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飛羽從未離任務「失敗」如此近過。【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蕭十一郎會來闖霸刀,他早就有料到;那他為奪得雪怒,早晚要跟無花對上,這點洛飛羽也無意外;而無花幾萬分的橙裝,若連蕭十一郎都打不過,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洛飛羽完全不擔心揚刀大會的結果。
他早就做好了安排,打算當眾宣布「天下第一劍」的秘密,要讓這消息傳進連城璧的耳朵里。
屆時,連城璧得知他「配合鑄劍」是假,必會認為洛飛羽根本是設了個圈套來耍弄他。
連帶著,說不定還會遷怒為洛飛羽傳話的花如玉,令花如玉也仇恨起洛飛羽來。
而連城璧立場的轉換,會建立起「霸刀山莊」和「天宗」的敵對關係,所以天宗內的那些「匹配對象」,也會跟著轉為「仇視」。
洛飛羽一石n鳥,匹配對象們一夜之間就會大面積集體變紅名。
在他原來的計劃中,他合該為此感到滿意。
偏偏他就漏算了個無花。
若非他眼尖看到了無花跟蕭十一郎對戰時的近聊白字,他原封不動按計劃悶頭實施下去,恐怕第二天早上,就不是他等在無花房門外抖機靈,而是天亮直接被宣告「注孤生」了。
洛飛羽實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毫無疑問,就算無花不承認,他也確實在無花心中留下了一席之地……只不過這人似乎腦補過了頭。
洛飛羽大概猜到了他腦中的劇本:
從無花的角度,柳驚霜三天兩頭半夜出門偷偷去見某人,還在揚刀大會上將燙手山芋千方百計交到他手上,揚刀大會後,等著懷揣神兵的他的,必是「天宗」不遺餘力的追殺。
——柳驚霜要置他於死地。
一旦推出這條結論,那麼柳驚霜究竟去見的是誰,都不重要了,因為無花定會「合理懷疑」,他的失憶、榮枯的秘密、天宗的誘惑等等,很可能都是一場騙局。
他之所以會失憶,或許也和那「姦夫」逃不脫干係。
所以昨天他才那麼生氣。
可洛飛羽也不能埋怨或者責怪無花,因為無花畢竟什麼都忘了,這和尚又變成了很多年前那樣,孤身一人殫精竭慮在江湖裡生存;他若對敵人心慈手軟或掉以輕心,那死的人就是他。
他這麼警惕本沒有錯。
洛飛羽要力挽狂瀾,就只能剖開真心給他看。
至於和尚到底會不會信他,洛飛羽也沒底。
他只知在無花這裡,任何誤會都不能隔夜,有什麼話必須當場解釋清楚,否則稍有耽擱,這和尚強大的推理和腦補能力,就能一晚上衍生出無數個「合情合理」的狗血劇本來。
洛飛羽是真的鬱悶,他明明都破釜沉舟、把全部身家都押在無花身上了,這人居然還懷疑他會紅杏出牆!
可他又能怪誰呢?
平日裡沒節操、不正經還顏控聲控,皮和浪幾乎是他自我保護的本能,要無條件信任一個外在這樣讓人不踏實的情緣……換他自己也做不到。
所以委屈是真的,受傷和心塞也是真的,有埋怨但是無可奈何,只能自己把難過咽進肚子裡。
七分真情,兩分作戲,再加一分有心算無心的套路,倘若無花最後還是變成紅名……
……那洛飛羽可能就要考慮,反正都要gg,不如霸王硬上弓先肉後愛、永別之前先吃干抹淨了再說了……
還好洛飛羽苟住了。
無花一夜未眠,洛飛羽難道又好到哪去?
