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A市很熱鬧,霓虹燈籠罩了整個市區,一閃一閃的,很是漂亮,簡單牽著安城的手掌,一路上說著自己今天發生的事情,儘管安城仍舊木著臉,但是簡單隱約感覺握住自己的手掌緊了緊。
以前的時候,安寧每天讓自己像個陀螺一樣的轉個不停,心裡只想著以後給安城跟好的生活,卻忽略了,像是較為嚴重的自閉症患者,更為重要的是陪伴。
「小城,姐姐今天救了個人,但是姐姐現在後悔了,那個人不是好人。」順從顧敏婷為虎作倀之人,若是簡單來的時候更為早一點,簡單一定不救歐陽子軒,「嗯,我們到了,我們這就去看小城喜歡的東西。」
簡單帶著安城進入一家文具店,現在人並不是很多,簡單也樂得清靜,拉著安城直接往畫板所在的地方前去。
「小城,你喜歡哪一個?」簡單選了兩個畫板,放在安城面前,安城定定的注視著眼前的兩個畫板,久到簡單以為他只是在發呆而已,又過了一分鐘的樣子,安城抬起手掌,白皙的食指指向簡單右邊的畫板,隨後,蘇子琴又選了繪畫紙,鉛筆以及其他工具,當然,這些都是安城親自選擇的,簡單只是作為拿出來的為安城參考而已,儘管如此,簡單還是累得半死。
從店裡出來已經是九點鐘,簡單背著畫板,右手提著滿滿一袋,左手牽著安城的手,在安寧的意識里,絕對不能放開安城的手,半年前,安奶奶去世,在鄰居的幫助下辦了安奶奶的葬禮,安寧還來不及傷心難過,就被安城的失蹤給嚇懵了。
在安奶奶下葬的前一天晚上,由於入住的人太多,總是穿梭在大廳,而且下方的鞭炮聲,太過響亮,又是突然之間,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安城總是被突然驚醒,為了擺脫這種狀態,安城渾渾噩噩的離開了房間。
直到半夜的時候,安寧才在警察局將安城領了回來,那天晚上,安寧抱著安城哭了一宿,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隔天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的。
「小城,我們回家。」畫板其實並不重,但是長時間的拿著,對於簡單來說還是有點辛苦,「小城?」
安城的腳就像是生根了般,視線定定的停留在不遠處的大大的一團棉花糖上,順著安城的目光,簡單瞳孔一縮,眼眶發紅,晶瑩的液體划過下面的睫毛,掉落在白嫩的臉頰上。
棉花糖是獨屬於安城與安寧的美好記憶,十歲以前,安家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安父獨自一人創業,有一段時間失敗了,家裡過得很辛苦,一天兩頓是常事,最苦的時候每天只能喝白粥,儘管如此,安父安母還是不願意苦了兩個孩子,每過兩三個星期,安父都會帶著一份棉花糖回來,對於兩個孩子來說,甜甜的棉花糖是最好的零食,而這種甜味,一直停留在安寧的記憶中。
後面總算是撐過來了,但是好日子並沒有過多久,安父安母就出了車禍,想到這,簡單輕輕的嘆了口氣,感嘆世事無常,誰說不是呢,鬼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簡單擦掉臉上的生理淚水,無意識的聳了聳鼻子,「小城,我們去買棉花糖,好不好?」安城這才跟著簡單的步伐前進。
「兩份棉花糖。」簡單話應剛落,便感覺到安城的的牽扯,意識到安城的意思,安寧改口道,」老闆,拿一份吧。「
蓬鬆的,軟軟的白色棉花糖,拿在手中輕飄飄的,好像輕輕一吹就會像是飄散的蒲公英一般飛向上空,搖搖的沖向遠方,拿著安城的棉花糖才稍稍有了生氣。
姐弟兩解決掉棉花糖後已經到達小區的的入口處,簡單扔掉簽子,緊緊抓著安城的手掌往樓上走去。
安家的房子在四樓,小區算是比較老舊的房子,並沒有電梯,樓梯的燈時好時壞,安寧是已經習慣了黑暗,但是安城並不盡然,每次一到晚上,安城的房間的燈必須是開著的,安寧曾經也試過關燈,半夜的時候卻發現安城一個人縮在牆角,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隨後整整一個星期都不理人。
走到二樓的時候,天花板的燈忽明忽暗,安城無意識的靠近簡單,安城雖然不理人,身體略微有點消瘦,但是撞在身上,還是成功讓簡單身子一歪,狠狠跟著畫板撞在了牆上,疼的安寧嘶嘶的抽氣,「小城不怕,姐姐在這裡,我牽著你走。」
簡單說了好久,安城才冷靜下來,到達四樓的時候,豁然出現顧敏婷的身影,「安寧,你總算回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安城身子一縮,直接轉向簡單身後,「讓一下。」免費中文 .
