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本來覺得,洛飛羽機靈,且心軟,尤其不敢殺人。【記住本站域名】送他去神水宮,他必不會看著自己毒發身亡,所以定能找到門路,每月送袖氣的解藥出來,屆時他就白賺了傳遞天一神水的通路。
而母親畏懼神水宮,那裡是處天然的保護地。
洛飛羽喜歡男人,把他丟到沒有男人的地方,也不必再擔心這人浪得沒邊,使勁兒拈花惹草。
但此時……
他聽著船艙外咯咯嬌笑的女孩子們「討厭~」「看我撓你!」的聲音,才發現他這分明……是給洛飛羽找了個仙境桃源。
洛飛羽對無花被楚留香藏起來的事其實心裡清楚的很,但他仍裝作什麼也不知情,同三美在船上快活了好些天。
楚留香不敢被他撞見,遮遮掩掩地在底部船艙同無花手談了五個日夜,才盼得蘇蓉蓉將還在「依依不捨」、「義憤填膺」的洛飛羽送走。
洛飛羽拿著蘇蓉蓉的一封引薦信,美滋滋踏上了往神水宮的路。
神水宮與世隔絕,只因兩件事而出名,一個是天一神水,另一個便是水母陰姬。
水母陰姬的武功在江湖是傳奇級別,比之天下第一劍薛衣人亦不逞多讓,石觀音在她面前所有的本事都一文不值,所以她也是石觀音平生僅怕的人。
陰姬最痛恨男人,但凡有任何男人瞧了她一眼,她都絕不會讓他再活下去。所以神水宮只撿孤女棄嬰來收養,並斷絕她們和外界的往來。
雖說怪異偏駁了些,卻也算與世無爭。
洛飛羽隱隱察覺到無花這樣的安排,簡直就像直接大方告訴了他:機會我已給你了,能不能傍到靠山就看你自己。
無花……真是個奇怪又矛盾的人。
大多時候,洛飛羽仍然願意相信沒有誰天生就是壞人,無花雖從開始到現在坑了他無數次,但這人難得有良心時……
算了,他不能指望無花有良心。
與其讓洛飛羽相信他這是真被自己故作弱勢騙的心軟,還不如叫他相信無花不過是在給他丟胡蘿蔔誘著他好好幹活。
水母陰姬和石觀音不同,石觀音恨男人卻也喜歡男人,尤其是漂亮男人;而水母陰姬,是真的對男人恨之入骨。
陰姬是個鐵t姬佬,她這一生只栽在一個男人身上,而對方是個女裝大佬。他們還生了個女兒。
陰姬一心想要女兒繼承神水宮,可惜這位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逆反少女並不領「師父」的情,只想逃出金絲籠去看外面的江湖。
原著中這叛逆少女想利用無花幫自己逃出籠子,結果一屍兩命,引得水母陰姬對男人更加痛恨。
所以若洛飛羽不能把自己的真實性別藏好,那到時候也不必無花再撈他了。
這究竟是機會還是催命符,只有他自己掂量得清楚。
不過無論如何,神水宮裡大多還是涉世未深的少女,她們天真且單純。如果她們遇見的不是洛飛羽而是無花,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這麼想想,他其實也算救了一位少女的性命。
洛飛羽乘著小船沿溪而上,明明已是夏末時節,溪水中卻飄著一瓣瓣順流而下的桃花。空氣里飄蕩著淡淡的花香和胡麻飯的味道,兩旁水草叢生,漸漸沒入一處山隙。
他用槳撥著水草走了很久,方才進入世外桃源般的錦繡山谷。
面前飛瀑流湍,鳴珠濺玉,漫山遍野的花海中坐落著若隱若現的亭台屋舍,千萬隻說不出名字的小鳥在其中啾鳴飛舞,大膽的甚至落在他的肩上,分毫不怕人。
他按蘇蓉蓉所說,尋到院中種著菊花的屋舍走了進去。
蘇姑姑見到他很是訝異,洛飛羽將書信給她看了,她弄清了事情經過,於是留下他在屋中,自己去向水母陰姬請示。
神水宮偶爾也有傷情的可憐女子想加入,只要背景乾淨,她們一般不會被拒絕。這些女子多是通過菩提庵進來的,所以蘇姑姑見到洛飛羽才會這麼驚訝。
只兩刻功夫,蘇姑姑便把他可以留在神水宮的消息傳達了下來。
神水宮許多年沒有外人進來了,就算是蘇蓉蓉,來到這裡也不能和她們交流,好奇心爆棚的小姑娘們頃刻就將洛飛羽圍了個水泄不通。
「秀姐姐,西湖是什麼樣的?」
「秀姐姐,男人是不是奇醜無比又喜歡騙人?」
「秀姐姐……」
洛飛羽耐心給她們解釋,提起男人的時候深惡痛絕:「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大豬蹄子是什麼?」純良的少女眨巴著清澈的眼睛,對他說的每個字都深信不疑。
她們知道洛飛羽被壞男人騙了感情,對她十分同情,但聽到她說她追殺了那壞男人大半個月,又覺得她幹得漂亮,紛紛化身秀姐姐的小迷妹,對她這雷厲風行的性子崇拜得不行。
