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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孤臣孽子

2024-09-12 10:43:35 作者: 荊柯守
  第1444章 孤臣孽子

  枯井滑下,轉過一處,面積開闊,卻是一個藏兵洞。

  「快,偽帝到了錢府!」曹易顏滑下藏兵洞,就急聲命令:「快快快,列陣!」

  「是!」

  所有人都在緊張地尋找位置,不過十幾個呼吸,烏壓壓一片已經排列整齊。

  「偽帝大部分侍衛,仍舊被外面吸引過去,現在,所有人,立刻服用行軍丸。」

  動作整齊劃一,沒有猶豫,合水服下了丸藥,靜待片刻後,痛苦呻吟此起彼伏。

  他們忍耐著身體的變化,但都沒有動彈,而是等待著軍令。

  這六百精銳,才是真正殺手鐧。

  曹易顏注視著所有人,揮手示意:「出發。」

  就有人上前,用力一拉,原來早有準備,已從地下地道,抵達了一處府邸。

  「不是錢府,卻是錢府隔壁」

  用力一推,牆壁崩塌,露出下方幾近挖空的牆根。

  「準備,炸開錢府圍牆,殺進去!」

  「誅殺偽帝,再造大魏!」

  「誅殺偽帝,再造大魏!」眾人無聲吶喊,拔出了刀,爬了上去。

  或只有枯井滑下幾分鐘,原本酒樓

  「轟!」大門被踢開,一行人氣喘吁吁趕到,肩膀劇烈起伏,全身濕漉漉。

  為首者,穿著皇城司百戶官衣。

  「人呢?快給我搜!」

  雨水滑落他們的臉龐,無暇顧忌雨水,他們個個露出了駭人的殺意。

  「報告百戶,茶壺尚溫,這裡曾經有人!」進去搜索的人,高聲喊著。

  「可恨,就遲了這點時間!」

  「要不是那賊子亂喊,亂我軍心,何至於遲誤!」百戶恨恨喊著。

  「百戶,發現地道!」有檔頭跪地稟告,循著蹤跡,竟然直接找到枯井所在。

  「地道先不能進!當心賊人有詐!」

  「用上靈蜘蛛!」

  木箱啟出,接著外殼落下,露出十隻怪物,是只巨大蜘蛛,足有碗大,長了八隻交迭的腳,體型可怖。

  「靈蜘蛛不怕埋伏,賊人必料不到,給我放!」

  一隻又一隻蜘蛛,被接連啟用,滑行移動八隻腳,穩步沿著地道口而去。

  待七八隻蜘蛛下去以後,沒有聽到聲音,百戶舉手示意。

  「可以了!」

  「後面,跟上!」

  錢府

  雨點啪啪而下,密密麻麻,甲衣穿戴在身上,蘇子籍仰望著天空。

  視線的盡頭,看到一道虹光,在深淺不一層雲里出沒盤旋。

  風雨,雲龍。

  把視線轉向周圍,放眼所見,是侍衛往來交錯。

  除此之外,唯有風雨聲。

  不遠處殺聲還沒有停,刺殺者還在頑抗,更遠處,可以感受到腳步聲震動,那是羽林衛。


  不過本來的圍觀者再也不見,家家戶戶全部緊閉家門,不敢發出一聲響,唯有空蕩蕩的街道,吹過來帶著腥味的風。

  「陛下,錢府下人都已隔絕。」

  「裡面每一間屋都有人守著,如有暗道出入的刺客,立刻就能鳴鑼示警。」

  高澤跪在雨水裡,他的靴子上滿是泥濘,身上也濕了不少。

  「嗯,你做得不錯。」蘇子籍沒有為難他,專心看著手裡的畫軸。

  露在風雨之中,畫幅似縈繞著繾綣水汽。

  水墨畫境中,伊人緩緩回眸,眸子清亮情深,似會說話。

  掩卷攏入袖子裡,蘇子籍似乎恍然無事。

  「去見錢卿吧!」

  「是!」

