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我與男團
這是他們來到荒島的第十二天。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單一的食物攝入,讓他們的體力一天不如一天,大腦也因為攝入過少,很難產生多巴胺。
這是他們來到荒島的第十二天。
魏佳夢的情況大大好轉,而韓欣雨卻又發起了燒。
韓欣雨躺在角落裡,渾身都被濕冷粘膩的感覺纏繞著。
她的腦子裡已經沒有什麼鐘太一和他背後代表著的權勢地位了,她只想活下來。
她竭力地抻著脖子,睜大著眼,免得睡過去。
「藥吃完了,得找新的物資。」
聞嬌撥弄了一下面前的藥盒。
一時間沒有人回應她的話。
聞嬌回過頭,只見劉原野蜷腿倚靠著洞壁而坐,兩頰微微凹陷,眼下青黑明顯,微微垂下的眼眸里透著一點漠然。
如果不是他屈起手指又放鬆,不斷重複著這個動作,像是在通過敲擊計時一樣,那麼他坐在那裡,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塑。
往日儒雅好說話的老大哥派頭,已經從他身上消失了。
變成這樣的也並不止劉原野,同樣還有寧莫。
男星平時對身材的管控一樣嚴格,到了這樣的時候,更高速的新陳代謝,讓他們更快速地流失了脂肪。
寧莫兩頰同樣微微凹陷下去,但他比劉原野更要優越英俊的容貌,並沒有因此變得難看,相反,還仿佛在出演文藝電影一樣,透出了頹唐憂鬱的俊美。
厲文函則是因為削瘦,因而五官變得更加冷厲,有種更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味道。
像是一座座風格迥異的人形雕塑。
聞嬌又一次出聲:「今天潮水應該會暫退……」
她的聲音這才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過來。
並不是他們不想理會她,而是人在體力、精力大量流失的時候,就很難集中注意力了,大腦轉動會變得遲緩。
厲文函應了聲:「……好,那走吧。」
他撐著洞壁站起身,削瘦的身形驟然拉長,反而更展露出挺拔可靠的味道。
聞嬌瞥了他一眼,站起身。
聞嬌也瘦了,她的面上透出一種羸弱的白,沒有精神的時候眼眸微垂,看上去也並不是狼狽頹唐,而是加倍的纖弱與楚楚可憐。
厲文函晃了晃頭,將注意力集中,緊跟著他的目光落到了聞嬌的面龐上。
她纖弱的樣子,仿佛化作了一條細細的絲線,拴住了他的心臟,收緊、再收緊……厲文函別開了一點目光,啞聲道:「我去,你留著。」
聞嬌輕笑一聲:「沒有我去的話,你找得到物資嗎?」
厲文函一愣。
哪怕他有意識地去避開了,但她的笑聲還是鑽進了他的耳朵里。
大腦在缺乏碳水化合物而陷入呆滯恍惚的時候,他生出了一種荒謬的感覺,好像笑聲是她貼在他的耳邊發出的。
寧莫也回過了神,他的嘴角僵硬地扯了扯,露出了一點笑容:「走吧,留劉哥在這兒看著……」
劉原野聞聲也給出了一點反應,他的眼珠子慢騰騰地轉了轉。
聞嬌扭頭掃了一眼劉原野。
這一幕看上去是有一點詭異的。
於是聞嬌將目光落到了厲文函的身上:「你留下。」
厲文函又是一愣,幾乎是想也不想脫口而出:「為什麼?」
話音里還摻雜了點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不甘和委屈。
她不希望他跟著去嗎?
她只想和寧莫去?
厲文函的腦子裡發出嗡嗡的聲響,那種缺乏食物的負面影響,在瞬間又被放大了。
聞嬌上前一步,突然靠近了厲文函。
厲文函想也不想第一反應是抬起手臂,將懸浮在半空中的攝像頭撈在了手裡,整個動作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厲文函就僵在了那裡。
放開攝像頭?
還是接著……抓緊?
沒等厲文函想出個結果,聞嬌已經湊近了,她抬手拽了拽他的領子,低聲說:「上面有蟲子……我給你拍掉。」
厲文函鼻間竄入一股香氣,渾身僵得更加厲害。
推開她?
還是……就這樣?
