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我與惡鬼
晉天豪到公司的時候,眼下青黑,眉間蓄著戾氣。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大家一看見總裁的樣子,都自覺地退避三舍。
而馮輕輕和他們都不一樣,她像是沒看出晉天豪的臉色不善,主動走到了晉天豪的身邊,細聲細氣地說:「今天我的早餐是在公司食堂吃的,公司食堂的食物原來還真的很不錯。
晉總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吃吧。」
馮輕輕最喜歡和晉天豪說起來的,就是一些瑣碎的日常小事。
畢竟和晉天豪談大事的人實在太多了,越是和他聊起日常,才越顯得獨特。
但今天晉天豪別說搭理她的話了,就連一點目光也沒分給她。
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眉頭緊鎖,一身鬱氣。
連馮輕輕都接近不了。
馮輕輕壓下心底不太好的預感,仔仔細細將晉天豪打量了一遍。
他這麼不高興,應該是昨天和聞嬌發生了爭執。
像他這樣手握錢權的男人,在原配那裡受了氣,應該並不需要別的女人來安慰。
馮輕輕胸口堵著的那口氣慢慢疏通了。
看來只是她沒挑好時機搭話。
等中午吧,他總要出來吃午餐的。
晉天豪徑直進了辦公室,讓助理把文件抱了過來。
他一上午很忙碌,又要簽文件,又要開會,之後又坐車去了一個俱樂部和人談生意。
馮輕輕在樓上看見了他的車離開。
她今天連咖啡都沒能送進去,而且公司里的人對她投來的目光也不太友好了。
自從那天聞嬌不管不顧地打了她,口稱「狐狸精」之後,這些人看她的目光就帶上了戲謔與鄙夷。
哪裡出了錯呢?
馮輕輕坐下來,皺眉開始思索。
晉天豪到了俱樂部。
和他談合作的是傅家大少,傅昊。
傅昊翹起二郎腿,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
等他走過來,就往他手裡塞了一把槍,問:「玩兒嗎?」
但話音才落下,傅昊就盯住了他的手腕,興趣盎然地問:「晉總的手怎麼了?」
傅昊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麼痕跡,他驚訝道:「誰敢綁晉總?」
晉天豪臉色頓時更顯陰鬱,一言不發。
只抓了手裡的槍,抬手就打靶。
談完生意,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晉天豪沒有留下來和傅昊吃飯,他直接坐車回了公司。
傅昊還翹著二郎腿,窩在那張躺椅上。
他身邊有個秘書彎了彎腰,說:「聽說最近晉總的心情不好,是因為他和太太鬧矛盾了。」
傅昊勉強從記憶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了晉天豪的太太是何許人也:「聞家小姐?」
秘書點頭:「是。」
傅昊跟聽了個笑話似的:「晉天豪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秘書沉默一下,說:「這個聞小姐,尤其刁蠻。」
「有多刁蠻?」
「她在公司,眾目睽睽之下,打了晉總。」
傅昊啞然:「……還真是有點兇悍。
也是晉天豪下不了手。
換做我的話,就先打折她的手,再打折她的腿,她又能怎麼辦?」
秘書應聲:「您說的是。」
晉天豪剛一回到總裁室,馮輕輕就來敲門了。
「晉總,您吃午飯了嗎?」
馮輕輕隔著一道門,低聲問。
晉天豪面無表情地又打了個噴嚏。
「晉總?」
馮輕輕的聲音是聲線柔和的,就和她的人一樣,聽起來也是如沐春風。
但晉天豪一點也感受不到春風,只感覺到無比的焦灼。
聞嬌說走就走,還開走了他的車。
她回聞家幹什麼?
開著他的車去和關宇軒偷情嗎?
晉天豪光是這樣想一下,就覺得從頭到腳,囊括五臟六腑,都要氣得炸開了。
她戲弄了他?
然後卻要去輕易地對著關宇軒投懷送抱?
