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孟令飛跑到海鮮館大吐苦水,「該吃的吃到了,該玩的也全玩過。閱讀我正準備躺進醫院等死,誰知道醫院他.娘的居然說我沒病,這不是耍人玩麼?」
瑞雪眨了眨眼睛,心說,我不是早就暗示過你,想死不容易?
旁邊白薇竹聽見了,不由納悶,「能活下來不是挺好的麼?」
「好什麼呀!」孟令飛唉聲嘆氣,「大手大腳慣了,一時半會兒收不住,總想著花錢。」
比如海鮮館,他明知道這裡的東西價格高,卻沒辦法讓自己不過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麼?」白薇竹低聲念叨。
孟令飛苦著臉發愁,「以後可怎麼過喲!」那點退休金,完全不夠他整天胡吃海喝。
「能活著就很好了嘛。」瑞雪安慰道。
「哎哎哎。」孟令飛猛的灌了口餃子湯,傷心到不想說話。
這時,白薇竹卻提起了往事,「你這不算什麼,我親眼見過有植物人聞著小龍蝦的香味醒轉過來。」
瑞雪心下一突,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暗地裡掃視四周,發現沒到飯點,周圍顧客不多,心下稍松。
接著,她放緩口吻,一字一句道,「之前應該是誤診。既然人沒事,就別把事情記掛在心上了。」
「誤診麼?」孟令飛眼睛變得迷離。
「誤診……」白薇竹把這兩個字重複一遍,似乎要刻進心裡。
「當然是誤診!」瑞雪說的堅決又果斷,「要不然癌症怎麼可能突然就好了?」
「哦……」瑞雪怎麼說,孟令飛怎麼信。
於是,癌症患者莫名康復的事不曾驚起一絲漣漪便被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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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第三天,瑞雪懷疑,太極可能被其他貓穿了。原因是自從落水後,它越發喜歡犯蠢,並且毫不遮掩。
比如把整塊泡沫玩的到處是碎屑,比如跳到天花板的燈具上下不來,比如鑽進衣櫃後脖子被晾衣架卡住,又比如玩毛線球玩成捆綁play……
瑞雪嘴角抽抽,給貓鬆綁,並忍不住懷疑人生,「你真的是成過精的貓麼?」這智商,跟沒成精的凡貓毫無區別,甚至略有不如。
一脫困,太極立即撒歡地跑到沙發上,把自己塞進兩塊沙發墊之間,成為一條貓餅。
瑞雪遮住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
「喵喵!」過來一起玩呀!
太極熱情邀請。
貓天生是種好奇心強的動物,什麼東西都研究一遍是它們的本能。
可在太極的流浪生涯里,好奇心強不是什麼好事。這意味著危險,還意味著死亡。因此,太極刻意壓制住了蠢蠢欲動的本能,始終保持警惕狀態。
但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租房,身邊有可靠的守護者——人類,太極卻漸漸壓制不住天性,開始肆意探索未知的一切。對它來說,這是種很放鬆的狀態,這意味著它認為周圍環境絕對安全。
然而這一切瑞雪並不知曉。
她逕自走到貓身邊,隨意揉捏那張貓臉,跟捏橡皮泥似的,「你是不是覺得最丟臉的時候已經被看見了,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反正之後再丟臉也比不過落水那次,恩?」
瑞雪語帶威脅,可惜遇上的是個傻貨。它吐著小舌頭,大眼睛明亮懵懂,表情無辜,還歪著頭賣萌。
瑞雪,「……」
她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瑞雪不得不承認,自家戲精嫻靜淡雅時,顏值高的一塌糊塗!
#長得漂亮,所以犯什麼錯都能被原諒#
「長得可愛了不起?!」瑞雪兇巴巴道。事實上,她覺得自己離病入膏肓、沉.迷美.色不遠了……
太極愣住,狐疑地眨了眨眼睛。沒聽錯的話,剛才人類夸它可愛??
人類,你的眼疾終於治好了!太極心情激盪。
「再搗亂,打屁.股!」瑞雪點了點貓腦袋,口氣略凶。說完,她就收拾殘局去了。
太極完全沒聽見人類的威脅,滿腦子都是——
#連她都說朕很可愛
#朕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幼崽
#朕一貫玉樹臨風,貌比潘安,如今終於被認可
越想,太極越是興奮,撒開腿到處瘋跑。
瑞雪抽空看了一眼,心中十分憂慮。也許不是被穿,而是落水的刺激太大,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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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會議室里,王局長正翻閱資料。
事實上,社會中存在著科學難以解釋的事。而往往這時候,王局長就會撥打特別電話,聯繫專業人士。
比如現在。
王局長沉思片刻,按下通話按鈕,「喂,鍾毅,是我。」
「有什麼事?」對方直奔主題。
「市裡面有隻貓,白底黑紋,經常出沒於醫院,給死者送死亡通知書,怕是成精了。」
鍾毅沉默一會兒,氣笑了,「整個市那麼大,我上哪兒給你找只貓精?」
不等局長回話,他懶懶散散道,「查出貓在哪兒,我去給你抓回來還差不多。」
王局長揉了揉額頭,很是煩躁。能抓的懶得查目標在哪兒,查的出的沒能力抓捕目標,簡單來說就是兩個字,麻煩!
