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是，你們痛起來連自己也獻？
無光的寂夜走向尾聲，初升的暖光照拂大地。
阿爾塔尼亞湖畔的寂林內，神秘而古老的禱文，正在此起彼伏。
這是一副極其詭異的畫面。
上百位身穿紫色教派的苦痛教徒們聚在一起，高舉著雙手，虔誠地禱告。
但禱告的頌詞，卻並不是苦痛教典。
而是血族的契約之語。
「第一輪血月背後的深邃幽影啊，您是空間之上的空間，無限之上的無限，猩紅之中的猩紅！」
「您是渴求鮮血者的輝光，您是暗夜仇敵們的審判者，您是一切。」
「吾等在此祈求您的降臨……」
而在這群苦痛教徒面前，還有一個少年，正牽著另一位少女的手，仔細地找尋著這些教徒們的語法錯誤：
「那個第三排從左數第11個，你這句話的發音有問題。」
「第四排從右數第5個，你這句話的主語錯了。」
一邊糾正著，他還時不時扔出去一個無形之刃，一個火球，又或者一個孩子。
把這群教徒們折磨的苦不堪言。
而最離譜的是，這位指揮他們誦讀禱文的少年，竟然只是一名人類。
「一名人類，指揮著一群苦痛教徒，朝血族的真祖禱告。」莉莉絲捂著額頭，嘴角抽搐：「這麼奇葩的景象，我竟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果然，我的腦袋已經讓李誠帶跑偏了……」
說完，她就抱著頭，找了根樹不斷磕了起來。
「不行啊莉莉絲，你是女神，伱是女神啊！」
另一邊，拉塔尼亞被李誠攥著小手，臉蛋羞紅羞紅的，眼神飄忽不定：「李，李誠，你為什麼會我們血族的儀式法啊。」
「這個啊。」李誠感受著她手心滑膩的汗珠，輕笑道：「當然是提前查的，我早就說了，我很傾慕你的，塔塔師匠，為了幫助你，我可是做好了一切準備。」
「傾慕……」拉塔尼亞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我，你，我，你傾慕我什麼……」
「當然是你那無與倫比的驚世智慧。」李誠義正嚴詞：「能夠發明出百分百命中自己法術的你，配得上我的傾慕。」
拉塔尼亞：……
雖然你認同我的才華我很高興，但你也不用非得提醒我百分百命中自己這件事吧？
另一邊，苦痛教徒們的吟誦也終於到了最後。
血色的霧氣從他們的腳下湧出，深入骨髓的恐怖粘稠感，將他們全部包裹。
剛剛升起的朝陽，一點點化作猩紅的血月。
不知從何處飛來的蝙蝠，追獵著烏鴉。
整個寂林，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而在這個世界的穹頂之上，一位像是比這個世界還要巨大的美麗婦人，就這麼憑空出現了。
她的面容與拉塔尼亞有五六分相似，那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更是一模一樣，只是頭髮並非黑色長髮，而是摻雜著紅色碎發的灰色短髮。
整體的氣質也與拉塔尼亞大相逕庭，猩紅的眸子裡是捉摸不透的詭異，輕抬的嘴角是那樣的玩世不恭。
猩紅真祖——早就進階為神的血族真祖。
也是世界上第一位血族，朝著這方世界投來目光。
苦痛教徒們瑟瑟發抖，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大靈壓，讓他們戰慄，讓他們悸動，讓他們大小便失禁。
拉塔尼亞也沒有好很多，雖然她也是血族，但面對祖先那恐怖至極的力量，她也不由得呼吸急促，一雙嫰足狠狠地踩在地上，用趾頭摳緊地面，這才止住了跪伏在地的衝動。
唯有李誠，像沒事人一樣看著猩紅真祖，嘴巴里還時不時地讚嘆兩聲。
「PC版的猩紅真祖可是只有立繪，沒有建模的，獻祭儀式也只是放個CG就過去了。」
「腦機版本之後，連這些東西都進行建模了嗎？」
「這特效，這臨場感，真不愧是次次世代的偉大遊戲啊！」
另一邊，猩紅真祖卻沒有在意李誠的胡話，她的目光首先鎖定了召喚她的苦痛教徒們：
「嗯……吾已經好久沒有品嘗過祭品的味道了，我還以為那些不爭氣的後代們，早就把吾忘記了，呵呵。」
輕笑兩聲，她又說道：
「讓我看看，你們這群召喚我的子輩們，都是第幾代的血族。」
探尋的術法從她的紅瞳掃過獻祭陣內的所有人，猩紅真祖的臉色驟然一愣。
「嘶，不對啊，我的感知出問題了嗎？」
她又重新掃了一遍，但還是得到了相同的結果。
「不可能啊，這沒有道理啊……」
猩紅真祖皺起眉頭，又不信邪地掃了一遍，終於確定了不是自己有問題。
「還真的一個血族都沒有，全部都是墮落為半魔的苦痛教徒。」
於是，猩紅真祖更加疑惑了。
你們一群半魔，為什麼會血族的獻祭儀式？
你們有什麼事情，不應該去找你們的苦痛母神去嗎？
找我幹嘛？
我看起來很好說話嗎？
但猩紅真祖卻沒有露出什麼慍怒的表情，畢竟她已經有差不多20年沒品嘗過祭品了。
那群不肖子孫，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20年都沒上貢過一次。
這20年來，她的底線已經從只吃純血血族獻祭的高階靈魂，靈活變通到——
甭管誰獻的，反正不要錢，多少吃一點。
但話雖這麼說，面子還是要的。
於是，猩紅真祖點了點頭：「呵呵，一群膽大妄為的半魔，我不知道該讚嘆你們的勇氣，還是該嘲弄你們的無知。」
「來吧，拿出你們的祭品，若是無法讓我滿意，那等待著你們的，會是比死亡還要——」
「真祖大人，真祖大人，殺了我，殺了我啊！」
「是啊，帶我走吧，帶我走吧！」
「讓我成為猩紅之月的養料吧！」
猩紅真祖的話還沒說完，苦痛教徒就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言語中的虔誠，讓猩紅真祖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不是，什麼時候苦痛教徒改信自己了？
眨眨眼，猩紅真祖咳嗽一聲，試探地問道：「你們的祭品是？」
「我們的祭品……」一名苦痛教徒猛地跪下，砰砰砰地磕著頭：「就是我們自己啊，真祖大人！」
猩紅真祖：……
不是，現在的苦痛教徒都這麼極端了嗎？
為了品嘗痛苦，你們連自己也要獻？
嘶，真不愧是苦痛教徒啊！
苦痛母神那個傢伙，怎麼有這麼虔誠的信徒，和她家裡那幫子不孝子差距也太大了。
她不由得讚嘆著。
與此同時，李誠也露出了溫暖宜人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