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看似是放走了魚家兄弟, 但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他就悄然跟在了後面。【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魚家四兄弟並沒有把人帶到別的什麼地方,而是駕輕就熟將他送回了破廟。
難道能請得起他們的尊貴主人,竟混在這乞丐窩裡?
無花思索少頃, 用起了他拿手的東瀛忍術,以替身術將自己和環境融為一體,偽裝在他們四人的說話聲恰好能夠聽清的距離。
破廟裡不多時就走來一個接應的人影,無花凝神去看,卻發現——
這四個矮子深夜扛著阿酒回來,居然是要見另外一個矮子?
「霧草!溜溜溜呀!我頭一回見我師父喝趴下, 你們這是從哪兒把他弄回來的?」
魚家兄弟個個話少,言簡意賅:「巷口酒鋪。」
朱停搓著自己下巴, 古怪道:「下午那和尚一臉壞樣把他『借走』,我就覺著有鬼, 嘖!大和尚牛批啊!師父這不科學的酒袋肚子都能叫他給灌醉了。」
他不提倒還好,他一提,四個矮子就有些不高興, 冷著臉將無花趁洛飛羽喝醉時的「不要臉行徑」給講了一遍, 還警告朱停不要總沉迷美色耽誤正事。
朱停立時嚇了一跳:「什麼?!那他摸著了沒有?」
魚家兄弟自然驕傲搖頭:「有我們兄弟四個, 豈會讓他得逞。」
朱停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緊接著就罵道:「辣雞禿驢!難怪叫戒色呢!要不是師父喝趴了肯定敦爆他的光頭!」
魚家兄弟於是又將洛飛羽要同無花下月初二成親的事告訴了朱停,朱停面露難色,抓耳撓腮:「這……不該我們管的,最好還是別管吧……我們只讓他世世衣食無憂平平安安, 至於娶妻生子,那是師父自己的事,哪輪到我們操心?」
「哼,小鬼就是怕事!關鍵時候不在主子身邊,連未雨綢繆也都不懂。」
朱停一聽小臉就不樂意了,「嘿,你們不能仗著比我多吃幾年飯就輕看我啊,沒有我你們找得著我師父?我是剛換好牙不假,可我懂的一點兒不比你們少,要不我師父收我做徒弟不收你們呢?」
還不是因為洛飛羽沒見過他們!魚家四兄弟懶得跟個小豆丁理論:「今日若非我們,主子已叫人占了便宜!」
「……好吧,這算我玩忽職守,功記你們頭上。」朱停原本半夜起來就困得不行,呵欠連天道:「你們快把他抬進去吧,我一個人可弄不動。」
魚家兄弟這才重新舉著洛飛羽四肢將他放進破廟。
朱停伸著懶腰隨處找了棵樹,準備就地噓噓一下,萬一明日有沒睡熟的乞丐問他半夜跑哪兒去了也好有理由搪塞,嘴裡哼哼唧唧吹著口哨催著尿,眼睛還沒眯瞪起來,面前的樹忽然「咻」地消失了,變成一顆鐵青的光頭。
朱停的尿意頓時就被一個激靈嚇倒回去了。
「……臥……」
他剛要大叫,無花眼疾手快捂死了他的嘴,威脅道:「不想死就把嘴合嚴實。」
朱停忙不迭點頭配合,以眼神示意自己會乖乖的。
無花這才鬆開,面無表情問道:「酒兒究竟是誰?」
朱停眼珠子滴溜滴溜轉了轉,脖子一梗道:「你要是想問我這個,那還是直接殺了我吧。」
無花冷笑道:「我不會殺你,我可以把李老實家的小姑娘抓來,當著她的面,你總會說的。」
「臥槽!」朱停也急了,「那么小的女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無花笑得一臉斯文敗類樣:「你若配合,我自不會幹有失風度的事。」
朱停默默咽了咽口水。無花的意思他充分領會到了,這和尚不是做不出,只是出於體面或風度等某些原因沒有做而已,但僅知道「他能做」這一點,就已足夠有威脅性。
不知不覺間汗水已爬滿了朱停的背:「我、我不能告訴你!」
「哪怕今天晚上那女孩就得死?」
「……」朱停眼睛都瞪圓了,「你到底是個什麼爛黑心玩意兒?怎麼能用這種輕鬆的表情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
無花居高臨下睨著他道:「因為你有權利童言無忌,你可藉此試試,看我是不是言出必行。」
「你堂堂一個大人,對個七歲的小孩威脅恐嚇,怕不是有貓病!」
「我六歲的時候就已知道怎麼在師父面前掩藏心計,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小孩,哪怕他還沒長大。」
