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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靈游海隅處·十三

2024-08-30 21:34:36 作者: 觀冥
  天峰大師於是緩緩道:「命由己造, 相由心生。【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萬物皆是化相, 心不動, 萬物皆不動, 心不變, 萬物皆不變。萬法皆生, 皆系緣分,既然有緣,何必遮掩?」

  無花心中微震,抬頭恰好撞上天峰平靜又蘊藏無窮智慧的目光,他眉心一跳,對視的一瞬間仿佛被這雙眼睛看穿了一切。

  他定力極佳, 神色間絲毫未顯露出什麼, 輕輕嘆了口氣, 回以微笑道:「師父的意思是, 讓我主動去體會?」

  他師父無疑是一個明察秋毫、修為極高的得道高僧, 無花在他面前, 從未掉以輕心過。

  他無從判斷天峰是否識破了他的表演,但這副慈愛面容下掩藏的極深的提防, 他自懂事以來, 就一直如影隨形, 直至此刻也不例外。

  洛飛羽昨晚的話天峰全都聽在耳朵里,對方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是早有察覺還是當真願意認為自己初識了紅塵, 無花並不能肯定。

  就連此刻, 他師父說他「相由心生」, 究竟是指他為「秀姑娘」的事情苦惱,還是指他維持這般假象下的野心已經一覽無餘,他也無法確認。

  所以他盡心盡力扮演著妙僧的角色,只求讓天峰認為這就是他的本相。

  這樣的機鋒,在過去的十數年裡,他已經歷了無數次,可謂駕輕就熟。

  天峰微笑著指了指身邊的蒲團,對他道:「坐。」

  無花於是在他身邊坐下。

  「你坐在此處,修的是什麼呢?」

  「是禪。」無花答道。

  天峰大師點了點頭,「坐亦禪,行亦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無花遂起身拜道:「弟子懂了。」

  天峰大師凝視著他,道:「數百年來,少林門下交遊廣闊的弟子,也不過只你一人。你既往紅塵中去,又何必擔憂被紅塵染了塵埃。堪破放下,方得自在。」

  無花頷首退了出去,胸中已有定見。

  莆田城門口的小茶館是洛飛羽常駐的去處,他白日裡遊山玩水、休憩補眠,每逢夜半便去少林寺騷擾調戲無花,還時常偷著時間就頂個商城臉去散布些小道消息,靠著江湖聲望的進帳維繫每日100的活躍度。

  賭坊里那押無花會不會動凡心的賭局,就有他一半的功勞。

  如今他一身綠裝都已換完了,也不急著去收集藍裝,而是打算直接紫裝一步到位,節省裝備疊代的成本。

  繃帶、金瘡藥、止血草之類的物資他也囤了不少,還得了瓦罐和石頭的偽裝,不過沒什麼機會用。

  他按平時的習慣,入了小茶館就在靠窗的位置點上糕點水果,就著茶慢慢品,瞧著窗外車水馬龍、人群熙攘,只覺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城鎮的街道其實都大同小異,沒什麼區別。

  然而今日,他悠閒的下午茶時光被個不速之客打斷了。

  無花嘴角掛著淺笑在他對面坐下,禮貌行了個佛禮,問候道:「阿彌陀佛,秀姑娘好。」

  「……」洛飛羽半個身子都伸到了桌子對面,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茶館半數的人都在暗搓搓觀察著他們這桌,然後小心謹慎地把視線轉回無花身上,表情古怪道:「我沒眼花吧?你居然會主動來找我?」