厲文函抬起了胳膊,在僵硬中猶豫著要不要把人推開。
「聞……」厲文函低低開口。
「我只相信你。」
聞嬌將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附在他的耳邊說話:「所以你必須留在這裡。」
原來她貼在他的耳邊說話,是這樣的……
所有氣息都在不受控地鑽入鼻間,將他整個大腦都裹纏。
「……什麼?」
「你跟著我走了,韓欣雨會死。」
厲文函的大腦還沒轉過那道彎兒,而聞嬌卻已經神色自如地從他身邊退開了。
我只相信你。
那短短五個字,還在厲文函的腦子裡打著轉兒。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聞嬌已經和寧莫離開了。
厲文函僵硬地扭動著脖子,看了一眼劉原野。
是……暗指他嗎?
既然她那樣說……
厲文函轉身在韓欣雨身邊坐了下來,意識不太清醒的韓欣雨,本能地抓住了厲文函的袖子,頓時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厲文函想也不想,猛地甩開了她的手。
他遲疑一下,還是調整坐姿往下滑了滑,好靠近韓欣雨一點。
厲文函將聲音壓得更低:「……是聞嬌讓我守著你,免得你死了。」
「……」渾身都難受的韓欣雨流下了一串心酸又欣喜的眼淚。
好歹……
好歹能活下來吧?
厲文函重新調整姿勢,又挪開了一些,和韓欣雨拉開距離。
他慢慢閉上眼小憩,節省體力。
她只相信我。
她並不是不希望我跟去,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給我……
(任務2:讓厲文函愛上你)
(完成度:6/6)
厲文函猛地坐了起來。
那麼寧莫跟著她去,她安全嗎?
魏佳夢突然出聲:「厲哥,你不跟過去嗎?」
「什麼?」
「寧哥這兩天體力下降得厲害,光他一個人保護聞嬌,恐怕不安全。
潮水暫時退了,那些飛禽走獸也要出來找食物了……」
遇見危險的可能性是小的。
但誰也不敢去賭。
短短兩句話,就勾動得厲文函心驚肉跳了起來。
「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
魏佳夢低聲說著,突然自嘲一笑:「我是幫不上什麼忙了,之前一場高燒,現在都還沒緩過勁兒。
要是我也是個男孩子就好了,這會兒還能跟著聞嬌、寧哥一塊兒去找物資。
至少不會把大家餓死在這裡……」
厲文函面容驟然一凌,他攥緊了手指,面上的淡漠疏離格外明顯:「不了,我聽她的。」
什麼?
什麼聽她的?
魏佳夢掐了掐手指,剛才聞嬌和他說了什麼嗎?
魏佳夢驟然升起一股心煩。
她不一樣,她要注重鏡頭前的形象,不能明面上和這些流量愛豆有什麼牽扯。
聞嬌本來名聲就不好,就是個十足……壓根顧不上這些,反倒是沒束縛,什麼都敢去做。
進度自然不一樣……
心煩的不止是魏佳夢,還有攝像頭以外的萬萬千千的觀眾,和等在另一個洞裡的鐘太一等人。
(節目組全家升天!什麼時候才能把人接回來啊!我真的心疼到死)
(這都快死人,節目還搞直播?
總菊這時候怎麼不出來封殺了?
)
(LS別煞筆,這時候還開著直播是為了方便和島外聯絡,直播要是真關了,那就真不知道島上發生什麼了)
(厲文函的攝像頭怎麼突然黑了?
)
(……寧莫和魏佳夢的沒黑,你們自己看吧)
(?
聞嬌在幹什麼?
狗改不了吃屎?
放開我哥好嗎!)
(這個時候都還記得撩漢,牛批)
(只有我注意到,聞嬌湊近說話的時候,厲文函從僵硬緊張一秒變成了嚴肅臉嗎,聞嬌到底說了什麼)
聞嬌到底說了什麼?
他也想知道。
鐘太一牢牢攥著手機,咬了咬牙關。
方曉玉扶著洞壁站起來,高喊了一聲:「哎,別砸!您別砸哎!那是我的手機……」
鐘太一撇嘴:「我沒有要砸。」
方曉玉小聲嘀咕,那可說不準。
我看你剛才那表情跟要吃人一樣……
方曉玉暗罵了一聲。
真是太久沒好好吃東西了,說到吃人,竟然由一個「吃」字都帶出了口水。
鐘太一果斷起身:「我也去找物資。」
方曉玉小聲說:「是去找聞嬌吧?」
鐘太一回頭:「手機……」
「您拿著吧,我和婉姐用一個就行了,對吧婉姐?」
劉婉聞聲點頭。
鐘太一臉上的表情這才好看了點,抓著藤蔓就跳了下去。
他的臉也削瘦了不少,五官因此而變得更加深刻,當他皺眉不笑的時候,也就顯得更加的又酷又凶了。
這麼凶。
被他盯著,誰不怕呢?