晉天豪按了按額頭,等放下手的時候,又正好看見手腕上的一圈兒傷痕。
青紫的痕跡不僅沒有消退,反倒還更腫脹了一點。
晉天豪眼底的顏色晦暗莫明。
如果把這樣的痕跡,反印在她的手腕上……
晉天豪的呼吸重了重,他站起身,大步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馮輕輕一直都等在門外,她看門終於打開了,立馬就沖晉天豪揚起了一點笑容:「晉總。」
晉天豪這才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嗯,有什麼事?」
馮輕輕眉間微微皺起,露出一點無奈又擔憂的表情,說:「我剛才聽您的助理說,您今天還沒有吃午餐……」
馮輕輕吸了一口氣,低聲說:「我給您準備了一點食物。」
「不用了。」
晉天豪往電梯的方向走。
馮輕輕連忙跟上去,低聲又問:「您是還要去談生意嗎?
我做的食物,很方便攜帶的,我給您帶上吧。」
晉天豪回過頭,看著馮輕輕的目光帶上了一絲審視:「聽話一點。」
馮輕輕頓在了那裡,一下子就不動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晉天豪已經進了電梯,往樓下去了。
馮輕輕又輕吸了一口氣,空氣從她的口鼻間穿梭而過。
馮輕輕竟然覺得呼吸道里有點疼。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晉天豪回頭看她的那一剎,她有點怕。
他的那一句「聽話一點」,也好像別有所指。
像是……像是在說,既然你已經扮聽話扮到了現在,那就應該繼續扮下去……
馮輕輕的心跳快了快。
她抬手按了按胸口,才把那種難受的感覺按了下去。
「馮秘的臉色好白啊。」
馮輕輕一抬頭,就看見秘書處的人笑嘻嘻地看著她。
馮輕輕咬緊牙,搭也不搭理他們,轉頭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關宇軒迴轉到聞家別墅的時候,聞父聞母已經離開了。
他們不耐應付女兒的哭鬧,更想不明白她這次要發什麼瘋,所以直接就離開了。
關宇軒常常出入聞家,聞家的傭人也並不攔他,他徑直上了二樓,來到了聞嬌的臥室外。
門虛掩著,他盯著門板,卻沒有立刻敲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關宇軒才屈起手指,敲門的同時,也一下子因為力道過大把門順帶給推開了。
然後他一眼就看見了聞嬌。
聞嬌坐在沙發上,沙發正對著門的方向。
她微微躬著背,一隻手抵在茶几上,另一隻手卻抓了一把水果刀,來回比劃。
水果刀的光芒鋒利,而她的手腕卻那樣纖細。
關宇軒閉了下眼,幾乎能想像得到當水果刀切割下去的時候,鮮血會怎麼樣飛濺出來。
那樣的畫面,對他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他應該就這樣站在門邊,不發出一點聲響,看著她切割開自己的動脈,他只需要等她的鮮血流出來,再走上前享用就行了。
關宇軒的大腦充斥著理智和冷漠。
但他的四肢卻好像不屬於他了,他挪動了腳步,眼看著離聞嬌越來越近了。
他很高,一走近了聞嬌,就立刻在她的頭上落下了一片陰影。
聞嬌立刻抬起了頭:「關律師?」
關宇軒動了動唇:「你在做什麼?」
聞嬌揮動了一下手裡的水果刀:「哦,我在想怎麼用它切開一隻椰子。」
聞嬌面前的茶几上擺著手機,手機頁面上正顯示著「怎麼打開一隻椰子搜索頁面」。
而她的腳邊,放了一個圓滾滾的椰子。
椰子也不知道是在哪裡買的,竟然沒開孔。
關宇軒一滯。
……只是為了吃椰子?
聞嬌把椰子放在了茶几上,她淡淡說著:「剛才已經搜到怎麼開的辦法了,我現在試一試。」
她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她高舉起了手中的水果刀,刀尖朝下,然後就這麼生生朝椰子捅了過去。
關宇軒眼皮一跳。
有這樣開椰子的辦法嗎?
直接拿刀尖捅?
