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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齊君行丹城小王爺

2024-08-30 20:30:49 作者: 梟藥
  番外2齊君行丹城小王爺

  趙王府內宅的迴廊下,丫鬟攬月一步一頓的,緩緩走上台階,到了門口,卻又顧忌著什麼一般,寧願立在冷風裡,也遲遲不肯叫門。Google搜索

  雖說來了王府才不過三四年光陰,但如今的攬月,卻與之前跟在侯府表小姐吳瓊芳身邊時,鮮亮的模樣大為不用,她如今穿著一身僕婦舊衣,面手粗糙,身形佝僂。

  這些倒也罷了,最嚇人的,是她缺了一隻耳朵,若是細看,還能發現頭髮擋著的左眼也已少了一隻。

  當初小王爺叫她出去找齊君行報信來救表小姐,她知道大爺靠不住,自作主張,偷偷跑去了蘇府找了二爺,後來叫小王爺捉回來,就說她既是聽不懂話認不得人,耳朵招子便都不必要了。

  她當時便以為自個活不成了,好在小王爺最後開恩,說她多少還有些用處,眼睛耳朵都只廢了一隻,留了一半叫她將功贖罪。

  耳朵倒是還好,只是掉了外頭的耳朵,還是能聽著的。

  可是這會兒剩下的那一隻右眼,不知是不是受了影響,似乎也越來越瞧不清東西了,連帶著行走之間都不敢見人似的死死低著頭。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仍舊想要活著,就算與從前的日子比起來是天壤之別,每日都像是任人打罵的牲口一般,叫她如表姑娘一般生生的要了自個的性命,她也是不肯的。

  沒錯,當初與她一道被趙王府抓回來的表姑娘已經去了,一屍兩命,連她帶肚子裡的孩子,一個都沒能活下來。

  王府里的人都說表姑娘是命不好,生孩子原本就是一道鬼門關,表姑娘這一道關沒能跨過去。

  可一直與表姑娘一道的攬月卻知道,生孩子固然是一端,可更要緊的,是表姑娘她自個不想活了,王府原本並沒有想叫人死的,表姑娘生產時,特意請了穩婆,甚至還特意送了上好的參湯來提氣,就是為著生產順利。

  可是她當時在旁邊,清清楚楚的看著,姑娘是故意將灌進去的參湯扣著喉嚨吐出來的,她自個壓根就沒想活,也壓根沒想再好好的生出孩子來給王府當奴才!

  表姑娘死後,還是她給收拾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人換了一身最體面的衣裳,只是後來被王府的人一團草蓆包了出去,也不知道送了哪兒去……

  直到現在,每每想起表姑娘最後那紫黑的模樣,攬月都還忍不住的渾身發顫,也叫她越發的貪生怕死、畏懼膽怯。

  也正是因著這個,叫她現在不大想進去,裡頭的大爺齊君行,最近可是越發的喜怒無常了,動不動喊著要打要殺。

  那到底還是郡主的郡馬,趙王府的主子不拿他當回事,可要是性子起來,要教訓幾下她這個奴婢,那她也只能自認倒霉。

  可是再猶豫,也不能在門口站一輩子,尤其她立了這半晌,似是驚動了裡頭的人,門扇一拍,便又出來一個身高八尺的雄壯嬤嬤。

  這嬤嬤也姓趙,分明是個女人,卻生的既肥且壯,滿面橫肉,一點不顯老態,立在門口,活像是黑熊成了精一般。

  「你來做什麼?

  可是有小王爺吩咐?」

  滿王府里,她最怕的人除了狠戾的小王爺,就是這個心狠手辣的老嬤嬤,她一半的眼睛耳朵,就都是在這嬤嬤的手下毀的。

  見著這位趙嬤嬤,攬月渾身就是一顫,被質問之後便更是連說話都回的不利索了:「齊侯府里來了人……管……管事叫我告訴大爺。」

  趙嬤嬤聞閃開半邊身子:「那你還不趕緊著,杵在外頭偷懶不成?」

  攬月聞言一抖,果真不敢再有絲毫耽擱,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進了門。

  莫看這外頭瞧著雖有些冷清,可一進屋內,卻只覺著眼前一亮,處處都是堆錦藏秀,富貴至極,正中燃著甜香,內室一層層垂著珍珠幔帳,地上滿滿當當的鋪著郡主最愛的白狐毛毯,這毛皮白軟至極,旁人家裡能得幾塊做件衣裳就已是傳家的寶貝,可在王府,只因郡主一句話,卻是毫不在意鋪在地上,任人踩踏。