方曉玉嘆了口氣,打開了遊戲面板,查看了一番。
現倖存玩家數:?
大概是需要殺死第一個人,才會顯示出倖存的玩家數。
到底為什麼要殺寧莫呢?
聞嬌能殺得了他嗎?
方曉玉剛想到這裡,就趕緊搖頭將自己否定了。
不不不,這件事根本就不用懷疑。
聞嬌一定能殺了他。
鐘太一打開手機直播間,根據聞嬌那邊攝像頭展示出來的周圍環境,慢慢朝著那邊靠近。
慢慢地,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
畫面戛然而止。
攝像頭又一次黑了。
而且這次是聞嬌和寧莫的攝像頭,都黑掉了。
直播間裡一開始還是寧莫的粉絲氣得大罵,再和其他的吃瓜群眾、路人口水大戰,但很快彈幕畫風就變了。
(同時黑了攝像頭,是接吻了?
)
(擋住攝像頭搞點親密的動作,到底是哪個鬼才起的頭?
)
(是太子起的頭。
)
(啊啊啊啊啊我鯊了聞嬌快放開我哥!)
鐘太一咬著牙齦。
我殺了寧莫。
(不是,你們都覺得是接吻嗎?
)
(不然是啪啪?
這也太快了吧。
而且是野外,還有那個體力嗎)
(兩個人的攝像頭突然同時黑了,你們就沒想過是出什麼意外了嗎?
我真是暈了)
(……還真有可能,節目組呢?
節目組呢!)
鐘太一看著突然畫風大變的彈幕,攥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然後他突然拔腿狂奔起來。
直播間裡的粉絲當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動靜。
(啊啊啊崽崽我求求你別跑太快啊,體力流失會更快的!)
(?
是去找聞嬌?
我佛了)
(老子要流淚了!這是什麼愛情)
(?
鐘太一你別跑了)
寧莫翻出了一個箱子,重重地喘了口氣,靠著樹努力地均勻呼吸著。
閉眼,睜眼,都是頭暈眼花。
這種對身體的掌控日漸弱化的感覺,不斷將人的情緒推向負面的深淵,一點點崩壞、煩躁。
聞嬌蹲下身,翻開箱子。
「進水了。」
聽到這個消息,無疑是傷口撒鹽,寧莫閉了下眼再睜開,呼吸都變得粗重了很多。
「只剩下一點防水布裹著的餅乾……不過有點潮,影響口感,但應該不影響填飽肚子。」
聞嬌將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撿了出來。
寧莫突然一腳踩在了箱子上。
聞嬌抬起頭:「嗯?」
寧莫朝她投遞去一個深邃的,陰沉沉的,像是要將人吸進去的眼神。
「我們找到多少了?」
寧莫問。
聞嬌直起身:「三個箱子。」
「三個……」寧莫勾起唇:「你認為夠我們吃嗎?」
「不夠。」
寧莫抬頭看了看天,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雨絲。
深吸一口氣,鼻子裡都全是潮濕的腥氣。
「對啊,不夠的。」
寧莫喃喃說著,朝聞嬌靠近了一步,他伸手接過了她手裡用防水布包裹著的餅乾,拆開了包裝的一角。
裡面是很普通的餅乾,但哪怕只是開了一個角,屬於餅乾的奶香味兒也在瘋狂湧入他們的鼻間。
太好聞了。
比那股腥氣好聞了太多倍。
寧莫壓下了人類對於食物的本能渴望,他抬頭緊盯著聞嬌,目光看上去更顯得陰沉沉了。
「所以那怎麼辦呢?」
寧莫問。
聞嬌沒有說話。
她知道寧莫問這個問題,根本不是為了等她的回答。
果不其然,寧莫很快又接著開口了:「等工作人員來接嗎?