他生怕這和尚鑽牛角尖,害他「前功盡棄」,所以一整晚都躺在無花的房頂看星星聽牆角。
若在平時,無花定能發現他,可惜昨晚大和尚也是心亂如麻,滿腦子都是夢裡那個模糊的紫衣人、柳驚霜白天的話、還有那雙揮之不去的委屈的眼睛……
洛飛羽一整夜都沒被發現,自然也能猜到,房間裡的無花是怎麼個狀態。
脫口而出的那句調侃,實乃自我保護的本能,不是洛飛羽真有意要氣死無花的。
當然,這和尚「大度」的很,氣死是遠不至於……
就是看上去已經被他氣了個半死。
洛飛羽縮著脖子,灰溜溜跟在快步如風的大師屁股後面,像個做錯了事被家長領回家等聽訓的熊孩子。
無花腳步冷不丁頓住,不悅回頭,瞪洛飛羽:「你跟著我作甚!」
洛飛羽臉上還是那副皮中欠草的笑容,指了指他的榮枯,「我看你裝備紅了。」
「……」無花沉默低頭望向榮枯。
那杖身上深刻的刀痕,切入圓棍足足有三分之二,這樣的損耗,下一次對敵時,榮枯定會當場斷成兩截。
他得到的龍木金藤雖也不是凡品,但終究比不上榮枯。而且龍木金藤更適合易經心法,無花慣用洗髓,這武器對他來說有些太招搖。
少林易經剛猛擒龍,洗髓卻講究「不動」,比起易經大開大合的強攻猛進,洗髓扮豬吃虎、看起來在挨打其實反彈得對面哭爹喊娘,更符合無花一貫的行事作風。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抬頭凝視洛飛羽,語調平淡:「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有辦法修好榮枯,然後要我把榮枯交給你?」
洛飛羽抿著唇,慢慢點了點頭。
無花卻嗤笑出聲,「我看起來很蠢嗎?」
洛飛羽又忙不迭搖頭。
無花看他這小心翼翼生怕惹自己不高興的樣子,心裡就有點堵,脾氣也瞬間散了乾淨,化成一縷似有若無的憐惜。
他發現,他反而更喜歡看柳驚霜在他面前張揚跋扈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樣的乖巧和討好。
人真是奇怪,對方皮得要上天時,他巴不得對方消停;可對方若真的消停了,他又擔心對方是不是不開心、是不是受委屈了、是不是被欺負過了頭、是不是……
停!
無花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完了,他中了柳驚霜的毒,而且「毒根深種」!
他面色不善,眉心皺成一團,堅決道:「我不會把榮枯交給你,你死心吧。」
洛飛羽沉吟起來:「其實……你若真不放心,我知道一個法子也能修好它。你自己親自修,總該踏實了吧?」
無花盯著他沒做聲。
洛飛羽自動領會了這「等下文」的表情。
「從前我送……咳,聽說江湖有一位『妙手老闆』朱停,有巧奪天工之能。」
無花聞言便把目光收了回去,淡淡道:「朱停的本事我比你清楚,他修不了榮枯。」
洛飛羽忙道:「不是找他,是找他的跟寵,喚做呆呆的。那天工甲人的製作材料可是世間難尋的寶貝,你只需把榮枯交給它,它自會幫你修好。」
無花深深望著洛飛羽的眼睛,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眼神細節變化,「……如果我離開霸刀,遠走江南,這一路就是天宗的活靶子。」
柳驚霜繞來繞去……果然還是想要他死?
他煞費苦心找這些藉口,原來終是要引他上路。
無花有些失望,但並未表現在臉上。
「不錯,此行會很艱險。」洛飛羽居然大方點頭承認了,「不過,都說江南春色好,反正大師有龍木金藤在手,修繕之事也不急於一時。我路線都想好了,我們可以借道金陵,途徑蘇杭,然後到松江府……一路觀賞沿途美景,抵達松江時應正值鱸魚秋肥……」
而且這條路線舊地頗多,說不準無花的記憶就能冒頭,洛飛羽儼然已將這當成了蜜月旅行。
無花越聽越不對,打斷他道:「且慢,你……莫非要我帶你同行?」
洛飛羽警惕抬頭:「你難道還想帶別人?」
「……」無花心裡的石頭莫名就落了下來。
不管柳驚霜出於何種目的要求隨行,這做法無疑安撫了他。
甚至,還勾起了他額外的一些念頭——若柳驚霜並非想要他死,那他要求隨行,是不是……就代表他擔心自己會遇到危險?
無花看洛飛羽眉飛色舞講著行程,冷硬抿成一線的嘴唇緩慢融化成一個淺淡含笑的弧度。
也對,以這人之倔強,必不會拉下臉來明說;且他若直接將擔心說出口,自己也定不會信。
他明明擔心自己,還不肯讓他知道……
這人偶爾還是有幾分可愛的嘛。
洛飛羽講著講著,就發覺對面那禿驢露出了一種,讓三月春風都為之遜色的、高度「含情脈脈」的微笑。
他全身一個激靈,感覺自己講不下去了。
操……這和尚笑得越溫和,就代表他肚子裡的黑水越深,他現在居然笑成這副鬼德行……
洛飛羽感覺自己要涼!!!
他的求生欲在瞬間飆到爆表。
洛飛羽戰戰兢兢道:「要、要要要不,你帶上你那位鐵木頭『師侄』……」
「為何要帶上他?!」無花登時臉色一黑,「難道你其實根本就不是擔……」
他驟然收聲,隨即便眯眼一聲冷笑,咬牙切齒道:「……而是想藉機接近楊開泰,與他同游江南!」他早該看明白這好男色沒節操斷袖的本性的!!
洛飛羽茫然一怔,懵逼眨眼:「……誒?」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