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鳥叫聲此起彼伏。
陽光穿過碎花窗簾映照在床上熟睡人的臉上。
空氣中的味道都覺得很是清爽。
桃喜慵懶地睜開眼。
現在是早上八點,正好。
她起身在樓上的廁所里洗漱完,這才下去。
樓下的餐桌上放著稀飯和餅子,李婆婆和錢鈴兩人正在屋後的院子裡忙活。
李婆婆準備把所有能種菜的地方都種上菜苗。
這樣,她們三人吃菜的錢就能省下來。
在發現桃喜起來後,錢鈴主動來找她。
桃喜吃了口餅,見錢鈴一副想說又不好意思的說樣子。
「有話就說,扭扭捏捏做什麼。」
錢鈴咬了咬唇:「你真的讓我住在這裡嗎?」
桃喜放下手中的碗:
「我可不讓你白住,洗衣、做飯、收拾菜園子,家裡的活你要跟李婆婆一起做。」
「只要你幹得好,我每個月給你二十塊做工資。」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隨時可以走。」
「願意,我願意!」錢鈴頭如搗蒜,生怕答應慢了桃喜反悔。
「願意就行,你去忙吧,我今天有事出去,有可能晚上不回來住。」
桃喜擺擺手,讓她趕緊走,自己好安安靜靜地吃完這頓早餐。
「謝謝你!」錢鈴真心實意地朝著桃喜深深地鞠了躬,這才出去。
收留錢鈴是桃喜和她的交易。
不然,錢鈴根本不敢將她父母收黃珊錢的事兒說出來。
先前錢鈴上門讓桃喜送煤,卻被宗嬸他們攆走。
之後宗嬸等人將錢玲的遭遇告訴了桃喜。
錢鈴不是錢柱的親生女兒,而是錢鈴的繼父。
錢鈴的親爹在她四五歲的時候就死了,後來錢鈴的媽帶著她嫁給了錢柱。
剛開始,錢柱沒有親生兒子的時候對錢鈴還算不錯。
後來他有了自己的兒子,就開始對錢鈴各種看不順眼,打罵都是家常便飯。
在居民樓住的鄰居,經常能聽到錢鈴被打得慘叫哭喊。
以前還有人上去勸,廠里也會幹涉。
可隨著錢柱打錢鈴的次數越來越多,再加上錢鈴的親媽也不管這事,大家也就當看不見。
近些年隨著錢鈴年齡越來越大,身子也開始抽條,錢柱便起了歪心思。
他會趁大家睡著的時候,摸進錢鈴睡的陽台,對其動手動腳。
他也會在錢鈴洗澡時,裝作不經意闖進浴室,把錢鈴生澀的身子看個精光。
錢鈴曾經把這些都告訴過她親媽,也就是錢柱的老婆。
可她媽不僅不怪錢柱,反而扯著嗓子罵錢鈴不要臉,勾引男人。
這事兒鬧得周圍人都知道。
錢鈴在家活得很慘,所以她才想方設法地到處占便宜,討得他們的歡心,以換取在家的片刻安寧。
桃喜當時聽了錢鈴的事,第一次覺得沒爹沒媽也挺好。
當然,她也不是什麼聖母,要拯救錢鈴於水火。
這場交易是互惠互利。
錢鈴得到自由,離開了那個魔窟一樣的家。
而桃喜利用錢鈴揭開了母女的陰謀詭計,收回洋房,並且還能得到個知根知底幫忙幹活的人。
洋房這麼大,除了打掃,還有花園要打理。
李婆婆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桃喜也不可能把精力放在打掃衛生,整理家務這些事情上,她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錢鈴年新力壯,而且無處可去,是非常合適的幹活人選。
吃罷早飯。
桃喜提著從供銷社買的點心,還有幾個蘋果去郝教授家。
郝教授父子是桃喜在臨安市最先遇到的貴人。
她現在到這邊定居了,當然要去告訴他們一聲。
到了地方後,桃喜看到郝教授家大門敞開著。
「有人嗎?」
桃喜也沒客氣,邊喊邊往裡走。
可是屋裡空無一人。
隔壁的鄰居聽到動靜出來問:「小姑娘,你找郝教授嗎?」
「對啊,他們家怎麼沒人?」桃喜問。
「唉!」鄰居是個中年男人,他重重地嘆口氣:「郝教授忽然發病,他兒子把人送醫院去了!」
「郝教授發病了?」桃喜心裡咯噔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鄰居道:「我聽他兒子說好像是舊病復發,看樣子快不行了!」
「郝教授是個好人——」
沒等鄰居的話說完,桃喜趕忙打斷他:「那您知道他去哪個醫院了嗎?」
鄰居想了想:「應該是去了離這邊不遠的市醫院。」
「謝謝!」
桃喜飛快地下樓。
她原本以為靈泉水能治百病,而且是一勞永逸。
根本沒料到,郝教授這麼快就病情復發。
等桃喜趕到醫院時,郝建文正坐在醫院手術室外的走廊里埋頭痛哭。
「郝教授人呢?」
郝建文先是身體一僵,忽然猛地抬頭,隨後激動地站了起來:「桃喜!」
「郝教授人呢?快帶我去看看。」桃喜焦急地問他。
「他在手術室里。」郝建文指了指手術室緊閉的大門。
隨後也不等桃喜反應,他不管不顧地上前啪啪地拍著手術室的大門。
「開門,快開門!」
要不是內門太結實,郝建文能直接把門給撞開帶桃喜進去。
手術室的護士從裡面將門打開,滿臉不悅地訓斥:「裡面在做手術搶救呢,鬧什麼鬧!」
「暫停手術,先別動手術。」郝建文近乎請求地說道。
護士聽到郝建文的話有些生氣:「人都不行了,你還在鬧什麼?」
郝建文建文說著推開護士,拉著桃喜準備硬闖手術室。
手術室里的醫生正拿著手術刀,正準備劃開郝教授的胸膛。
聽到門口的吵鬧聲後,他的動作頓住,指揮旁邊的助理:
「去把門口的人趕走,鬧成這樣,怎麼做手術?」
兩名助理和五名實習醫生,加起來七個人,呼啦啦地就到了手術室門口。
「你們兩個幹什麼?」說話的是主刀醫生助理中的其中一人。
「裡面在搶救,你們在外面胡鬧,你們究竟是病人家屬,還是病人的仇人?」
面對質問,郝建文也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合適。
可是現在情況緊急,他知道只有桃喜能救郝教授。
剛才醫生已經告知過郝建文,郝教授存活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五。
如果不讓桃喜進去,郝教授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