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菀青一如既往坐在最靠窗的位置,視線正好看見簡單悠悠走來,唇角的笑意更加溫潤了。
簡單習慣性的奔向二樓,只是今天運氣不怎麼好,二樓已經坐滿,包廂也早被預定,一樓她又不想坐。
隨意轉轉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細細打量著二樓,忽然,簡單勾唇一笑,在最靠窗的位置走去,「這位大......大叔,能否拼桌?」
大......大叔,元冬一臉懵逼,竟然叫萬歲爺大叔,目瞪口呆的望著簡單,一臉的不可置信,隨後默默轉向赫連菀青,本以為會承受莫大的怒氣,然而,讓元冬驚掉下巴的是,萬歲爺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饒有意味的看著眼前的......嗯,少年。
「我要是不願呢?」看著自來熟的少年,赫連菀青心中莫名的湧上些許的怒氣,但與之相反的是臉上的表情愈加溫潤了。
簡單一愣,打量著眼前的男子,額,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不至於讓他生氣吧。
笑意不達眼底,與戚念煙一般的丹鳳眼,卻是銳利而陰柔,仿佛能看穿他人心緒的眸子,渾身散發的氣勢是身居高位的習慣動作,簡單臉色變了變,心中立即敲了警鐘,柔柔的說道,「既然不方便,那就打擾了,是我唐突了。」
見簡單要走,赫連菀青眼睛微眯,掩飾掉眸子裡的感情變化,「坐下。」
注意到赫連菀青徹底黑掉的臉,元冬連忙擋住簡單往外走的步伐,「我家主子的意思是說,請坐。」
堵在眼前的人,有著自己若不坐下,便誓不罷休的意味,對於此簡單很是無語,怎麼今天碰上的都是怪人,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隨後,簡單才悠悠的坐了下來,哪裡吃不是吃,僅僅只是換個地方罷了。
一如第一次那般,簡單點了君臨的招牌菜,當然,她還是剔除了些許她不喜歡吃的東西,就像是清蒸草魚,雖說魚肉還算鮮嫩,吃起來到底是寡淡無味,不怎麼稱心。
而坐在簡單旁邊的赫連菀青與元冬,就這麼看著簡單將這一盤一盤的全部解決掉,只剩下一個一個的空盤子。
吃飽喝足之後,簡單轉向赫連菀青兩人,「不好意思,胃口有點大。」
這胃口何止是大,是很大好不,你這一餐抵得上宮裡的妃子娘娘一天的膳食,元冬腦袋垂的低低的,心裡默默地吐槽著。
直到簡單付帳離開,赫連菀青抿上一口清茶,柔和的目光盯著簡單離去的身影,」嗯,看來宮裡得多備上幾個廚師了。「不然,這丫頭的胃可滿足不了。
元冬默,面無表情的待在赫連菀青身後。
安慰完自己的胃,簡單悠閒的爬牆回去,隨意的模樣似是不擔心他人發現她的行蹤,晃晃悠悠的往青竹園去,在岔路口的位置,簡單停頓了下,轉彎往喬翹的房間前去,戚瑞麟已經很久未曾進入喬曼的青蓮苑,這也就方便了簡單的行動,不然,有戚瑞麟在,還真是不怎麼好行動。
白色的粉末揮灑在空中,不一會兒便傳來了細微的聲響,小丫頭腦袋正倚在門上,睡得好不深沉。
沒了顧忌,簡單直接開門而入,在映冬睜開雙眼的瞬間,盪起絲絲白色粉末,似是瀰漫著淡淡的霧氣。
簡單如墨般的青絲如同潑墨般的從肩膀處揮灑而下,前方厚重的青絲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那雙純粹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平淡的模樣就像是寧靜的湖面。
喬翹青絲擱在一邊,平整的髮絲在額前的地方揮灑些許,察覺到安靜無聲的寢房,一雙杏眸滿是慌亂,「映冬,映冬。」筆下中文 .
