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墨被帶走,陸知薇坐回位置上,拿起那張監控截取的照片仔細看了一眼。
按照監控拍到的背影以及鏡子裡出現的殘影,可以判定,她畫的人絕對沒錯。
這個背影一定是沈矜墨。
可沈矜墨七點三十分明明已經把她壓在落地窗前熱吻泄-欲。
哪有時間見另外一個人。
一個人不可能有分身,除非他有雙胞胎兄弟。
但沈矜墨不可能有。
他是獨生子,只有一個收養的妹妹,在翠竹苑和老太太住在一起。
問題究竟出現在哪兒呢?
有了。
陸知薇腦子裡突然靈光乍現。
她握著照片飛奔出去,追上劉隊和沈矜墨:「放開他,幕後主使不是他。」
她氣喘吁吁地站在那,漂亮的眸如耀眼星辰。
沈矜墨回過頭,淬著冰的寒眸注視著陸知薇的臉。
一股異樣的情緒在心間蔓延,宛如冰川消融。
劉隊皺著眉頭,「怎麼說?」
「兇手另有其人。」陸知薇衝出來時,順便帶了紙和筆。
走廊里沒有桌子,時間緊迫。
她把紙摁在牆上,拿著鉛筆直接作畫。
無論再艱難困苦的環境對她來說,都沒有絲毫的影響。
她優雅的身姿佇立在那,手中的鉛筆刷刷作響。
不一會兒,一張全新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人除了骨相有些和沈矜墨相似,皮相卻大不相同。
「這人是……兇手?」
「對,他整容了。整成了跟沈矜墨一模一樣的臉,你們拿著這張照片,去最好的整形醫院查。一定會有收穫。」陸知薇把畫像交到劉隊手上。
劉隊點了點頭,命人立刻去處理。
陸知薇交完畫,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雲州最好的整形醫院是陸家開的,而這場蓄謀已久的自殺案,牽扯眾多,但好像是奔著沈矜墨而來,讓他永墜泥潭,翻不了身。
沈矜墨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三年前那場車禍,這次的自殺嫁禍案,目標都是他。
走出警局時。
外面風清朗月,吹來的風竟帶著一絲絲的甜。
沈矜墨靜靜的跟在她身後,兩個人沒有了原來的劍拔弩張,仿佛回到了剛結婚時的平靜。
林敬把邁巴赫停在了警局門口,下車拉開車門。
上車之前,沈矜墨勾著唇突然對陸知薇說,「為了保下你的飯碗,夠拼的。」
陸知薇抱著手臂,不屑地搖頭:「你說的對。」
飯碗,當然比沈矜墨重要,他算個屁。
沈矜墨本以為她會跳起來跟他理論,誰知她不接茬,眉峰微微蹙著,「既然能畫出最後的真兇是誰?之前還眼睜睜看著我被押走。你故意的?」
「不是所有人都跟沈先生一樣,心胸狹隘的跟米粒大小似的。」陸知薇用小拇指比劃了一小節指甲蓋。
沈矜墨自知跟她沒法再好好聊下去,長腿邁上車,砰的一聲將車門關上命令林敬開車。
林敬瞥了一眼車窗外的陸知薇:「沈總,少夫人是來領您回家的,您領回來了卻把少夫人丟下了,這好像不道德。」
「那你下去陪她?」沈矜墨把從陸知薇這兒受的氣原原本本的撒到了林敬身上。
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停在警局門口。
主駕駛上下來一個穿著牛仔上衣搭配破洞牛仔褲的碎發「帥哥」,面容清秀,一雙狐狸眼勾人心魄。
「薇薇,上車。」洛無顏張開懷抱迎接她。
陸知薇雀躍的像只出籠的小鳥,飛奔進洛無顏懷裡,「謝謝你來接我。」
「走,帶你去浪。」洛無顏牽著她的手上了跑車。
陸知薇扭著娉婷曼妙的身姿鑽上跑車,看都沒看沈矜墨一眼。
坐在車上的沈矜墨頃刻間怒紅了眼。
她是不是忘記自己還沒離婚?
她原來喜歡這種吊兒郎當的小白臉?
望著保時捷轟鳴而去,林敬嘆了一口氣:「沈總,說一聲謝謝其實沒有那麼難以啟齒。開口邀請老婆上車一起回家也不是罪大惡極的行為。」
余怒未消的沈矜墨被火燒澆油,怒瞪了林敬一眼:「這車是報廢了,還是你手報廢了?開不動了是吧?」
人保時捷都一來一回跑遠了,他還留在原地受一肚子氣。
林敬連忙發動車子。
坐在車內的沈矜墨拿起手機,給陸知薇發了一條消息:【我們好好談談。】
發過去的消息沒有回應,他才想起來她手機已經扔到崖底,微信和手機號早就已經換過了。
他就算發了,她也收不到。
是啊,她收不到!
沈矜墨幽沉的眸一亮,飛速的敲擊手機鍵盤,往那個陸知薇永遠不可能再登錄的微信帳號拼命發消息。
發了不知有多少條。
——
陸知薇和洛無顏在嘈雜的酒吧迪廳里扭動身姿,盡情放飛自我。
震耳欲聾的歌聲和炫目的燈光,讓人暫時忘卻了身份,束縛,以及心中的煩惱。
「無顏,這幾年聯盟被你管理的很好,謝謝你。」陸知薇貼在洛無顏耳畔笑著道。
「薇薇,我跟你,誰跟誰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剛才那個就是你放棄事業為他洗手作羹湯的男人?」洛無顏攬過她的肩八卦地問。
因為在搖晃的舞池內,兩個人必須貼的極近才能聽到對方說的話。
「嗯。」陸知薇聳肩一笑。
「帥是挺帥。」洛無顏不吝誇讚。
「要相信姐的眼光。」
「就是那方面……太差勁了。這麼多年都沒讓你肚子有個響,你說你要是現在懷個種多好,去父留子,聯盟之人全是他乾爸乾媽,一出生就擁有全世界的資源……」洛無顏貼近她的耳畔,低聲取笑。
咔嚓咔嚓。
舞台之下的雅座上。
一雙白皙的手高高舉起一個手機,用後置攝像頭把陸知薇和洛無顏緊貼的身影拍攝下來,保存好圖片,同時發給了兩個微信好友。
剛洗完澡出來的沈矜墨站在偌大的臥室內。
每次回家,臥室的床上總是躺著一個等他回家的小女人,穿著睡裙,纖細雪白的大腿掛在被子上面,睡姿奇醜無比,他嫌棄過無數次。
而如今,臥室里空蕩蕩的,她的氣息也越來越淡。
轉身走出臥室,去酒櫃前倒了一杯洋酒。
然後坐到沙發處,拿出手機處理事情。
把今天陸知薇在警局畫出來的人像轉發給了祈明禮:【派一個你公司旗下靠譜的星探去查找這個人。就說要簽他。】
祈明禮很快回了微信:【這人有點像你耶,想培養這一款的明星,我直接找你就好了,來祈氏娛樂兼個職?幹嘛大費周章?】
沈矜墨端起酒杯,薄斂的唇輕抿了一口酒,拿起手機飛速的編輯消息發過去:【讓你查就查,別廢話。】
想通過祈明禮之手去查,是為了以防打草驚蛇。
殺人嫁禍這事,還是這麼複雜高端的手法,對方一定來頭不小。
叮咚。
微信響了。
有人給他發了一條圖片消息。
修長的的手指迅速點開那張圖片放大。
沈矜墨手裡的酒杯重重撂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