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薇被沈矜墨狠狠抵在別墅落地窗前。
男人手掌扣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身名貴襯衫完整未褪,扣子都沒來得及扯開一顆。
可見這場歡愉來的分外急切。
陸知薇雙眼潮紅,眸中盛滿萬家燈火。
身後之人,是她的丈夫。
結婚三年了。
他們在這件事上很合拍。
沈矜墨重欲,陸知薇乖順,無論何時何地,她都能滿足他的予取予求。
他們之間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身體交流卻不可或缺。
用沈矜墨的話來說,能用身體解決的,何必動嘴。
將她翻轉過來,捏起她精巧的下巴,「用你這雙眼睛,好好看著我。」
陸知薇雙睫微顫,緩緩抬眸,對上男人風清朗月的臉。
他這才知足地勾了勾唇,徹底沉溺在她那雙明媚清澈的眸子裡,將體內的熱情盡數退卻。
「去下樓喝藥,我先洗個澡。待會兒有話跟你說。」沈矜墨恢復了一貫的冷漠神色,照常吩咐完,起身去了浴室沖澡。
喝藥是每次事後必做的事。
事後談話,卻是三年來頭一回。
不顧身上的黏膩,陸知薇整理好衣裙來到樓下。
保姆陳姨將準備好的一碗中藥端到她面前:「太太,今天的藥需要加糖嗎?」
「不用。」陸知薇接過藥碗,仰頭喝下。
刺鼻的苦味在口中蔓延。
陸知薇並不嬌氣,她能吃苦。
陳姨親眼確認她喝完,才端著碗進廚房。
剛領證時,沈矜墨就說過他不想生孩子,所以需要她長期避孕。
陸知薇不理解的是,現在都有長效避孕藥和緊急避孕藥,為什麼他卻像古代的皇帝似的,非逼著她每次都必須喝下這滿滿一大碗中藥。
沈矜墨從樓上下來,烏黑的碎發還滴著水珠,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家居服,頎長的身軀高大俊挺,渾身散發著矜貴冷傲的氣場。
在沙發處落座。
沈矜墨不急不緩地身後拿出一份孤兒院的資料,放到桌面上:「我要找的人,找到了。」
陸知薇美眸一怔,目光順著那份資料表看過去,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他找了十年的夏晚盈。
那雙眼睛,跟她的居然一模一樣!
陸知薇自嘲地笑了笑。
多少個床笫纏綿的夜晚,他低吻她的眼,蝕骨沉迷,竟不是因為他喜歡。
而是她有幸,長了一雙跟那個女人一樣的眼睛。
「恭喜你呀。」忍住酸澀,陸知薇笑著說。
沈矜墨目光幽深地盯著她的神情變化。
陸知薇這女人愛他愛的死去活來,他以為,以她的脾氣秉性雖說不會大吵大鬧,但至少,她會笑不出來。
「你不難過?」
「你要是這麼問,那我就難過一下下以表禮貌。」陸知薇收了笑容,釋放了些真實的情緒。
說不難受是假的。
女人是感性的動物,睡在身邊的一條狗一朝走丟都會不舍,何況是人。
她沒沈矜墨那般涼薄。
沈矜墨微微攏著眉,不知她臉上哪種情緒才是真的。
「沈矜墨,我整整霸占了你三年,能找到你這樣在床上跟我這麼契合的合作夥伴,我該知足了。」陸知薇感嘆道,將眸中翻湧的淚花強行憋回去。
三年前她剛回國,偶遇被仇家追殺的沈矜墨,出手救他遭遇車禍,一塊車窗玻璃扎進了她小腹。
「需要什麼補償?」醒來後,沈矜墨問她。
眼前的男人臉上雖掛著傷,但那張臉依舊完美如神袛,身上有一種獨一無二的冷傲不羈感,攝人心魄。
陸知薇迷上了他的臉,徹底淪陷。
二十歲的她率性灑脫,開著玩笑調戲他:「我要你以身相許。」
沒想到沈矜墨會一口答應下來,出院後他們火速領證。
婚後,她發現沈矜墨一直派人在找一個孤兒院的女孩兒。
陸知薇便知。
這一天遲早會來。
這場攜恩圖報得來的婚姻終不會長久。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陸知薇整理好思緒默默摘下了無名指上那顆十克拉的鑽戒,放在茶几上。
璀璨的鑽戒如耀眼的淚珠。
直到戒指脫離手指,陸知薇才覺得心如刀絞。
寄生在心上的一塊肉突然被挖下來,方才感覺到痛。
沈矜墨臉上波瀾不驚。
好像即將丟棄的不是伴在床側的妻子,而是一件可有可無的物品。
「明天早上吧,我取消公司的早會。」
沈矜墨素來冷靜自持,好像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人,什麼東西能牽動他的情緒。
「好。」達成一致意見,陸知薇起了身。
沈矜墨突然開口留住她,眉宇微蹙:「需要什麼補償?」
他們的婚姻以補償開始,又以補償結束,形成完美閉環。
陸知薇不敢看他的臉,怕多看幾眼,自己又戀愛腦上頭無法灑脫的從這段婚姻里抽身。
她高傲地仰起頭,深呼了一口氣:「剛才你已經以身相許過了,那我提一點別的補償吧?」
「可以。」沈矜墨闊綽答應。
在金錢方面,他對她向來大方,不會吝嗇。
當年結婚,他調查過她身份,知曉她長年流浪在國外,無依無靠,所以嫁進沈家這些年,他吃穿用度從不缺了她的。
「給我一個孩子。」陸知薇直白地說。
既然要離婚,帶不走沈矜墨的臉,但她可以帶走一個孩子。
一個長得像沈矜墨的孩子。
「給不了。」沈矜墨幾乎脫口而出。
「是給不了,還是不想給?」陸知薇心被揪著,苦笑了一下。
「……」沈矜墨沒有再說話。
他總是在答不上話的時候選擇沉默。
只要他不答,陸知薇就不會不依不饒。
「放心,我不會再找你上床的,你也別認為這是我拖延離婚找的藉口。我要你做的很簡單,我們去一趟醫院,取精,我會把你的精-子帶走,日後,我想生了,可以隨時做試管。」
沈矜墨清俊的臉上終於有了難看的神色,單手扣著她手腕。
她骨架很小,手腕極細,輕輕一擰,仿佛就能斷。
「陸知薇,離婚以後,生在外面的都是野種,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允許你直接略過我在外面隨便繁衍,讓我的子孫跟著你流落在外?」
陸知薇勾起紅唇,明艷動人的臉如人間絕色。
激怒他,還挺有意思的。
「不給我孩子也行,那你把你頭割下來給我,我封存起來日日觀瞻,離婚分割,我不要你一分財產,我就迷你這張臉,你就當行行好,遂了我的願?」陸知薇言辭更加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