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剛才舒服嗎?

2024-08-30 21:00:24 作者: 鎏月
  南洲警局。

  「你說自己遭到強姦,請描述下具體事發過程。時小姐以前也是警察,應該對這套流程很熟吧?」

  面前的警察分明在例行公事,可頭頂的白熾燈卻照得時願臉色煞白。

  四個小時前。

  被關押在拘留所里的她,得知母親陸秀萍車禍垂危的事。

  據說薄家替她交了一筆保釋金,允許她去醫院探望。

  時願來不及去想薄霆梟為什麼會突然幫她,出了拘留所後就被人打暈後拉上一輛黑車。

  黑暗的倉庫里。

  醒過來的時願趴在地上,體內就像有一把野火在瘋狂的燒著,燒得她意識全無。

  僅剩的清明僅夠她看到一道模糊人影,帶著幾分熟悉。

  欲望的驅使下,她下意識伸手勾住男人的衣角。

  火熱的大手就撈起她軟得沒有一絲力的後腰,掐緊……疼痛讓她本能的叫了聲。

  勾人的嗓音和極致的緊度讓男人呼吸一沉,滾燙的胸口覆在她顫抖的脊背上,薄唇咬住她的耳垂,

  「時願,你就這麼克制不住?」

  她被掐著後頸,屈辱的抵在地上,撕裂的疼痛很快就徹底被歡娛代替。

  意識混沌的她就像一片樹葉,在海浪一波波肆意衝撞下,搖擺沉浮。

  男人饜足後,離開了她的身子。

  失去支撐的力的時願,渾身濕黏癱軟在地上。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她就感覺到一條有力的手臂箍著她的腰,把她重新抱上旁邊的桌子,分開她的腿……

  從桌子到椅子上,被迫擺出各種姿勢承歡的她不知道被折磨了多少次,直到一盆冷水潑醒了她。

  昏黃的燈光下,時願弓著身子劇烈的咳嗽起來!

  椅子上的薄霆梟一身矜貴的高定西裝,黑色襯衫的領口慵懶的敞著。

  喉結上那顆紅色的痣,禁慾又妖冶。

  「剛才舒服嗎?」

  菸頭稀薄的冷霧籠罩在他英俊的眉眼間,晦暗而冷酷,

  「當初你找了一群民工侮辱淺歌。我就從你抓捕的罪犯里,替你精心挑選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感覺怎麼樣?」

  剛剛的男人,是那些罪犯?

  如墜冰窖的惡寒,讓逐漸清醒過來的時願控制不住的發著抖,

  「你把我保釋出來,就是為了報復我?那幾個民工不是我找的!薄霆梟,我沒做過的事我不認!」

  薄霆梟丟了菸蒂,皮鞋冷冷的捻滅,

  「時願,我早就提醒過你。哪怕你不是時洲長的親生女兒,只要你不去找淺歌的麻煩,我依舊會要你!但你卻依舊不知足的想要毀了淺歌!」

  她是在一次出任務受傷,輸血的時候才知道自己不是時家的女兒。

  當他們的親生女兒陸淺歌帶著一身燙傷的疤痕被接回來時,原本寵愛她的家人,對她這個被生母在醫院的火災中意外抱錯,占據了陸淺歌二十年幸福人生的人充滿了憎恨!

  她以為就算她的身份是假的,至少這三年來薄霆梟對她的愛是真的。

  然而當陸淺歌拿出另外半隻,薄家祖傳的藍寶石古董胸針時——

  她才知道在北洲隻手遮天,林立於金字塔尖的薄氏會主動跟南洲洲長聯姻,並非只是強強聯合。

  而是薄霆梟把她錯認成了兒時被綁架後,在滑雪場救了他的恩人!

  她的人生,一夜之間變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不知足的那個人從來不是她,而是陸淺歌!

  陸淺歌找人黑了她的手機,編輯了那條教唆簡訊。

  在時家人和薄霆梟趕去時,她和一起出警的同事也趕到了。

  那幫民工竟當場指控她,指使他們扒光陸淺歌的衣服,給她拍下那種照片,為的就是讓陸淺歌身敗名裂!

  無論她怎麼辯解,最終以故意傷害和教唆強姦被收押進了拘留所。

  「淺歌被你指使的人嚇到失語。時願,你必須為你的行為贖罪!」

  薄霆梟大手掐著她的下巴,端起桌上的碗。

  「不要……阿梟不要!」

  時願驚恐的扭動著頭,琥珀色的眸子噙著血淚,男人大手突然停頓了下。

  下一刻,苦澀的湯藥一股腦的灌進她嘴裡!

  火燒般的撕裂感讓時願發瘋的推開他,痛苦的乾嘔起來!

  她強忍著嗓子眼翻湧的鏽腥味,眼睛血紅的看向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你有……有愛過我嗎?」

  哪怕是,一點點。

  男人冷冷的起身,拍打著身上的薄塵,鳳眸嘲諷一閃而逝。

  「你這樣的人,也配說愛?」

  她這樣的人?

  她是什麼樣的人,他難道不清楚嗎?

  時願苦澀一笑,眼底的光徹底熄滅了。

  門外響起一片呼嘯的警笛聲。

  警察被關進監獄會落得什麼下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時願紅著眼睛的摸到一塊碎碗的瓷片。

  就在她用力朝著自己脖子劃下去時,一隻大手狠狠攥住了她!