  當然,雖是任人踩踏,人卻也分三六九等的,主子們自可以隨意,身邊的丫鬟們就得在進門前換了專門的乾淨白襪。

  至於攬月,她就連換的資格都沒有,低著頭,一瞧見那毛毯邊,就立馬跪了下來,使勁兒眯著眼睛往裡瞧去。

  帘子里的自然就是趙王府駙馬齊君行,穿著一身鮮亮的上等蘇錦長衫,如今正沒骨頭一般倚在榻上,一腳長靴未脫,便徑直擱在小案上,一手歪歪扭扭的拿了酒壺,似是已然醉了的模樣。


  但攬月卻知道他沒醉,倒不是因為她眼利,而是她知道,在這王府里,連那趙嬤嬤在內,共有十幾個下人輪班守著齊君行,因郡主不喜,趙嬤嬤便看著,一日裡只許他飲半壺,且還只能是郡主愛聞的梨花酒。

  這麼點量,便是餵一隻狗都未必能醉。

  齊大爺這模樣,倒有大半是自個哄自個玩兒呢。

  攬月在心裡撇撇嘴,面上卻一點不露,只高聲見了禮,便趕緊按著小王爺的吩咐大聲開口道:「大爺,邊關傳信,說是咱們大勝了!許是過些日子,二爺就能回朝加封。」

  「還有二奶奶家裡的兄長,就是蘇家,這次恩科得了二甲傳臚,說是要在狀元樓里辦一場,請家裡人來熱鬧熱鬧,信兒也送到侯府里了,也請了大爺您,小王爺已命管家給拒了,不過禮還是送了去!」

  「還有一樁,剛才侯府來了人傳信,說是府里又添了一位小爺,老、老太太已給起了名叫承,和之前的繼哥兒正好湊做一對兒。」

  「閉嘴!」

  前幾句時,榻上的齊君行沒聽見似的,還微微晃著酒壺,微醺一般,等到了最後,伴著一道清脆的聲響,攬月身前的白絨毯上便眼瞧著碎了一隻上好的琉璃杯,什麼從臉上飛過,有些癢,該是濺起碎片傷著了臉。

  「誰許你拿這些狗屁倒灶的屁事來告訴爺?

  賤人,我看你是剩下的招子也不想要了!」

  齊君行罵的兇狠,攬月卻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是按著之前的習慣,低頭躬身,護住了頭臉要害。

  小王爺那留著她一條命還有用,這大爺也不能打殺了她,便是要打幾下教訓,傳下去外頭王府的下人也並不理會,還得勞駕他親自動手的。

  橫豎已經進來了,總是難逃這麼一遭,大爺便是當真要給她幾下狠的,她咬咬牙,忍過去就是。

  可這一次齊君行不知怎的,卻並沒有動手,一仰頭,將壺裡殘酒一飲而盡,卻又忽的仰頭笑了。

  「你叫什麼來著,哦對,攬月!」

  「攬月,爺問你,你知道那小王爺為什麼巴巴叫你傳這些話給我?」

  攬月當然不會回答,縮著頭,一動不動。

  齊君行也不在意,一揮手,手裡的夜光水晶壺也碎到了地上:「爺告訴你,那因為他故意氣我,那爺再問你?

  他為何這麼巴巴的來氣我?」

  齊君行笑的更歡:「因為他嫉妒,他嫉妒爺!」

  「他是王爺,又怎麼樣,郡主偏偏只仰慕爺一個!對他,叫一句哥哥,其實那就是趙王府的一條狗!」

  「他再恨我,再瞧不上我,怎麼著?

  郡主喜歡爺,他敢拿爺怎麼著?

