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館內設置了幾千幅畫的展區空間,最容易被觀眾看到的被視為核心C位區,這裡的位置要麼就是功成名就的畫家提前預定,要麼就是身份可貴的畫手走後台包攬。又或是先來後到,被人搶了個乾淨。
為了配合館內的安保工作,只有畫手帶著畫能夠進入,司機邁克被攔在了館外,除非有觀賞票才能進入。
這家美術館幾年前在雲州境內首次開設,火爆十足,四年裡已享譽國內外,早在幾個月前票就訂完了,可謂是一票難求。
陸安嶼不慌不亂,來到核心區看到上面擺放的滿滿當當的畫發呆。
他得想個辦法從核心區爭取到一個位置,把自己的畫放下去。
畫一旦放在核心區被看上的概率就會增加。
所以陸安嶼毫不猶豫選擇了展覽區最上方的中心位置,當之無愧的焦點區。
那裡擺放著一幅抽象的油畫,畫風略顯稚嫩,雖說有些天賦,但還不足以有資格站在那個位置。
陸安嶼跑到工作人員面前,指著上面那幅《城堡里的小王子》:「姐姐,您知道那幅畫的作者是誰嗎?」
工作人員看他長得如此粉調玉鐲,難以拒絕他的詢問,蹲下身軀跟他說:「這幅畫是洛家小少爺瑞希的最新畫作。」
「哦,他很厲害嗎?」陸安嶼奶聲奶氣的問。
工作人員好像一下被眼前這個眼神清澈五官精緻的小男孩問住了。
眾所周知,放眼整個藝術之都,這位洛家的小少爺瑞希在繪畫的天賦上絕對不是數一數二的。
可老闆不知為何非要把他的作品放在最核心的位置。
「他的身份很厲害。他可是洛家收養的孩子,身份尊貴。」工作人員為了搪塞陸安嶼的問題,笑著告訴他。
「身份厲害的話就能待在上面嗎?」陸安嶼捏著下巴,臉上充斥著不服氣。
「他在哪裡?我可以見見他嗎?」
「他在貴賓區休息,你看那邊,就那位。」工作人員指著遠處的貴賓休息區。
一個穿著名貴小西裝的男孩兒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渾身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笑容。
陸安嶼暫時把畫安置在一個角落裡,然後快跑到男孩兒面前:「你好,我們來玩個遊戲好嗎?」
不苟言笑的瑞希滿是不屑的瞟了一眼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兒,「走開。我不和窮酸的人一起玩。」
陸安嶼第一次被人罵窮酸。
他身上穿的可都是媽咪親自設計的限量版,市面上都買不到的。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深呼吸,媽咪從小教育他男孩子情緒要穩定。
陸安嶼鼓著腮幫子,調整好情緒:「你是怕輸嗎?」
「呵,我從小就沒輸過。」瑞希撇過臉,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喜歡凌駕於人之上的高傲。
「那我們就比一個非常簡單的遊戲,你會玩石頭剪刀布嗎?就是拳頭代表石頭,巴掌代表布,剪刀手代表剪刀,這是我媽咪經常和我玩的遊戲。」
「我當然知道。這麼簡單。」瑞希點頭。
「那我們玩五局,誰贏了三局,誰就可以提一個要求,不能拒絕喲。」
瑞希冷哼了一聲,「來吧。」
兩個稚嫩的小孩站在了對立面,伸出了小手。
「石頭剪刀布,我出石頭。」陸安嶼一邊念一邊出。
他果然出的是石頭,瑞希反應靈敏,當即就出了布。
「你輸了。」瑞希洋洋得意的揚起手。
「哎呀,你好厲害呀,再來。」陸安嶼拍了拍腦門,懊惱自己太笨了。
「石頭剪刀布,剪刀。」陸安嶼果斷又出了剪刀。
瑞希毫無疑問出的石頭。
兩局之後,瑞希都贏了,看著眼前這跟小傻子一樣的傢伙:「你是誰家生的蠢貨,跑到這裡來丟人?」
陸安嶼埋著頭:「再來,我一定可以贏你的。」
「石頭剪刀布……」這一次陸安嶼閉了嘴,沒有爆出自己要出的什麼。
瑞希自然而然以為他要出的是布,所以出了剪刀,陸安嶼反其道而行之,出了石頭。
這一局,陸安嶼拿下。
瑞希笑著搖了搖頭,「你還知道閉嘴了,倒也不是太笨。」
「嘿嘿,謝謝誇獎喲。我們繼續吧。」
陸安嶼這次又念了出來:「石頭剪刀布,石頭。」
瑞希自然而然以為他出的是石頭,他果斷出的布,誰成想陸安嶼出的是剪刀。
當下,打成了平局。
「哼,算你小子走運,最後一局,你輸定了。」瑞希自信滿滿,從小到大在洛家莊園,所有的課程訓練他都要拿第一名,還沒有人敢踩在他頭上贏過他。
「石頭剪刀布,剪刀。」陸安嶼又一次性習慣性念了出來。
瑞希思路敏捷,認為陸安嶼在耍他,肯定會以為他出石頭,這次他預判了陸安嶼的出招,陸安嶼定然要出布,他就出剪刀。
誰知,陸安嶼預判了他的預判。
當即出了石頭。
第五局陸安嶼勝,且一共贏下了三局。
輸了的瑞希攥著拳頭,惡狠狠的望著他,眼眶通紅,好像要哭了。
「我贏了,我要把我的畫放在你的那個位置。」陸安嶼毫不客氣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從小站在金字塔頂端被人追捧的洛家小少爺,要從高處直接掉下來,哪裡受得了這個打擊。
「不行,我才不答應你。」他想反悔。
陸安嶼亮出了自己的兒童手錶,裡面已經錄了音:「那我把你剛才說的話循環播放給現場的叔叔阿姨們聽哦,看你願不願意丟人呢?」
「你……」瑞希攥著拳頭,衝上來就想和陸安嶼干一架。
陸安嶼絲毫不慫,挺起小身板:「那你打吧,打完我叫警察叔叔來。」
瑞希被氣的沒轍。
「你的畫呢,我找人幫你放上去。」
陸安嶼目的達成,屁顛屁顛跑去搬畫。
拿過畫的瑞希交到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工作人員手上。
陸安嶼站在展館中央,背著小手,翹首以盼。
工作人員把畫放好後從梯子上下來。
陸安嶼抬頭看向自己的畫。
那幅《雲上精靈》被刀子盡數劃爛,還潑了一層五彩斑斕的顏料,讓畫完全失去了本身的樣子。
到底是幾歲的小孩子,哪受過這種侮辱,清亮的眸里閃爍著淚花。
坐在沙發處的瑞希,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吩咐一旁的工作人員:「去告訴沈叔叔,說這裡有個在畫展上鬧事的小屁孩,讓保安把他趕出去。」
接到通知的沈矜墨正在樓上的休息區接待幾個貴賓。
工作人員把這一情況告知了他。
聽完後的沈矜墨俊眉緊蹙:「這孩子的家長是誰?」
「他在家長那一欄,登記的是您的名字。」