  無花的笑容無懈可擊,「秀姑娘又不是洪水猛獸。你每晚來寺中聽佛,小僧思來想去,著實還是不妥,索性便白日尋你來了。」

  洛飛羽的臉詫異了好半天,才不由失笑,半調戲半故意提高了些許聲音道:「難不成小和尚終於被我誠心感動,願意同我私奔還俗了?」

  「?!!」勾著腦袋聽八卦的茶客們耳朵都豎了起來,那看茶的小二更是在無花背後偷偷給洛飛羽比了個大拇指,滿臉寫著:「姑娘,真有你的!」

  無花無奈搖頭道:「秀姑娘莫要拿我開玩笑,你來學佛,我為你講佛,行端坐正,心中無垢,何懼旁人誤解。」

  眾人齊齊失望泄了股氣,心神卻都還明里暗裡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洛飛羽把半個身子收了回來,塞了塊糕點,含糊著不以為然道:「你心中無垢,我心中有垢行不行?小和尚光風霽月,我卻是個俗人,我就是喜歡你才聽你講佛,若換了別人,爺……姑奶奶我早就雙劍伺候叫他閉嘴了。」

  小二目瞪口呆瞧著洛飛羽,便是江湖女子不拘小節,似秀姑娘這般坦誠直率到不顧顏面的也實在少見。


  無花體貼為洛飛羽遞上了一杯清茶,讓他不至於滿腮幫的糕點噎住,「姑娘耿直率性,我十分佩服。那今日,我們就講『性情』罷。」

  「……」洛飛羽忍了忍,笑容滿面對他比出了一個中指。

  無花淡然詢問:「這是何意?」

  洛飛羽當著眾茶客的面,一本正經道:「這在我的家鄉,是『我心悅你』的意思,代表願同君行周公之禮。」

  對,簡言之,就是「日」。

  眾人面紅耳赤盯了一會兒洛飛羽那個手勢,紛紛埋頭吃茶,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無花又一次搖了搖頭,看似好脾氣笑著,實則頗有幾分厚臉皮道:「姑娘抬愛。」

  其實無花正兒八經講佛之時並不枯燥,甚至還稱得上引人入勝、十分有趣,即便是茶館裡的茶客大多不通佛理,聽他講來,也好似在聽**迭起、新奇趣味的說書故事,欲罷不能。

  幾番下來,眾人獲益匪淺,更對無花的佛學十分佩服,漸漸相信他是真想靠講佛法勸退洛飛羽。

  可洛飛羽對著無花這副模樣,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人的謀算、這人的野心、這人舉動背後的目的,一來二去,再有趣的故事也聽不進。

  這在旁人看來,便是秀姑娘沉迷於無花大師皎好的容貌,聽他講佛還心不在焉,只顧對著大師發呆了。

  如此講了大半晌,洛飛羽故意當著無花的面將「解藥」的小瓶掩在袖中晃了晃,撒進方才自己喝過的那杯茶里,笑吟吟遞給無花:「你講得辛苦,定是口乾舌燥了罷?喝口茶潤潤。」

  眾所周知,無花及其愛潔,似他那般高潔出塵的人,本也就不該沾染一絲一毫的污穢。讓他去飲別人飲過的茶,是斷不可能的。

  就算是普通人,除非親密無間,否則也絕不會做出共食共飲的舉動。

  眾人幾乎都相信,無花定不會接這杯茶。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無花居然面不改色接過了那杯茶,淡然自若一飲而盡,還客氣有禮地感謝了洛飛羽,然後繼續口若懸河。

  吃瓜群眾們有點兒懵逼了。

  這……莫非無花大師當真對秀姑娘動了凡心?

  不不……大師境界高深,定是不拘外物、問心無愧……的吧??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動搖起來,思考自己要不要回賭坊改了所押的賭注。

