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聽了田不易的話,瞬間便領會他藏拙的用意。心中搖頭嘆息,他知道田不易此舉的用意,不是說他道玄需要這樣來凸顯通天峰掌門一脈,但是這卻又是必須的。否則,等到他弟子成為掌門後,難以壓制別脈,長此以往,對於青雲門並不是一件好事。
「其實你不用這樣!」心中雖然覺的田不易做的對,可是道玄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師兄!我知道的!可這也是為了青雲門著想!並不是為了討好師兄才這般做的!」田不易也說出自己心中的思量。
道玄點了點頭,這樣做確實對整個青雲門來說是件好事,只是有些對不住大竹峰那幾個弟子。
「雲機那孩子改良的功法真的這麼般好?」道玄雖然看過,卻並未修練,也沒有讓通天峰的弟子們修煉。
田不易知道道玄並不想以這樣的方式來讓通天峰的弟子凸顯能力,這本就是一件無奈的事。
「不如。。。」田不易有些衝動的想讓青雲門所有弟子們都修煉這第一次改良的功法,可心中又有些忐忑。
要是讓人知道洛雲機的存在,並不是一件好事。那孩子太過單純和跳脫,管不住,教不了,也不知道人心險惡。所以田不易並不想讓他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道玄也明白田不易的糾結,他搖了搖頭,打斷了田不易接下來的話。
「雲機那孩子太過年幼,現在就暴露,對他極為不利。」道玄曾進過洛雲機的識海,那一座座的書山,讓他很是震驚,又很是忌憚。好在知道那小子是個貪吃的痞懶貨,心中多少有些放心,卻又覺得那胖小子守著寶山空度光陰,又是嘆息其不爭氣。這種複雜的情緒,讓他很是惆悵。
「那個!師兄!要不就說功法是你改的!」田不易知道道玄是好意,既然道玄能為洛雲機著想,大竹峰又有了第二次改良的功法,所以對於前一版改良的功法,多少有些不太在意。
道玄聽了田不易的話,心中有些詫異。這件事的好處對於他這個掌門和整個青雲門的好處可是巨大的。不過他道玄道是不樂意以這樣奪人功勞的法子來張顯自己的本事。
道玄真人抿了口酒,思索了下,放下酒杯,搖了搖頭。
他!道玄!不屑於此!
「師兄!」田不易知道道玄潔身自好,不屑奪了小輩的功勞,「小竹峰也練了這改良的功法。」
道玄聽後猛的一驚,想到水月和蘇茹的關係,點頭瞭然。
田不易待道玄消化了這消息後,接著又忐忑的講道,「曾師兄也為曾師侄求了功法!」
道玄這麼一算,青雲七脈,已經有三脈弟子練了那改良後的功法了!那其餘四脈豈不是會越來越弱,追不上這三脈的步法!
「師兄!上次師弟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不必當真的!要是實在不願,就選個弟子去大竹峰住上一段時日吧!從那些崽子手裡得了功法,並不和師兄的承諾衝突。」田不易有這樣的想法,多數是因為有了第二次改良功法的緣故,並不怕其他人能追上大竹峰弟子的修為。
況且,並不是光有功法就能進步神速的,要是沒有張小凡做的食物,小胖子提供的藥浴等等一些手段,豈能有張小凡五年九層的修為紀錄。
好東西還是要留著的!