冷漠的聲音成功的讓顧敏婷往後退步,簡單打開門,將東西放了進去,安城亦是亦步亦趨的跟著簡單的步伐,「小城,你先進去,我等一下就進來。」
「你有什麼事?」簡單這才有時間細細打量著這個世界的女主,顧敏婷大概165cm左右,一身白色的小短裙更襯得身子修長有氣質,細長的柳葉眉,圓潤的貓眼很是討喜,睫毛又長又翹,像是把小扇子,在燈光下留下一層薄薄的剪影,高挺細小的鼻,櫻桃小嘴,唇瓣是很粉嫩的顏色,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親切之意。
「安寧,我們一起買的紅繩,你的還在嗎?」似是沒聽出簡單語氣中的不耐,顧敏婷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臉上滿是急迫。
簡單裝作無意的抬起白皙的手腕,上面果然空落落的,「嗯?不知道,可能是落在房間了。」簡單聲音一頓,餘光注視著顧敏婷,不出所料,顧敏婷臉上滿是期待。
在顧敏婷看來,簡單呆滯的表情就像是在回憶,這讓顧敏婷更確定今天所看見的了,剎那間,欣喜若常。
顧敏婷直接抓起簡單的手,「安寧,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會幫我嗎?」圓潤的貓眼睜的大大的,眸子裡就像是灑了一層淡淡的薄霧,透露出點點水光,濕漉漉的模樣讓人尤其的心軟。
這就是顧敏婷,不管是需要安寧做什麼,或者是無意間說出安寧的事情,都會擺出那種類似小貓的柔軟可憐的模樣,百試不爽,只是安寧忘了,在可愛的小貓背後都隱藏著黑暗陰狠的一面。
感覺到胸前的柔軟隨著顧敏婷的動作一動一動的,簡單不著痕跡的掙脫掉顧敏婷緊緊貼上來的身子,說實話她實在是沒有這種癖好啊,若是換成男主,或者是顧敏婷的愛慕者,應該會很受用。
「顧敏婷,有什麼事你直說,時間不晚了,明天還要上課。」簡單身子移向大門,好像顧敏婷只說一句「沒什麼事」便會推門而進。
「安寧,我喜歡歐陽子軒,所以請你幫我,好不好?」顧敏婷解下手中的紅繩,放在簡單掌心,「這個,你幫我保管,就一個月。」還未等簡單回應,顧敏婷便咚咚咚的跑下樓去了。
若是換成安寧,即使顧敏婷不細說,安寧也會照著顧敏婷的意思照做,但是,現在這個殼子裡的靈魂可不是安寧,是她,簡單。
橘黃色的燈光下,簡單看著掌心的紅繩,眼角帶著些許的妖魅,既然是送上門來的機會,不用,白不用。
輕輕地關上門,客廳的燈大開著,明亮的白熾燈揮灑而下,安城安靜的站在大廳,正是方才他剛剛站定的位置,畫板什麼的都放在安城不遠處的牆壁上,似是意識到簡單關了門,安城呆滯的目光轉向簡單,目光掃過簡單的臉龐,隨後又低下頭。
看見安城這樣,有安寧的記憶,簡單也習慣了,以前安奶奶在的時候,都是安奶奶照顧安城,但是在半年前,照顧安城的工作便落在了安寧身上,安寧每天需要上課,所以在上課之前都會在安城醒來之前,將一天的食物準備好放在桌上,還好,就算安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是以前的習慣都沒有改變,像是刷牙洗臉什麼的,都不需要安寧操心。
簡單從冰箱倒了一杯牛奶,直接將安城按在沙發上,「小城,姐姐去幫你收拾好你的畫板,在此之前,你要將這杯牛奶喝完,嗯?」
冰冷與炙熱的手掌相觸,安城黑白分明的眼珠轉動了一下,簡單也就將這個當做安城答應了。
安家總共有三個房間,安城與安寧的房間緊緊靠在一起,另一個則是安父安母的房間,在安父安母車禍之後,為防止觸景生情,安奶奶便將主臥變成了書房,關於安父安母的東西都給收了起來。
簡單將今天買的東西全部拿進安城房間,細細的擺放好,待簡單出來,安城已經將牛奶喝完,上唇還殘留些許的奶漬。
「小城好厲害,姐姐已經幫你把東西收拾好了,明天早上你就可以用了,所以,現在,我們小城就去洗澡吧。」簡單湊近安城,習慣性的擦掉安城嘴角的奶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