  洛飛羽惡作劇得逞,笑容愈發燦爛。

  時至黃昏,茶客陸續散盡,無花也講乏了,小二瞧洛飛羽還不肯走的樣子,主動上來提醒道:「大師、姑娘,天色已晚,小店要打烊了,您看……」

  洛飛羽瞥了眼窗外蕭條冷清起來的街道,疑惑道:「你們這裡怎得如此早就打烊?這離天黑起碼還有好一會兒吧?」

  小二順從解釋:「姑娘是外地人,自是不清楚。莆田臨著海,每每天色稍晚,就時有零散倭人來騷擾,不好在街上遊蕩。」

  洛飛羽皺眉道:「區區幾個倭人……這不是南少林的地盤嗎?還有這樣的事?」他挑眉看了看無花,「你們少林怎麼連些浪客都管不住?」

  無花淡淡道:「不是管不住,是管不了。」

  小二見狀也立刻替他解釋:「少林的師父們先前也教訓過他們,但出家人不殺生,打跑他們一回,還有二回,三回……師父們一走,他們再劫掠回來,比先前更凶,也實在是顧及不得。所以平日裡避開也就罷了,有時他們成群結隊地來,我們便躲到山上去。」

  洛飛羽聽著不悅,話到嘴邊繞了幾圈卻又咽回肚子裡。他不欲貿然對這事做出評價,畢竟熱血並不能當飯吃,但臉色依然很難看。

  無花知他初涉江湖,對他這能耐得住脾性不輕舉妄動的表現倒還有幾分欣賞。他正打算勸洛飛羽少惹麻煩,熟料突生變故。

  被夕陽映得發亮的石板路上,晃悠悠行來兩個裝束與中原不同的身影,小二見之當場色變:「呸!我這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二位……欸?秀姑娘呢??」

  而另外四位就暴躁多了,他們口徑一致, 都說自己被個手拿板磚的臭丫頭暗算,險些內鬥起來。

  他們的傷雖無大礙, 卻也需靜養一段時日,楚留香將他們藏在艙中好生安置, 又獲知了一些關於南宮靈身世的信息, 苦勸了許久才令他們打消想回門派找臭丫頭尋仇的想法。

  於是這五名難兄難弟便在楚留香家中養起傷來。


  靈鷲子、西門千、扎木合、左又錚看著他們當中身體狀態最差的任慈,五人對視後齊齊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三】

  洛飛羽未免東方不敗的肉身出意外,耐心在原地等候了一會兒。

  不多時,東方就從入定中恢復過來。他端坐在原地,凝視著自己的手掌,長久不能回神。

  半晌後,他才站起身淺淡一笑,無比鄭重對洛飛羽道:「多謝。」

  這兩個字,已足以囊括所有盡在不言中的感激。

  洛飛羽揉了揉自己的鼻尖,爽朗道:「你肯在我面前放下教主的架子,可見已將我當成朋友,朋友之間便不必這麼客氣了。」

  東方不敗成全了他和無花,他成全了東方不敗和楊蓮亭,這世間緣分因果,又哪需細算分明呢?

  「這些聚靈符可以度化魂念,你開了魂眼後便能溝通陰陽兩界,日後還不一定有什麼奇遇,這些符咒送給你是備不時之需。」他叮囑道。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將那些聚靈符妥帖收好。

  「還有……」洛飛羽欲言又止。「我尚有些事情必須同你交代。」

  他猶豫著,向東方不敗發去了組隊申請。

  腦中突然響起某道聲音,令東方不敗為之一怔。

  他狐疑看了洛飛羽一眼,加入了他的隊伍。

  洛飛羽這才舒了口氣道:「我修行的方式有些特殊,你先前說,若日後無花對我不好,便要……我怕你一走,將來聽到什麼風言風語,真以為他負了我,不由分說就跑去將他砍了……」

  系統提供的匹配對象里,東方不敗也赫然在內,甚至還有75%的匹配度。洛飛羽毫不懷疑,東方必屬那「特殊boss」之列。

  他天天過著暴斃、突然暴斃和猝不及防突然暴斃的日子,若不將flag提前拔乾淨,他可不想萬一哪天掉線重來,還沒開始苟就先被昔日舊友當成姦夫淫夫,一招雙殺。

  東方不敗茫然皺眉:「怎麼個特殊法?」

  洛飛羽道:「其實我在成為元滄浪之前,已經『死』過很多次了……」

  他言簡意賅將自己能夠不斷換身份的事情告訴了東方不敗,又表示無花每次都會找到他。無花的江湖名聲雖然不好,可事實上,從頭到尾那些緋聞的主角,都是鐵打的無花,和流水的各門派洛飛羽……