刀尖著力點太小,而椰子的表層卻又太過堅硬,聞嬌手中的水果刀一下就震了手,並且彈飛了出去。
聞嬌擰起眉,縮起了手指,並且倒吸了一口氣:「嘶……」
關宇軒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
但是等把手拿到面前,才發現上面只有紅紅的擦痕,並沒有一點血跡。
她沒有受傷。
關宇軒盯著她圓潤的指甲,和柔軟的指腹心想。
聞嬌卻歪了下頭,看著他,淡淡地出聲問:「關律師很失望嗎?」
「……什麼?」
關宇軒的反應難得慢了半拍。
「關律師是不是……想要這個?」
聞嬌說著用力咬了一下唇,她的唇瓣上立刻就滲出了絲絲鮮血,她抬起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她嘴角微微翹起,笑容幾乎晃花人的眼,她重複了一遍,問:「想要這個?
是嗎?」
關宇軒渾身肌肉緊繃,心跳在瞬間飆升到了頂點。
他著了魔一樣地看著她的唇瓣。
她的唇漂亮極了,像是玫瑰花瓣。
滲出的血絲,更添了幾分顏色,透著一種瑰麗又妖異的美。
他的眼眸變得迷離了幾分,他抬起手,想要去撫摸她的唇瓣。
但聞嬌卻向後躲了躲。
這個動作,惹惱了關宇軒,他緊盯著她的唇,像是噬人的凶獸一樣,猛地撲了上去,將聞嬌整個都撲倒在了沙發上。
他咬住了她的唇,舌尖很快就品嘗到血絲的味道。
這個味道,比在陳年生日宴上,品嘗到的味道還要美妙。
關宇軒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徹底撕下了那層文質彬彬的表象,露出了內里野獸一樣的另一面。
聞嬌的唇又軟又甜。
她抬眼看著他,眼底涌動著光華。
關宇軒忍不住變咬為輕輕的啃噬,然後是吻。
這是他嘗過最美味的血。
味道幾乎讓人發狂,自制力更是全線崩潰。
(任務3:讓關宇軒愛上你)
(完成度:2/8)
提示在聞嬌的腦中一閃而過。
聞嬌的眸光微動。
時機到了啊……她從背後的沙發靠枕底下,摸出了一隻電棍。
關宇軒還在用力地親吻她的唇,完全沒發現她的動作。
他的視線全部都聚焦在了她的臉龐上,黏住了似的,挪也挪不開。
聞嬌微微啟唇。
關宇軒隱約感覺到自己好像觸到了她的貝齒……
「滋……」一股強電流從關宇軒的背上蔓延開,他四肢頓時脫力,一下子摔倒了下去。
聞嬌起身,推開了他,關宇軒這下更是徹底躺倒在了地毯上。
聞嬌看也不看他,轉身去拿了一條繩子過來。
繩子是紅色的,看上去像是從某寶淘來的情趣道具。
聞嬌又打開手機,開始搜索綁人方法,再按照裡面的指示,慢吞吞的、一點點的,把關宇軒用繩子綁了起來。
關宇軒慢慢歸於了冷靜,但他的目光卻仍舊流連在聞嬌的唇邊。
不知道哪個故事裡曾說,有神獸饕餮好吃,它有一日突然嘗到了人肉,從此後,就視兩腳羊為最美味的肉類。
更傳說古代的時候,有的災民為了充飢,無奈之下,只能吃了自己的骨肉,甚至是吃路邊死了的屍體。
等度過那段時間之後,哪怕恢復了正常的生活,卻還是會對這樣的肉念念不忘。
那便是說,一旦嘗過最美味的,就抓心撓肺上癮了一樣,很難戒掉了。
而從此別的東西,也再難入眼了。
關宇軒就嘗到了。
偏偏他還只嘗到了那一口,就一口,就沒了。
聞嬌利落地後面打了個死結,等打完她才想到一個問題。
唔,那之後要給關宇軒鬆綁的話,不是得去找一把特別大的剪刀才行?