  有那麼一瞬間,她仿佛看到薄霆梟也紅了眼睛。

  衝進來的警察七手八腳的把她摁在地上,時願渾身劇烈的抖動著。

  她想說跟把她送進監獄相比,薄霆梟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可她的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薄霆梟俊臉陰鬱的警告她,

  「你要是敢死的話,我就讓你媽和你哥陪葬!」

  被帶回警局的她不但沒能去成醫院,還因為在保釋期間『逃逸』罪加一等。

  時願一直固執的不肯認罪,直到拘留所送來兩樣東西。

  照片上她生母躺在醫院,僅靠一根鼻飼管活著,隨時都會被結束生命。

  還有一份南洲體育隊的拳擊運動員,她親哥陸野在比賽前被查出服用藥物,正在接受調查的報導。

  法庭上。

  那朵南洲最明艷的洛神玫瑰,折了高貴的腰。

  在紙上一筆一划的寫下:

  【我認罪。】

  ……

  五年後,南洲監獄。

  「編號0113070,出獄了。」

  換好衣服的時願衝著獄警鞠了一躬。

  入獄前合體的衣服,在她單薄的身上空蕩蕩的掛著。

  獄警擺了擺手,

  「一時走錯路不要緊,出去後好好做人,可不能再做壞事了。」

  誰能想到高貴驕傲的洲長千金,南洲警界的高嶺之花,竟會因妒生恨走了歪路。

  一顆璀璨的新星就此隕落成階下囚,實在令人唏噓。

  每個離開監獄的人,都會迫不及待的和這段陰影割裂。

  在時願請求留下她的服刑編號做紀念時,獄警一臉意外。

  她突然想起同事們私下閒聊時提過。

  時願的服刑編號好像和原來的警號一模一樣,就多了末尾的一個數?

  也是夠諷刺的了。

  當年時願的大哥殉職後,被稱為聆曲百年難能一遇的『紅綾旦』,嗓音身段堪稱一絕的她,放棄了從小學習的聆曲,填報了警校。

  在以全校第一的優秀成績畢業後,她謝絕了恩師的留校,承襲了時晏昭的警號。

  如今無論是時晏昭,還是那枚象徵著無上榮光的警號,都一併因她蒙了羞……

  她要了這服刑編號去,也是想提醒自己別再犯錯了吧?

  *

  時願出獄後,先去鄉鎮的衛生所看了陸秀萍。

  也許她曾是洲長千金,陸秀萍一直喊她『小姐』,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恭敬。

  衛生所環境差,但價格便宜。

  被撞成植物人的陸秀萍在這一躺就是五年,費用一直都是陸野在支付。

  當年陸秀萍來拘留所看她,說她手上有陸淺歌誣陷她的把柄,可以讓時家主動撤訴,後來她就在去時家路上出了車禍。


  時願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但如果陸秀萍是被人害的,她一定會查清楚。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讓多年沒使用通訊工具的她本能的顫抖了下。

  電話一接通,陸野暖陽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時願你出來了嗎?店裡剛接了個活我暫時走不開,等我把地址發你,你來店裡找我吧!」

  「我沒跟念念說你今天出獄,等我下班咱們一起回去給她個驚喜,小丫頭肯定高興壞了!」

  雖然時願痛恨那幾個侮辱她的男人,但要不是因為孕吐,她也不會知道有人故意在她飯菜里下毒。

  她肚子裡的小生命救了她,讓她無法狠下心來……

  當年她在監獄生下念念,一直都是陸野在照顧,時願心裡感激陸野的同時,也充滿了愧疚。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她,哥哥也不會淪落成現在這樣。

  陸野定位發了過來,時願坐上公交車,自由的微風吹進窗子。

  南洲這幾年發展迅速,連鎮上都已是高樓林立,比五年前更繁華。

  一家商場的電子幕上,正在播放著陸淺歌的香水GG。

  後排兩個女生低聲熱聊著,

  「哎你看新聞了嗎?前兩天陸淺歌拍戲時受傷,薄家掌權人親自把人抱走的。」

  「我還聽說陸淺歌拿下最佳女主角後,薄霆梟求婚成功,兩人的婚期就定在年底呢!」

  時願木然的關上窗子,窗外爆米花的甜味膩得她想吐。

  站點下車後,她遠遠的看到了陸野打工的那家蛋糕店。

  門口停著一輛黑色阿斯頓馬丁。

  這種價值幾千萬的豪車本就少見,更何況是在南洲偏遠的鎮上。

  熟悉到骨子裡的車牌號,一股惡寒就那樣從她腳底升騰起來。

  環境狹小的店裡。

  地上被摔爛的蛋糕,打鬥時砸斷腿的桌椅,一片狼藉。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陸野,正被兩個保鏢押著跪在地上。

  普通保鏢不是陸野的對手,但跟隨在他身邊的裴冬,是傭兵出身。

  薄霆梟叼著煙,慵懶的靠在桌子上。

  名貴的暗紋西裝襯得一米八九的他寬肩窄腰,氣質矜貴。

  那張成熟穩重的俊臉,眉眼越發高深難測。

  一身凌人的氣場,比五年前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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