兒弧度，打算看看戲，調劑調劑心情。
而趙睿文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激動，握著拳，漲紅著臉，憤怒大喊：「你們兩個太過分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還是人嗎！」
「？」
趙睿文反應這麼大？難道是不能接受同性戀？雖然自己也略微有些不能接受，但到底夏枝野和宋厭是自己朋友，不至於此。
想著，周子秋打算伸手制止，然而剛直起身，就聽到了趙睿文無比悲憤的一聲：「你們偷情不要緊！但是你們這樣對得起人間至甜小奶莓嗎！」
本來一心只想吃瓜看戲的周子秋突然頓住了手，短暫的卡殼空白後，他有些沒反應過來似的看向趙睿文：「你說誰？」
「人間至甜小奶莓啊。」趙睿文義憤填膺的解釋道，「厭哥的女朋友，特別可愛的一個女生，結果就被厭哥這麼給騙了！太過分了！我真沒想到厭哥居然是這種渣男！你是想當騙婚GAY嗎？！」
趙睿文以肉眼可見的狀態出離憤怒了。
周子秋卻已經無法對他的憤怒感同身受。
他滿腦子只剩下一句話：人間至甜小奶莓？宋厭的女朋友？
他又甜又乖又專一可愛的小女友怎麼會是宋厭的女朋友？
他不是小奶莓唯一的哥哥嗎？
宋厭不是喜歡男人嗎？
為什麼會和他是同一個女朋友？
周子秋難以置信地看向宋厭。
宋厭在接觸到他目光的那一刻，低下了頭，俯在夏枝野的肩膀上，無奈地嘆了口氣，似是早已知曉此事般的默認。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被欺騙的憤怒，被背叛的傷心，還有第一次真的喜歡一個人卻發現都是假的之後的心碎難過和酸楚，一股腦地齊齊湧上心頭。
以至於周子秋不得不緊緊攥著拳，掐著掌心，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衝動的事情來。
然而沈嘉言並不知曉這一切，他只是站在南霧的夜色里，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周子秋了，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哄好周子秋的，因為周子秋每次都會讓著他，從來不會真的生他的氣，而且他的包包里還帶上了周子秋最喜歡的秘密法寶。
於是他開開心心地點開周子秋的頭像，發過去一條微信：[哥哥~我到南霧啦~你要來酒店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