當然,為了整體利益,一些可以分出去的利益還是要分出去的!不然,他們太過凸出,真的不是件好事。
道玄擺了擺手,灌了一口靈酒,他要好好想想。這改良後的功法,從大竹峰弟子身上就能看出效果。小竹峰和風回峰也都得了功法,其他幾峰遲早會發現異常,這功法的事是瞞不住的,到了那時,七脈再不復如今的和睦,無形中會分裂,這不是他這個掌門願意看到的。
「你願意獻出功法?」道玄真人看著田不易的眼睛鄭重的問道。
田不易同樣鄭重的點了點頭,「師兄!我考慮很長時間才做了這個決定!」
青雲七脈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功法,千百年來,卻沒有哪一峰能夠為青雲門獻出自己的功法。田不易還是頭一個。
「你知道這樣一來,就等於你們大竹峰會和從前一樣,沒了這個優勢!」道玄看向田不易,心中多少有些佩服。
大竹峰為什麼人丁稀少,因為除了青雲門普及的太極玄清道,並沒有什麼獨特的屬於自己的功法,唯一的優勢便是療傷聖藥『大黃丹』!所以沒有多少弟子願意加入。自田不易成為大竹峰首座以來,也只是靠著他和蘇茹兩人的高深修為撐起了大竹峰。
就這樣,在青雲七脈中也是墊底的存在,而如今有了崛起的希望,甚至可以強過其他六脈,成為七脈最強的存在。就這麼放棄了?
「也沒什麼不好的!大竹峰再強,沒了整個青雲門做依靠,還是不成的!」田不易誠心的回道。
道玄聽後,心中更是佩服田不易,起身繞過桌子,面對著田不易彎身行禮。
「掌門師兄!你這是做甚!」田不易被道玄的舉動嚇到了,趕忙避開閃到一側,拉著道玄的胳膊,將人扶起。
道玄眼神微眯,他被田不易的身法給驚到,難道這也是改良後功法的效果!
「這是師弟你應得的!我這是在替整個青雲門感謝你的大義。」道玄最終還是拜了下去!這是田不易應得的,道玄他不行這一禮,過不了心中的那一關。
「掌門師兄!」田不易心中感慨,沒能阻止得了道玄的行禮,嘆了口氣。
「這是何必呢!我也是青雲的一份子,為師門做些貢獻,本就是應該的!再怎麼說,我也是依託師門的庇護,不然哪有現在的逍遙日子!」田不易看著道玄有些尷尬的說道,他現在道是覺得自己有些慚愧,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會將第二次改良的功法拿出來的。
師兄弟兩人推心置腹的聊了好長一段時間,田不易才告辭離開。
田不易回到廚房,看到的是自家幾個弟子為了幾張桌子鬧騰了起來。曾叔常坐在原先的桌子上,喝著小酒不時的夾一道菜,饒有興趣的看著小輩們鬧騰的場面。
「都多晚了!還鬧!再鬧就罰你們不許睡覺給我面壁思過去!」田不易和道玄交談後,心中放下了一塊巨石,現在心情還是很不錯的,也有心情折騰弟子了。
宋大仁幾個年長的聽到田不易的吼聲,忙懼怕的停下。道是小胖子趴在幾張桌子拼成的床上,突然一腳將位於邊緣處的幾位師兄們,一連串的給踹了下去。然後『哈哈哈』的開心大笑著,趴在桌子的邊緣看著摔倒在地上擠作一團,全都瞪著他的師兄們。
曾叔常見此場景,喝到口中的靈酒直接被笑噴了出來,待反應過來後,忙用力吸了一口,就是這樣,還有不少酒水灑出,看的他心疼不已。
「出息!」田不易見狀瞥了他一眼,有些氣惱他沒幫自己看住徒弟,任他們這般胡鬧。
曾叔常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過頭咳嗽了兩聲,真的被酒水給嗆到了。
在田不易的『鎮壓』下,小胖子終於老實了,拉著張小凡占了最大的一張由桌子拼成的『床』。
其他幾位師兄沖田不易不好意思的討好般的笑了笑,也跟著躺到了由其他桌子拼成的床上。
田不易瞪著眼睛看著弟子們一個個躺下不再鬧騰後,才坐到曾叔常的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還是你大竹峰的弟子有趣!」曾叔常由衷的贊道。
「你要是喜歡,我可以與你換換!」田不易瞪著眼望著他。
曾叔常想到小胖子在他風回峰要宰那些珍獸做菜的場景,背後就有些發涼,忙搖頭。
「哪能呢!」曾叔常忙擺手,轉移話題問道,「對了!怎麼去了這麼久?掌門師兄不追究今次的事了?」
「我決定將功法獻給門派。」田不易抿了口酒淡淡的回道。