  「我不能叫人知道用過那些身份之間的關係,也不能讓他們猜到這背後是同一個人,不然會給自己惹來天大的麻煩。」

  東方不敗看他的眼神變得莫名其妙起來,「你的易容術的確出神入化,但既然已經同他結了親,為何不穩定下來,還要一次一次改換身份?」他語聲驟冷:「莫非是因為你仇敵的追殺?」

  洛飛羽立刻擺手:「不是,我改換身份並非易容,而是死後另尋身體還魂……」

  死後……

  東方不敗勉強消化了洛飛羽的話,隨即又神色一凜,古怪道:「……那些江湖術士的卦算得准嗎?你那和尚的克妻命是真有其事,還是旁人捕風捉影?」

  能被冠以「妻絕妙僧」之名的男人,聽上去就覺得相當兇殘啊!

  難道洛飛羽一次又一次意外死亡,根源就是這和尚命格太硬?!

  東方不敗眯起眼睛,幽幽道:「……本座突然有些後悔將你交給他了。」

  洛飛羽哭笑不得:「他們不知真相,瞎傳一通,當不得數的!」

  東方不敗仍覺不大放心,但如今他們堂都拜了,還是自己親手促成,就是想反悔也晚了。他沉吟片刻,以傳音入密向洛飛羽報了一串藥物和毒物的名字。

  「這是三屍腦神丹的煉製方法和解藥。」

  洛飛羽面上一僵,他明白東方的意思,東方不敗是怕無花真如傳聞那般命硬得出奇,日後若他後悔了,還能直接藉此乾脆殺了無花,免去後顧之憂。

  他正色道:「……我不會給他下這種藥的!」

  東方不敗哼道:「用不用是你的事,本座將它交給你,就斷沒有再收回的道理,你想用它對付誰都隨便。若你心疼他捨不得,日後真被那和尚克到魂飛魄散,也是你活該。」

  他一手按在洛飛羽肩頭,澎湃霸道的真氣順著他的經脈直衝進去,精準找到了僵伏在洛飛羽體內的屍蟲,一舉將它震成齏粉。


  洛飛羽喉頭一甜,立刻坐下調息。

  「這屍蟲於你體內只潛伏了兩月,還未融合在血脈腑臟中,除去不費工夫。不過這東西畢竟同血脈相和,動手根除起來會損些氣血,你休養兩日便可無礙。」

  洛飛羽見自己血條下的不利狀態終於清了乾淨,欣喜之餘,也不忘好好將東方不敗哄高興了:「好姐姐,我知還是你心疼我!」

  東方不敗扔給他一個瓷瓶,嫌棄似的背過身去,「裡面的藥可以固本培元,我揍那和尚時可沒手軟,他傷得不輕。你們二人都帶著內傷,今天晚上便節制些——」

  「噗——咳咳咳……!!」洛飛羽的臉頓時紅成油燜大蝦,「這、這種事您就別操心了吧!」

  ……

  東方和楊蓮亭之間定有許多話要說,這安靜的山峰理應留給他們慢慢消磨。洛飛羽很快便識趣兒離開,回他的洞房去。

  卻沒想到這裡竟被從裡到外裝飾了一番,紅艷似火的軟綢鋪了滿床,暖黃的燭光映在輕薄的紅紗帳上,暈出一片柔和的顏色。

  王憐花得意沖他比了個「快誇我」的眼神,拱手笑道:「兄弟我夠意思吧?」

  洛飛羽扔給他兩壇女兒紅,「謝禮。」

  他撩起層層疊疊的紅帳,走進房間,只見那軟紅深處,一個看不真切的、靜靜站立的挺秀背影。

  洛飛羽帶上房門,悄悄走近。

  無花早知他回來,但站著沒動。

  洛飛羽從後面捂住了無花雙眼,嘿嘿笑著問:「年輕的大師喲,你等的是玩大扇子的紅秀秀,還是打傘的小仙女呢?」

  無花唇角勾起,答道:「我等的是洛飛羽。」

  洛飛羽「嘖」了一聲,不滿道:「兩個都是洛飛羽。」

  無花道:「那便都要。」

  洛飛羽為難起來,這和尚也太貪心了吧,反正都要脫光的,他難不成還能各穿一半給他看嗎?他現在是繼續頂著傘娘的殼子穿婚服,還是乾脆換回自己秀爺號「洛大根」的身體?

