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2024-08-30 20:07:11 作者: 蔣牧童
  紀染握著手裡的信,就像是她的寶貝一樣,再也不想撒手。她花了這麼多年時間,才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個人一直在深愛著她。

  保姆站在門邊,小聲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她瞧著這姑娘又哭又笑的,感覺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紀染搖搖頭,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剛才她蹲著地上撿信,此時再站起來有點兒天旋地轉,她搖搖頭:「我沒事兒。」

  她轉身往樓下走,她知道沈執的團隊今晚要加班。

  他一定還在公司,她現在就想去見他。

  到樓下時,大門正好被打開,裴苑從外面進來撞見她匆匆下來:「你已經吃過晚飯了?」

  她提到這個的時候,紀染腳步頓住。

  隨後她看向裴苑,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媽,我已經不是十七歲的小孩了,您以後能不能不要再隨便安排我。」

  裴苑聞言,輕挑眉梢,她並未紀染這句話有些大逆不道的話而生氣,反而淡笑:「不喜歡今晚的這個相親對象?」

  這語氣輕鬆寫意,仿佛紀染剛才說的話壓根沒有作用。

  紀染不打算跟她拐彎抹角下去,如果說她在裴苑身上學到最大的一個優點,那麼一定是開門見山。

  「不是不喜歡這個相親對象,而是我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不可能再去喜歡別人。也麻煩您以後不要再跟我安排這種無聊的相親。」

  紀染說完就想走。

  但是裴苑轉身叫住她:「染染,你說的那個喜歡的人,是沈執嗎?」

  紀染猛地轉頭,她有些吃驚地望向裴苑,她和沈執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並未跟別人說過。畢竟他們在一家公司裡面,哪怕是為了影響也不會這麼快公布。

  但是她不知道裴苑怎麼會這麼快知道。

  「你不用在想,我怎麼這麼快知道,只是作為一個母親,我想給我女兒一點兒建議。」

  紀染突然笑了起來,她望著裴苑眉梢眼底都是笑意,哪怕裴苑並沒有之前她重回十七歲的記憶,但是她所說的話和所想做的事情,卻一模一樣。

  她十七歲的時候,裴苑用不能早戀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阻止她。

  如今她早已經到了成年的年紀,而且是能掌握自己生活的年紀,她只怕會從別的地方來阻止自己。

  紀染微微點頭,輕聲問:「您打算給我什麼意見?告訴我他母親有精神疾病,為了我自己的幸福考慮,應該排除這個隱患。還是告訴我,他是恆馳集團的繼承人之一,如今恆馳集團繼承權成迷,我要是跟他在一起就會被拖入恆馳集團那個鬥獸場。」

