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村，李晴兒家旁。
一群人圍著數十頭牛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臉上帶著可惜。
數十頭牛病殃殃的，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呻吟著，眼淚留著，看起來甚是可憐。
「可憐啊，可憐，好不容易長這麼大，看樣子是得了牛瘟。」一個老頭抽著旱菸，嘆口氣。
「啊？那可完了，死了肉都賣不了，好幾年白干。」另一人說著，不知是替牛主人家惋惜，還是幸災樂禍。
「小晴兒，趕快去村東頭請許成歡過來瞅瞅，看看是不是瘟疫，要真是瘟疫，不光你家的，全村牛都麻煩了。」老頭又說了一句。
其餘人一聽立馬害怕了，顧不上看熱鬧，七嘴八舌應著。
「對對對，快讓他看看，十里八鄉，就屬他給牲畜治病厲害，一治一個好。牛瘟這病可放不得，得抓緊。」
此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我爹去市里買藥了，要回來估計還得兩天時間。」許濟正巧去小賣部買東西，路過李晴兒家，看到這裡這麼多人，好奇心發作，過來瞅瞅，剛過來就聽到他們叫喚爹的名字，索性提了一嘴。
「兩天？」老頭調門一高，「壞了，牛瘟這東西，要是還在潛伏期，倒是能等等，運氣好，還有半個月的救治時間。小晴兒家這牛瘟一看就過潛伏期了，這兩天，不知道得死幾頭牛啊。」
「張爺爺，我家牛兩天內都會死嗎？」李晴兒害怕了，她爹娘生氣，娘會娘家了，她爹這不跟著回娘家把媳婦帶回來。
這段時間家裡李晴兒看家，這要是讓兩口子回來一看，看家把牛看沒了，想想後果都可怕。
「說不好，看運氣，最少也得死一兩頭。」張老頭搖搖頭，一臉惋惜。
「小晴兒，這不是許濟在呢嗎，他爹會，他多少應該也會點，你要不讓他看看。張老頭說的是最好的結果，要是壞點，你家牛不用兩天，怕是今晚上都活不過去。」
說話的人是李晴兒家鄰居，叫劉達，他怕李晴兒家裡的牛瘟治不好傳染給自己牛，才有此一說。
聽到此話，李晴兒帶著期盼眼光看向許濟，那眼神，楚楚可憐。
「許濟哥，你救救我家牛吧，求求你。」
許濟是誰，十六七歲的小伙子，正是火氣最旺盛的年紀，此情此景，看著李晴兒潔白面容，臉龐滑落著淚珠，心砰砰直跳。
好在許濟有點自知之明，「晴兒，不是我不幫你，我那兩把刷子，給牛修修牛蹄還成，治牛瘟，一點都不會。」
許濟不想裝一下？這種時候，他比誰都想裝，想看看妹子崇拜的眼神，可他真不會啊。
李晴兒眼神暗淡下去，只得默默流淚。
「許家這小子真廢物，我兒子天天跟我去廠子裡看我幹活，才八歲就會車床了。這小子跟他老子十多年，連個牛瘟都不會看，嘖，照我兒子差遠了。」劉達白了許濟一眼，說完後聽著街坊鄰居對自己及兒子的誇獎，別提多高興了。
「這能一樣嗎？治病和車床是一回事嗎？」許濟不服氣。
「怎麼不一樣，還是你這個當小的不用心，一天天學習不行，也不說跟你爹好好學學，以後還能有門吃飯的手藝，一天天遊手好閒，跟個小混混似的，誰家姑娘要是看上你，算是倒了大霉了。」劉達越說越上勁。
許濟學習在學校一直是中上游水準，學習不能算好，倒也沒劉達說的那麼差，要不是上初中那會媽媽死了，他也不會選擇輟學在家裡呆著。
許成歡知道是老婆的死讓兒子一直過意不去，在加上自身傷心，沒多管他，任由他在家裡呆了一年。
今年才想著不能讓兒子就這樣頹廢下去，近些日子硬逼著他學，找點事做就不會想太多。
人忙起來只會有一個煩惱，閒下來會有無數個煩惱。
「要是你娘知道你現在這樣，還不得氣活過來。」劉達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提許濟母親。
「你踏馬再說一句，老子會不會和你有個毛關係，你那嘴吃屎就別滿嘴噴糞！」許濟說著，衝上去就要打他。
好在街坊鄰居都在，將他攔了下來。
「沒點教養的小雜種，老子說你怎麼啦？」許濟剛剛衝上來的氣勢，嚇得劉達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看有鄉親攔著，在想想剛剛那丟人模樣，此時也來了脾氣，仗著人多罵著。
「你把牛瘟治好，鄉親們都會感謝你，你還能掙錢給你爹減少負擔，給自己掙點彩禮錢。這算有能耐。而不是仗著自己小，就叫嚷著打人。」劉達說完，有人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人群中多了幾聲符合。
許濟就像是架在鉗子上的烤肉，在掙扎也跑不掉。
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到，此時走，許濟又心有不甘。
明明什麼都沒幹，上來就被平白無故罵了一頓，別說許濟，怕是活了半輩子的張爺爺都過不去這事。
主要還沒人幫許濟說話，許濟越想越氣。
「好啊，姓劉的，我要是治好了，不需要你的感謝，也不要錢，就要你跪下來叫我一聲爸爸，你不能說嗎，來來來，你敢不？」許濟想著你讓我下不來台，我也讓你下不來台。
殊不知，這一切的一切有個前提，是治好。
若是許成歡來，劉達不敢答應，可他許濟，劉達自然不怕。
再說兩人現在動了真氣，誰也不肯讓誰。
「行，來，小兔崽子，倒要看看你幾斤幾兩。」
「你等著。」許濟說完，轉身朝家跑去。
「怎麼，怕了？後悔了？」劉達嘲諷。
「老子回家拿藥，你等著叫我爸爸吧！」
一路小跑。
許濟家中。
「牛瘟好像是高燒吧，給它們開點退燒的應該就能好。多拿點，藥效應會更好。」
許濟嘀咕著，拿了許多瓶瓶罐罐。
對於牛瘟，許濟多少有點了解，症狀大致有：高燒，腹瀉，皮膚糜爛，眼角充血啥的。
李晴兒家，本就不少的人，此時更多了。
很多人都是聽了賭注過來看熱鬧的。
然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不管許濟能不能治好牛瘟，牛瘟的病毒會傳染的。
雖不會傳染到人的身上，但是會通過人傳染到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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