洛飛羽生怕他把外面的世界說得太美好,引她們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故極力排斥外界,算是對騙取她們信任的一點心理慰藉。
在這沒有煩惱的隔世桃源,日子眨眼就飛過了半月。
這日,洛飛羽跟往常一樣,在自己的庭院裡繡花。
他本住在蘇姑姑的茅舍,但神水宮的弟子都有自己的住處,所以這地方一建好他就被勒令搬了過來。
神水宮弟子每人都在住處種不同的花,比如蘇姑姑種菊、司徒靜種山茶,洛飛羽思來想去,討了些曇花來栽。
他加速器已過期了,起初雖沒什麼異樣,但日子一長,女孩子們還是察覺到了他身上的古怪之處。
比如他時常話說到一半就突然發起呆來,盯著某處一動不動,好半天才會回神;
比如他繡工精湛,無事時就會繡花打發時間,但她們都發現,秀姐姐從來只繡一種圖樣,是成雙成對的鴛鴦。
又比如神水宮弟子都穿白衣,洛飛羽卻不肯換裝,一襲紅衣走到哪裡都惹眼至極;
她們私下討論,秀姐姐嘴上恨透了男人,其實還沒對那壞男人死心。
「你是不是瞧上那個新來的狐媚子了?不但忍了她在宮中穿紅衣,還總這麼偷偷摸摸地看她!」宮南燕眼中燒著嫉恨,將在密道中暗中觀察洛飛羽的水母陰姬逮了個正著。
水母陰姬向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饒有興味道:「她內功修為不俗,卻查不出師承來歷,我不過是擔心混入奸細才來看看。」
宮南燕並沒有被這樣的理由說服,反而冷哼:「那你觀察幾日可看出了什麼?」
「沒有。」水母陰姬收了幾分笑意,「正因為沒有,才覺得警惕。」
宮南燕半個字都不信,水母陰姬的武功她充分信賴且了解,這人擺明了就是找藉口,「我看你是見了新鮮貨色就被迷了心竅!」
陰姬只好無奈安撫她:「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我對你的不同嗎?」
宮南燕咬了咬下唇,默默不語。
陰姬的房中有許多條密道,通向她所有女弟子的寢室,但她只對宮南燕一個人專情,這也是宮南燕敢恃寵吃醋的緣由。
「她拒絕換白衣,無非是想引我注意;她同靜兒走得那麼近,許也是看重靜兒是我得力臂膀;而她在院中種曇花……」
陰姬頓了頓,笑道:「曇花又叫韋陀花,孤芳高潔,出塵素雅……曇花一現,只為韋陀,她什麼也不肯說,只透露名中一個『秀』字,前日裡江湖鬧得紛揚的那位,就是她了罷。」
宮南燕氣道:「你明知她在故意引你注意,還被她勾引!」
陰姬卻沒接她的話,自顧自問道:「你說她武功都已是江湖一流,何必再來學我神水宮的功夫?吸引我的注意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宮南燕忍無可忍,憤憤跺腳:「你且想吧!今晚無論如何你都別想再上我的床!」說罷扭頭便走了。
陰姬瞧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眼神又飄回對著鴛鴦錦發呆的洛飛羽身上。
不是為武功,那只能是為天一神水了。
她既然忘不了那和尚,又真能狠得下心毒死他麼?
陰姬有些期待,又有些興奮,她覺得只要讓她對那和尚徹底死心,痛恨男人的洛飛羽也許能成為她的同類人。
時而如水般溫婉秀麗,時而如冰般凌厲鋒銳,傲骨渾脫,落落大方,行為不拘卻又不失少女靈動,看似多情卻又痴情……這樣的女子,她確實很多年都未見過了。
這秀姑娘……使她莫名地想起雄娘子。
可她顯然與男扮女裝的雄娘子不同。秀姑娘愛穿有些裸露的舞服,那身段腰肢、還有半露的胸前風光,分明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陰姬之所以忘不了雄娘子,正是因為像雄娘子那樣一身兼具男女兩性之優點的人,世上沒有第二個。
但陰姬並不為此而遺憾,她喜歡秀姑娘這樣獨立果決敢愛敢恨的女性,這樣的她身上有種奇妙的吸引力。
所以她踏出了密道,悄然無息出現在洛飛羽的背後,輕握住了他捏著繡花針的手。
「你針法走偏了,是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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