  這些話都是裴苑曾經對她說過的話,現在她一字一句全部都還給她。

  裴苑聽著她所說的每一句話,竟是像鑽進了她的腦子中,將她的所有念頭都閱讀一空,但是裴苑並沒有她的這些話就放棄。

  「染染,既然你知道我反對的理由,那麼這兩點足可以讓我反對你們在一起。」

  紀染覺得或許真的是她以前過於聽話,沒讓裴苑見識過什麼叫做叛逆少女的捶打,讓她養成了這種唯我獨尊的性格。

  讓裴苑覺得她只要說一個字出來,自己就得原封不動的遵守。

  紀染覺得她也不需要再裝什麼乖巧女兒,聲音淡漠:「那麼我也告訴你一聲,你的反對無效。」

  這句話說完之後,紀染直接走出家門。

  她是開車到家裡,此時上了車直奔著公司而去。一路上,她哪怕一直盯著前面的路況,可總有各種畫面從她腦海中滑過。

  終於車子在公司樓下車庫停好,紀染直接上了樓。

  白日裡繁華喧鬧的大樓,此刻早已沒了白日的人煙,變得格外安靜。就連一向永遠在運行的電梯都安靜停在樓上的某一層。

  紀染直接將按了層數,幾秒後,電梯停下緩緩打開門。

  她到公司的時候,果然如她想的那樣,會議室裡面的燈是亮著的,不時有人聲吵雜,看起來都在忙著。

  她也帶過項目,到了重要關頭的時候,別說九點不下班,哪怕熬到半夜兩三點都是常有的事情。

  紀染站在會議室外面,最後還是忍住沒有敲門。

  於是她乾脆坐在會議室對面的辦公桌等著,這個會議室正對著開放辦公室,所以只要他們一出來,沈執肯定能看見她。

  紀染坐在椅子上時,又將信從包里掏了出來。

  她一封一封地慢慢看,如果今天不是夏江鳴把這件事當成一件趣聞說給她聽,或許她永遠都不會記得這些信。

  這就像是散落在記憶星河裡的貝殼。

  曾經她把它放在她觸目可及的地方,覺得這是她珍貴的記憶。可是時光太過強大,它總是能讓人忘記曾經被捧在心頭的那些重要回憶。

  最後這些回憶漸漸粉碎成塵埃,四下散落。

  當初她保存這些信,不就是覺得這是她高中生活難得有趣的回憶。一個陌生人的突然來信,向她發出數獨挑戰。

  如今再想起來,其實她當初也猜測過這會不會是喜歡她的男生做的事情。

  看來她確實沒猜錯。

  紀染看著這些信,會議室里的工作始終沒有結束。不知為何,她突然變得特別疲倦,她望著會議室時,慢慢倦意系上心頭。

  等待總是讓人覺得那麼漫長而又無趣。

  就在她伸手擋住自己又一個呵欠,心頭微微有點兒煩躁的時候,她掩著嘴唇的手掌圖突然頓住。

  有一股強大而又難以自持的心酸突然襲上心頭。

  兩個小時,她坐在這裡等了他兩個小時,就覺得很累很無聊。

  可是他呢?

  沈執在這麼漫長的歲月中,究竟等了她多久啊,他願意忍受著數不盡的寂寥,等待她發現他的存在。

  突然,她好疼沈執。

  好心疼好心疼。

  終於,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最先走出來的兩個人看見外面辦公桌上的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對方還低頭掩面,長發垂在肩上,恐怖效果別提多明顯。

  他們這麼一咋呼,後面出來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等有膽子大的人仔細看了幾眼,低聲說:「好像是紀總?」

  沒一會兒,有人認出來確實是紀染。

  他們面面相覷,紀染這大半夜不在家休息跑來公司幹嘛?而且她一直雙手掩面,看起來好像是在哭?


  這時剛起身往外走的沈執,見下屬不僅沒像往常那樣迅速散開準備回家,反而聚集在會議室門口。

  「怎麼了?」沈執朝外面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撥開眼前的人,直奔著坐在椅子上的紀染。

  他走過去略彎著腰,低聲喊道:「染染。」

  紀染本來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並未聽到他們出來的聲音,直到此刻沈執喊她,紀染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看著男人這張英俊中帶著點兒焦急的臉龐。

  她突然站起來伸手摟住沈執的脖子。

  這一下,身後站著的所有人都震驚了,這兩位??

  全公司誰不知道,紀染和沈執是出了名的不對付,特別是紀總每次看見沈總都恨不得生吃了他一樣。

  也有女員工佩服紀染居然能一心搞事業,不被沈總這禍國殃民的美貌所迷惑,甚至沈執的美貌都買通不了她。

  結果,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但是被抱住的沈執絲毫沒管他們的想法,他手掌輕輕撫著紀染的後背,聲音溫軟:「染染,發生什麼事情了?」

  紀染輕吸了下鼻尖,低聲說:「我知道了也想起來了,你寫給我的信。」

  寫給她的信?

  沈執身體微僵,他當然記得那些信,因為她回給他的信至今還在他的書房裡,那是他最珍貴的記憶,珍藏的寶貝。

  哪怕信封泛黃老舊,他依舊還記得當初收到她回信的欣喜。

  沈執之前從不覺得他的人生中,有什麼值得用一生來回憶的事情,可是唯獨關於她的一切他都珍藏著,包括哪些信。

  紀染鬆開他,將她擺在桌子上的信捧到他的面前,聲音裡帶著低泣:「對不起,是我沒有早點兒發現。」

  沒有發現你就是小景。

  沒有發現你愛著的人一直是我。

  也沒有發現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等著我。

  紀染心臟抽痛地好厲害,她突然哭道:「阿執,怎麼辦,我好疼。我好心疼你。」

  因為不敢想像他等待了這麼多年,忍受了多少失望和寂寞。

  沈執突然心底被揣的滿滿的,那種只有在她一起時才有的感覺,在她重回十七歲的回憶里,她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護著他。

  全世界都不可以欺負沈執,因為她會心疼。

  明明看起來那麼纖細柔軟的小姑娘,偏偏在護著他的時候,剛強的像個女戰士。

  她不僅為他搖旗吶喊,她還會帶著不舍的哭腔告訴他,怎麼辦,阿執,我好心疼你。

  突然這一刻,沈執覺得十年的等待是值得。

  或許不值十年。

  從原景離開的那一天,他就渴望著再有一天能回到這個女孩的身邊,聽著她笑,也聽著她碎碎念的抱怨。

  這一刻,他等待了太久太久。

  但是好在,時光總是沒有辜負他。

  他等到了。

  *

  清晨,當調皮的陽光從窗簾的一絲縫隙里偷偷溜進來時,還陷入沉睡夢境裡的人,突然身體動了下,她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臉上。


