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翁季濃胡思亂想的時候,喜帕忽然被挑開,眼前一亮。閱讀
翁季濃目光慢慢上移,面前的這個男人身材高大,一身玄色婚袍襯得他寬肩窄腰,體態健碩,可以想像出衣服下有副極好的身材,她不敢細看,仰著頭便對上一雙黝黑深沉的眸子。
劍眉黑目,眼廓格外深邃,鼻若懸膽,面部線條硬朗,稜角分明,微抿著唇再加上他小麥色的肌膚讓看起來有些不好惹。
翁季濃眨巴眨巴水霧蒙蒙的眼睛,呼吸都不自覺的放輕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大哥哥並未哄她。
他與她見過的那些郎君都不一樣,是一種她未見過的好看。
想到這兒,面龐有些熱。
在她打量元琛的同時,元琛也在看她,眼裡閃過一絲意外,指腹微動,攥緊手裡的喜稱。
小娘子規矩的坐在喜榻上,嬌嬌嫩嫩的,白得發光,所以眼睛四周泛著紅暈格外明顯,顯然她不久前哭過,元琛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嬌滴滴的小娘子而且這小娘子還是他的新婦。
一時間竟有些棘手,不知道該怎麼對她。
上陣殺敵都沒有這麼難辦!
見他沒有說話,翁季濃忍著羞怯,開口:「你是不是累了呀!要坐會兒嘛?」
嗓音綿軟還莫名有些可憐兮兮的,像一根羽毛輕輕掃了一下元琛的心尖兒。
元琛垂眸看著她白嫩的小手往裡撥著因坐在榻上而撒落的層層疊疊的裙擺,給他騰出了一片空地。
元琛鋒利的眉梢微挑,把喜稱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在她身邊坐下。
元琛也不好總讓小娘子主動:「可還有未行的禮。」
翁季濃茫然地看著他,顯然也是不知事的。
這兩個人,一個是周圍服侍的人多,萬事都被安排的妥妥噹噹的,鮮少要她操心理事的,一個是成日裡軍務繁忙無暇估計到這些。
「嬤嬤還在外面,把她喚進來問一問。」翁季濃猶豫的說道。
元琛掃了眼屋子,看見不遠處桌案上的酒壺和兩個被紅絲帶系在一起的瓢,想起還有個合卺禮未行。
起身往桌案走去。
翁季濃見他突然起身,有不知所措。
元琛轉身一瞧,看她還在那兒,招招手:「過來。」
在陌生的地方翁季濃格外聽話,起身微提著裙擺小跑過去。
方才坐著不覺,這會站在他旁邊才發現他真的是十分高大,翁季濃粗粗估計,他怕是身高八尺有餘了。
元琛拿著酒壺正往瓢里倒著酒,他恍惚記得他看過她的生辰八字,七月才及笄,這會兒還是個小孩吧!
心裡暗罵遠在長安的建元帝不靠譜。
放下酒壺,把一隻裝著淺淺的一小口酒的瓢遞給翁季濃:「意思一下就好。」
翁季濃伸手接過來,軟嫩手指從他手背上滑過,一白一黑,一軟一硬,對元琛而言是陌生的觸感。
翁季濃沒有察覺,倒是元琛不自在的轉了轉手腕,虛咳:「喝完合卺酒,我去前院,晚宴還未開始。」
翁季濃乖乖得點點頭。
燭火昏黃,交杯合卺。
兩隻瓢合起放到案上,元琛俯身看她:「還行?」
他陡然湊近,聲音又是格外有磁性的低啞,翁季濃有些害羞,面上浮上酡紅:「我酒量很好的。」
她軟綿綿的說著這話,在元琛看來毫無可信度,忍著沒笑,怕傷了她自尊。
翁季濃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不信:「不騙你的。」在吳郡的時候,世家貴女們無事可做的時候就會舉辦一場又一場的宴會,在那些人中她的酒量也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元琛敷衍地「嗯」了一聲。
翁季濃輕哼,嬌矜地抬了抬小下巴,大有他愛信不信的意思。
不過兩人之間陌生尷尬的氣氛倒是消散不少。
這時前院派人過來叫元琛過去。
翁季濃聽過新郎會在婚宴上被起鬨灌酒,悄悄說:「你放心去吧,我兄長們都在,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年紀小,想的還挺多,在這西北敢灌他酒的可不多,不過她的好意他還是挺受用的。
元琛囑咐完翁季濃餓了就傳膳,便往前頭去了。
等著元琛一走,宛嬤嬤立刻就帶著春蕪秋梨進了屋。
「他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樣呢!」翁季濃和她們說著體己話。
她之前十分悲觀,想像中的他雖不至於像王二郎那般肥壯,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身材精壯,舉止不俗的郎君。
秋梨說道:「是呢!雖不及我們吳郡男兒風流俊俏但也是不錯。」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宛嬤嬤訓道。
翁季濃以前也喜歡那般的男子,不過如今見到了不一樣的風采。
「嬤嬤說的是,秋梨胡說!」
看她歡喜,宛嬤嬤也放心了:「阿郎性子如何?」
她們外邊瞧著有些——
嚴肅。
「看著兇巴巴的,不過好像……」翁季濃紅著臉說到一半,忽然捂住臉,「哎呀,不要問啦!嬤嬤,我餓了。」
宛嬤嬤笑呵呵的讓春蕪她們陪著娘子,自己準備去廚房看看,她們從吳郡帶過來的廚子還在翁宅,也不知道這裡的飯菜合不合娘子口味。
元琛回來的時候,翁季濃已經吃完晚膳並且洗漱好了,換了一身胭脂紅的寢衣坐在榻上等他。
屋門推開,元琛進屋徑直走到圈椅前坐下,端起茶杯灌了兩口涼水。
翁季濃聞聲出來,看他那樣子,有些不敢動:「你怎麼啦?」
元琛這會兒沒有收斂自己的氣場,隨意靠在椅背上,目光深深,宛若將要出鞘的利劍,鋒利尖銳。
元琛聽到她的聲音,鬆了松衣襟,露出修長的脖子和性感的喉結,朝她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兒。
翁季濃移開目光,又看去,猶猶豫豫還是走了過去,卻聞著他身上的濃烈色酒味,再看他臉色,黛眉蹙起:「我兄長他們沒有幫你擋酒嗎?」
元琛臉色不變,心裡呵呵一笑,擋酒?
整個晚上,他喝的最多的就是翁家幾位郎君敬的酒。
支起手肘,湊近看她白淨的小臉,明明長得挺像,但眼前這個顯然要順眼的多。
翁季濃從來沒有和一個男子靠得這麼近過,只覺得自己心跳都不齊了,結結巴巴:「你……你……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