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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要做皇帝15

2024-08-31 00:26:16 作者: 初雲之初
  燕琅覺得系統大概是跟自己呆久了,也跟著騷起來了,聽聽這話,是正經系統會說的嗎?

  她忍不住笑了,跟系統道聲晚安,合眼睡下了。

  沈平佑生前交友頗廣,沈家在金陵人緣也不壞,更別說皇帝剛剛恩賜了這一家子人,即便是做個樣子,金陵勛貴們也免不得登門致意。

  頭一天去的人少,第二天才是大流,天還沒亮,老管家便開始忙活了,燕琅與林氏也早早起身,準備接待前來弔唁的親朋好友。

  沈靜秋不喜熱鬧,極少會出現在金陵勛貴面前,又因沈平佑時常戍邊,她每每隨從,少在金陵走動,是以京中人往往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要想俏,一身孝,她原就生的美貌,淡妝素裹,面染愁緒,更如梨花楚楚,惹人心憐,只要別開口懟人,別叉腰打架,真是荷葉上的露珠一樣,連話都不忍心跟她大聲說,唯恐將人給驚碎了。

  安國公夫婦前來弔唁,身後還跟著家中兒女,男眷被老管家請到了前院,女眷們卻暫且留下,與林氏和燕琅說話。

  安國公夫人挽著燕琅的手,一個勁兒道:「你說都是人,怎麼你就生的這般模樣,真跟畫裡邊出來的一樣!」

  說著,又溫聲勸慰她道:「鎮國公以身殉國,可敬可嘆,做兒女的免不了會傷心,但也要保重身子,你若為此傷心臥病,你父親知道,怕也不會安心的。」

  燕琅勉強一笑,福了福身,道:「我知道的,多謝夫人關懷。」

  定國公夫人見她身量瘦削,頗有弱不勝衣之態,心下更覺憐愛,又是好一陣柔聲安慰,方才離去。

  沈平佑畢竟是為國犧牲,不管皇帝心裡怎麼想,總要做出個看重的樣子來,臨近午間時候,已經上朝聽事的五位皇子一道登門弔唁,身後還跟著個四公主。

  龍子鳳孫登門,雖是弔唁,但身份畢竟非比尋常,燕琅與林氏免不得出門去迎。

  慕容晟昨日前往沈家,偶然聽聞沈家那位姑娘也是在這幾日回京的,心頭便存了個疑影,唯恐她便是那位皮出天際的秀兒姑娘,還悄悄吩咐人去查,哪知查探此事的人還沒來回話,他就先一步見到真人了。

  他也曾聽人說,若真在金陵閨秀中選出個容貌最佳的,必然非沈家靜秋莫屬,那時候只是隨便一聽,今日親眼見了,才知名不虛傳。

  不只是他,其餘幾位皇子在瞧見燕琅後,也齊齊怔住了。

  四公主同為女郎,得見如此姝色,也有轉瞬怔楞,回過神來之後,不禁變了臉色,語氣酸溜溜的道:「咱們是來弔唁的,可不是看人的,幾位皇兄,你們說是不是?」

  她並不是前後兩位皇后所出的公主,卻是皇帝幾個女兒當中唯一活下來的,因為不是皇子,沒有繼承儲位的考量,反倒比普通皇子更得寵些,性情也被養的頗為蠻橫。

  這一聲叫那幾人回過神來,面色各異,慕容晟目光灼灼的看著燕琅,哪裡還記得起趙秀兒那張路人臉長什麼樣,近前兩步將她扶起,溫聲道:「本王昨日也曾來過,原還想著等高陵侯夫人生辰那日再登門告知你得封郡主的消息,不想今日便見到了。」

  燕琅避開他伸過來的手,福身謝道:「楚王殿下有心了。」

  晉王目光在她臉上轉了幾圈兒,神色有些複雜:若不是沈平佑不願附從自己,說不定……

  皇帝的五個兒子裡有兩個是嫡出,楚王慕容晟是元後生的,晉王慕容安是繼後生的,儲位基本上會在這兩人之間決出,剩下的三個皇子雖也顯赫,卻也只能算是太子之爭中微不足道的一點點綴。


  可不管怎麼說,就現在的沈家而言,這五個都是大爺,沒一個省油的燈。

  林氏也瞧見幾位皇子看見繼女時的神色了,心下隱約有些擔憂,正想著是不是尋個由頭叫她避開,卻見燕琅朝她微微搖頭,顯然是心裡有底,便鬆口氣,歇了原先念頭。

  「靜秋神色憔悴,面有倦色,可知近來辛苦,」慕容晟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端詳著燕琅面容,關切道:「須知事情再忙,也要保重身體才是。」

  「多謝殿下關懷,只是……」

  燕琅輕嘆口氣,似乎是想說句什麼,略頓了頓,終於還是咽回去了,話沒說成,眼圈兒卻紅了。

  美人垂淚,總是惹人憐惜的,慕容晟也是如此,見狀聲音也愈加低柔:「可是出什麼事了?」

  燕琅暗搓搓的開始給高陵侯夫人挖墳,臉上卻揉出一副委屈中蘊含堅強的柔弱神色,微微一笑,道:「沒事,叫殿下費心了。」

  四公主向來自恃美貌,這會兒卻被她比下去了,心下已經大為不快,再見她這般情狀,禁不住冷臉嗤笑道:「沈小姐別的不行,賣弄風情倒是有一套,鎮國公地下得見,也不知如何作想。」