沒可能的。
這已經是第十二天了,海水還在漲潮,暴風雨和颱風還是說不清楚什麼時候會突然襲擊……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
而島上剩餘的物資是有限的。
這代表著,要堅持得更長久,等著救援隊來接人,那就要將有限的食物運用到少數人的身上。」
寧莫從裡面取出了一塊餅乾,他將餅乾遞到了聞嬌的面前,那股餅乾的奶香氣因為湊近了之後,變得更加濃郁了。
寧莫低聲問:「那你想變成這個少數人嗎?」
山洞裡。
魏佳夢突然站起身,擦了擦眼角,被她擦過的地方,立刻就紅了,看上去像是剛哭過一樣。
「不行,我得跟過去,我擔心他們出事……」魏佳夢說著看向厲文函,咬著牙,神色堅毅地說:「你不去,我去!」
厲文函修長的手指指骨全部蜷縮到了一起,蜷得緊緊的,力道之大,手指都泛起了白。
他也想去。
他何嘗不想去!
他發了瘋地想去!
就在直播間裡屬於聞嬌和寧莫的屏幕黑掉了之後,他整顆心都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喉嚨口驟然傳遞來一股撕裂的感覺。
前後不過短短几分鐘的功夫,和聞嬌在遊輪上見到面,再到來到島上的第一天、第二天……之後的種種互動,全部都在厲文函的腦子裡過了一遍。
她那麼柔弱……
遇見危險,她跑得了嗎?
可她走的時候說了,她只相信他。
他不能走。
他走了,韓欣雨會死。
韓欣雨的人命是很重要,可……韓欣雨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厲文函的腦子裡驟然變得冷靜,或者說是冷漠。
他僅僅只是不想辜負她的那句話。
那句話太動聽……像是澆滿了蜂蜜的一顆糖。
從他含到嘴裡的那一刻起,他就捨不得放開了。
就如同她這個人一樣,一旦投注去了第一道目光,就從此再也無法挪開了。
「我走了。」
魏佳夢說著,顫巍巍地跳下了山洞。
始終沒有動靜的劉原野,慢慢地扭轉了一下眼珠,說:「我去跟著魏佳夢,不安全。」
他很久沒開口口說話了,突然開口,嘶啞聲中透著一絲森冷。
劉原野很快跟著跳了出去。
厲文函眼皮一跳,嘴唇抿得更緊了。
聞嬌讓他留在這裡,就是不放心劉原野吧?
現在劉原野和魏佳夢都走了,自然無法帶給韓欣雨危險了,那他跟上去也沒什麼關係了……只是韓欣雨無人看管,到底還是有風險存在……
厲文函皺了皺眉,伸手探了探韓欣雨的額頭。
韓欣雨努力地睜大了眼,她看著厲文函的方向,這會兒明明意識不太清醒了,可她還是從厲文函的臉上看出了他的意圖。
不,不行……
韓欣雨的眼淚流了下來,聲音又啞又帶著明顯的哭腔:「求求你,厲哥,別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裡……他們、他們都去找聞嬌了,聞嬌肯定不會有事……」
「你的燒已經退了一些了。」
這是厲文函說的第一句話。
「聞嬌是去給你找藥,找食物了。」
這是厲文函說的第二句話。
他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他鐵了心地要去找聞嬌。
韓欣雨被這個可怕的結果嚇得渾身戰慄。
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光是那種靜寂的氛圍,就足夠讓她在絕望中死去了……她不能被丟下,不能!
在這一剎那,韓欣雨的大腦突然轉動得格外的快。
她顫聲開口:「聞嬌走的時候,是不是和你說什麼話了?」
韓欣雨越順著往下想,思維越清醒。
厲文函是有點照顧人的性格沒錯,但他在鏡頭前從來都會注意和女明星的距離,更何況他每每看向她的時候,眼底都透著一種疏離,甚至是看不上眼的冷意……他之所以在這樣的時候,放棄了和寧莫競爭,留在山洞裡,那是因為……
「是不是聞嬌讓你留在這裡照顧我?」
韓欣雨抻長了脖子,她眼窩深陷,面色蒼白,表情執拗,看著有點像是神志不清的瘋子。
「對吧?