目光無意識的望向四處,在看見穿著棕色男裝的女子飄乎乎的離自己越來越近,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子就像是惡鬼一般要將她吞噬掉,喬翹想要大叫,卻發現在驚慌之下,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下唇的蠕動隱約說著兩個字,「喬曼,喬曼。」
簡單將髮絲撇向兩旁,露出那與喬曼一般的面容,在喬翹看來,那張臉蒼白的直至病態,就像是久病之人的蒼白無力。
這時,喬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喬曼,你不該來找我,不該來找我的,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是我的錯,要找你就去找那個穩婆,都是她做的,是她餵你喝的藥。」
喬翹斷斷續續的聲音,簡單心中的猜測也得到了證實,眸子裡暗含冷光,「那個穩婆呢?」看來是喬翹找的人,穩婆則是實施者。
「你生產完我就將她打發走了,後來聽人傳來消息說是得急病死了,我不是故意的,原意我只是想要你病重幾年的,哪想到你會難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喬翹雙手捂著自己的臉,語氣慌亂,齊整的髮絲因為她大幅度的動作很是混亂。
簡單直接走到床前,將喬翹的手扯下,四目相對,喬翹迷濛的眸子愈發的呆滯了,「今晚的事,你什麼都不知道,現在你只需做好丞相夫人的準則,待十日之後,你與丞相戚瑞麟,也就是你的夫君坦白你姐姐喬曼之事,知道了嗎?」
喬翹呆呆的點點頭,隨後像沒事人一樣平躺在床上,雙手交叉在一處,緊閉雙眼。
從青蓮苑出來,簡單這才往青竹園去,躺在溫暖的床上,簡單才感覺到絲毫的困意。
現實世界簡單是個深度催眠師,這也是她能將溫家所有人以及她養父養母聚在一處,給她陪葬的根本,而剛剛對於喬翹,就是如此。
只需輕輕對上簡單的雙眼,只要她想,隨時都能將那人催眠,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當然了,這也與個人的精神狀況有關,若是自制力弱,輕而易舉,若是自制力強,意志堅定,這就不一定了,就算是催眠成功,簡單自身也會受到嚴重的損傷。
喬翹就屬於前者,所以簡單才能輕而易舉的得到想要的,而簡單最後所說的話則是深深刻在喬翹潛意識的動作,也是屬於深度催眠的一種,這也算是簡單入宮之前給她唯一的姨母一份讓人感動的禮物。
接下的幾天,由於要進宮,喬翹為了不落人口實,找來了牙婆,選了幾個貼身丫鬟,說起來,戚念煙除了陳嬤嬤與那個吃裡扒外的含卉之外,貼身侍候的人並不多,而入宮的話,最多也就只能帶兩個丫鬟,陳嬤嬤肯定是不能跟的,自從搬到青竹園之後,戚瑞麟似乎是提過,不過也未曾實施過,這就不知道是他故意還是真的忘了。
簡單選了兩個丫鬟,一個初語,一個初夏,兩個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看起來清清爽爽的,容貌也就只是清秀,這是因為簡單選的是貼身丫鬟,並不是那種只會爬床的賤蹄子。
入宮之日在即,簡單就越淡定,每天就窩在青竹園中,不去請安,也不出去逛逛,而對外就只是稱病,喬翹也無可奈何,反正日子也就沒幾天,喬翹也就任之處之。
就這樣,晃晃悠悠的,到了入宮之日,一抬小轎直接就進了宮,但是簡單算漏了,身為沒品級的秀女是不能自己帶丫鬟入宮的,喬翹沒說過,粗心大意的戚瑞麟也從未提點過,直到入宮之後,見兩個丫鬟沒跟過來,簡單才後知後覺的明白。
入宮第一天,簡單被安排在一個較為偏僻的小院子,可能是當朝丞相嫡女的身份,簡單是一個人住,從露面開始,戚念煙那姣好的面貌便收到了多重目光的打量,或嫉妒,或仇視。
簡單隨手不管不顧,低調處事,但也不是軟柿子,一個月的時間算計自己的簡單都有留意,且也還了回去,更是讓人無跡可尋,這也讓眾多的秀女不敢明面上去惹簡單。
劇情中曾提到,戚念煙從入宮開始,雖然腦袋上頂著高端的身份,但性子軟糯,在眾人面前也不好意思,總是低著頭,小家子氣一覽無遺,都說柿子挑軟的拈,再加上那張讓人忍不住凝望的臉,果斷的成了眾矢之的。
不過,好在戚念煙的命頑強的很,經過多次算計還是活了下來,也撐到了承寵之時,這也算是戚念煙所剩無幾的運氣了。
一個多月宮裡嬤嬤的教導,淘汰了幾批人,留下的不是家世較好之人,就是貌美如花之人,或是心含算計之人,反正在這吃人不吐骨的宮裡頭,能活下來的就是好的。
腦子裡想著,簡單看著這空蕩蕩的房間,心裡空空的,唉,有點想陳嬤嬤了,隨手拿起披風往外面走去,被城牆圈起來的天地,看起來很大,實際上也就那麼一小片地方。
入宮之時,差不多是十一月初,經過一個月,也就是十二月初,一連幾天總是下著雪,大片大片的就像是鵝毛一樣落在,打在臉上冰冰涼涼的,站在院子裡良久,一連串的太監宮女不斷地往簡單所在的方向前來,走在首位的太監邁著急步走來,向後面的人使了使眼色,宮女們便立即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