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簡單將碗筷放進廚房,張勇還坐在客廳的那個木桌旁邊的躺椅上,神色不明,黝黑的臉龐上帶著些許的鬱郁。
簡單直接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燦爛的笑靨立即讓她和諧的五官恢復了神采,「爹,我明天就就要成親了,你不開心嗎?要不要我剪窗紙給你,我記得以前每年過年的時候,媽媽在剪窗紙的時候,你都會巴巴地湊上來。」
張勇低著的頭在簡單坐下的時候就已經往上,忍住心裡的不舍,大掌溫柔的撫摸著簡單的長髮,「當年你媽媽嫁給我的時候,也是烏黑亮麗的長髮,只是那時候,你媽媽總是扎著麻花辮,看起來漂亮極了。」
沉浸在張勇的記憶中,簡單沉默不語,微低著頭,捨不得打亂他回憶時的幸福,這個男人,對於妻子只剩下了回憶,那時候唯一一張結婚照片的合照也已經泛黃,看不清具體的面容,現在唯一的女兒也要離他而去,張勇說了很多,就連簡單這個局外人都覺得有些心酸。
「欣然,我很慶幸,跟你媽媽有了你。」張勇渾濁的眸子裡隱含的淚光,簡單小腦袋趴在張勇的膝蓋上,小手輕輕的拍著,「爹,我會好好的,有時間我就帶著崔晉回來看你。」
「好,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呢。」看著安慰著自己的女兒,張勇心裡寬慰不少,自家寶貝女兒終於懂事了,甩掉以前的叛逆,現在才算是真正的反轉,嫁給崔晉,張勇也算是放心了。
簡單回到房間不久,大廳的燈就關了,帶著細碎的聲音,二十分鐘後,整個張家都徹底安靜下來,只留下窗外冷風吹散著變成樹幹的枯樹的呼呼聲。
小心翼翼的打開窗戶,簡單從窗口爬了出去,並將自己的臉圍的嚴嚴實實,只露出那雙清澈的眸子,當然,出去之前,簡單沒忘記將窗戶給關掉,要是冷風將窗戶吹開驚醒了張勇,那就得不償失了,肯定又是一番鬧騰了。
農村晚上睡得很早,一路上除了些許的房屋還亮著燈,大部分已經陷入昏暗,踩在地上的白雪嘎吱嘎吱的細碎聲響,在安靜的夜裡顯得尤其的安靜,簡單也不害怕,有白雪的襯托,夜裡也沒到看不清的地步,一路上悠悠的往與張秀約定的老地方前去。
李美柔重生的時間差不多在簡單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月前,半個多月的時間讓她認清了現實的殘酷,所以在再次看見張欣然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了崔晉,於是就有了張秀的接近,大獻殷勤,張欣然也差不多該掉進張秀的溫柔陷阱,只是後來簡單來了,對於張秀愈加冷淡,也就有了後來張秀破洞百出的偶遇。
張秀所說的老地方是以前張欣然與張秀時常見面的小木屋,較為偏僻,距離張秀所住的地方不遠。
這就不得不說說張秀了,張秀的父母早逝,就留下他跟病弱的爺爺一起生活,他爺爺也算是盡心盡力,就算是沒文化,但是也沒讓他挨餓什麼的,但是賴不住生老病死,在張秀十五歲的時候,他爺爺因病去世,自此,張秀成為了張家村出名的小混混,吃喝嫖賭可見一斑,只是被張勇保護過度的張欣然硬是不知道張秀那顆已經黑透的心,所以才會在那時候被張秀的那張麵皮所騙,走上一條不歸路。
強忍住身上的寒冷,簡單的目光被眼前的臘梅所吸引,黑與白的襯托,那抹殷紅愈加純淨,讓人忍不住的將視線瞟向這邊,在臘梅不遠處的地方,小木屋內是淡淡的燭光,忽明忽暗。
簡單一邊往手中呼著熱氣,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動向,不出所料,一個淡淡的黑影跟在後方。
隨後簡單才慢悠悠的往小木屋走去,嘎吱嘎吱的聲音驚動了屋內的人,張秀臉上一喜,直接打開了大門,催促著簡單進來。
「走這麼久,冷了吧,快點進來烤烤火,身子一下子就暖了。」順從張秀的動作,簡單跨進了小木屋。
從跨進小木屋開始,一股莫名的花香籠罩在整個屋子,似是想要掩蓋什麼,簡單眼瞼低垂,直接坐下,在張秀看不見的地方吞了顆白色的藥丸,神色冷淡的說道,「有什麼事?」
「欣然,我有什麼事你還不知道嗎?我都忍了好久了,心裡憋屈的不行,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不就已經說好了嗎?我去向你爹提親,但是你怎麼這麼傷我的心,這麼快就與別人定親了?」張秀說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簡單微微的撇撇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會抗拒。」再說了,雖然一開始崔晉確實是挺冷的,很沒意思,但是,後來發現,與崔晉在一起,似乎也沒那麼糟糕!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事情就不作數了?」張秀猙獰著臉,在柔和的燭光下帶著些許的可怖。 .