「那換個任務。」王局長改口,「最近有隻倉鼠精在繁華鬧市出沒,到處偷吃,把它抓回來。」
「行。」然後「啪撻」一聲,通話結束。
王局長無可奈何。在一般人眼裡,他這個局長好像挺威風的。然而在特殊人群眼裡,他屁都不是……肯聽指揮也不是因為給他面子。
「早晚辭職不幹了!」王局長抱怨一句,拿起手機撥打另一個電話,「沈青,最近又有麻煩事。」
「恩,你說。」
王局長絮絮叨叨,「有人來報案,說她的行為會違背本意,不自覺做出莫名其妙的舉動來,我聽著像是被控制了。待會兒我把受害者的家庭住址、個人信息發給你,你去跑一趟。」
要知道,精神控制這種事可大可小。也許只是一言不合,小懲大誡,也許……暗地裡早已有無數人被迫.害,他們卻仍茫然無知。
「好。」對方顯然也很明白,於是乾脆應下。
掛斷電話,王局長編好簡訊發給沈青,然後接著打電話。
#如交際花一般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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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毅坐在咖啡館裡,目光如鷹,不動聲色打量四周。這一秒風平浪靜,可也許下一秒目標就會出現。
忽然,他挑了挑眉,朝某個方向看去。
目光所及,有個娃娃臉正苦大仇深地盯著櫥窗里的蛋糕,目光……非常飢.渴……
「就是你了。」鍾毅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誰知娃娃臉看起來傻兮兮的,反應卻極為靈敏。只被盯著看了幾秒,他便有所察覺,然後拔腿就跑。
「想走?沒那麼容易!」鍾毅輕哼一聲,飛快跟上。
一個跑,一個追,不知不覺跑出很遠。
娃娃臉見怎麼逗甩不掉追蹤者,急得滿頭大汗。他真想對後面那人喊,別追了!他身上沒肉,不好吃!不過喊完等於變相承認自己不一般,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他也就熄了心思,只拼命狂奔。
鍾毅看著步伐不急不慢,實則速度極快。
眼看兩人距離越來越近,娃娃臉一咬牙,拐了個彎,衣服脫掉,直接變成倉鼠倉惶逃竄。
鍾毅來遲一步,凝望著地上的衣物,臉上戾氣頗重。
「你逃不了的。」他一字一句道,然後選了個方向追過去。
而此時,倉鼠正站在居民樓窗戶旁眺望。等看見煞星終於走了,它忍不住鬆了口氣。
然而這時,一聲頗為驚喜的貓叫聲響起。
倉鼠,「……」
它木然回頭,發現一隻銀漸層正「愛憐」地看著自己。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還不如剛才被人抓了呢#
#它是不是要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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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著錯誤的方向走出老遠,別說倉鼠,連根倉鼠毛都沒見著。
無奈之下,鍾毅只得拿出羅盤。
「別讓我抓到你,要不然鐵定把你變成禿毛的!」鍾毅惡狠狠道。如今是末法時代,使用靈氣後,少則三五天,多則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過來。
也因此,起初他不願使用羅盤。可找不到禿毛鼠就沒法交差,不得已,他只能將靈氣凝於指尖,在羅盤上畫了起來。
片刻後,羅盤上蕩漾出一層乳白色的光,並指向某個方向。
鍾毅勾起嘴角,自信一笑,「找到了。」
在小範圍里找特殊人群再簡單不過。周圍都是普通人,唯有特殊人群身上或多或少帶著靈氣。於是,他毫不猶豫朝著羅盤指出的方向前進。
然而鍾毅不曉得,他走的太遠,倉鼠早就出了羅盤的搜索範圍。
鍾毅信步走近,發現這是家海鮮館,頓時恍然大悟——倉鼠精是偷吃慣犯,怕是以為已經逃脫掉了,所以找家店大吃一頓。
這麼一想,覺得特別符合邏輯。
鍾毅推開店鋪大門,清清嗓子,剛想說什麼,他卻先一步驚呆——店裡的碗筷碟子全部是法器!法器上的光芒或厚重,或輕靈,簡直要閃瞎他的眼睛!
娘咧,哪個土豪如此大手筆?竟隨隨便便把法器擺放在桌子上!
再一看,法器上還沾有食物殘渣。鍾毅腦海里只剩下一個詞,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