是這樣的對吧?」
「你胡說什麼?」
厲文函冷著臉否認。
不在鏡頭前和聞嬌扯上關係,這是他一開始就想好的,並且堅定去執行的。
一開始是需要遵守自己的職業操守,到了後面,卻是真真切切地不希望她被他拖累、牽連,被粉絲謾罵。
韓欣雨這會兒卻不管這些了。
她艱難地爬起來,揪住了厲文函的褲腿,可憐地哀求著:「一定是這樣的,不然你不會留下來照顧我,是聞嬌對你說了話,你才留下來的。」
韓欣雨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她竟然會在鏡頭前這麼狼狽。
不僅僅是狼狽,她甚至還要開口去誇獎那個妄圖和她爭搶鐘太一的女明星,一個渾身醜聞,讓人討厭的女星……她要靠她聞嬌活著!
「聞嬌最善良了!她最善良了……她肯定是不忍心看我死在這裡,她怕我死在這裡,所以拜託了你來照顧我……她信任你,她相信你能照顧我,相信你不會讓我死,對不對?」
韓欣雨仰著頭,滿臉淚水地望著他:「所以……所以你別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好嗎?
你答應了聞嬌的。」
韓欣雨的表情和脫口的每一句話,都重重砸在了厲文函的心上。
厲文函緊抿著唇,唇色都隱隱泛起了白。
這裡是荒島,不,是孤島。
一座孤立無援的島。
這時候再在鏡頭前撇清關係還有用嗎?
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韓欣雨也都已經說了。
既然這樣……聞嬌做了好事,存了好心,為什麼不能讓全天下人知道呢?
也許會有人還在背地裡說聞嬌做戲,但總有一個人、兩個人……去感受到聞嬌的好,他們會對聞嬌有所改觀。
厲文函冷漠又緊繃的五官放鬆了一點,他說:「對。
是聞嬌拜託了我照顧你。」
直播間的粉絲徹底瘋了。
(草啊老娘哭得好大聲!厲文函你聽見了嗎你竟然真的喜歡她!)
(因為是聞嬌拜託,所以才留下來照顧韓欣雨,我……我說不出話……)
(明明是很危急的時刻啊,可我品出了一點甜?
我壞掉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韓欣雨也挺可憐的,她那句話倒是沒說錯,聞嬌是真的很善良,唉。
韓欣雨是真綠茶,聞嬌卻是真聖母啊,要我在這種極端環境下,我壓根就不會管韓欣雨這種拖後腿的)
(這算是蒸煮蓋章了嗎?
厲文函的意思就是他喜歡聞嬌對吧?
不然怎麼聞嬌一句話,他就奉為金科玉律?
)
(草了啊啊啊明明是這樣的時刻,為什麼還要讓我酸啊?
我的兩大牆頭啊!我的太子和厲哥啊,都喜歡她啊,啊啊太子還在去找她的路上一路狂奔啊)
(好著急啊,寧莫和聞嬌那邊到底怎麼了,如果出事了,我厲哥會不會一輩子的陰影)
(韓欣雨好煩啊你快放開他,你讓他去找聞嬌吧,老子都黑不起來聞嬌了,你放開他吧啊啊啊,你活下來了,聞嬌死了怎麼辦啊)
彈幕里亂七八糟吵成了一團。
寧莫將那塊餅乾又往聞嬌的唇邊遞了遞,幾乎貼到了她的唇面,只要她一張嘴,就能咬到食物。
他又問了一遍:「你想變成那個少數人嗎?」
聞嬌後退半步,躲開了他遞來的餅乾。
寧莫問:「你不餓嗎?
雖然口感不太好了。
但吃下它,你會感覺到舒服很多。」
聞嬌淡淡道:「物資是我找到的。」
寧莫笑了下:「我挖出來的。」
聞嬌歪頭:「所以你就要掌握一半物資的支配權嗎?」
寧莫緩緩搖了下頭,看上去好像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寧影帝。
他輕聲說:「是全部,我要掌握的是全部物資的支配權。」
聞嬌一下子想起了遊戲發布新任務時的那段描述。
「這裡是一個封閉的島嶼,島嶼上懷揣著罪惡的人類,戴著虛假的面具,仍舊穿行自如。」
是夠虛假的。
也夠罪惡的。
聞嬌歪了歪頭,目光瞥過遠處的樹林:「憑什麼呢?」
「這裡有你,我,厲文函,劉原野,魏佳夢,韓欣雨……」他緩緩地念過這些人的名字,然後頓了下,才又接著說:「你是孤立無援的。」
「一個韓欣雨,快死了……」
(誒?