  內院人很多,但是都手足無措,看見侍衛進來全部跪了,只有陣陣藥香和柴煙飄蕩。

  蘇子籍不言語,徑進而去,有太監高喊:「聖上駕到!」

  鴉雀無聲之中,接著便見錢圩的母親錢王氏和妻子錢張氏帶著二個兒子一齊迎了出來,伏在門前叩拜:「微未之人,何以敢當萬歲親臨舍下?務請聖上迴鑾,臣一門泣血感恩……」

  「錢先生乃內閣大臣,屢有功績見先帝和朕,先帝多嘉許之,要是不能當,還有誰能當?」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步履輕盈,緩緩入內,蘇子籍摘下頭盔,交由近侍捧著,掃了一眼女眷,蘇子籍貫微微點頭示意,也不多話:「錢卿在何處,快領路,朕要親自探望。」

  「是。」

  老夫人錢王氏在媳婦攙扶下,拄著拐杖起身,在甲士護衛下,蘇子籍來到內室前。

  處處安靜,都能聽見甲葉錚然與來回巡視的腳步聲。

  讓賊人衝進帝架,乃是大事,哪怕皇帝本身無恙,但親衛都提起了十分警惕。

  就連這錢家內宅里,也五步一崗,處處是甲士。

  連錢老夫人,也顯得驚魂甫定,想來也被搜查嚇到了。

  但這……沒有辦法。

  刺客既發動,就不會在乎錢府的人命。

  為了安全,只能把所有下人臨時隔離,那裡本有不少細作。

  臥室之門開著,就連這裡,也站著一隊侍衛,看到蘇子籍到來,都立刻半跪行禮。

  「沒有打擾錢卿吧?」侍衛低頭應答:「除卻例行探查,末將等並無冒犯,只是皇城司的人,當場抓獲一名貼身細作……」

  「朕進去看看。」

  蘇子籍就想邁步而入,卻頓了頓,問:「錢卿有幾個兒子?都在這裡?」

  錢張氏忙拭淚答:「三個兒子,大兒錢無庸,承先帝恩澤,蔭八品任事,二兒錢衛之,今年取了舉人,小兒不過十歲,恰遇到風寒,怕引病氣,沒有來叩拜聖顏。」

  「錢卿對國家有功,豈能不恩澤子孫,錢無庸可晉刑部(六品)主事」

  「風寒不是小病,朕派御醫小心診斷用藥」

  「除此,日常有什麼難處告訴內閣,自然有關照。」

  錢張氏聽著,淚水只是往外涌,哽咽著磕頭謝恩,蘇子籍也不說話,就進了屋,果見錢圩仰躺在榻上,已經幾乎不能動彈了。


  錢張氏含淚喊了幾聲,錢圩昏昏沉沉中聽到皇上兩個字,終於眼皮一動,吃力睜開眼睛。

  他昏花的眼遲鈍搜尋著,見到蘇子籍時一閃,突然之間掙紮起來,胳膊也是一顫,似乎想動。

  蘇子籍見他翕動唇,胸脯急促起伏,有什麼話要說,就湊近了身聽,但聽了好久,聽不見說什麼,蘇子籍掉轉臉看看跟隨的御醫,問:「能想想辦法麼?」

  皇帝問話,御醫點頭會意走到榻前,取出銀針一紮,不知道扎在何處,錢圩突然喉中咯咯響,臉色又轉潮紅,蘇子籍忙湊上去。

  錢圩拼著全身的勁,手腳都在抽搐,蠕動著嘴唇:「皇上……有賊……快走……」

  「……快走……」

  蘇子籍心裡陡一沉,百感交集,一股又酸又熱的氣猛的就衝上來。

  自古孤臣孽子,大凡如是,蘇子籍還想再說些,只聽「轟」一聲,不遠處傳來巨響。

  透過窗口,可以看見西院牆轟的倒塌,塵土飛揚。

  「快戒備!」高澤尖聲起來。

  同時,腳步聲從巨響傳來的方向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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