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薇從沈矜墨眼中看到了滿滿的嫌棄,拿起手中的筆和畫本走向目擊證人。
「我讓你看看,究竟誰在添亂!」
秦海自殺之前,有目擊證人看見他有見過一個人。
見完沒多久就上了天台,仿佛被人控制了心智,二話不說一躍而下。
仔細聽著目擊證人地描述,陸知薇手握一支鉛筆,熟練地構圖,飛速地在畫紙上描繪出一張人臉。
沈矜墨眯著眸,望著陸知薇自信坦然站在那,窈窕身姿,美麗大方。
他從來不知她竟還會畫畫,以前在家她從沒拿過畫筆,偶爾見她拿起一支毛筆,也是被她用來給擺件清灰。
她自小流浪國外,沒有半點筆墨才華,每次賓客來訪或是家裡舉辦大型宴會,她都以自己難登大雅之堂為由躲在房間裡不見任何人。
所以她是故意在藏拙?
大約十幾分鐘後,陸知薇揚唇,把畫交給了警察。
警察笑著接過畫,跟她握手道謝。
陸知薇收了畫板從人群中退出來。
沈矜墨高大挺直的身影走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眼前的光線。
「我以為你只會摟著我撒嬌求抱抱,又或是伸手要錢。什麼時候還學會了畫畫?」
「在國外的時候,自學成才。一點小伎倆,不敢拿出來獻醜。」陸知薇彎唇敷衍地解釋。
「是不敢,還是不想?」沈矜墨臉上寒意四起。
陸知薇沉默了幾秒:「你對沈太太的要求,床上功夫好就行。有沒有其他才華你從不關心,今天怎麼突然感興趣了?」
沈矜墨沉默了:「……」
隨後,他轉身把車取來,開到陸知薇腳邊:「上車。」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陸知薇拉開后座車門坐了上去。
沈矜墨低吼:「坐副駕駛。誰允許你坐後面。我不是你司機,你也不是我老闆。」
「你的副駕駛座不再屬於我了,我懂分寸的。」陸知薇陰陽怪氣地說。
沈矜墨沒再說話,單手轉動方向盤,車子駛入車流。
陸知薇看著窗外,「離婚協議你簽好了嗎?簽好了,我們現在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
她的生活已回歸正軌,也該徹底跟過去告別。
說到離婚協議。
沈矜墨氣不打一處來:「你覺得我會簽?」
「你不簽,那我都已經開始浪了,若是一不小心給你戴了綠帽,沈總出去會被人笑話的。」陸知薇好心提醒他。
沈矜墨怒砸了一下車喇叭。
刺耳的鳴笛聲裹挾著暴戾的怨氣。
「陸知薇,我第一次知道,你這麼下賤。」車子停在了路邊,氣氛陷入僵滯。
陸知薇臉色微微泛白,低斂的眸中難掩酸澀。
三年的婚姻,換來了一句下賤。
「既然協議不存在經濟糾紛,那我們現在去民政局直接領證。現在是上午十點,來得及。」陸知薇憋著一口氣沒有把情緒全部釋放出來。
至少,得忍到沈矜墨跟她把離婚證領了為止。
「你做夢!滾下去。」沈矜墨下了逐客令。
陸知薇也沒氣惱,乖乖拉開車門下車。
反正,不用多久,沈矜墨會求著上門來離婚的。
轉身就打了輛計程車回陸家。
陸家別墅。
傭人正在裝扮著整個宴會大廳,忙的不亦樂乎。
陸雲生見女兒回來,笑眯眯的迎上來,「女兒,對大廳的布置可有什麼意見?你不滿的地方,我隨時讓人改掉。」
陸知薇敷衍地看了一下四周,「我很滿意,我回屋睡覺了。」
陸雲生要給她舉辦一場舉世矚目的歸國宴。
望著陸知薇的背影,陸雲生長嘆了一口氣。
他表現再好,也終究彌補不了對女兒的虧欠。
回來後,女兒總是對自己客氣疏離。
回屋一睡就是一整天。
醒來時,傭人已進屋,捧著晚禮服,高跟鞋和首飾給陸知薇做造型。
陸婧瑤端著一個首飾盒走了進來。
「妹妹,這些是我和我媽媽送給你的回歸禮物。」陸婧瑤把盒子打開。
紅絲絨禮盒內展示著一枚頂級紅寶石吊墜,一隻白玉手鐲,看著價值不菲。
當年陸知薇的親生母親蘇婉藏著孕肚和陸雲生離婚後,前腳剛出國,陸雲生的秘書趙秀雅後腳便挺著肚子搬進了陸家,不久生下了陸婧瑤。
陸婧瑤比陸知薇還早出生幾天,趙秀雅宣稱女兒是早產,可只有接生的醫生知道,陸婧瑤是健康足月產下的。
三年前,久臥病榻的蘇婉在國外撒手人寰,臨死前派人寄了一封信回陸家。
陸雲生乃至整個陸家人才知,陸知薇的存在。
「謝謝。」陸知薇照單全收,絲毫不客氣。
陸婧瑤咬著唇,臉色有些蒼白,以為她至少會客氣一下。
「我還擔心妹妹不收呢,咱們國內的人都喜歡客套,我都忘記妹妹長年在國外,生活習慣自然和我們不同。我就喜歡妹妹直爽灑脫的性格。」
她怎麼可能喜歡這個突然冒出來跟她爭家產的妹妹,她做這些不過是做做表面工作討父親歡心。
「沒人教過我要客套。」陸知薇故意賣慘,以退為進。
陸婧瑤佯裝沒聽懂,「妹妹,你應該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紅寶石吧?」
「然後呢?」
「你長年在外吃了苦,這個級別的寶石配不上你,我送你一個更漂亮的。」她後悔了,她打算去換個假的過來,反正她是個國外回來的小乞丐,根本不識貨。
「不用,這個就已經很漂亮了。」陸知薇嘴角噙著笑,把首飾盒丟進了抽屜里,還當著她的面特意上了鎖。
陸婧瑤眼巴巴看著首飾盒鎖起來,心裡罵的很髒。
——
夜幕降臨。
沈矜墨坐在魅夜酒吧的卡座上,手裡端著一杯度數極高的威士忌。
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祈明禮走進酒吧,把一封邀請函扔在桌上:「我得去參加宴會,沒時間陪你喝酒。」
沈矜墨撇了一眼邀請函的封面,是陸氏集團的獨家LOGO。
「你沒收到邀請函嗎?」祈明禮問。
「……」沈矜墨剜了他一眼。
「也對,沈家和陸家在生意場上一直是死對頭,當年沈伯伯的死還和陸家脫不了關係。陸家就算敢邀請你,你也不會去啊。」
「陸家辦什麼宴會?」
「陸家的千金流落國外多年,現在找回來了,陸雲生要給女兒辦個舉世矚目的豪華宴會。」
「哦。」沈矜墨興致缺缺。
陸家的事,他從不關心,甚至聽到,會特別牴觸。
「不過話說回來,陸家的女兒名字好像叫陸知薇,跟你太太好像同名同姓。」
祈明禮隨口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一言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