「什麼!你。。你怎麼會。。」曾叔常聽後詫異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你可知道這樣一來,你大竹峰可就沒有和其他峰比較的籌碼了。」
田不易好像沒聽到一般,淡定的夾了菜送入口中,細細的品嘗起來。
這時,張小凡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小聲的對著田不易和曾叔常說道,「師父!師伯!我去把菜熱一下!」
怕擾到師兄弟們休息,又不想看著師父吃著冷菜。這麼久才回來,菜有些冷了,而且也沒什麼菜了。他知道田不易去給掌門送飯,是為了他們今天鬧騰出來的事,所以張小凡覺的自己應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這個弟子真的不錯!當初我們可都看走了眼!」曾叔常一臉喜愛和惋惜的看著端著菜去熱的張小凡對田不易由衷的稱讚道。
說道這個七弟子,田不易也很是喜愛。
這些年來,一直敬愛師兄,照顧師弟,對他和蘇茹也非常尊敬。修為也比師兄們強,按照青雲千年來的修煉速度的紀錄,他算是能排的上前幾的。五年時間,資質好的弟子還在二層三層徘徊,而他這位七弟子已經到了很多人難以仰望的地步。即使這樣,依舊沒有高傲和不可一世的心態。當然,這也是他整天和自家那個妖孽崽子待在一起的緣故,和那混崽子一比,誰都會自卑。
「他如今的修為已經高過他的幾位師兄!真要打起來,大仁他們都不是對手!」田不易看著灶台邊張小凡忙碌的身影,得意的講道。
「我看他的修為並不是最高的!你那位二弟子可也是第九層的修為!這樣也能比過?」曾叔常有些詫異,他心中算了下,張小凡入門才五年,竟然已經如此修為!實在是有些打破他的認知。
田不易得意的揚起嘴角,笑而不語,仰頭喝光了杯中靈酒。
曾叔常見狀,便知道了答案,心中更是懊悔,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你們大竹峰那功法真的這般厲害?可五年修到玉清境第九層!」曾叔常有些心動,伸著脖子看向田不易。
田不易轉頭看了他一眼,「你自己說過不會練的!」
曾叔常被田不易的話給噎到,有些意興闌珊的縮回脖子,猛灌了一口酒。
田不易瞥了一眼,「出息!放心吧,不要太長時間,掌門師兄應該便會將功法傳給各脈。」
曾叔常聽後,這才想起自己一開始的問題,臉色鄭重的看向田不易,「你真的獻出了功法!」
田不易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不是他想,而是他不得不這麼做。
兩人的對話雖然照顧著大竹峰休息的弟子,可聲音也不是太低,加上宋大仁他們的修為,想要聽還是能聽到的。
何大智閉著眼,在聽了這段對話後,嘴角高高的揚起,心中開心不已。這樣一來,師兄弟們的安全又有了一層保障,以他的聰明才智,能夠肯定師父獻出的絕對是第一次改良的功法。這樣一來,他們依舊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優勢。
張小凡這時端著熱好的菜送了過來,來回兩趟,又端上一些新做的菜。
「你這個弟子真是太貼心了!」曾叔常看著忙碌著的張小凡對田不易再次由衷的稱讚道。
「快去休息吧!明日還有比試。」田不易難得的當著外人的面關心道。
張小凡聽後,開心的眼都笑沒了,忙點頭悄聲的跑開了。
「說真的!你真的是自願獻出的?」曾叔常看著張小凡趟下後,轉頭再次問向田不易。
「我考慮了很長時間。將功法獻給師門是最好的結果。」田不易眼神有些失焦的答道,語氣中多少有些無奈。
曾叔常將他的話再腦海中過了一遍,然後點了點頭,「是呀!這樣是最好的結果。總比最後被逼著交出來的好!說來,還是我們牽累了你!」
「沒有你們也是瞞不住的!當初小凡可是大家看著入我大竹峰一脈的。小凡的資質你們都查探過,如今短短五年,已經修煉到如此地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異常!」田不易抿了口酒,多少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