攝像頭好像好了?
)
(不是,畫面還是黑的,但是好像有聲音了?
)
(魏佳夢和劉原野那邊怎麼又黑了)
(誒?
太子是不是找到人了,太子這邊也有聞嬌的聲音了!就是有點小,聽不清)
「那厲文函呢?」
聞嬌打斷了他。
寧莫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點變化,他嗤笑出了聲,盯著聞嬌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一絲惱怒和陰冷:「哦,你真的喜歡厲文函啊。
你以為厲文函會幫你是嗎?
不,他不會。
我了解他。
他是個表面看上去冷漠疏離不好接近,好像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人。
但實際上,他相當的重情重義,他的心底有一桿秤,他有自己的行為準則。」
這樣的長篇大論顯然很消耗體力和精力,說到這裡,寧莫不耐地碾了碾腳下的泥土,然後才又接著往下說:「我於他是有恩的。
你知道嗎?
他從小父母雙亡,是個到處寄人籬下的孤兒。
最後他跟了他外婆一起生活。
但十年前,他外婆也沒了。
他讀完高中,讀大學的錢都沒有,連給外婆下葬的錢都沒有……為了給他外婆下葬,為了修繕祖屋,他借了不少錢。
再後來他被星探發掘,就沒再讀書,就這麼進了娛樂圈。
但娛樂圈裡的人太多了,只要不被人看見,只要沒有粉絲追隨,他就永遠什麼都不是。
他不是偶像明星,也擁有不了錢……是我給了他機會,是我帶著他出道,賺錢,有了今天的地位,有了今天這麼多的粉絲……是因為我,他才有機會還清欠債,有機會將祖屋修繕得更好,有機會去修他外婆的墳,有機會去打臉那些曾經欺負他和他外婆的親戚……」
「我,於他有再造之恩。」
「他不會忤逆我的意思。」
他攥緊了掌心的攝像頭,攝像頭髮出了一點咔噠的聲響。
寧莫臉上的冷笑終於轉為了真切的笑,他是真的開心。
說起這些話的時候,他總是開心的。
聞嬌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她淡淡應聲,並且同時朝寧莫的方向邁了一大步:「哦,所以你拼命地壓榨他給你賺錢,到處對人渲染,你是他的恩人,他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否定他的努力,否定他這個人。
甚至在看著他登頂為國內頂級流量的時候,蹭他的熱度,不斷發通告,將他牢牢釘在『小寧莫』『寧莫第二代』的名字上。
讓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在扒著你吸血。
同時還能不動聲色地表明,你這個第一代寧莫,有多完美……他和你比起來,是多麼的不值一提。
他不過是個建立在虛幻樓宇之上的流量偶像,隨時都會高樓傾塌,從上面跌下……」
這些都是她從原身記憶里那些有關兩人的新聞,分析得出來的。
要分析出這些並不難,她畢竟在過去的某個時間裡,做過絕地反擊的過氣影后,後來更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頂級流量少女偶像。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網絡這塊輿論的陣地了……
寧莫的面色一冷,丟開手裡的餅乾,一把扣住了聞嬌的手腕。
他一個用力,將聞嬌拉到了面前,他低下頭,幾乎貼到了她的面頰上:「你在激怒我?」
寧莫陰沉沉地笑了一聲:「有什麼用呢?」
「是啊,有什麼用呢?」
劉原野輕輕咳著,走了出來。
魏佳夢默不作聲。
聞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他們和你是一夥兒的,所以自然的,我孤立無援了……」
魏佳夢這才淡淡笑了下:「我們擔心你的安危,所以過來看看你。」
劉原野冷笑一聲:「行了,這些假惺惺的話,還有什麼說的必要嗎?
攝像頭都掐了。」
劉原野說著,又往前走了幾步,他冷冷盯著聞嬌,面容有些扭曲:「你可真夠聰明的,嗯?
走的時候故意把厲文函留下來。
怎麼著?
怕我吃了韓欣雨?」
「我還真想吃了她……」劉原野舔了下唇:「人肉的味道從來都很不錯,對吧,魏佳夢?」
「我那天半夜回去的時候,你坐在方曉玉旁邊,也是想吃了她?」
「弱肉強食,有什麼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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