「……」
朱停雖是個欺軟怕硬的小慫包,但偶爾也有硬骨頭的時候,他咬了咬牙,挺起剛長了點兒肉的小胸脯道:「你洗洗睡吧,我要是告訴了你,今天晚上我也不用活了!你沒瞧見剛進去的四個大兄弟嗎?橫豎都是死,不如硬剛!」
無花聞言不由多瞧了他一眼,這小東西倒跟洛飛羽一個倔脾氣。先前他會覺得朱停像洛飛羽,也是因為他那股子機靈勁兒簡直跟那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管阿酒叫師父,這算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破廟裡隱隱傳來些動靜,似是魚家兄弟安置好了人打算出來了,無花於是鬆開了鎖定在朱停身上的氣機,「你不說,我也會讓她自己告訴我。」
朱停感到身上壓力驟然一松,立馬後退了幾步,虎視眈眈道:「我、我警告你哦!別打我師父的主意!我師父你惹不起的!」
無花回以一聲輕蔑的冷哼。
他剛要遁回方才的樹叢,朱停忽然對魚家四兄弟大力招手喊道:「和尚!和尚在這!!」
無花臉色微變,無聲瞪了朱停一眼,撂下話來:「等她醒了告訴她,後天中秋,我會來接她游松江府燈會。」這才離開破廟。
朱停終於放鬆下來,直拍著前胸嘟囔:「我嘞個去,再來幾次嚇也嚇尿了……」
魚家兄弟只負責洛飛羽的安危,朱停要真有什麼事,他們也只會蹲著看戲袖手旁觀,他們聽到朱停的聲音過來檢查了一番,就各自回去洛飛羽身邊繼續潛藏起來了。
但朱停經過無花這一整,睡意卻散了乾淨,一晚上都沒睡著,摳掰著手指頭不知在算些什麼。
第二天洛飛羽在破廟裡睡醒的時候,就瞧見他耷拉著腦袋坐在旁邊,跟個霜打的茄子似的。
洛飛羽瞧了瞧外頭日上三竿的天色,一個鯉魚打挺猛坐了起來。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脫口一句「臥槽」。
朱停回過頭來,問候道:「師父你醒啦?」
洛飛羽瞧了瞧破廟四周,這個時辰其他乞丐早出去化吃食了,廟裡只朱停他倆,顯得有些空蕩。「……我怎麼在這兒?無……不是、戒色呢?」
系統坑人不淺!說好的千杯不醉萬杯不倒,為什麼他會喝斷片兒了!!
【提示】
【俠士,你昨晚喝了一萬零一杯。】
你這麼個萬杯不倒嗎!!洛飛羽在心底咆哮。
朱停不能告訴他是魚家兄弟送他回來的,自然在他面前找了別的理由:「昨晚是戒色和尚把你送回來的。」
洛飛羽動作一頓,斬鐵截釘:「不可能!」
他聲音比平時要大,朱停當即被他喊得一愣。
開玩笑,要是無花送他回來,他現在還能活命?沒有在睡夢中直接暴斃成盒才是怪事好嗎!他昨晚斷片兒的時候都在以為他不能活著看到今天的太陽了!
洛飛羽面色古怪,轉過腦袋緊盯著朱停,「蹄子,昨晚到底是誰送我回來的?」他還活著,那一定是無花想借他醉酒試探被誰給阻止了,莫非是胡鐵花?
不對,若是胡鐵花,穿模的事也瞞不過去。可若是小麻子他們,豬蹄也沒必要瞞著自己。
難道是……楚留香?可楚留香又怎會知道阿酒就是秀秀?
洛飛羽覺得宿醉後的腦袋真的很容易頭疼。
朱停目光始終躲躲閃閃,半天都不吭聲,洛飛羽狐疑起來:「送我回來的總不會是壞人,你緊張什麼?」
朱停眼看這茬不好糊弄,把頭一抬,索性毫無預兆將話題岔去了別的地方:「師父!你要聽我一句勸!!」
「……哈?」洛飛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昨天測字算了一晚上,那戒色和尚是個鰥夫一世孤獨命,大凶!凶得很!尤其克妻!但凡被他看上的女子,不是死於非命就是纏綿病榻,哪怕身體康健的也要折壽,師父你萬不能跟他搞到一塊兒去啊!」
洛飛羽:「…………」槽點太多一時竟然不知該從何吐起了。
「蹄子,你師父我,沒教過你算命吧?」
朱停信誓旦旦:「我到松江府以前,跟京城的活神仙學過兩招,別的雖然都不行,測字還是算得準的!」
洛飛羽想到他寶貝得不得了的那塊羅盤,半信半疑。
「……你測的什麼字?」
朱停道:「『戒色』啊。」
「……要不你測測看『無花』?」
「無花是誰??」
洛飛羽「啪」地一巴掌糊他後腦上:「讓你測就測,逼逼什麼!」
朱停委屈撇著嘴抱著腦袋,有模似樣半闔著眼念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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