  爺日裡不在,丹城夜裡就要發瘋!」

  前後還好,聽他後頭胡言亂語,攀扯起了小王爺與郡主,攬月是當真有些慌了,連忙一個頭,便想先逃:「話傳罷了,奴婢這就退下到……」

  「你怕什麼!呵,他趙王府都張狂不得幾日了,你還怕他一個小王爺?」

  「等著,等趙王府一倒,爺還帶你回侯府去!哼哼……」

  雖然心下明知齊君行的這胡話信不得,但不知道為什麼,死死低著頭的攬月卻是心下一動,鬼使神差的留了下來。

  齊君行往後一仰,口中只是絮絮不停,當真醉了似的,可是細聽之下,仍舊斷斷續續能聽著幾句:「呵,還當你們是太—祖爺那會兒不成……」「哼,你也想出征,摺子上了十幾道,宮裡可搭理你一回!」

  「老王爺早薨了,臉面也該到頭……」

  「等這王府被抄了,我看你還如何猖狂……」

  攬月在門口細細的分辨著,不知覺間,竟是有些痴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凶神惡煞的趙嬤嬤忽的帶人出現在了屋內,眼光從榻上齊君行的身上掃過,活像看著一塊死肉:「郡馬爺,郡主上香快回來了,您也該好好收拾收拾。」

  齊君行不為所動,不過趙嬤嬤也並不在意似的,一擺手,自然有王府訓練有素的下人們上來,收拾地上碎酒盞的、換地毯子的,打水給齊君行梳洗漱口、更衣裝扮的……

  流水似的轉了一圈,仿佛只眨眼的功夫,屋內就重新恢復了方才的富貴整潔,榻上的齊君行更是一身簇新的衣裳,連頭髮鬍子都也被收拾的齊齊整整,全是丹城郡主最喜歡的模樣。


  而在這期間,下人連一個對齊君行說話的都沒有,只是低頭幹活,活像自個伺候的是個石坯泥塑一般,瞧都不必多瞧一眼。

  攬月在一旁看著,心下複雜。

  其實大爺與郡主剛大婚的時候,也並不是如此的,王府里的人,便是心底里看不上這個郡馬,面上的客氣恭敬也總是要做出來,可如今日子一日日過去,眼看著直到現在,郡主也沒能與大爺成事,時候長了,郡主也有些慣了一般,並不像剛大婚時待大爺那樣,一刻都離不得。

  當然,更要命的,還是齊侯府那邊,侯爺太太都被府里看著,再不能隨意出來,而掌家的老太太,也是對這個孫兒理都不理,擺明了不待見之後,王府才會越發肆無忌憚。

  打從前年起,王府里甚至派人代大爺進宮,連大爺司義郎的差事都稱病告了假,另一頭王府里的大爺身邊,也才開始派了趙嬤嬤過來,一日不錯的守著。

  再往後,就是這般愈演愈烈,當真是一點侯府公子的體面都不給大爺留了……

  攬月心下的念頭紛紛雜雜,才剛回憶到這,門口趙嬤嬤也發現了躲在角落的她,幾步上前,一聲厲喝:「你還待在這礙什麼眼?

  驚著了郡主,你有幾條命賠的!」

  攬月回過神來,連忙起身告罪,順著角落匆匆退了出來。

  離了院子之後,攬月的腳步匆匆,行的越來越快,分明已走了挺遠,耳邊卻似乎還能聽見齊君行方才的話頭。

  「王府張狂不得幾日了……」

  「等陛下對王府出手,抄家都是輕的……」

  越是回想,攬月只剩一隻的眼睛就愈亮。

  她是被捉來的,王府的奴婢名冊上,也沒有的她的名字,表姑娘去的時候藏下的東西和銀票還被她收著,埋在樹根下頭!

  若是王府倒了,若是王府倒了,她是不是就能拿著銀子逃出這個火坑去!

  若是能出去,看在銀子的份上,她便也按著表姑娘的遺願,將她的遺物也帶出去,送到吳家一家子供奉的大安寺里去燒了,祝她下輩子投個好胎,再不幹這樣的糊塗事。

  她得活著,她得好好的活著!

  她要等著那一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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