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景明終於說出那件塵封的往事,說出了他為何如此討厭這個兒媳。
「馬詩桂,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設計陷害月秀君,致使她丟了清白,無顏面對四保。甚至還對四保下藥從了你,要不是四保覺得玷污了你的清白,非你不可。我早就…哼!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線,你真以為我是泥捏的?我給過你多少次機會,你但凡有一次悔改,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爹,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馬詩桂被拆穿顯得很是慌亂,趕忙拒絕。
「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馬詩桂沉默了,低著頭,『憑什麼我生來低賤,她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而我就是丫鬟,她被萬人追捧,而我卻只能和僕人眉目傳情,我不甘心,我不認命。她喜歡李四保,我就搶李四保,她不喜歡王慶忠,我就偏要她和王慶忠在一起。』片刻後,她抬頭,一臉陰狠。
「月秀君要感謝我,要不是我,她能進王府大門?他家能全家高升?你真以為月岩和你是世交就會放棄進入王府的機會?」
「這麼說,你承認了?」
「我…」
馬詩桂剛想承認,餘光看到李四保拄著拐杖,在李三保攙扶下一步步艱難行走著。到了嘴邊的話也改成,「爹,你在說什麼?四保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離開他。」
馬詩桂這前後變化李景明明顯察覺,轉身一看果然看到李四保。
知縣顯然是吃瓜吃上癮了,此時也不說話,就靜靜聽著。跟著侯世民那一群人也不求饒,安靜坐著聽故事,大有一種快說快說,不要停的感覺。
「四保,救我,爹要告我,我要被流放了。你快和爹說說。」馬詩桂眼淚說下就下。
「爹,詩桂這些年跟著我,對我還是極好的,您就和知縣大人講講,饒她一次。」
「還有我,還有我。我是她姐,親姐。」
聽到馬詩佳說話,馬詩桂一臉厭惡,「現在知道是親姐,剛剛怎麼不想著我是你親妹妹?」
「四保,當年的事,很多你不懂,我不想多說,你只需要知道,我這個當爹的不會害你。她幫著外人偷自家銀子,你還想幫她說話?大保,把你四弟帶下去。」李景明看著李四保,眼中滿是無奈,很多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卻沒有全部過去,就像一根刺,扎在身上,總是能感覺到。
「爹,我知道,當年的事,我都知道。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孔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我輩應行仁義之事,不管詩桂當年做了什麼,結局已定,我若是不管,豈不是不仁不義。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我豈能做出此等豬狗不如之事。」
李景明看著李四保,毫無徵兆上去就是兩個嘴巴子,「你讀書都讀傻了,你知道秀君當年差點就上吊了,你個蠢蛋!要不是這件事,月岩會和咱們李家斷了?三代世交毀在我手裡,你讓我下去怎麼面對烈祖烈宗。」
「大保,你還不把四保給我拖下去?」
李大保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一面是親兄弟,一面是親爹。
「爹,您執意如此?」
「不錯,我看著她,就會想到秀君,想到月岩,想到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我容她不得,我李家不養這種吃裡扒外的狗!」
李四保點點頭,「好。」
隨機,李四保將拐棍扔掉,單腿跳到馬詩桂身旁。
「知縣大人,敢問我國科舉通過鄉試者可有何特權。」
知縣看著李四保,很快琢磨過來,暗想『他居然是舉人』「舉人及家人犯事可免除徭役。」
「大人請看,此乃文書,請大人明示。」
李景明沒想到,李四保為了救馬詩桂,將朝廷發放的文書都取來了,看來他也知道此事就是她乾的。
「四保,你再氣我,就滾出李家家門!」
「爹,我若是負了詩桂,便是不仁不義;若是負了你,便是不忠不孝。自古忠孝難兩全,我…」
李景明懂了,他早已給出答案。
「四保,她做了什麼你比我清楚,為了她,你真的要氣死你爹我?」
「爹,詩桂是做了許多錯事,可她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想再給她一次機會。我也知道她做出這種事情您容她不得,我便跟她另謀出路。」
今日馬詩桂冒著風險擋在李四保面前,讓他意識到馬詩桂本意上並不壞,他想再給她一次機會。
「蠢貨!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貨,你遲早被她害死,她這種人,記吃不記打,你就看著,好好看著!」
憑藉文書,馬詩桂免除流放之罪,她不敢再待下去,生怕一會出現什麼變故,拉著李四保跑了。李四保臨走時給李景明和王若雲磕頭後離去。
王若雲想攔,被李景明攔住。「我沒有這個逆子,讓他滾!」
「老頭子你消消氣,四保犟脾氣不就是隨了你?你這麼大歲數就不能讓讓孩子?」
「讓?馬詩桂這次敢偷我二十兩白銀,下次就敢將咱們家賣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若是她哪天對萌寶起了歪心思,哭都沒地方哭。」李景明此時犟脾氣上來,根本不聽。
「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死犟死犟,大保,快,把四保拉回來,他那樣能去哪?」王若雲只能讓大保趕快將四保拉回來。
「誰敢?今天誰敢去追,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事情以一個近乎是滑稽的方式收場了,馬詩佳和侯世民兩人一人被流放,一人被發配前線。剩餘幾人跟著侯世民一同前往前線戰場,按照平日裡他們的刑罰不會這麼重,誰讓前線戰事緊張,他們屬於是撞到槍口上了。
李景明將馬詩桂整走,這麼做的代價就是二十兩銀子沒了,李四保離家出走,好好地家又分開。
李景明原本想著,等到了這裡安定下來,將荒地開墾好,繼續干老本行,想在鎮上開個鏢局,以前走鏢留下的人脈雖不在京城,可道上規矩都懂,一開始接點小的慢慢來,遲早有一天會響徹京城。更別提揚城乃是走鏢的必經之路,有城主令牌會方便很多。
原本想的好好地,回家一看家被偷了,啟動資金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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