  啪嗒一聲,身邊正在用她自己的長髮撓她臉頰的男人登時苦笑不得。

  沈執確實沒想到紀染對自己都會這麼狠,大概是被弄得煩了,一巴掌拍在臉上。

  白皙的臉頰上泛起淺淺紅印。

  沈執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開始給她揉臉蛋,本來背對著他的姑娘這時候倒是乖順,居然轉了個身,拱進他懷裡。

  本來早上就最容易充血的地方,此時在她長腿輕擠慢蹭之下,竟是有隱隱有了抬頭的趨勢。

  沈執不打算當什麼紳士了。

  隨後他低頭在她的脖頸蹭了蹭,過了一晚上,他下巴上的胡茬已經冒出了點兒頭,貼著皮膚蹭有點兒刺人。

  紀染本來累地四肢都不想動彈一下,沈執仿佛要將過去錯失的一切都找補回來。

  昨晚她聽著他滾燙急促的呼吸聲在她的耳邊,絲毫不均勻的響起,那曖昧的悶哼挑動著她所有的感官。

  哪怕是迷迷糊糊之際,她都在想,原來男人叫起來的聲音也這麼好聽。

  紀染昨晚是真的哭了出來,剛開始是疼,最後是累。她手指尖都抬不起來的那種累,可她嗓子喊得沙啞了,他還是不放過自己。

  惱的紀染決定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讓沈執上自己的床。

  他真的屬狗的。

  沈執倒也會做人,用完了之後小心翼翼把她抱進他家價值百萬的浴缸裡面,對,當時他打造這個浴缸的時候,來他家做客的夏江鳴都說他肯定是瘋了。

  其實沈執知道自己挺瘋,他當初之所以堅持要用這個浴缸,是因為他想著如果有一天紀染出現他家裡,這個浴缸足夠他們兩人用。

  那時候是紀染剛從國外回來的時候,她看著他的眼神里都透著殺氣。

  沈執就幹這麼異想天開。

  可當他真的抱著紀染進了浴缸的時候,本來準備放過她的時候,看著水波在她的皮膚上輕輕滑過,那樣細膩又嫩滑的皮膚觸感。

  刺激的沈執沒忍住。

  現在是早上十點,幸虧今天是周六,他們都不用去上班。

  沈執知道他還有個會議要開,但是連他助理都不敢打電話給他,大概是知道自家老闆昨晚剛春風一度。

  誰都沒這個膽子。

  紀染終於慢吞吞地睜開眼睛,先是睜開一隻,隨即閉上。之後又悄悄地睜開一條縫,悄摸地朝他看過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同一張床上醒來。

  之前紀染住過沈執家裡,可是兩人別說一張床,連一個房間都沒睡過。

  她一動,面前男人跟著低聲吃吃地笑了起來,紀染有點兒惱火提醒:「沈執,別怪我沒提前跟你說哦,我現在沒有興趣。」

  對,就是沒有興趣。

  她早晚猶如一個人形玩偶,被他翻來覆去,各種擺弄。

  她生氣了。

  不過突然紀染的手機響了,不過不是電話而是震動鈴聲。沈執伸手摸了下,拿在手裡看了一眼屏幕,低聲問:「你今天要去複診?」

  雖然紀染被醫生允許出院,不過她畢竟是車禍,而且還昏迷了這麼久。


  所以醫生給她安排了複診。

  沈執看了一眼下午兩點這個時間,低笑道;「沒關係,咱們還有點兒時間。」

  「沈執。」紀染氣惱起來。

  可是沈執捏著下巴,似笑非笑道:「叫老公。」

  叫你妹!!!

  紀染覺得她一定是太好說話了,可是她剛要伸手,整個人已經被沈執抱住,又過幾秒,掙扎漸漸成了嗚咽。

  *

  紀染臨近一點兒才出門,沈執給她做了午餐才勉強讓她臉色沒那麼冷漠。

  去的醫院依舊是她昏迷時住的那家。

  到了地方的時候,紀染去檢查,沈執坐在外面等著。不過她出來時候,外面的人不見了蹤影,紀染也沒著急想著他應該不是去洗手間就是去接電話。

  不是有句話很有名來著,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

  投行就是把這句話貫徹的最徹底的一個行業。

  特別是在他們這種業內頂級公司,每年清北畢業的學生就不知有多少,什麼世界top10的大學對公司來說也並不稀罕。

  紀染站在原地的時候,正好遇到之前她住院時有點兒眼熟的小護士。

  小護士主動跟紀染打招呼,開心道:「紀小姐,您是不是來複診的?」

  紀染點頭。

  小護士突然笑了下,特別好奇地問:「你跟沈先生是不是在一起了?」

  沈先生?