  他於是道:「只能選一個!」

  無花想了想,「那便秀秀罷。」

  他第一次遇見洛飛羽,就是洞房花燭夜,那時他將洛飛羽欺負慘了,讓他在戈壁吹了一整夜的冷風。

  如今兜了一圈,還是同這個人洞房花燭,心思卻完全相反。

  彼時避之不及,此刻心癢難耐。

  命運著實玄妙的很,該補上的東西,哪怕過了十年,也還是要在同一個人身上補回來。

  他拉下洛飛羽遮他眼睛的手,轉過身,毫不意外瞧見一個銀髮紅衣赤足的少年人。

  無花向他眉心吻了過去,輕嘆道:「這麼多年……你竟分毫未變。」

  洛飛羽條件反射還擊:「這麼多年,你的腦袋不也沒長出一根頭髮來。」

  「……」無花的旖旎心思立時被他一句話潑掉三成,「……我自從在惡人谷撿了你的『裝備』,不止武功精進了,身體似乎也停在了那時的狀態。」

  「噫?」洛飛羽訝然一瞬,恍然大悟:「難怪你一直是光頭!!」

  「……」無花又忍了忍,頗沒脾氣似的:「這良辰美景,你就不能看著氣氛,說些好聽的話?」

  洛飛羽嬉皮笑臉:「狗比嘴裡不吐象牙,大師何必抱這種希望呢!」

  無花:「……」突然覺得他所期待的甜蜜溫存的洞房花燭,可能和他想像的不大一樣。

  洛飛羽笑著撲進他懷中,雙臂扣住大師勻稱結實的腰線,「這樣不是挺好?世人有多少想求長生不老都求不來,你卻輕易得了青春永駐,時間無窮。」

  無花沉默少頃,伸手回抱住他,「……正是如此,才覺慶幸。」

  「?」洛飛羽不明所以。

  「你每一世都短命,定會比我先死;可你又會不斷重生,無窮無盡……若我如常人一般,匆匆幾十年便從人世消失……」

  他複雜嘆道:「若我不在了,你一人行走江湖,誰再來替你擦屁股,誰再替你殺那些欺負你的人……」

  洛飛羽的心一剎那間軟得一塌糊塗。

  無花忽而卻又笑了,笑中帶著幾分天真般的邪氣,既神聖清俊,又藏著叫人慾罷不能的誘惑。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反正我的雙手早就不乾淨。只要我手中屠刀一天不放下,你就一天不能放棄度我,就要生生世世被我找上門糾纏……」

  洛飛羽情難自禁,用力將無花推倒在床上,埋首在他胸前,摟得緊緊的,鼻尖全是對方身上古樸溫和的沉香味道。

  「……和尚……」他聲音悶悶的,似乎破天荒的被感動到了。

  無花露出微笑。

  對,正是如此,這才像個洞房花燭夜該有纏綿樣子。

  洛飛羽借著伏在上方的便利,抬頭撩起無花的下巴,一字一句虔誠道:「你真好看,我想睡你!」

  無花:「……」慢著,把你剛才服帖乖順的畫風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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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洛洛的畫風是掰不回來的,這輩子掰不回來的,禿禿你還是早點習慣吧2333333

  纏綿的洞房花燭是沒有了,雞飛狗跳畫風清奇的倒是有一個,你倆玩兒的開心【先哈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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