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若不是簡單的孤注一擲,憑藉宛家俊的商人本性,定會捨棄她而取簡單。
但是,重生來的變數太多,方才陪伴簡單的那個男人,看來她精心策劃的車禍讓她因禍得福,反倒是讓她遭遇了無妄之災,宛家俊也曾查了她的車禍,事實上確實只是意外,即使事實擺在眼前,宛婷婷心裡還是怪怪的。
宛婷婷沉思著,崔柔在她眼前搖著手,陽光忽明忽暗,「媽,怎麼了?」
「這孩子,怎麼心神不寧的。」崔柔抓住她的手,「我說,軍訓的事情推脫不了,民安的校風很是嚴格,你進入民安是因為你爸爸與校長是玩得好的朋友,民安理工大學的軍訓上到新來的老師,下至新生都是需要軍訓的,不過介於你的特殊情況,軍訓期間,婷婷你可以不參與訓練,但還是需要前往,不然,你爸爸不好與校長交代,畢竟,這是民安的傳統。」
崔柔的話,宛婷婷聽懂了,民安不可能因為她這個無關緊要的人破壞了幾十年來的傳統與原則,說到底還是分量不夠,宛婷婷掩飾住心底的扭曲,親昵的挽著崔柔,「媽媽,我知道了,我會參加的,現在還是先去宿舍,聽說民安軍訓一個月都是需要住校的。」
可憐兮兮的話語,成功得到了崔柔的憐惜,「什麼?住校?這不行,你的腿一個人怎麼能安置好,而且宿舍還有那麼多人,要是磕到碰到,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媽,我沒事,我可以的。」宛婷婷微垂著腦袋,做足了懂事的乖巧女兒模樣,崔柔看的愈發心疼,「那可不行,婷婷,我們軍訓不訓了,讓你爸去處理這些雜事兒,現在我們先回家。」
「媽。」宛婷婷抓住崔柔的手,眼珠了暗含淚光。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宛婷婷跟在崔柔身後,安靜的沒有存在感,在崔柔看不見的地方,宛婷婷溫煦的笑了笑,迎著陽光,本該是溫暖的情緒,傳達的寒意讓灼熱的陽光都褪了色。
簡單的宿舍在三樓,不算高也不算矮,因為新生的緣故,宿管阿姨特別寬容,給了簡單鑰匙,在看到江寂塬時非但沒有冷艷相待,全程都是笑臉盈盈,抬頭紋都有了深刻的痕跡。
宿舍是四人間,宿舍浴室與陽台不缺,上床下桌,極為保護個人隱私,對此簡單很滿意,宿舍被打掃的很乾淨,只需鋪好床,就能直接入住,江寂塬細心的打量宿舍的裝飾,表情微微緊繃,簡單哭笑不得的捏了捏他的臉頰,在她看來,宿舍的環境已經極好了。
「行了,被繃著張臉,一點兒都不好看。」江寂塬抓住她作亂的手,轉為搓揉捏,「男人要什麼好看,宿舍這麼狹窄,還要住四個人,你肯定不習慣,等軍訓結束後,你就搬出來和我住,家裡寬敞,還有王嬸在。」
簡單有點兒猶豫,提到王嬸,她有點想念王嬸做的肉末茄子,宮保雞丁,手撕鴨,玉米排骨,醬烤豬蹄了,隱晦的吞了吞口水,男人那誘拐的痕跡明顯,恰巧有人推門而入,簡單剛想答應便轉為敷衍態度,「這事兒等軍訓後再說。」
江寂塬很生氣,冷氣不要命的散播,簡單倒是沒啥感覺,天氣這麼熱,正好涼快,陳叔忍不住的縮了縮身子,鋪好的薄被整齊的布置好,陳叔愛乾淨,簡單所需要用的,都被陳叔給擦了一遍。
「少爺,都弄好了。」陳叔稱職的站著,給了簡單一個小眼神,簡單立馬會意,方才進來的小姑娘站在門口,怯怯的模樣,讓她都有點心生不忍,簡單偷偷掐住江寂塬腰間的軟肉,江寂塬這才克制住不斷散發的冷氣。
「你好,我叫簡單。」恰到好處的笑容,不親密不疏離。
小姑娘怯弱的開口,「我叫岑慧慧。」岑慧慧低垂著眼瞼,呆呆的望著洗得發白的運動鞋,拿著行李的手無意識的落在後方,見兩人走過來,受到驚嚇般的往後退卻,簡單試圖開口,對上岑慧慧類似於受驚的小兔子般的眼神,也沒了興致,與江寂塬一同出了宿舍門。
岑慧慧鬆了口氣般的選了自己的床位,放在行李箱的手緊了緊,又鬆了松,反覆幾次,才冷靜下來,收拾床鋪。
開學有兩天,簡單特意第一天過來,軍訓後天正式開始,明天晚上是教官見面會。
兩人手牽著手,林蔭樹下上端的枝葉沙沙的響著,楊果果透過空隙鑽了下來,費力的灑在地上,刻畫它的餘溫,簡單喜歡低下頭望著陽光穿透下來,斑駁的影子落在身上,對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這會給她一種太陽跟隨著她的錯覺,可能是孤單太久,久而久之形成了習慣,即使失憶,這也成為了占據她腦海的下意識動作。
江寂塬托著她的手,「簡簡,我帶你去公司,在C市,作為未婚妻,也是應該熟悉熟悉未婚夫的工作地點,來個突襲也行。」男人笑的時候,眼角的紋路會微微的皺起,唇角的細微弧度給人一種笑開了的錯覺,簡單總喜歡戳著他的臉頰,猛地撲入他懷裡,「江寂塬,我很信任你的,如果你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不會怪你的,真的。」
「傻姑娘。」認真的臉,帶著決然的抗拒,江寂塬知道,她不會怪他,只會將他驅逐她的生命,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嗯,現在是下午兩點半,簡簡不餓嗎?」
「餓,江寂塬,我好餓,我想吃落櫻街道的花甲粉。」簡單有些許的疑惑,落櫻街道,那是什麼地方?「江寂塬,你知道落櫻街道嗎?為什麼我會知道,可是我不記得。」
女孩的迷茫著,徘徊著,不安著,指尖微微泛涼,江寂塬緊握住她的手,「是我告訴你的,你不記得了?」首個中文網 .