這根繩子,可比領帶要粗多了。
算了,不想那麼多……
反正被綁著又不是她。
聞嬌十分沒心沒肺,她拍了拍手,然後在關宇軒的對面蹲坐了下來。
聞嬌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唇:「這個,不是你能要的。」
說完,聞嬌撿起了地上的水果刀,然後她又認認真真對著自己的手腕比劃了一下,輕輕地劃開了一道口子。
「這個,可以給你。」
聞嬌說著,把手腕送到了他的唇邊。
關宇軒咬了咬她的手腕。
先是用力,但很快他就放鬆了力道,變成了輕輕的舔舐。
聞嬌就這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收回了手。
關宇軒當然不滿足,他眯起眼,眼底投射出了冰冷,且帶著一點欲望的光。
「再吸,我的傷口就止不住血了。」
聞嬌說著,自己翻出了醫藥箱,但她看著醫藥箱依舊皺了皺眉,沒有立刻去拿東西。
關宇軒看著她的動作,五臟六腑都如同被一雙大手攪動,他焦灼難安到了極點。
他恨不得立刻掙開繩索,來幫她包紮傷口。
她手上的傷,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那道口子開在瘦弱白皙的手腕,又扎眼得厲害。
眼前的畫面,深深地扎進他的眼裡,順帶還頭也不回地扎進了他的心底。
「鬆開我。」
關宇軒開口,嗓音竟然變得沙啞不堪了。
聞嬌搖了搖頭:「萬一你看我的血又甜又香,一口吃了我怎麼辦?」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慢吞吞的,尾音微微上翹。
哦,她的眼尾也是微微上翹的。
她口中的「吃」頃刻間就被賦予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意義。
關宇軒體內的血液沸騰得更厲害,黝黑的眼眸被欲望之色填滿。
他是真想吃了她。
先咬她的唇,吸走她唇邊的血絲,再將她的外衣扒開,像是扒一件精美的禮物一樣,吃了她。
聞嬌拿眼斜睨他,說:「關律師以前是不是罵過我?」
關宇軒一怔,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聞嬌會和他算舊帳。
「外頭的人不都說關律師是個君子嗎?
連我爸媽也都總這麼誇你。
說你百年一見,一身君子風度。
君子還會撒謊嗎?」
聞嬌一手捂著手腕,開口說。
她的凝血能力極強。
何況她每到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的身體就會融合她本身的特性。
但她不會讓關宇軒看出來。
關宇軒垂眸看她的手腕,看見還有鮮血滲過她的指縫,緩緩朝外流動。
他眼底暗光流動,恨不得把她圈起來。
「關律師。」
聞嬌抬腳踹了一下他的腹部。
她在聞家暫住,自然不會在別墅里穿高跟鞋。
她的房間鋪滿了地毯,所以她打的是赤腳。
她一腳踹在他的腰腹上,沒什麼力道,但卻把他的欲望點得更盛。
她和過去的確不一樣了。
關宇軒艱難地吞咽口水,口水滑過喉道,還帶過了一點兒甜美的血腥味兒。
「關律師不說嗎?」
「好吧,那我來說吧。」
聞嬌眯起眼,滿臉寫著不高興:「關律師說我像個潑婦。」
關宇軒噎了噎。
他仔細回想……好,他是說過這樣的話。
但那個時候,她的確一無是處,惹人厭惡,真像個潑婦。
「我是潑婦,那關律師是什麼?」
聞嬌輕哼一聲,哼聲不輕不重地撓在了人的心尖上,「人家說飽暖思淫慾。
關律師吸夠了血,也開始思淫慾了嗎?
那看來,關律師是個無恥之徒。」
關宇軒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從反駁。
人在得到極致快感的時候,自然會激發其它方面的欲望。
從他第一次聞到她血的味道開始,他就已經變得不可控了。
只是沒想到,會崩潰得比他想像中更快。
聞嬌的唇瓣被親吻得微腫,還有一點血殘留,看上去是嬌艷的。
但她的臉頰卻因為割開手腕的緣故,而微微蒼白起來。
蒼白,襯著鮮紅。
在關宇軒眼底,簡直沒有比這更迷人的風景了!
「你需要包紮傷口。」
關宇軒啞聲道。
「比起包紮傷口,我現在更好奇一個問題。」
聞嬌盯住了他:「你是人?
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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