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鳴就在,就在——」
松柏支支吾吾,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
忽然,有人打著手電筒過來。
「誰在那裡!」
經過尋找後,電筒光落在了桃喜和松柏身上。
來的是松柏的兩名戰友。
松柏像是見到了救星:「救命!救我!這女人瘋了!」
「老實點!」桃喜直接用水果刀劃開了松柏的脖子。
只不過她控制著力道,只是讓他出點血,並沒下死手。
松柏嚇得閉上嘴,不敢再亂動。
來的兩名戰士見狀,一人跑回營地搬救兵,一人在原地焦急地勸說:
「桃喜同志,樂鳴出了事,你心裡難過我們都很理解。」
「你別衝動!」
事到如今,勸說對桃喜根本不起作用。
他只是想知道,樂鳴出事的真相是什麼?
「松柏,樂鳴去哪兒了?你對他做了什麼?你老老實實地說,不然今天我必定要跟你同歸於盡!」
桃喜拿著水果刀的手不斷用力,讓松柏脖子上的傷口,更深更痛。
因為有旁人在,松柏咬緊牙關:「樂鳴已經死了,你殺了我,他也活不過來。」
就在這時,樂鳴父母趕了過來。
「孩子!」
「你快放手!」
此時的松柏滿脖子上都是血,看著格外嚇人。
聽到樂鳴爸爸的聲音,桃喜側了側頭。
只見,前來找樂鳴的所有人都在。
她微不可查地嘆口氣。
看來,今天是不可能從松柏嘴裡問出東西了。
不過,桃喜不會讓松柏好過。
她忽然將手裡的水果刀丟下,直接撲進樂鳴媽媽的懷裡,一邊啜泣一邊道:
「媽,樂鳴怎麼會救這麼一個畜生啊?」
「那個畜生剛才說,他知道樂鳴的真實下落,把我騙到樹林裡動手動腳。」
「樂鳴沒了,他還要侮辱我,我就想跟他拼了,同歸於盡!」
「嗚嗚——」
桃喜先發制人,往松柏頭上潑了大盆髒水。
「你胡說!」松柏捂著流血的脖子:「是你,是你說有事找我。」
「我有什麼事找你?」桃喜問。
松柏僵住。
由於心虛,他不敢告訴大家,桃喜是懷疑自己害了樂鳴。
就在松柏啞口無言時,桃喜抹著淚一語雙關:
「對救命恩人的老婆起歹心,你不配為人!」
「如果你覺得是誤會,那我們把事情好好說清楚!」
「你敢當著大家的面說嗎?」
面對桃喜的逼迫,松柏陷入兩難的境地。
樂鳴出事的真相,他若是說出來,不僅會被開除軍籍,甚至會被送上軍事法庭牢底坐穿,這輩子就毀了。
但他若是不說,就會被大家當成欺負救命恩人老婆的渾蛋,得來的後果也會被開除出部隊。
兩相比較下,松柏選擇沉默。
桃喜想要的,不光是讓松柏得到懲罰。
她最想知道樂鳴的消息。
越是耽誤時間,心裡越是慌張。
見已經把松柏逼到牆角,桃喜緩了口氣:
「若你是真的知道樂鳴的消息,只要你告訴我們,我就原諒你欺負我的事!」
桃喜這算是做出讓步,給松柏一條出路。
可松柏依舊不說話。
他越是不解釋,周圍眾人越是相信桃喜。
樂鳴父母氣得再也繃不住。
兩人指著松柏就罵:
「我們樂鳴用命來救你,你就這麼欺負他媳婦兒?」
「你還真是個畜生!」
「你就不配當軍人!」
「這事,我們一定會找你的領導討個說法!」
松柏的戰友們,對此也是無比生氣:
「能欺負戰友的老婆,我看樂鳴的死跟你絕對有關係!」
「松柏,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你簡直就是我們的恥辱!」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將松柏罵得頭都抬不起。
他實在受不了,才囁嚅著:「這都是誤會,誤會。」
但事實擺在面前,兩句乾癟癟的誤會,根本不足以令人信服。
第二天,大早上松柏就被戰友們押回部隊,接受調查。
昨晚發生的事,大家有目共睹。
松柏無可辯駁。
桃喜是烈士遺孀,松柏欺負她,不僅是敗壞部隊的名聲,更讓所有人都為之感到恥辱和憤怒。
當天下午,松柏的處理結果就出來了。
由於影響太過惡劣,松柏直接被開除軍籍攆出部隊,並且他的檔案中也會留下伴隨終身的污點。
這樣一來,直接就斷了松柏從政的路。
松柏怎麼樣對桃喜來說無關緊要,她原本是想以此要挾松柏將樂鳴的情況說出來。
誰知道這貨嘴巴這麼硬,寧願前途盡毀,也不願意透露分毫。
桃喜的心直接沉到谷底。
松柏越是不說,樂鳴的情況越是兇險。
坐在回程的汽車上,桃喜看著擺在身旁的黑盒子,眼淚啪嗒啪嗒地直掉。
樂鳴媽媽看她一哭,感同身受,哽咽地攬住桃喜:
「孩子,你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事,讓爸爸媽媽來。」
「不管樂鳴怎麼樣,我們都會找到他。」
「嗯。」桃喜將臉埋在樂鳴媽媽的肩膀上。
經過幾天的長途跋涉,汽車最後停在樂鳴爺爺奶奶家門外。
兩位老人得到了消息,早早地就站在門口等著。
不過大半個月的時間,他們的背更駝,頭髮更白,看上去老了很多。
「樂鳴!」
「我的孫子!」
「嗚嗚,我的孫子!嗚嗚——!」
樂鳴奶奶看到桃喜捧下車的黑盒子時老淚縱橫。
樂鳴從生下來後,幾乎都是奶奶帶著。
陽光高大的孫子,裝在黑盒子裡被送回來,這讓她實在是難以接受。
樂鳴爸爸將撲在黑盒子上哭的樂鳴奶奶扶住,生怕老人受不了暈厥。
樂鳴奶奶一哭,樂鳴媽媽還有桃喜,都忍不住哭成一團。
在戰場上面對敵人都不變臉色的樂鳴爺爺,眼眶通紅:「先回屋吧。」
桃喜抱著黑盒子跟在大家身後。
剛進屋就聽有人在大呼小叫:
「哎喲!」
「樂鳴是真死了?」
桃喜抬頭就見黃珊,假惺惺地走到面前看著黑盒子:
「嘖!嘖!嘖!」
「樂鳴,那麼高的個子,那麼大個人,用這么小個盒子就裝下了?」
「哎喲,這英雄也不好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