  燕琅聽罷,卻不反駁,惟妙惟肖的偽裝成一朵嬌弱白花兒,悽然落淚道:「公主何出此言……」

  一個盛氣凌人,一個弱不禁風,連晉王都看不下去了,皺眉道:「你若是再屋裡呆得悶了,就出去走走,別在這兒說些有的沒的,叫人心煩。」

  四公主臉上閃過一抹怒意,還沒來得及開口,燕琅便柔柔弱弱的道:「都是我的錯,晉王殿下不要怪罪公主,她還是個孩子呢,難免會不懂事些……」

  「與你有什麼干係?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晉王愛憐的看她一眼,柔聲撫慰一句,又轉向四公主,道:「她都十六了,要不是父皇捨不得,早就該嫁出去了,還算什麼孩子,不懂事就是不懂事。」

  「皇兄,你居然為了她訓斥你親妹子?!」四公主聽得炸了,目光凌厲的剜了燕琅一眼,道:「這麼短的功夫就把你收攏過去了,果真是好本事!」

  「夠了!」慕容晟見狀,忍不住道:「你真是太過分了!」

  燕琅神情中帶著些許不安,略微近前幾步,向四公主福了福身,婊里婊氣的道:「都是臣女的錯,公主不要動氣……」

  一個女人是不是綠茶,只有女人看的最明白。

  四公主見她這般情狀,心頭噴火,怒的說不出話來,猛地伸手推了她一把:「你滾開!」

  燕琅驚叫一聲,順勢栽倒在地,神情悽惶而又無助,眼睛裡盈滿了淚珠。

  「你現在就出去,」晉王見她動手,心下氣怒,一把將四公主給推出去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後者一個踉蹌,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皇兄,你!」

  連與她同胞所出的三皇子也皺著眉,道:「你還是先出去吧。」

  四公主氣的哭了,惡狠狠的瞪了燕琅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她瞪眼的功夫,慕容晟已經將燕琅攙扶起來了:「她就是那個臭脾氣,靜秋不要理她就是了。」

  「沒關係,她還只是個孩子,」燕琅溫柔一笑,渾身上下散發著聖母般的光輝:「我怎麼會跟她生氣呢。」

  「唉,」慕容晟看得心都軟了,嘆口氣道:「你就是太善良了,如此下去,肯定會被人欺負的……」


  系統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老哥你是魚嗎,記性這麼壞,就這幾天功夫,肚子上的刀口都沒長好吧……」

  「哦,對了,」它明悟道:「你不知道在你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人稱蒂花之秀的趙秀兒。」

  晉王看燕琅的神色也有些複雜:這麼單純良善的人兒,偏生是沈平佑的女兒,真是造化弄人。

  其餘幾位皇子沒說話,心思卻也通過神色表露的一清二楚。

  系統看得連連搖頭:「這些腦袋瓜子,拿去墊桌腳吧,不中用了。」

  燕琅又跟這幾人說了會兒話,才算將人給打發走,林氏見她如此反常,不禁問了句:「靜秋今日為何……」

  「第一印象最是重要,只要先立下一個柔弱善良的印象在那兒,再跟人吵起來,別人也不會相信是我先挑事的,」燕琅臉上柔弱神情一掃而空,美滋滋道:「那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出去挑事兒了。」

  林氏:「……」

  她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話到了嘴邊兒,沒等說出來,就聽外邊兒女婢前來回稟:「夫人,姑娘,高陵侯夫人前來弔唁。」

  燕琅看她神色有異,便多問一句:「她一個人來的?」

  「不是,」那女婢低聲道:「高陵侯夫人還帶了……帶了李福成來。」

  林氏與李福成的關係,高陵侯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卻還是帶了他進府,可見是來攪局的。

  燕琅與林氏的臉色同時一沉,略頓了頓,方才道:「來者是客,請進來吧。」

  高陵侯夫人一進門,就見燕琅與林氏面色不佳,心知是為什麼,暗自得意,假惺惺的湊過去寬慰那二人幾句,又搭著林氏的手,長吁短嘆道:「你也是個可憐人,從小親緣就薄,成婚多年,竟沒有一兒半女……」

  說著,又喟嘆道:「這人啊,要是沒個孩子,這一輩子都不圓滿。」

  燕琅笑微微的瞅著她,道:「那舅舅完了,滿天下的男人都完了,他們到死也生不出孩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高陵侯夫人生生給噎了一下,臉皮一抽,才繼續道:「我是說咱們女人。」

  「那就更奇怪了,」燕琅道:「我不是母親的孩子嗎?哥哥不是嗎?怎麼就是沒孩子了?難道在舅母眼裡,我是個死的不成,眼瞎是病,得治啊!」

  「……」高陵侯夫人說了幾句,就被懟回去幾句,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兒給氣暈,臉兒都綠了。

  燕琅學著她的樣子,假惺惺道:「舅母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我沒事兒,」高陵侯夫人冷下臉,道:「就是見了那些不敬尊長的後輩,說話也忒刻薄,氣的我犯噁心。」

  林氏聽罷冷笑,道:「女人犯噁心這事兒,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夫人還是找個大夫看看吧,若是吃壞了肚子,又或者是犯了胃病,那就不好了。」

  「母親你也真是,扯什麼胃病啊,怎麼也不知道往好處想?」

  燕琅聽得皺眉,反駁林氏一句,這才笑著向高陵侯夫人道:「舅母別往心裡去,萬一你是得了不治之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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