  紀染意識她或許指的是沈執,有些奇怪道:「你認識沈執?」

  「當然啦,您昏迷的時候除了您父母之外,沈先生來的最頻繁了,」小護士想了下搖頭道:「其實您父母來的都沒沈先生那麼頻繁,他幾乎每天都在的。」

  「你說他每天都在?」紀染呼吸有點兒緊。

  她有些迷茫地抬頭望著小護士。

  小護士也驚訝,不過隨後想到先前的事情,她們護士站的人都在討論他們兩人是不是被棒打鴛鴦的無緣情侶,要不然後來的事情有點兒說不通啊。

  小護士覺得她應該幫幫沈執。

  她說:「您昏迷的時候,沈先生對您可好了。我們都看在眼裡的,他不僅給你讀書還給你按摩腿部。有時候坐在你病房裡半天,什麼也不敢,就那麼呆呆地看著你。」

  「那時候我們其實還挺同情他的,生怕您一直醒不過來,你說留他一個人多可憐呀,」不過小護士隨後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兒問題,趕緊把最重要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你醒來之後,他就不來醫院了,我們都還奇怪呢。」

  「謝謝你。」紀染知道對方告訴她這些事情,並不單單只是因為好奇。

  或許她是想要把沈執為她做的事情,都告訴她,最起碼讓她知道。

  原來她昏迷的時候,是他一直在身邊。

  小護士搖搖頭,她說:「紀小姐,你別怪我多嘴。我真的覺得你們特別般配,而且您病了,沈先生一直陪著你。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永遠幸福。」

  或許正是因為小護士年紀還小,她才敢勇敢說出這些,在旁人看來是多管閒事的話。

  紀染認真地看著她,輕聲說:「謝謝你,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小護士衝著她握了下拳頭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又趕緊跑開去忙別的病人的事情。

  沈執回來的時候,紀染正坐在椅子上等著他。

  她望著走廊上來來回回的病人,有些是被家人陪著一起來的,有些顯然是男女朋友,最悽慘的是一個人來的。

  沈執在她身邊坐下,低聲道:「檢查完了?」

  「嗯,要等半個小時。」紀染望著他,突然說:「沈執,你想過沒,為什麼那段記憶除了我之外,只有你記得。」

  沈執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但也還是認真想了下。

  只是這件事他一直沒辦法用常理來解釋。

  「是不是因為只有你是每天陪著我的,又加上我一直昏迷,說不定是我們腦電波突然對接了起來?」紀染特別認真地望著他。

  沈執被她的異想天開震驚,他無奈道:「染染,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有一個合理解釋的。」

  「況且也不僅僅是我每天都陪著你,你的護工、醫院裡的護士也是經常陪著你的。」沈執怕她鑽進牛角尖,試圖安慰她。

  可他剛說完,紀染看著他說:「所以你每天都在醫院裡陪著我是吧。」

  此時沈執才發現原來紀染這是給他下了一個套。

  她怎麼可能會相信所謂的腦電波對接這種狗屁原因,她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他在醫院裡一直陪著她。

  沈執有些無奈,他確實沒想到紀染會給他玩這麼一手。

  但是紀染也沒準備放過他,她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是你一直在照顧我,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為什麼你一直都不說。」

  沈執微愣。

  一開始為什麼沒說,是因為她和他的關係確實是不一樣,之前他們的關係看似對立,況且他也無法確定紀染到底還有沒有這段記憶。

  他怕這些都是自己的大夢一場。

  最終醒來,都會成空。

  沈執無奈道:「我怕你不記得我們的事情。」

  「後來呢,我記得了你為什麼也不跟我坦白?」紀染並沒有被他隨便糊弄過去,對,他一開始是害怕,紀染能理解他。

  因為她自己都處於那種不確定的惶惶不安之中。

  但是後來他們坦白了一切,沈執完全有時間跟她說。

  紀染輕聲問:「是不是我媽媽?」

  沈執神情里夾雜著一絲苦笑,確實跟裴苑有關。他沒想到十七歲的時候,裴苑如此反對他們,到了二十七歲時依舊是反對。

  他複雜的身世,他母親的精神病史,從始至終都是裴苑反對的理由。

  紀染:「沈執,我現在不是十七歲了,我是二十七歲的人。哪怕現在我跟你領證,也沒有人可以干涉我,我能決定自己的人生。」

  「也能決定自己要愛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你是值得的那個人。

  終於沈執輕輕點頭,他問:「染染,你願意跟我去見見我母親嗎?」

  哪怕是此時想起原笙跟他說的那句話,沈執心底依舊無法釋懷。

  ——小景,以後不可以把喜歡的人帶來見我,一定不行。

  她怕自己會拖累他,怕他喜歡的女孩會在意她的精神病史,可是沈執相信,紀染不會在意。

  以前,他從未想過帶誰去見原笙。

  現在,他有一個想要帶去的人了。

  紀染眨了眨眼睛,輕聲說;「沈執,這是在變相跟我求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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