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鈴都這樣了,錢鈴媽還要指使錢柱把人扛走。
錢柱踢了錢鈴一腳泄憤:
「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想殺我兒子?」
「到時候我讓你婆家把你鎖起來,用鐵鏈子把你像狗似的拴著,我讓你連家門都出不了,看你怎麼殺人!」
他這話一出,錢鈴徹底瘋了,她拼命地廝打,不讓錢柱靠近。
在旁邊的李婆婆實在看不下去,擋在了錢柱和錢鈴中間。
「你們當父母的,怎麼能這樣呢?」
「這孩子又聽話又懂事,幹活又勤快,你們何必要這樣逼她呢?」
自從錢鈴被桃喜帶回來後,她天天都跟在李婆婆身邊幹活。
不管是鏟雞屎還是翻地除草,錢鈴任勞任怨,從不偷懶。
李婆婆讓幹什麼,她都不犟嘴,非常乖巧。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李婆婆是真的喜歡心疼錢鈴。
錢鈴雖然有父母,但她的日子過得並不比桃喜以前好。
李婆婆出面,錢鈴的父母並不買帳。
好在走桃喜,他們倒也也不敢對李婆婆做什麼過分的舉動。
從始至終,桃喜在旁邊都沒吭聲。
她是等著看錢鈴對她媽和繼父的態度與反應。
如果錢鈴跟先前救回來的那個產婦一樣,懦弱愚蠢的話,桃喜就不準備多事去管。
如果聖母心大發,去救一個想死的人,得到的結果,不會是感謝而是埋怨。
現在看來錢鈴不是無藥可救,她也沒有想要屈服。
錢鈴在決絕中露出的狠意,倒讓桃喜對她有了點欣賞。
「你們倆在我這兒鬧夠了沒有?」
錢鈴媽和錢柱聽到桃喜出聲,這才想起來他們是在桃喜的家裡。
「我這就把人帶走,不給你添麻煩。」錢柱越過李婆婆,彎下腰去抓錢鈴的腿。
桃喜兩步上前,踢開錢柱伸向錢鈴的手。
「你們今天私自闖到我家,這叫私闖民宅。」
「另外你們不顧錢鈴的意願,想把人綁回去,這也是犯法的。」
錢玲媽捂著脖子上的傷口,氣得不行。
她知道不過桃喜,只能狠狠地瞪著錢鈴:
「什麼犯法不犯法的,這賠錢貨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我生的,我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別人管不著!」
「以前她聽話得很,自從你出現,就把我女兒給帶壞了,我還要去告你呢!」
錢鈴的媽很會胡攪蠻纏,可惜對桃喜沒用。
這個無知愚蠢的女人,在社會和家庭里什麼也不是。
她在自己孩子面前,卻有絕對的主導權。
錢鈴媽不遺餘力地想要將錢鈴毀掉,去討好自己的丈夫,吸女兒的血去供養兒子。
她自己最終能得到什麼呢?
桃喜為錢鈴媽的做法感到悲哀。
「你如果覺得我把你女兒教壞了,你就去告我好了!」
「反正你今天不可能把錢鈴從我這兒帶走。」
聽到桃喜的話,反應最大的是錢鈴。
當初桃喜讓錢鈴搬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明確的告訴了她。
家裡的爛事兒需要錢鈴自己解決,桃喜只給她提供吃住。
正是因為有了先前的約定,錢玲從才沒有向桃喜和李婆婆求助。
一邊是恨不得要逼死自己的繼父和親媽,一邊是說了不管,卻又站出來維護自己的桃喜和李婆婆。
錢鈴身後終於有人幫忙。
只有錢鈴自己才知道,剛才她有多絕望。
有桃喜出手,這讓她感覺面前擋著的玻璃,終於碎裂,自己終於從黑暗裡跨了出來。
「這個喪門星你哭什麼哭?你媽還沒死呢!你就在這哭!」
錢鈴媽不敢跟桃喜槓上,只能轉移怒火咒罵錢鈴。
桃喜一個眼凌厲的眼神過去,錢鈴媽直接收了聲:
「你們今天在我家鬧成這樣,我就把話給你們明說。」
「不管你們懂不懂法,我都要告訴你們,現在是新社會,就算你們是錢鈴的父母,也不能干涉她的人身自由。
「同樣,你們也沒有權利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把錢鈴嫁給別人。」
「今天這個事兒,看在你們是錢鈴父母的份上,我放你們一回,要是你們再敢來鬧,我們自己就回去把屁股洗乾淨,準備牢底坐穿。」
錢鈴父母打打不過桃喜,罵又怕挨打,講法呢,他們也不如桃喜。
更何況,經過之前的事,他們非常清楚,桃喜可不是什麼軟柿子。
桃喜可是連自己親二嬸一家,都能趕走的狠角色。
錢柱和錢鈴媽,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惹不起桃喜。
兩人臉色鐵青,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
「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就去叫公安所的人來了。」
桃喜話還沒說完,李婆婆就要往外走。
錢柱見狀趕忙開口:「別去叫公安,別去叫公安,我們走!」
「你這個賠錢貨,下個月別忘了把錢給我們送回家!」錢鈴媽要走都沒忘記,讓錢鈴交錢。
「等等。」桃喜看他們這麼囂張,把正要離開的兩人叫住。
「做什麼?」錢柱問。
桃喜勾勾唇角,學著錢鈴媽之前的樣子手心朝上:
「把你們搶的錢交出來,不給就是入室搶劫,最少判刑十年。」
聽到要判刑十年,錢鈴媽哭喪著臉從兜里掏出裹著錢的手絹。
錢鈴上去一把拽過,收進衣兜。
其實桃喜根本不知道入室搶劫判多久,她就是胡說嚇唬人。
看到這兩人夾著尾巴出去,桃喜撇撇嘴:「這也太不驚嚇了!」
「桃喜,李婆婆,謝謝你們。」
錢鈴對著桃喜和李婆婆深深地鞠了一躬。
桃喜閃身讓開:
「我們還要長命百歲呢,你鞠什麼躬?趕緊去洗個臉,好好吃飯,我可是餓得不行了。」
鬧半天,飯桌上的菜都涼了,錢鈴便主動去熱飯菜。
從這以後,錢鈴幹活更加賣力。
……
時光一晃就到了三個月後。
每天除了去醫院上班,在家看書
桃喜最高興的就是收到樂鳴寄來的信,與給樂鳴回信。
樂鳴剛開始寫回來的信,都是在交代自己的生活。
後來,他的信里全是對桃喜的思念。
桃喜的回信中,也都是對生活的碎碎念,還有對樂鳴的叮囑,兩人隔著萬水千山,將感情寄託於薄薄的信紙上。
每次寄信後,桃喜都會算著時間,等樂鳴的回信。
可這個月她跑了郵局好多次,都撲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