「是嗎?」簡單狐疑的望著他,得到肯定的答覆才恢復了笑靨,「那我們就去吃花甲粉吧,那裡的花甲可好吃了,一點都不腥。」
「嗯。」江寂塬任她拖著他的手,蹦跳著往前,江寂塬淡定的邁出步伐,只需要踏出幾步就能跟上她的步伐,毫不費力。
落櫻街道是民安理工大學一條較為著名的街道,裡面的小吃遍布,大部分只晚上開房,俗稱為夜市,小部分整日開放,花甲粉便是如此,開學季,落櫻街道的人還是挺多,超市的學生絡繹不絕,大部分是買生活用品。
「江寂塬,我好像忘了一件事。」順著簡單的目光,江寂塬瞭然,「陳叔已經準備了,放在陽台側面的桶里,上面有兩個盆,熱水壺也放在陽台,軍訓若是辛苦,自己打點水泡泡腳,不然腿會手上,防曬霜與水乳都放在你桌上,軍訓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塗,不然會曬黑幾個度。」
巴拉巴拉的江寂塬,簡單憨笑著,傻傻的望著他,「笑什麼。」
「江寂塬,你嘮叨的時候真相老媽子。」
「是嗎,有我這麼帥的老媽子。」江寂塬撩了撩額前地碎發,自戀的模樣讓簡單的笑意愈發深了,「江寂塬,沒想到你平日裡也有自戀的時候。」
「那是,我只在你面前自戀。」
簡單戳著他的臉頰,「羞羞臉。」
「在自家媳婦面前要什麼臉面。」
簡單:「......」
江寂塬,沒想到你是這樣子的人。
花甲粉的人很多,桌子大部分都被人給占據了,簡單拉著江寂塬坐在第一排左側的位置,兩人桌的正好適合,簡單的手撐在江寂塬的肩上,「你在這裡坐著,我去點餐。」
江寂塬抓住她的手,「男士優先,不是嗎。」
簡單揮掉她的手,大大的貓眼傳遞著濃厚的不屑,「乖,姐姐很快回來。」
后座隱晦的噗呲一聲,簡單呵呵的走開,眉眼完成彎月的弧度,江寂塬的手落在額上,若有所思,他是給了她什麼錯覺嗎。
花甲粉的速度很快,大概兩分鐘左右,簡單感覺自己不過是拿了兩杯飲料的時間,桌上已經上了花甲粉。
簡單加了配菜,腐竹,豆角,香菜,蘿蔔與海帶絲,簡單不喜歡吃香菜,香菜自然是全部給了江寂塬,望著江寂塬碗中大片的綠色痕跡,簡單的心情舒暢起來,「江寂塬,香菜可是很好吃的,你多吃點。」
女孩喜滋滋的將香菜夾在他碗中,江寂塬淡定的將香菜撿在旁邊,順帶著將花甲的肉放入簡單碗裡,簡單盯著他笑開了花,粉絲,肉與鮮嫩的湯夾雜在一處,簡單一口咬進嘴裡,心裡莫名的舒坦。
望著吃的這般開心的簡單,江寂塬感覺自己的胃口更好了。
填飽肚子後,江寂塬帶著簡單去了公司,越過前台,江寂塬上了總裁專用電梯,簡單不喜歡電梯的失重感覺,腦子暈乎乎的,撐在江寂塬身上,終於到達二十五樓,如釋重負的出了電梯。
秘書見到江寂塬的時候還有點吃驚,第一次望見穿的這般休閒的總裁,「總裁。」
「你想喝什麼。」
嗯,她能說她吃飽了,現在不想什麼都不想喝不,簡單眨巴眼睛,「嗯,咖啡吧。」
「一杯咖啡,一杯純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