簡單倒是不在意,似是沒注意到張秀變化的神色,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吹拂冒出來的熱氣,「從未答應過,又有何反悔之說。」
「我不管。」當張秀注意到簡單的動作之時,如同毒蛇般狠厲的眼神被柔和的目光所代替,「欣然,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也知道,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會放不下也是應該的,你也應該多給我點時間,讓我可以獨自療傷不是嗎?」
對於張秀睜著眼睛說瞎話,簡單只想呵呵一聲,做了表子還要立牌坊,真夠無恥的,「幹嘛一直看著我,天氣這麼冷,你也喝茶。」
「好。」面對張欣然狐疑的眼神,張秀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杯,待溫度合適之時,喝下了一大口,多餘的茶水順著嘴角滑落下來,張秀倒是不嫌棄,直接用衣袖擦點了嘴角的水漬,而簡單則是嫌棄的瞟向他處,視線轉向茶杯,心裡儘是狐疑,這茶杯不會是沒洗吧?這該多髒,嘖嘖嘖......
額,菇娘,你的思緒轉錯了吧?茶杯髒不髒應該不是重點吧!
不過,演戲還是演全套,簡單慢慢的湊近茶杯,隨後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在放下的時候茶杯中的茶水已經少了一大半,而張秀也放下心來,暗嘆張欣然的傻氣。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簡單身子漸漸地搖晃起來,隨後才緩緩的倒在桌上,張秀見此,掩蓋不住心中的喜悅,摩擦著手掌,打開門讓李美柔進入屋內。
「人怎麼樣了?」清冷的聲音劃破屋內的寧靜,帶著冷酷的意味。
「吃了藥,現在已經昏睡了。」張秀湊近李美柔,洋洋得意。
目光對上倒在桌子上的簡單,睫毛長又翹,在柔和的燭光下落下些許的陰影,李美柔平靜的心緒瞬間被憤怒所填充,惡毒的目光直直的射向簡單。
想起昨天崔晉那冷峻的要殺死自己的目光,李美柔心裡就抽抽的疼,憤恨的推了推簡單,見她睡得很沉,才轉向張秀,「她就隨你處置,若是你今晚將她辦了,我就有辦法將村里人都引向這裡,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張欣然再怎麼反對,沒了清白也只能跟著你。」
「你不是說要我帶著她走?怎麼改變主意了?」張秀還有點懵,對於眼前的女人忽然改變的想法有點不爽。
「你不覺得將她留在這裡不是更好,張勇就她一個女兒,若是你毀了她的清白,張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但是,若是你將她帶走,不僅要忍受她的壞脾氣,張家的一切你都得不到。」似是為了說服張秀,李美柔特意湊近張秀,少女獨有的馨香讓張秀呼吸一窒,心裡想了想,還是答應了,雖然這女人長得不怎麼樣,但是這智商,這身材,似乎還不錯嘛!要是兩個女人都收入囊中,似乎......也可以,哈哈。
兩人的預謀被裝睡的簡單聽得清清楚楚,相比起劇情中張欣然的主動作死,換成簡單之後,在自己做出的那些措施,似乎讓李美柔有了危機感,竟然還不讓張秀將她帶走,裝作私奔的的由頭,而是讓她直接被大刺刺的展露在全村人的面前,當然包括崔晉等人,簡單神色一冷,李美柔這是要讓張欣然沒臉再活下去,這個女人的心可真惡毒。
果然,劇情中的介紹還算是中等了,真是日久見人心啊。
張秀與李美柔以為簡單睡得深沉也就不怎麼關注,所以在簡單站起身子的瞬間,三人的視線相對才會那麼震驚,「你......怎麼?」張秀話還未說完,就被李美柔打在地上,華麗麗的成了睡墊,那深沉的聲響,讓簡單聽得都疼。
系統出品,必出精品。
還好簡單在熟知劇情之後,在地下商城買了防身的藥粉「一秒倒」,而簡單早在進來的時候就吃了解藥,對於藥粉完全免疫,而張秀與李美柔就沒這麼幸運了。
嗯,既然這丫頭心腸這麼毒,那就自食惡果試試,反正,她簡單是完全不介意看看戲,不過,她可能是看不到了,可以說明天一大早,她就會被強制拉起來,根本就沒時間顧及他們,想起明天的事情,簡單就心塞塞,想著時間也不早了,她得速戰速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